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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五十八章 大結局(下下) 文 / 顏新

    素問是知道陳冰對自己的母后並不是十分的歡喜,甚至還是保持著一些敬畏的姿態,但剛剛他這提點的意思也就是說孝宣太后也是跟著一同來了這前線。

    原本武烈帝親自來這也沒有什麼,武烈帝在位這些年若是有什麼戰事多半都是御駕親征的,武烈帝時值壯年,文治武勳自是十分出色,而且這性情素問不能說武烈帝是一個仁君也不能說他是一個暴君,從素問幾次為數不多所見到的武烈帝,只能說這個人的脾性並非是所想之中的那般,應當可算是一個根本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做什麼事情的。

    而至於孝宣太后,素問並不認為就像是陳冰所說的那樣如果自己不想看到她就能夠完全躲過孝宣太后,這該來的也總該是會來的。

    「又會有什麼事情呢,陳冰,你太過擔憂了。」素問對於陳冰那十分憂愁的模樣多少也覺得陳冰對孝宣太后也在此地的反應稍微有些過大了,孝宣太后就算是想要做什麼,這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女子罷了,又能夠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陳冰聽著素問那沒有怎麼將自己的母后當做一回事的姿態,他心中隱約地有些著急,有些話要對素問說,但這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陳冰很想讓素問明白,他的母后根本就不是一個良善的人,若是她是自小同他的母后生活在一起就會明白,但現在他這般說這,光是叫素問聽著的時候她也是不能理解他心中所畏懼著的。

    「你可知……」陳冰想要開口,卻是聽到從外頭傳來的腳步聲,這腳步聲雖是有些遠,卻是朝著他們這邊而來的,陳冰不能確定這來人到底是誰,也只能暫時地將自己想要說的話給停住,打算等下一次有機會的時候再同素問說。

    那腳步聲越走越近,最後便是挺在了這門口,然後陳冰聽到房門「吱呀」地一聲輕響被人給推開了。陳冰看向來人,他站起了身來,朝著來人行了一個禮道了一聲:「太子殿下。」

    在那腳步聲漸漸走近的時候,陳冰就已經聽了出來,那是太子蕭慊。陳冰雖目不能視,旁的感覺也就成了他感受到這兒世界的唯一,聲音腳步,陳冰對於蕭慊是有過幾次接觸的,自然也就記住了蕭慊的腳步聲和聲音。剛剛腳步離得遠這才沒有分辨出來,但走到近了那腳步聲漸漸加近的時候,陳冰也聽出了這來人是誰。

    蕭慊這一開房門所瞧見的便是坐在一旁的陳冰的時候,他的面色之中雖說沒有露出半點的端倪來,但看到素問之前還十分和善地同陳冰聊天的模樣,在看到他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素問原本還算是和善的容顏當下也便是變得有幾分的不耐煩地起來。

    「明王多禮了。」蕭慊朝著陳冰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來,知道陳冰是看不到的,當然他這一份和善並非是露給陳冰看的,而是露給素問看的。

    「只是許久沒有瞧見義妹,這便是來同義妹說說話罷了。我先告辭了。」陳冰的姿態也是十分的和善,他微微朝著蕭慊方向頷首,慢慢地朝著門口方向而去,他的步履倒也還是平穩,到了門口的時候自然是有了伺候的人上前來迎了一番,不一會,陳冰便是越走越遠。

    素問靜坐在一旁,她手上捧著那微溫的茶盞,只是慢慢地啜飲著並沒有半點要同蕭慊開口說話的意思。蕭慊倒是走了進來,十分自然地將素問手上的茶盞那到了自己的手上,就著素問喝過的地方品了一口。

    「這往後只怕是有些忙,只怕是會顧不上你,你若是覺得實在是太過無聊,那便是同陳冰多聊聊吧。」如今這樣的情況下,只怕往後的時候要比之前更加不得空閒,還有這往後的時候他多半也是不能再這般陪著素問了,這時間不知道是有多長,雖說蕭慊不怎麼喜歡陳冰,但卻也不得不承認,與其是讓素問同旁人呆著,倒不如是直接讓素問同陳冰兩個人呆著。

    素問看了一眼蕭慊拿在手上的茶盞,他那喝著的茶水的時候叫一個自然,對於這一點素問也已經懶得同蕭慊再做計較了,因為再計較他要怎麼做還是會怎麼做的,在漠北的時候,她曾經在自己的屋子裡頭下一些個毒,阻止蕭慊靠近,但蕭慊卻還是能夠故我半點也還沒有將這些看在眼中。當然,素問也不餓可能會對蕭慊下太大的狠手,並非是她是不願意下狠手,而是完全不能下太狠手的地步。

    只可惜即便是她那樣做來卻還是沒有阻止蕭慊,這人遠比素問想像之中的還要來的有耐性更要比她所想之中的還要來的更加來的不妥協時。這般一來這也便是讓素問覺得再這般地針對著他也完全成了沒什麼意義的事。

    「你就不怕我再下毒麼?」素問看了一眼端著她的茶盞在那邊喝著的蕭慊,神情平穩,雖然毒不死她,但卻也不會讓他十分的好受。

    蕭慊笑而不語,在這種時候她就算是真的下毒只怕也不會下太大的狠手,她到底也還是一個顧及全局的人。再者她若還是真要下毒,那麼他也只能認了,誰讓她是他的妻子呢。

    「若是真想要毒死我,你早就已經下手了不是?」蕭慊的神情更加的淡然,「好了,這彆扭的話在我面前說說也便算了,可不能在旁人的面前說出口去。」

    蕭慊對於素問的容忍自然是完全沒有任何的限度,但這並不代表著在他的身邊總不會是這樣永遠沒有問題,就像是剛剛那種話要是被旁人聽到,會對素問有著什麼想法,到時候不免地也會有一些個閒言碎語出來。

    素問在旁人的眼中是趙國人,若是趙國人對著對他下手,那這般的問題也就會變得更加的嚴峻起來,這般弄的不是便是會成為趙國和衛國之間的問題,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被有心之人聽之,這後果……

    蕭慊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來,這船雖是戰船,但比之尋常的戰船還是多少有些不同的,這尋常的戰船之上自然是沒有像是這般供著休憩用的房間。這是專門用於主戰船上所用的。

    但即便是如此,卻還是同那些個宅子別院之中所比完全不一樣的,畢竟是在行軍打仗之中到底不能像是平常那樣的奢華,一切只能從簡。

    蕭慊到是清楚素問這人是對物質上的要求不算太高,即便是如今這裡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這也阻礙不了她什麼,只要是她願意呆著的地方,就算是只有空殼子哪怕那頂上破瓦遮蔽不了了半點的風雨,或者是根本就沒有半點的遮頭物,夜宿野外只有篝火一堆的時候,她也不會抱怨什麼。

    豐樂河,素問原本還以為自己不再會到這豐樂河邊了,到了這裡的來的時候不免地也有些觸景生情,尤其是在踏上船的時候,素問只覺得渾身有些難受,甚至還有些不可抑制地覺得有些不安全,之前停留在腦海之中不好的印象也隨之而來,素問不免地就會想到當初那場景,尤其是在爆炸那一瞬間所衝擊而來的熱浪,在看到船的時候心中不免地就有幾分畏懼之感,只是她這面上沒有說罷了,素問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的情況是什麼,是創傷後遺症。

    經歷過創傷的人多半都是會有這樣的毛病,素問自己是醫者,自然也就十分清楚,對於這種事情她十分清楚,也知道自己的情況要怎麼做也很清楚,她的症狀要比那些個嚴重的要輕許多,只要時間一長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蕭慊原本是打算將素問送回到長安城之中的,但後來覺得若是將素問送回到長安之中,這山高水遠的若是出點什麼事情他這一時之間掌控不得,這二來蕭慊也實在是不放心素問一人回到長安城之中去,當然這其中有為素問擔憂的地方同樣地也有為長安城之中的人擔憂。

    所以蕭慊也就將素問帶在自己的身邊,至少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他總覺得即便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到底也是能夠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至少不用落得驚慌失措的地步。再者他也想讓素問陪在自己,想讓她能夠在自己勝利的時候能夠陪在自己的身邊同自己分享著這其中的喜悅。

    素問知道蕭慊的對於自己的維護可算是真的十分到位,就像是陳冰說的那樣,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或許自己在蕭慊的身邊哪怕是天塌了下來蕭慊也是會給自己給撐著。

    「什麼時候會結束?」素問漫不經心地問著蕭慊,雖說早就已經有了印象這三國在背地裡頭已經狼狽為奸了個妥當,就等著此時此刻對著越國下手,但現在姜國已經出手了,而趙衛兩國卻還是在這趙衛的邊境並沒有動手的意思,這讓素問也覺得多少有些摸不準,這個時候不是應當趁著越國防備最薄弱的時候趁虛而入的麼,難道事到如今這個時候才開始尋起什麼道義來,還打算遞上帖子擇日來戰一類的?

    「不急。」蕭慊緩緩地道了一聲,這容淵同容熙之間因為那些個幫手的江湖人士要不是突然之間臨陣倒戈要不就是離開的關係,容熙已經在容淵的手上連連吃了好幾個敗仗了,也已經呈現了頹敗之相,想來要不得多久就能夠以容淵的大勝而告終。

    姜國的率先出戰也便是為了轉移已經旗開得勝的容辭的主意力,雖說容辭並非是將士出生,卻也可算是一個將才。如今容淵將容熙圍困在一個城池之中,容熙雖是抵死不從,卻也到底是奈何不過彈盡糧絕,最多不超過十日左右,蕭慊覺得這件事情便是能夠完滿結束。

    他同趙王武烈帝之間也還有一些個事情沒有談妥,連軍一事自是要慎重一些,且他這般出手可並非是想要空手而歸的,自然地也是要慎而重之。他的打算自然便是在容熙戰敗,容淵的人馬尚沒有那樣的精力一下子阻攔的時候再動手,佐以姜國的人馬,想要就此是吃下大半個越國自是不成問題,到時候即便是留著越國,也便是成了一個依附而生的小國罷了,到時候每年朝貢都能夠讓這些個人焦頭爛額的了。

    「約還是能夠趕得及回了家過新年的。」蕭慊道,依著武烈帝那一貫尚武稀罕速戰速決的方式,只要是沾到了甜頭若是不一味的窮追猛打這也是十分不可能的事,而且武烈帝的人馬驍勇,適宜做了先鋒,到時候由十萬的趙軍和十萬的衛兵會成為先行,而剩下的各自十萬大軍便會隨其後,這般一來也可算是相互監督免得真的當一方人馬在前方廝殺而另外的一方人馬殺了一個回馬槍。

    如今已是九月,到新年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只有四個月的時間了,這麼說,蕭慊他們根本是打算在這幾個月之內就將事情給安頓好的,如果是之前,素問還是覺得蕭慊實在是太小看了越國的兵馬,就算是他同趙國四十萬大軍壓境想要在四個月內取得壓倒性的勝利這也是有些難度的事,但現在,素問倒並不覺得這種話有誇張的成分的,因為現在還是真的有這樣的可能。

    「這些個事情你無需擔心,你便是跟在我的身邊就成。」蕭慊微微一笑道,「武烈帝對於這種事情十分的熱衷,你我只要等著便是。」武烈帝御駕親征而來,這個帝王戎馬多年,骨子裡頭流著那一份血液都是帶著激狂的,蕭慊並沒有打算同武烈帝一爭高下的念頭,有人願意在前線上衝鋒陷陣那也便是他家的事情,蕭慊不過就是要顧著衛國的二十萬大軍,先鋒是武烈帝,餘下的二十萬大軍的統籌是在他的手上。

    容熙已經被困在城中快有十日了,糧草早就已經解決的乾乾淨淨,半點也不剩下了。而城中的百姓有在夜間偷偷想要去開了城門投降的,被兵將發現之後便是抓了起來。容熙自是容不得這些的,他所做下的一條軍令便是殺,所有想要投降的不管是將士也好還是城中的百姓也好,一律都殺個乾淨。既是沒有效忠於他的,他又何必是要這些個不忠的百姓和將士。

    容熙原本以為有這樣的禁令在,城中的百姓和將士們自然是不敢反抗的,卻沒有想到這斬殺的百姓和將士竟一日一日地多了起來,整個城中處於一片死寂,明明城中還有不少的百姓,也還有他的那些個將士所在,他卻是覺得自己所處在的地方就像是有一年他經過一個在很多年前發生過瘟疫而被搬遷的那個死城一般,裡頭的宅子還在著,卻是沒有半個人出現在這個城之中,有一種形影相吊的感覺。

    甚至有百姓和將士夜闖他如今所住的縣令宅子,想要將他給擊殺了。

    容熙開始夜不能寐,他甚至開始不知道這如今在自己的身邊留著的人在下一瞬的時候會不會拿了什麼利器將自己給擊殺了,那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不停地籠罩著他,他不敢入睡,也不能入睡。他開始日日抱著兵刃,即便是入眠的時候也會在瞬間驚醒過來,倉皇地看著自己四周的一切,就怕這突然之前會有人要了他的命,而他即便是困的厲害而打了瞌睡的時候這閉上眼睛並非是一片黑暗,而是那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有怨怪著自己的父皇,在睡夢之中父皇不停地訓斥著他,然後便是那些個將士,那些個身著越國戰服的將士們用那怨恨的眼神看著他,青面獠牙地尋他索命。

    這樣的情況,容熙怎麼敢入睡,這般一來之後他整個人便是漸漸消瘦下去,幾乎有著要形容枯槁的模樣。這般左右不能入睡的情況讓他的情緒更加的緊繃和暴躁,稍有差池之後便是會直接處於盛怒狀態,整個人更是瘋狂,城中對於他的不滿聲越發的上揚。

    九月十五

    這原本應該是一個月圓之夜,但這一次的的天氣卻不是大好,陰雨濛濛的,月光被烏雲所遮蔽住了,半點光亮也沒有透出來,有著一種十足詭異的姿態。

    容淵藉著城牆上那些個士兵換班的時候,像是一隻鷂子一般地竄上了城牆,又是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城中守衛的那些個將士,容淵出現在這個城中,他知道這個城中的其實已經支不了太久了,孤立無援,彈盡糧絕。容淵一直在等著容熙能夠降了。看在過往的那些個情分上,容淵自會留了他一命。

    但他素來知道容熙這人是一個十分堅忍的,這一點其實可以從他隱藏了自己的性子那麼多年可以看出,但他竟然到現在這種程度還想著成為帝王不成?

    容淵小心翼翼地在屋簷上略過,輕盈的並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響來,在有夜尋的將士打從街道之中經過的時候,容淵小心地伏地了身。他仔細地收索了城鎮之後這才發現容熙的藏身之所是在原本的縣衙之中,他的門口站著不少的將士,這面上有著疲憊之色。這是在城中的將士臉上所常見的那種神色,不管是飢餓也好什麼也罷,還有與之俱來的壓力也的確是讓這些個人這般的疲憊了。

    容淵也沒有什麼再同容熙這般爭鬥下去的念頭了,而且時局也已經容不得他再做這樣的遲疑了,姜國的進犯。容辭已經領兵前往,二十萬的大軍和不足八萬的人馬這看著就是十分明顯的以卵擊石,而姜國已經動手了在,這趙國和衛國只怕也是要不得多時就會出手,到時候這內戰還沒完,頃刻之間大家都變成了亡國之奴了。

    在房門外頭守著那些個將士,容淵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要如何去將這些個人制服,並非是他不能而是他一旦出手勢必是會鬧出不少的聲響來,一旦鬧出動靜來必定是整個城中都會知道。

    正在容淵琢磨著應當要如何的做的才能夠進入的時候,這房門緊閉的房間之中突然傳出了那痛苦無比的且十分淒厲的呼喚聲。

    「別過來,滾來,都給本王滾!本王才是真命天子,本王才是天命所歸!」

    那聲音之中帶了幾分咆哮,甚至是有著一種完全聲嘶力竭的味道。

    在那半夜之中突然之間響起這樣的聲響不管是誰都是會猛然之間嚇了一跳,即便是在門口護衛的那些個將士。他們的面色上雖是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但這眼神之中顯露的是「又來了」這樣的神情。

    容淵聽著那屬於容熙的喊聲,他雖不知他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從那房中傳出的聲音聽來,他只聽到了虛弱之色。

    那房門一下子被打開了,手上提著一把劍的容熙神色疲憊地走了出來,他披頭散髮的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瘋子一般走了出來,容淵隱藏在暗處雖沒有看得十分的清楚但在看到容熙那身形的時候,他也忍不住吃驚了一下,不過就是這麼一段時日罷了,容熙整個人消瘦了整整一圈,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歲一般。

    「殿下!」

    守衛人看著容熙提劍走出來的時候,他們紛紛往後退了一步,這些時日來這人神智似乎有些時常了,軍中也有不少的人正在傳著這三皇子殿下是被髒東西給壓制住了,只怕是冤鬼索命了。這能不同三皇子呆在一處的時候盡量地也便是不要呆在一處免得平白地自己倒霉了一場,這身邊護衛的人總是會莫名地被處死,若非不是沒得什麼辦法,只怕也沒有什麼人是願意給容熙在門口護衛的了。

    如今看到容熙這般像是瘋子一般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他們只覺得可怕的厲害,往後退了又退,幾乎是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容熙那一雙眼麻木著,他的神情之中也有幾分猙獰更多的便是有幾分的癲狂,他提了自己手上的長劍就像是不認識眼前這些人一般地開始動手。

    那些個護衛哪裡是能夠甘願就這樣不明白地死在劍下的,在容熙出手的時候他們也可算是知道了當初那些個死的有些個不明不白的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了,原本根本就是死在三皇子容熙的手上。

    他們自然是拿了兵器去抵擋,也有人不是容熙的對手,當下被容熙刺穿了身體,鮮血噴濺了容熙一臉,而容熙恍然未覺,他甚至連抹一把自己臉上的血水都沒有,當下又是要衝著旁人而去,那嘴裡面還淒厲地喊著:「我是天命所歸,我是真命天子,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這樣的打鬥很快地便將旁人引了過來,尤其是那城中負責巡夜的將士們,他們衝了進來所看到的就是自己所效忠的這個人竟然手上拿著劍對著他們這些不要命地效忠於他的人刺殺著,一時之間沒有人敢上前去做些什麼,甚至他們的腦海之中都已經有些混亂了。有人想著他還要跟著這樣會胡亂地刺殺自己將士的人嗎?

    這樣的想法漸漸的蔓延開來,饒是他們曾經有著最堅固地想這三皇子容熙仁義若是他成了皇帝必定是一個仁德之帝的人,現在也已經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了,這一路走來,容熙的所作所為他們也是看在眼中的,現在的他越發的趨近瘋狂了。

    跟著這樣的人真的實惠有什麼好結果的嗎?這樣的回答沒有人能夠回答的出來,但他們卻是肯定若是再跟著容熙這樣下去只怕自己這性命都是要不保的了。

    容淵見那些人都像是被駭住了一般無一人敢於上前去阻止容熙,而此時此刻的容熙卻像是殺紅了眼的怪物一般還打算朝著餘下的人動手,原本暗藏在深處的他也一下子暗藏不住了。

    他從暗處竄了出來,當下便是去制止容熙。

    容熙的功夫原本就不是容淵的對手,不過就是幾下的功夫便是將容熙手上的長劍一送一奪當下便是將他的長劍奪在自己的手上,一下子橫在了容熙的脖子上,而容熙也被容淵剛剛那一番動作狠狠地湊了兩下,這一下子倒也算是清醒了過來。

    容熙看著將長劍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容淵,又看著那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些個將士,空氣之中又是有著那完全掩蓋不去血腥味。容熙當下便是知道自己剛剛又陷入了那癔症之中,而自己多半又是殺了人。

    但這並不代表著容淵能夠宛若無人地闖入了城中,而且就在自己的將士面前將自己視為傀儡一般地挾持著。

    「容淵,你單槍匹馬地來,你以為你還能夠出的去!」容熙兇惡地道,「你若是將我放下,我便是留你一條性命,你若是執意要對我做出什麼事情來只怕到時候你也別想走出城門去了。」

    容熙朝著容淵這般威嚇十足的話說了一通之後又是看向自己的那些個部將,只見自己的部將在那邊傻呆呆地站在竟然沒有一個人對著眼前這人抽刀而上的模樣,這般的姿態讓容熙心中也覺得十分的氣惱,他大聲地道:「你們這些個沒用的東西,竟然便是被人這般闖了進來,你們……」

    容熙還要再罵,卻是聽到容淵聲音涼涼地響起,他手上的長劍往前送了一送,當下在容熙的脖子上劃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溫熱的鮮血一下子流了出來,讓容熙也瞬間罵不出口。

    「我原本以為你圍困於此彈盡糧絕之時,若是你這心中顧念著半點百姓也是會降了的,但我卻沒有想到你這般的完全不顧念百姓,將百姓的性命視而不見。你如今連你這些個為你賣命的將士都是不放過的。容熙,你且看看你到底是哪裡還有半點的仁義,哪裡是有半點的仁德之心!」容淵叱問道。

    「那都是因為你!」容熙對於容淵的這些個叱問完全不放在眼內,他冷哼了一聲道,「你自己且說說,這麼多年下來,我哪裡是待你不好的,你說我沒有半點仁義,沒有半點的仁德之心,你若是有,當初你就應當應我的提議讓我當了皇帝。這般一來也少了那麼多的是非,是你自己不肯,你敢說你對帝王之位是沒有半點的想法的,你這不也想著當了皇帝這才不肯嗎?!」

    「姜國如今趁虛而入,如今已連取我三城,今日我來便是要同你說,若你我再這般戰下去,只怕到時候就便是只有三城了,到時候整個越國就會成為趙、衛、姜三國的囊中之物,我這最是懼怕的也便是這一點。你若還是容家的子孫,便是同我一同上了邊疆抵禦外敵去!」容淵道。

    「那又同我有什麼關係,若你現在肯擁立我為帝,我自是會同你抵抗外敵,若你不肯,那麼便是傾國同我為葬吧!」容熙哈哈地笑著,那聲音之中有著一種瘋狂的意味。

    瘋子!

    直到現在這一刻他還想著當皇帝,這寧可看著國破家亡也要的那個那個皇帝!容淵有那麼一瞬間只想將自己手上的長劍一橫,對著他這脖子一抹,將他解決了個乾淨利落來得乾脆。

    容淵放棄同一個瘋子再做理論,他抬眼看向那些個將士,他緩緩道:「你們雖是容熙的將士,卻也還是越國的將士,現在這個時候你們是寧願看著國破家亡讓百姓們都成為亡國奴也要同你們所擁立的人戰到最後一刻,還是願意跟著我上了戰場去抵禦外敵?!」

    容淵看著他們,眼神之中堅定且沒有半點的嫌棄意味,他道:「若是你們願意同我上了戰場的,那便是開了城門。你們會成為我軍中一將,若是你們還選擇的是他,那麼也便是只能戰到最後了,他日若是越國真成了三國的囊中之物,那麼你們的父母兄弟姊妹也都會成為亡國之奴,作為一個亡國之奴往後的日子也便是要處處低人一等,這也便是你們所願意看到的?」

    那些個將士們聽著容淵所說的話,他們這些個人當兵,除了一些個人是衝著高官厚祿而去的,這大部分的人目的也是十分的明確,不過就是想要領一份軍餉,讓家中的人日子過的更加好過一些罷了,這才原意捨了性命這般去做。

    但若是家都不在了,親人們要是成了亡國奴,這日子自然地也便是不會好過到哪裡去的了,這戲文之中也曾經說過這亡國之奴這所受的待遇那和牲畜也沒什麼差別。

    而且這些個將士們也早就或多或少地對容熙已經寒了心,覺得此人的確是不堪的很,完全不像是一個會登上大位所應當有的模樣,這樣的人若是真的登上了大位也未必是他們百姓之福。

    再加上剛剛容熙殺護衛,到這般國破家亡的地步還只心心唸唸著帝王之位,這樣的做法讓他們更加寒了心。

    他們幾乎是沒有多想,當下便是同容淵表達了自己的意向,他們齊刷刷地跪了下來:「我們願跟隨慶王殿下。」

    容熙看著這些個原本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如今竟然一下子倒戈向了容淵,他的面色一白,知道自己是真的大勢已去。

    「去將城門開了,不會有人為難你們。」容淵道。

    「是!」

    將士們得了令,魚貫而出,再也不堪容熙一眼,或許對於他們來說現在的容熙已經便是他們所關注的重點,哪怕是被容淵在此時此刻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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