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手下的人見容淵不說話,這心中更加焦急,雖說即便說了這件事,也知道這情況下一時之間也不能尋出一個有效的結果來,但底下的將士因為這件事情已經有了不少的微詞,畢竟同那些個一貫在江湖上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士一比之後,自不是對手。更何況這江湖人物之中還有擅長用毒的,之前在對陣之中就是有不少的江湖人士下毒,也這讓原本營帳之中已經忙碌不堪的軍醫也十分焦頭爛額。
因為那是唐門的毒,唐門在江湖上的口碑算不得大好,原本就是一個專門製毒用毒的世家,江湖中人談起唐門的時候多半也是畏懼為主,畢竟這唐門仰仗著那一手用毒功夫在江湖上曾經也犯下過不少的事,現在容熙竟然將唐門中人收在門下,這樣的人收用在身邊,他只怕早就已經是有了這樣的心思了,同江湖之中的牽連只怕早就已經開始了,有了唐門這樣出現,說不定還有別的臭名昭著的門派出現。
「那些個中毒的將士如何?軍醫可曾有什麼解毒的法子?」容淵沉著嗓子問道,他的面色十分的嚴峻,光是這般看著也便是曉得他的心情也是十分的嚴肅的。
兩天前那一場戰鬥之中,唐門用毒,毒害了不少的將士。逼得容淵不得不退兵二十里,也算是讓容熙得了一小勝。但這長此以往自然是不行的,若是這般一來,將士的士氣勢必要被打擊到,只怕到時候就真的是會一蹶不振,那才是容淵最擔心的。
正在容淵暗自琢磨的時候,外頭又傳來了一聲「報」。
「進來!」
容淵道了一聲,有人掀了簾子走了進來,容淵看了一眼是他的先鋒將,那面色之中也有了幾分凝重。
「何事?」容淵看著自己那先鋒將那凝重的面色,心中也忍不住是有些擔憂,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情。
「王爺,外頭有人求見。」先鋒將道,他的面色凝重,又補了一句,「是對方的派來使臣要求見王爺。」
先鋒將看到那使臣的時候便是恨得厲害,三皇子容熙糾結起了那麼多人馬,甚至還讓唐門中人下毒,這樣的手段委實狠毒的厲害,這樣的人現在派出使臣只怕也不是什麼好事,只怕又是什麼計謀吧。要不是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他還真想直接將這來使斬殺以洩心頭之恨。
容淵自然也是曉得自己這先鋒將是在想些什麼,而且有著他那樣的想法的只怕在軍中也不算少數,只是礙著規矩實在是不能這麼做罷了。
容淵也不明白在這如今已經是到了這般劍拔弩張的地步容熙還會派了使臣到他這裡來,也不知道這一次他是打算做出什麼事情來。
「讓他進來。」容淵開頭吩咐道。
先鋒將也得了容淵的命令,那臉色雖是難看的緊卻也還是依著容淵的意思讓人進來了。
容淵看著那進門而來的人,倒是個面生的。其實對於容熙身邊的人容淵能夠認得出來的人也不算太多,當初容熙身邊最是得寵的人應該就是鳳清,只是半年在豐樂河邊的時候,這鳳清在那一場爆炸之中也跟著消失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生還是死,而容熙也沒有派人尋找過鳳清。
容淵在打探的時候也多少打探了一下鳳清的情況,這最後得到的也是同素問差不多的結局,音訊全無。
如今同容熙幾度交手的時候,他也沒有在容熙的身邊發現鳳清的蹤影,沒有發現鳳清容淵多少也覺得有幾分的幸運,畢竟鳳清十分擅長奇門遁甲一類的。而他軍中卻沒有這方面的人才,少了一個鳳清也可算是少了一個對手。
眼前這人容淵從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便覺得不是很舒服,他不大中意眼前這人,這人眉眼之中帶了幾分的邪氣,一看便不是個善類。
「我奉三皇子之命,特來同慶王殿下傳達一句話。」他的神情之中有些桀驁,那桀驁的神色光是看著便是叫人覺得有幾分的不舒服,「三皇子今夜在城外十里亭侯著慶王殿下有要事相商。」
他在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朝著容淵又看了一眼道,「慶王當然可以選擇不去,只是如今軍醫還對將士們所中的唐門之毒沒有什麼法子吧,若是王爺肯去,或許這些個中毒的將士還有一線生機,若是王爺不肯去的話,只怕這些個將士也便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誰知道在十里亭會不會有人埋伏著!」還留在營帳之中的先鋒將看到這人剛剛同容淵說話的時候不但沒有行禮,這神情之中還是那樣的桀驁的模樣就覺得十分的不爽,恨不得直接給這個人一點顏色看看。
「王爺,且讓我教訓叫此人!」先鋒將朝著容淵道了一聲,雙手扳得咯咯作響,那神色之中還有了幾分戾氣,「雖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所以末將自是不會將他打死。」
那人聽得先鋒將這般一說之後,這臉上多少也流露出了幾分緊張的神色,這人雖是說了不會將他給打死,卻沒有說過還是會留著他這一條性命,也便是說,只要沒有打死那就算不上什麼事情。
饒是那人的神情再怎麼桀驁,到底也還是沒有辦法在性命攸關的時候將生死置之度外。他步步退開去,急急地討饒道:「這是三皇子讓我來通傳的,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容淵看著那發抖的半點形象也無的模樣,他知道眼前這人剛剛所說的話是真的,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這也的確像是容熙的作風,這身邊若是一些個不得他的信任又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主意告訴給他知道的,更別提能夠得到容熙這人的信任是少之又少的。
「罷了,讓他回去吧!」
容淵擺了擺手,對於這樣的人對付著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就算是真的打散了他的骨頭到底也是弄不出什麼名堂來的。
先鋒將聽到容淵這麼吩咐的時候,他的臉色也微微有些鐵青,眼前這人反正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剛剛對王爺又是那般的不敬,打死了也沒什麼干係的,饒是王爺心善了一些竟然還放過了他!
那人聽到容淵這麼說的時候,當下急忙地跑了出去,就怕這下一瞬容淵會改變主意將他給五馬分屍了一般。
「王爺!」先鋒將看著容淵,真是恨煞了他,如今這不少的將士中毒了,他們暫時拿那容熙沒有半點法子,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個人前來拿捏著出出氣也是一件好事,卻沒有想到容淵竟還會將人給放走。他的王爺,他的大元帥啊,怎麼現在現在這個時候還把這個人給放走了呢,好歹也應該教訓一下讓容熙收斂一下氣焰。
先鋒將看了一眼那猶自沉思的容淵一眼,心中也是有些隱憂,他急忙道:「王爺你該不會是想要去赴那個約吧?這一看就知道是一處陷阱,你又怎能夠以身犯險,若是你去了萬一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你這是要我們這些個將士打算如何?」
「軍醫大約什麼時候能夠製出解藥?」容淵問著自己的先鋒將,他道,「若是能夠給本王一個確切的回答,本王自然不去,若是不能給予一個確切的回答,這種事情往後依舊是會發生,到時候你們又有什麼方法解決?若是眼睜睜地看著將士們都死在唐門的手上,倒不如趁著如今還有這一線機會的時候看看這容熙倒是是想要些什麼。」
雖然在戰爭之中死亡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但容淵盡可能地想要將這些個損失降到最低,可有些時候到底是不能避免,總不能讓這些個將士無故枉死而自己卻又完全無能為力?容淵想要做的必然不是這般,軍醫們的能耐他也十分的清楚,這能夠給將士們解毒的話自然是大好,若是不能想必他們也已經是盡了自己的權力了,容淵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強求什麼。
先鋒將面對容淵的詰問,他說不出一句話來,並非是他不想說些什麼,而是如今這般的情況他委實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比較妥當。剛剛在將送信之人帶到營帳看來之前他便是在軍醫那一處,看著那些個中毒的將士一臉痛苦的模樣,而軍醫愁眉不展,想來也是沒有什麼辦法將這件事情給完滿解決的,至少在這兩日之中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但是這也並不代表著要讓他以身犯險,如今正值兩軍交戰之際,難保這人會不會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做出什麼事情來,容熙這人絕對會做出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來的。
先鋒將對於容淵剛剛的問話他的神色之中也有了幾分為難,但他還想再說兩句卻是被容淵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開口了。
容淵走出了門,先鋒將也跟在他的身邊一同走了出去,外頭都是營帳,行軍打仗之中這營帳便是最常見的,而在那些個營帳之中傳出將士們那痛苦而顯得有些淒厲的哀嚎聲,那是中了毒的將士們所發出的聲音,痛苦無比的聲音。
「你可聽到了?」容淵對著先鋒將道了一句,「那些個將士們痛苦的呻吟,你怎能讓我視而不見聽若未聞?」
「王爺,在出兵的那一瞬間他們都應當是做好了準備,準備好可能會死在這戰場上,在戰場上這樣的死傷原本就是極有可能會出現的,身為王爺,身為統帥,這並非是您第一次領軍作戰,您也應當知道這一切的。只要是上了戰場這些結果都是必然可能會出現的,即便是能夠救得了那些個將士一時,到底也是救不了他們一世的,就算是這一次您深入敵情之中將他們給救了,那麼下一次還有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到時候難道王爺您又要獨自入險境為他們這般?」先鋒將道,「王爺對他們有著那般的體恤之情已經是他們的幸事,但若是王爺為了他們而有了什麼損傷,只怕他們的心目中也不會甘願的……」
容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張臉一貫是沒有什麼的神情,哪怕是現在對著他這個先鋒將的時候也是全然的木然,「這種話,也便是只有嘴上說說罷了,若是真的讓將士們所選,又怎可能會真的想要死在這裡。你這些個話往後也別說了,我是不愛聽的,若是叫將士們聽到多半也是要覺得心涼的。將士們同我們一同作戰又是有哪個不想要活著好好地回去的。我也希望能夠有更多的人能夠好好地回去,回去和家人團聚。」
容淵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便是將自己的手擱置在他的肩膀上,「我曉得你是擔心的,但容熙的唐門畢竟是一大威脅,在這兩軍交戰之中,容熙即便是真的設下埋伏到底也不敢做的太過份。」
依著容淵所想的,容熙雖不算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但在現在這種關頭,容淵覺得他應當不至於到了暗算的地步,即便是暗算也不會太過明顯,他丟不起這樣的顏面。
所以容淵也便是覺得容熙現在來尋了他應當是想要同他做一個交易。
先鋒將對於容淵所說的也尋不到什麼話來反駁,話說的再冠冕堂皇,到底還是敵不過人人都想要活著這樣的念頭,雖不想承認卻還是不得不承認,若是再度對上唐門只怕也不得什麼好處,這一次唐門所下的毒毒傷的便是一方人馬,但這下一次的時候未必不會將他們所有人都給毒翻了,到時候這一場戰爭也便是這般結束了。
「王爺,」先鋒將的聲音之中帶了幾分凝重,他緩緩地道,「萬事小心。」
容淵點了點頭。
十里亭在城外十里之處,卻沒有被這些日子裡頭的戰火所波及到,因為十里亭並非是兩軍交戰的地方而是在城南方向,靠近山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建立的亭子也不曉得是誰人建立的亭子,在這山林之中,不遠處還有著一處瀑布山泉倒是幽靜的很。
容淵策馬到達十里亭的時候便是瞧見容熙已經到了,亭子的四角掛著一盞紅燈籠,在這幽靜的地方之中雖是點亮了讓人一眼就能夠看到四周,卻也顯得有些詭異。
容淵在亭子面前停下,從馬背上翻身而下。
容熙從容淵到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看著容淵慢慢地靠近,從馬背上翻身而下,那姿態英姿勃發,倒是十分的一筆風流姿態。
容淵踏上十里亭,緩緩道:「我來了。」
他的神情之中有著一派的從容,他自然是有察覺到容熙在這十里亭附近有安排人馬,人不算太多,但想也知道能夠被容熙安排在現在附近的人自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或許也有那種讓他完全察覺不出半點氣息的高手在埋伏著,只是他沒有察覺到罷了。
「皇叔果真是夠英勇,此番單槍匹馬而來,此等魄力在我們容家之中也便是只有皇叔一人能有。」容熙道,他的聲音之中倒也可算是真誠,而事實上他剛剛那一番話也的確是在誇獎著容淵。
在整個皇室之中能夠入了容熙眼的也便是只有這個小了自己十多年的皇叔一人,容淵是一個真漢子,且還算是剛正的一個男人,這樣的男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若他是那九五之尊,必然是會重用他,越國的版圖或許會有一個新的完全不同的面貌。但只可惜自己這個能幹的且還是不可多得的將才的皇叔並不是同自己站在一同陣營之中的。
容熙也沒有將容辭看在眼中過,對於這個小了自己許多且是能夠當自己兒子的弟弟,從小容熙覺得他足夠聽話夠乖巧和受自己父皇疼愛之外,容熙也便是沒有多少的印象,對於容辭這個弟弟,容熙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懷疑自己的父皇會不會有朝一日是打算將自己的皇位交託給他的,因為對容辭的疼愛幾乎已經是超過了當年對他的那太子哥哥的疼愛。至少當年的太子身為長子更是嫡子,自然是不一樣的。他揣著這樣的想法那麼多年,原本還以為自己那父皇一直沒有立下太子的原因就是因為不想讓自己這個沒有母族的幫襯且手上也沒有多少權勢之前也一直處於要死不活狀態的弟弟能夠活得更長久一些,直到最後駕崩的時候,容熙這才發現自己是還是對自己那個父皇想的太多了,不管他到底是想立還是不立,這最後卻是沒有留下一點遺詔也沒有留下半點的話語,這也可算是他父皇這一生之中所做的最不靠譜的事情。
「所以,你安插了人手在附近。」容淵沉靜地指出容熙的所作所為,「只是我不懂,既然你都已經帶著人手來了,又何必是這般的遮遮掩掩的,倒不如是安排在你的身邊至少也還能夠更加護得住你一些,若是真的動起手來的時候,只怕這其中耽擱的一點點時間也足夠讓我直接掐斷你的脖子了。」
容淵的話帶了幾分的狠戾,這讓容熙的心中多少也有些畏懼,他知道自己這個小黃叔的能耐,若是他真的決定要這麼做,除非他將那些個高手全部都安排在自己的身邊,否則就如同他剛剛所說的那樣只要他一出手真的就能夠直接掐死自己。
但,容熙卻不擔心他現在是會這樣做的,他微微一笑,在涼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皇叔何必說這種話來嚇唬於我,皇叔儘管放心,那些個人不過就是見我一人出來不大安心罷了並無旁的意思,自然地對於皇叔,他們也是沒有旁的意思的。」
這也就是對著容淵道明瞭今夜他不會安排人對著他動手,同樣的他也沒有預想過容淵會朝他下手。
「今日請皇叔來,是有別的事情想要同皇叔商量商量,這若是能夠商量出一個結果來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但若是商量不出一個結果來也屬正常,還請皇叔好好地考量考量我這個提議才是。」容熙看著容淵,露出了一個在他看來應該可以算是十分和藹可親的笑容來,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所露出的那一個笑容看在容淵的眼中實在是滲得慌。容熙這個人應該不會是這樣的一個小角色,而且兩軍交戰也有月餘了,雖說他沒有討到多少好處,但容熙那頭也沒有佔盡多少便宜,他甚至是連唐門這一類的旁門左道也已經喚了出來,這足以證明他對容淵是真的有幾分畏懼,二來他手上的人馬若是扣除了那些個江湖人士讓人覺得有些畏懼之外,旁的也是同尋常的將士沒有什麼差別,如果真心要比較的話,那些個將士要比容淵一手帶出來的將士要顯得薄弱的多了,畢竟在當初建業帝還在的時候,容熙自然是不能夠大規模地招兵買馬,所以對於將士的訓練自然地也就會變得薄弱的多了。
「父皇一貫看重小皇叔你,這稱呼你一聲皇叔雖是因為輩分,但事實上你若是再小兩歲也便是可以當做我的子嗣了,我也可算是一貫看著你們長大的。」容熙開口道,「父皇駕崩沒有留下任何的遺詔,這本就證明了這天下誰都可以,皇叔你又何必拿捏著我不放?在天下人之中亦有不少的人屬意我繼承這個皇位,皇叔你又何必總是同我作對,我成了帝王之後自然會更加重用皇叔你的,或許我們也可以共享這滔天的富貴,也總好過這般在這裡打打殺殺平白讓旁人得利益不是?」
容熙見容淵不說話,他對於容淵這時常板著一張臉且面部神情之中經常是沒有半點改變這件事情也覺得有幾分捉摸不透,畢竟有誰能夠從那總是一聲不吭半點也沒有變化的神情之中揣摩出他人的意思,這完全便是一個苦手的難題。
容熙想了想之後又道:「皇叔也曉得我這手上的兵馬或許是沒有皇叔你一手帶出來的兵馬來得驍勇善戰,但我這手上卻是有著皇叔你所沒有的,唐門的毒除非唐門的人才有解藥之外,皇叔賬中的軍醫只怕在一時之間也弄不出解藥來的吧?當日我也便是讓唐門的人手下留情了一些,否則今日皇叔手上的兵馬只怕大半都是要折損在他們的手上了,皇叔你難道就願意看著自己的人馬就這樣受著痛苦死去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容熙這才看到容淵朝著自己勻過了一個眼神來。
「你想要什麼?」容淵冷聲地問著。
「我想要的也是十分的簡單,皇叔同我不若就這般就此停戰。只要皇叔願意擁立我為新帝,旁人自然是不會多言的,等到我成了帝王,皇叔自然是一等一的功臣,這一點我絕不虛言。至於皇叔的兵馬之中那些個中毒的將士,我自然也會立刻讓人去給他們解毒,皇叔這般一來應當放心了吧?」容熙道,「你我畢竟都是容氏血脈,這容家的江山到底也還是應該要交託給容家的人才是,你我爭鬥不休,苦的也便是百姓們。」
「你也知道這苦的也便是百姓?」容淵冷笑著道,他的言語之中十分的輕蔑,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十分可笑的笑話一般,事實上容淵也的確是覺得十分可笑的,若不是容熙舉兵而起,這一場仗又怎麼可能會興起,現在他卻同自己來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這怎麼能夠讓容淵覺得不可笑的。
容氏的血脈,的確,容熙是容家的人身上流著的也便是容家的血脈,但在自己的父親屍骨未寒的時候便是偷偷地快離開都城只為了起兵一事,這樣的人容淵自是不認為他是有什麼賢德能夠成為新帝的,只怕若是立他為帝,越國便是要成為笑話了。
「我從不認為你可以成為新帝。」容淵道,他的聲音鏗鏘,甚至連半點的轉換餘地都沒有。
容熙被容淵這說出口的話一噎,當下那一張臉色也便是有些掛不住了,他原本還想著同他好聲好氣地說著這些個話的,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這樣半點顏面也不給,直接了當地對他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容熙原本就不是一個什麼好脾氣的人,剛剛也不過就是在耐著性子同他這般說罷了,現在得到的竟是這樣的一個回答,當下這臉拉長了。
「容淵!」容熙也不管不顧了,也不依著輩分喚上一聲「皇叔」,他喊著容淵的名字的時候幾乎是帶了咬牙切齒,他一直忍耐著叫他一聲皇叔已經可算是給足了顏面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這樣的剛毅,「你這般說也便是打算將那些個將士的性命全然不顧了?你是打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受著痛苦毒發而亡不可?你說我不能成為新帝,那麼你認為誰又能夠成為新帝?容辭?還是根本是你自己就打算成為越國的主宰!」
容熙氣極,這話脫口而出的之後他想了一想倒也覺得十分又可能,別看容淵一貫是將那些個事情全部置之度外的模樣,但那個時候他的父皇還在,自是不能做出什麼舉動來,如今頂頭上也已經沒有人制約,他的手上也有著不少的兵馬,就算是生出了那樣的心思也絕對是有可能的。
這樣一想之後,容熙的面色更加的難看,「你當真不願意同我合作?」
容熙自然也想血不見刃地奪得帝王之位,但只要是有容淵這一日,大約自己這個想法也便是不能夠輕易地奪得。能夠和容淵將這件事情上商議妥當,自然地也便是能夠少花上許多的力氣,但現在看來,似乎他這樣的想法是要更改一下才行了。
容淵自然是不願意同容熙合作的,即便此事無關帝王之位,他也不願意同他合作,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他應當就是他所表現出出來的那種仁德模樣,若是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之前容淵或許對這人還有幾分舊情,但知道了這人的真面目之後,容淵便是對這人已經沒有了半點的好感,若是讓這樣的一個兩面派的虛偽人登上了帝王之位,那百姓們哪裡還會有什麼好日子可過。他為了一己之私可以裝出那樣的臉面那麼多年,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誰也完全說不清楚,這樣善於偽裝自己的人,容淵覺得容熙是真的不適合當越國一國之主。
「那好!」容熙的臉色青黑一片,他看著容淵,「今日你我這一番話既然你是這般的不同意,那麼就全然當做沒有這麼一回事罷,今日我給你這機會你便是不要,這往後你想要這樣的機會,我便也不會給你任何的機會了,容淵你且好好記得我這一句話,你便是看著你的將士們一個一個毒發身亡吧,這不會是第一個人自然地也不會是最後一人。我倒是要看看還有多少將士願意陪著你一同送死的!」
容熙站了起來,他的神情之中儘是惱怒之色,他道:「你我戰場上見。」他這話剛剛說完,便是怕容淵會突然之間出手將他給阻攔住了一般,縱身從涼亭之中躍了出去,那動作倒是有幾分倉皇逃竄的意味。
容淵對於容熙這般做法也沒有多做阻攔,剛剛同容熙的那一番對話也可以算是在容淵的意料之中的,所以也沒有覺得有多少的震驚,只是覺得到底這皇家之中的情感比不上一個帝王之位所能夠帶來的利益來得重要。
容熙這一走之後,附近也便是傳出了不少的聲響,那些個人便是容熙的手下,隱藏了許久。這聲響十分的輕微足以見得那些個人的身後的確可算是高手了,若是剛剛他一出手只怕到時候只會成為他們圍攻的對象。
容淵也沒有在涼亭之中呆太久,一見容熙的身影消失不見的時候,容淵也立刻出了涼亭策馬回了營帳,對於容熙這人,雖說剛剛的確是沒有對他下手,但這也並不保證他不會突襲。
容淵策馬回了營帳,一切都還是同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多少改變,聽著那營帳之中傳來的那痛苦的呻吟聲,這讓容淵也便是覺得有幾分的難受,卻又是十足的無可奈何,唐門的毒在江湖上實在是太過出名。
容淵一邊想著一邊踏進了軍醫的營帳之中,在營帳裡頭擺放著一堆的藥材,各種藥味混合在一起組成了十分古怪的味道,而軍醫則是在那邊一臉糾結的模樣像是被什麼事情所苦惱著一般,爐火上擱著幾個藥鍋,微微地透著氤氳氣息,微苦的藥味將整個藥廬熏染得更加濃重。
「如何?」容淵問著那埋頭苦思的醫者王玨,這人很早便是在軍營之中成了軍醫,在容淵最初在接手的時候這人便是在的,他的醫術委實不錯,當年原本是入了太醫院的,但後來的時候自動請纓到了軍中成了軍醫。
對於王玨,容淵還是有幾分的尊重的,此人年長於自己,當初容淵初到軍中的時候還有幾分年輕氣盛,到底也還是有幾分傲氣的,在戰場上也並非只有得勝的時候,也曾經受過極重的傷,當時便是這個人給自己醫治的,當然此人一邊醫治一邊將自己給訓了一個狗血淋頭。從此之後倒是成了莫逆,容淵將王玨的地位一直是擺在亦師亦友的地步的。
「虎狼之毒。」王玨歎了一口氣,他也是想要將眼前的困局給解決的,但現在看來到底也還是他太看輕了那些個江湖中人,他也自認為自己已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