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淵看著那一片狼藉,那些個倒塌的房屋還在燃燒著,那灼熱的溫度幾乎是撲面而來灼得人面上都是一種火辣辣的疼痛,而那空氣之中的那嗆人的程度幾乎是要將人的嗓子也給點著了一般。
這樣的情況下又怎麼能夠直接讓她去那宅子之中,沒有燃燒殆盡的地方充斥著的也全部都是危險。
「放開我。」素問被容淵禁錮得半點也動彈不得,她的眼中也就只看到那燃燒著的房子,幾乎都要將她那眼睛都要燃燒起來一般,那處處的火苗,她看著那一切,幾乎已經分不出來到底安家的宅子是在哪裡,她沒有來過這裡,但心中卻還是有幾分僥倖地想著,這麼大的動靜,那宅子裡頭也安置了不少的丫鬟婆子,多少都是能夠茶覺到著火的,應該不至於全部都在宅子裡頭睡了個不省人事。
素問看到在那熊熊燃燒的宅子前面站著不少的人,那些個人便是坐著奴僕的打扮,素問想下馬去看看那其中是否有莫氏和那些個丫鬟,但是容淵拘著她,那力度幾乎是讓她半點也動彈不得。
「容淵!」
素問喝了一聲,但得到的那個反應卻不過是容淵從背後點了她的穴道,將她定在了原處。她整個人維持著剛剛的那動作僵硬在整個馬背上。
容淵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他走到了素問的面前,抬著頭看著素問,神情之中也帶了幾分平靜:「你現在太著急了,太容易出事。」
素問一雙眼睛恨恨地看著容淵,她現在這個時候能夠不著急麼,若是現在這著火的地方不是這裡的避暑山莊而是慶王府上,只怕現在的容淵是要比她還要來的焦急,說白了也不過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但現在她被容淵點住了穴道半句話也說不出口來,全身上下也便是只有那眼珠子能夠轉動,就算是想要做點什麼事情也完全奈何不了容淵。
容淵也知道素問現在對著自己心中多少也是有些介懷,大概也是在恨著自己剛剛為何要點了她的穴位,容淵倒是覺得自己這般做也是為了素問好,這若是莫氏他們沒有什麼事情這也就算了,這萬一,要是莫氏他們有什麼事情,如今這種情況下,容淵不認為素問還能夠保持一貫的冷靜,到時候只怕是要鬧出什麼事情來,所以容淵也覺得這將素問點了穴,讓他不能夠再動彈是他做的正確的決定,至少能夠保證素問不會出任何的意外。
容淵拉著韁繩,牽著馬慢慢地走著,他的動作不快,而他的良駒也已經是跟著他有兩年了也可算是聽話的很,所以也慢慢地走著,半點也沒有起顛簸,所以即便是素問像是一根木頭一般杵在馬背上也沒有因為這樣一來而從上面摔了下來。
越走進那一片火場的時候也便是更加的滾燙,那種溫度幾乎是讓人睜不開眼來。容淵蹙著眉頭,這避暑山莊有不少的宅子,雖是沒有什麼人平日裡頭住著,但如今這大火一起,看管的那些個人也全部都從宅子裡頭跑了出來,這一個一個都是有些灰頭土臉的,更有一些個人便是在那邊大聲哭喊著。這一番的火災累得不少宅子也便是一併損失慘重,而那些個哭喊著人也便是那些個留在這裡看管著的人,這般損失慘重少不得要被主子打殺了,他們這哭的也便是自己這幾乎可以遇見的淒慘日子。
容淵牽著馬匹慢慢地走近,這原本來救火的小兵役是無雙城專門管火龍一事的,他們也便是已經束手無策地站在了一旁,他們也是有些無可奈何,這個天氣之中山中雖是沁涼卻也乾燥的很,這一旦著火之後便是直接燃燒起來,再加上從無雙城趕到這裡來也是需要不少的時間,所以等到他們過來的時候,這裡已經幾乎快成為一片禍火海了,這滅火也便是已經成了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也就只能夠將那些個已經著火的宅子給弄倒塌了,以期將這火控制住,至於旁的也便是什麼都不能做的。
容淵過去的時候,這火龍隊的隊長也已經看到了容淵。越國兵馬大元帥,又生得那樣一張絕色的臉即便是叫人想忘也難忘,所以這隊長一見到容淵過來,便匆忙過來行禮。
「王爺!」隊長對著容淵行了一個禮數,見容淵牽著馬過來,而那馬背上還坐著一個女子,那女子看起來也便是像是匆忙之間而來的,這雲絲散亂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卻是同慶王一同策馬而來,這其中的關係……
隊長的思緒還沒有轉動完,只覺得一貫都是同這些個紅塵俗世沾染不上半點關係的慶王殿下今夜卻是突然之間帶了幾分旖旎情事的味道,這……
「情況如何?」容淵沉聲問著。
隊長斂了斂神情,道:「這火已經基本上被控制住了,只是這火來的突然,等到收到通知從城中趕來此處的時候也已經是蔓延開來,導致不少的房屋受損。」
容淵回頭看了素問一眼,他緩緩地問道:「火勢是如何起的?」
「據說是從安家的宅子那邊先起了的,也不知道是意外走水還是有人刻意放火,一下子便牽連開來。」
「那安家之中的人,可有什麼人從火災之中出來?」容淵又問道。
「安家的宅子已經空置很久了,再加上安家的人已經犯下了罪事,這宅子也應當是沒有人在的才是。」隊長道了一句,「如今這火勢太大,若是有人應當是從其中逃脫了才是,若是沒有人逃出的話……」
那人的話沒有說完,並非是他不願意將話給說完,而是在他說到那裡的時候被容淵微微揮了一揮手,制止了他要說下去的話,但即便是那人即便是沒有將話說完容淵也知道他這想要說的是什麼,他意思便是如果真的沒有任何人逃出的話,那也就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容淵下意思地就去看素問的反應,那長髮未挽,那一張遮擋在髮絲下小巧的臉幾乎看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樣的神情,只覺得那露出來的部分像是玉砌一般的清冷,容淵自然是不能讓素問聽著那樣的噩耗。
「安家的宅子在哪裡?」容淵低聲問著。
那隊長指了一個方向,「王爺,現在的安家已經燒得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但這火勢一時之間還不能停下來,您要是要去看也便是等火熄了再說吧免得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下官實在是擔待不起……」
容淵順著那隊長的指的地方看了過去,那裡哪裡還有半點宅子的影子早就已經倒塌成一片廢墟,火苗無情地舔舐著,幾乎分不出到底哪裡以前到底是怎麼樣的一處地方。
隊長同容淵說了幾句也便是有旁的事情要忙,要顧著如今正在火燒的地方會不會再次蔓延開來。
容淵攥著韁繩,他牽著馬,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牽著素問過去,這良久之後他這才翻身上馬,他的手觸碰到素問的手,只覺得素問的手一派冰涼幾乎是不帶半點的溫度。
容淵低聲地道著:「沒事,一切都會好的素問,一切都會好的。」
容淵的聲音低低的,其實他的心中多少也有了一點不安,若是安家的人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只怕如今也是在這一群人之中,容淵沒有瞧見半點熟悉人的身影,甚至也沒有看到半個自稱是安家人的人出現在素問的面前,就算不願意用最壞的臆測去猜想整件事情,但也知道如今的事情已經不能朝著最好的方向而去了。
素問沉默不做聲,並非是她是被容淵點了穴位不願意說什麼,即便現在容淵沒有點了她的穴位現在的素問也不想說出半句話來。剛剛那人的話她也是聽在耳中,在如今圍在這裡的人之中素問沒有看到一個自己所熟悉的人,她沒有看到莫氏也沒沒有看到安晉琪更沒有看到那些個在自己的浮雲小築之中呆了那麼久的丫鬟婆子素問一個都沒有看到。
在那一瞬的時候,素問就已經知道這事情多半已經是有些不妥了,雖說自己是醫者,這學醫之人多半對於生離死別這些個事情多半也是能夠接受的,甚至也以為自己對這些個事情也能夠完全看的開一些,但事情真的發生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素問只覺得渾身有些發冷,從骨子裡頭冒著一種寒意。
而容淵在自己身邊低聲安慰著的話,素問也是聽在耳中,但這光是寬慰著對於素問來說是有什麼用,等到事情發生的時候也是人人都這樣勸慰著,一切都是會過去的,但最是難以跨過的也便是如今現在的這一道門檻。
素問覺得有些冷,並非是在這山谷之中這才覺得有點冷,而是一種像是在湖水之中要被沒頂的時候的那一種冷。那被禁錮住的穴位微微一鬆,素問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剛剛容淵將自己的穴位給解開了。
手上微微傳來幾分溫暖,素問眼眸一低,只見容淵一手扯著韁繩,一手卻是握著她的手,像是要將他手掌心之中的溫度傳到她的身上來似的。
素問沉默了一會,好一會這才開了口:「帶我過去。」
容淵當然知道素問所說的地方是哪裡,他策動著馬,小心避讓過人,慢慢地走到了那剛剛那人所指著的安家的地方。容淵下了馬來,等到容淵下了馬之後,素問也直接從馬背上翻身而下,原本容淵是打算出手將素問從馬背上扶了下來的,但素問卻像是沒有看到容淵伸出的手一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已經翻身而下了。
安家是最先起火的地方,所以現在的這個宅子早就已經是轟然倒塌了,但古時候的房屋多半都是用木頭,所以即便是倒塌了看著並不是在燃燒,但其中也可能是隱藏著不小的危險,更何況如今這溫度更是火熱的讓人根本連涉足的可能都沒有,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等火苗全部散去,溫度下降了之後再去查探。
素問看著那倒塌的宅子,她的眼眸黑沉的就像是不見半點光亮的黑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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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容我再休息一天,明天得開始雄起了……
第兩百二十章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