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妻乃上將軍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攻守之勢 文 / 賤宗首席弟子

    ——八月八日亥時三刻,鄱陽湖口太平軍大營——

    太平軍副帥伍衡的離開,不可否認嚴重削弱了天上姬劉晴手中攥著的軍事力量,使得原本的十五萬大軍瞬間縮水至五萬人,原本人滿為患的帥帳,如今也只剩下寥寥七名將領。*文學館*

    不過凡事都有利弊,反過來說,伍衡的離開也不是絲毫好處都沒有,至少此刻留在帳內的七位太平軍將領,除了天璣神將衛縐乃是一位混跡在太平軍內部的奸細外,其餘六人皆是陳驀與劉晴的死忠將領。

    雖然看上去劉晴的手中的力量嚴重縮水,但是本質上,這支只有五萬人的太平軍,絕對要比伍衡在時更加團結,緊緊圍繞在劉晴這位靈魂人物身邊,猶如鐵板一塊。

    真是麻煩啊……

    雖說兵力大減,可凝聚力卻要比之先前高出了不止一籌啊……

    默不作聲地坐在帳內,衛縐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在座的其他六名太平軍將領。

    楊峪,天上姬劉晴的親衛將領,陳驀嫡系精銳三百天府軍的統領,本身才能與武力毫不遜色六神將,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更有甚至,竟能能叫伍衡心生忌憚,在衛縐看來絕對是一流猛將;

    徐樂,這個衛縐眼中的傻大個,先前由於冒然插嘴反而被伍衡用話擠兌地方寸大亂的莽夫,可誰能想到,這廝竟然比天權神將魏虎還要兇猛,昨夜奉劉晴之命,作為主將夜襲謝安軍營,險些將周軍南營門樓攻破。

    還有另外四人,馮浠、嚴邵、姜培、楚祁,每個都是統領萬兵的將領。是陳驀在過去十餘年裡陸續從天下各地招攬的豪傑。

    對於這四人,衛縐瞭解地並不多,畢竟伍衡與陳驀關係不和,導致兩派的將領們亦是互無往來,而他衛縐與枯羊,算是太平軍中少有的中立派,因此,衛縐也不好過多地接觸陳驀一系的將領,免得被伍衡所誤會。

    是故對於這四人。衛縐也只是粗知大概。

    據他所知,馮浠曾是大周棗陽地方軍的軍司馬,因得罪上官被治罪;嚴邵原本乃義陽郡縣尉,仗義執法得罪了當地權貴而遭到報復;姜培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獵戶,世代以獵虎、狼、鹿等野獸為生;楚祁。出身於南陽有名世家旁支,也不知為何會加入太平軍。

    衛縐原以為阻礙他計劃的僅僅只有楊峪與他的三百天府軍,可在接觸了這幾人一兩日後,他這才發現,除了楊峪外,其餘這幾個也絕不簡單:徐樂是一位比起魏虎毫不遜色的衝鋒猛將;曾經當過軍司馬的馮浠很擅長戰場指揮兵馬與操練士卒;曾當做縣尉的嚴邵精於治軍;獵戶的姜培能夠模仿各種飛禽走獸的叫聲,擅長制做陷阱;而楚祁甚至是一位難得的帥才。無論是統兵、率兵、戰場指揮兵馬、甚至是操練士卒,皆是一把好手。

    平心而論,若不是他們腦袋上頂著陳驀一派的名號,六神將之位根本輪不到衛縐、魏虎、枯羊等人來做。

    不過話說回來。劉晴這五萬大軍才僅僅只有六名堪重用的大將,不得不說太平軍在將領的培養方面確實遠遠不夠,要知道在冀州軍中,光是有資格與才能成為一軍主帥的。便有費國、馬聃、唐皓三位,而自這三位以下。張棟、歐鵬等人亦堪堪能夠肩負此重任,只可惜主帥的職位只有一位,由費國很榮幸地任職,使得馬聃、唐皓這兩位才能並不遜色費國多少的主帥級人才,相當屈才地成為了費國的副手。這也正是八賢王李賢先前能夠在一方面攻打韓王李孝時,一方面準備進攻楚王李彥的原因所在。而至於向蘇信、李景等只負責戰場上指揮兵馬衝殺的將軍,在冀州軍那更是不計其數。

    比起人才濟濟的冀州兵,太平軍在將領的選拔與培養上,實在是遠遠不夠,或許這就是太平軍有意培養像衛縐、魏虎、枯羊等一批年輕將領的原因吧。

    「還商量什麼?殺過去就得了!——大梁軍也沒幾個能打的!」在些許沉默過後,徐樂攥著拳頭喊道。

    不可否認徐樂說的不錯,大梁軍中確實沒幾個能打的將領,哪怕是主將梁乘,也不是猛將類型的將軍,他的才能體現於在戰場上調度、指揮兵馬。畢竟大梁軍原本的任務,也僅僅只限於掃除附近郡縣的山賊、強盜一流,是一支用來穩定治安的軍隊,跟冀州軍這種殺伐軍隊不同。

    「殺過去?」馮浠輕笑一聲,老神在在地說道,「前日得了周軍便宜,你還真以為周軍是一幫膿包?——那日算你運氣好,沒撞到那謝安麾下的東嶺眾與金陵眾刺客……要是被那幫刺客盯上,那可有瞧的了!——我若是謝安,那日直接叫那些刺客們先殺了你,你一死,我軍必定崩潰!」

    徐樂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露出一副怏怏之色,嘟囔道,「我就不信那周軍也有能夠比擬陳帥那個怪物的傢伙!」

    同樣是怪物兩個字,從伍衡口中說出來與從徐樂口中說出來卻完全不同,相比較前者,徐樂的語氣中充滿了憧憬與敬佩。

    「東嶺眾的殺人鬼、鐮蟲漠飛……據說死在他手中的人,絕不會少於陳帥!」楚祁微笑著接了一句。

    「嘁,那有什麼?」徐樂不屑地撇撇嘴,大大咧咧說道,「不過是多殺了幾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弱者罷了,他本事他來殺我?」

    說這話時,徐樂並不知道,其實他已經被漠飛這個殺人鬼盯上了。

    「行了行了,」似乎是不耐煩眾將的吵鬧,楊峪皺眉說道,「我等只要聽從公主殿下命令即可,瞎嚷嚷什麼?——徐樂,莫要打攪公主殿下思緒!你要是覺得皮癢,楊某陪你耍耍!」

    徐樂聞言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這位勇武甚至還要在天權神將魏虎之上的猛將,竟然被楊峪平淡的一句話說得不敢還嘴。

    不愧是陳驀那個怪物的副將……

    瞥了一眼閉上嘴的徐樂,衛縐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楊峪,這位與伍衡一樣是根正苗紅的初代太平軍士卒後裔出身,擁有著難得的武力與才能,卻甘願屈居陳驀之下的將領。

    對於此刻帳內的爭吵,天上姬劉晴始終是微笑著看待,畢竟雖說同樣是爭吵,但是跟伍衡尚在時完全不同。留在這裡的,皆是忠心於她的將領,這種氛圍,讓劉晴感到十分的舒心。

    「徐樂,眼下可不是與周軍死磕的時候!」微微一笑。劉晴輕聲解釋道,「總歸我軍眼下只有五萬兵馬,前日之所以叫你夜襲周軍營寨,一來是我想試試周軍用來聯絡其友軍的暗號是否好用,二來嘛,便是想叫周軍不敢輕易出營攻擊我軍……」

    「因為伍衡的離開?」楚祁輕笑著問道。

    「不錯!」讚許地望了一眼楚祁,劉晴點頭說道。「雖說伍衡……咳,伍副帥行軍前往江東時頗為謹慎,不至於叫周軍得悉我等眼下勢弱,不過。那謝安可是個頭腦靈活的傢伙,若是我軍在伍副帥離去後數日內毫無動靜,他勢必會心生懷疑,既然如此。我等便要營造出我軍依然強盛的氣勢,叫其誤以為我軍依然還有十五萬大軍。不敢輕離營寨!」

    「啊?原來是這樣啊……」徐樂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繼而佩服說道,「公主殿下好計策,莫非這就是兵法中他娘的什麼虛什麼實什麼?」

    「虛虛實實!」楊峪沒好氣地掃了一眼徐樂,替劉晴更正了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所說的話。

    「公主的意思,是想叫我軍佔據主動麼?」嚴邵若有所思地問道。

    「唔!」劉晴點了點頭,正色說道,「謝安麾下有八萬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大梁軍,而我等如今只剩下五萬兵,正面交鋒,多半不是其對手。因此,我等愈發要擺出強勢的氣勢來,決不能叫他得悉我軍眼下勢弱,否則,其大軍攻打我營,敵我雙方攻守之勢,恐怕就要易位了!——我軍眼下兵少,若還不能佔據主動的有利局面,那這場仗就要艱難許多了!」

    「原來如此!」帳內眾將恍然大悟,哪怕是衛縐,亦不得不承認劉晴的膽識與機智。

    而就在這時,忽然寂靜的四周隱約傳來了叮叮叮的金屬敲擊聲,這個聲音叫正商討著軍情的劉晴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傾聽了幾聲,姜培笑著說道,「周軍還真是不學乖啊!——公主殿下早已將其暗號破解,那幫人卻還未得知……」

    可是讓姜培有些納悶的是,劉晴的眼中卻露出了濃重的神色。

    不對……

    這個聲音……

    周軍將那暗號改了!

    劉晴皺了皺眉,她擁有著與長孫湘雨與李賢那等超常的記憶力,豈會聽不出那叮叮叮的聲響比較前些日子已有了徹底的改變。

    前些日子的暗號很平緩,每個小節相隔時間頗長,有足足四、五息,而這次卻是相當的急促,僅僅只有一息的間隔,若是不仔細傾聽,恐怕多半會以為那是對方胡亂敲打,毫無規律。

    說實話,周軍會將暗號改變,這並不出乎劉晴意料,問題在於,周軍今夜又是想做什麼。

    「聲音,似乎越來越近了……」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妙,楊峪皺眉提醒著劉晴。

    劉晴皺皺眉不說話,試圖再次破譯周軍的暗號,可遺憾的是,這次的暗號其頻率與前些日子有著決然的不同,饒是劉晴聰慧異常,卻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破譯。

    「好似是衝著我軍大營來的……」馮浠的面色微微一變,有些緊張地說道,「公主,莫非是徐樂昨夜襲了周軍南營,周軍氣憤不過,今夜前來報復?」

    「多半還是騷擾吧!——跟前幾日一樣,叮叮噹噹敲一夜,屁事沒有!」徐樂不屑地說道。

    「……」劉晴聞言雙眉緊皺,她本能地察覺到了不妙,但是又說不上來。側耳傾聽著。聽著那叮叮的聲響越來越近,她心中愈發不安起來。

    猛然間,劉晴美眸一睜,沉聲說道,「通告全軍將士,周軍要強行夜襲我營,叫全軍戒備!」

    包括衛縐在內,帳內眾將聞言一驚,疑惑地望著劉晴。期間。馮浠不解問道,「不對吧?按公主方纔所言,周軍絕對不敢襲我營啊!」

    「唔,」劉晴一張秀麗的面孔沉了下來,滿腹疑團地說道。「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可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謹慎些總沒錯!」

    「是!」馮浠點了點頭,起身抱拳說道,「既然如此,末將提三千人去會會周軍!」

    「不可!」舉手打斷了馮浠的話,劉晴沉聲說道,「周軍依靠暗號聯絡友軍。此事昨夜徐樂將軍已證實。便是靠著那個暗號,徐樂將軍才能有驚無險地摸到周軍的南營……而眼下周軍已改了暗號,我一時半會也無法破譯,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新的暗號,同樣是周軍聯絡附近友軍、傳遞消息的媒介,換句話說,就算馮浠將軍提兵迎戰。亦會被其繞開,與其如此。倒不如守大營!」

    謝安猜的絲毫不錯,在經過了昨夜的襲營後,劉晴對那個無意義的暗號深信不疑。

    「困守麼……」眾將面面相覷。

    要知道太平軍的大營那可是十五萬人的大營,而如今伍衡帶走了十萬人,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是大營空出了十萬人的份額。

    似乎是瞧出了帳內眾將的臉上的難色,劉晴安慰說道,「周軍在夜裡用這等暗號聯絡友軍、傳遞消息的辦法雖然巧妙,但亦有個極為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周軍某支兵馬在行軍的過程中,為了向友軍傳遞所在位置的消息,勢必會一直敲打暗號,如此一來,我等只需注意何處響起暗號聲,便叫士卒堵死那個方向……」

    帳內眾將聞言釋然般吐了口氣,紛紛抱拳而去。

    而與此同時,在三十里外的湖口周軍營寨帥帳,謝安正輕摟著蜃姬秦可兒那溫軟的身軀,一臉自得地笑著。

    「她一定會這麼認為吧,天上姬劉晴!——五萬人,卻要守十五萬人的營寨,這可是一個不小的負累……為了充分地運用麾下士卒的戰力,她多半會選擇死守營寨,哪個方向傳來我軍的暗號,就在哪個方向添加兵力……嘿!」

    看著謝安那得意洋洋的模樣,不知為何秦可兒心中很不是滋味,竟然冒著被謝安懷疑的風險,與他針對此事談論起來。

    「死守麼?她若是出營呢?」

    「她不敢的!」搖了搖頭,謝安一臉篤定地說道,「她深信我軍的暗號是聯絡友軍、傳遞消息的媒介,為了防止派出應戰的兵馬被我軍繞開,無意義地在營外亂轉,她勢必會選擇死守營寨!」

    「新的暗號有什麼問題麼?」

    「沒什麼問題呀!」謝安輕笑一聲,說道,「與前兩日一樣,也只不過是無意義的暗號罷了,只不過,我有意吩咐其中幾支兵馬在敲打暗號後便即刻攻打太平軍大營,並未叫他們攻打的方向,這樣一來,劉晴便會下意識地覺得,東面響起暗號聲,就只要在東面添加兵力就好……等到她將大半兵力皆投入東面時,真正的夜襲兵馬便會從其大營的另外一方展開攻擊……她來不及回防的!」

    「聲東擊西麼?」秦可兒有些驚訝地瞧著謝安,她這才意識到,這個在她看來無恥而好色的傢伙,也絕非是庸才,至少這個男人所作的佈局,井井有條、絲毫不亂。

    先是更換了一個同樣無意義的暗號,叫劉晴費心費力去猜,逼地她在嘗試破譯暗號不果後只能無奈選擇死守十五萬人的營寨,而不是主動出擊與周軍搶佔先機,從而墊底了太平軍只能被動挨打的局面。

    其次,再用那無意義的暗號設計,聲東擊西,叫劉晴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幾支只不過是誘餌的周軍上,而真正的殺招,卻是那些並未敲打暗號、潛伏在夜幕之中、只等著在何時時機給予太平軍致命一擊的軍隊。

    不愧是年紀輕輕便能成為大周刑部尚書,便能成為一軍統帥的人物,果然是難得的逸才。

    秦可兒不得不承認,這個無恥而好色的男人。一旦認真起來,還是相當有才華的,如果能改掉那好色、無恥等種種惡習,他也算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

    但是話說回來,眼瞅著謝安臉上得意的笑容,她心中卻愈發不是滋味。

    很得意麼?

    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天上姬劉晴那個小丫頭?

    秦可兒悶悶地咬了咬嘴唇,在心中暗自給謝安貼上了喜新厭舊的標籤。

    可事實上,謝安絲毫沒有想那回事,天地可鑒。

    只能說。再聰明的女人有時也會鑽牛角尖,而且一旦認定了某件事後,輕易不會改變想法。

    「可兒亦懂軍事……唔?可兒,怎麼了?」謝安意外地瞧著秦可兒,他發現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沒什麼……」秦可兒低聲說了一句。不可否認她有些失落。

    只要是女人,就幾乎沒有不重視自己外貌的,連金鈴兒、梁丘舞這等奇女子都無法免俗,秦可兒亦是。

    儘管是在被迫的情況下這才**給謝安,但是在秦可兒看來,謝安在得到梁丘舞、長孫湘雨、金鈴兒等天下知名的美人後,還是會對她起色心。這是否意味著,她在容貌方面比梁丘舞、長孫湘雨、金鈴兒更加出色呢?

    若非如此,謝安又如何會在家中已有賢妻的情況下,還強迫她做他的女人?

    在**後。秦可兒就是這樣安慰自己的,畢竟她一直很不悅自己在四姬中排名最末,而如今,雖說不是出自她的本意。但她確實是成功勾引了謝安這位梁丘舞與金鈴兒的夫婿,倒也可以借此一吐長年在四姬中排名最末的惡氣。

    但是自從看見了謝安在談起天上姬劉晴時的莫名笑容後。她心中卻很不是滋味。

    若是她能取代梁丘舞、金鈴兒在謝安心中的地位,那就意味著她比那兩個女兒更加出色,按照這個思路,謝安在她面前提起天上姬劉晴,是否就意味著她秦可兒還不如劉晴那個小丫頭片子?

    豈有此理!

    強行佔了自己的清白不說,還這般喜新厭舊,明明玷污了自己還不過幾日,就想著抓到劉晴那個小丫頭,也對她施暴……

    秦可兒越想越氣,越想越失落。

    「可兒?不舒服?」謝安關心地詢問著身邊的女人。儘管秦可兒名義上是他用重金買來的女奴,但是眾所周知,謝安並不是一個注重身份的人,對自己的女人向來是一視同仁,這也是金鈴兒、伊伊等出身不怎麼好的女子為何會那般深愛著他的原因。

    「多謝老爺關係,小奴只是……只是有些倦了……」秦可兒輕聲說道。

    若是在以往,秦可兒多半對會謝安的關切嗤之以鼻,可是擺著劉晴這位假想敵在,她卻是相當受用。

    美眸一瞄謝安臉上的擔憂之色,秦可兒試探著說道,「老爺,能替小奴倒杯水麼?或許小奴喝了水會感覺好些……」

    「哦,好的!」謝安不疑有他,親自起身,替秦可兒倒了一杯熱水。

    端著茶杯抿了幾口,秦可兒心中很是納悶,其實她不想喝水,但是不知為何,眼下的她卻很希望謝安能為她做些什麼……

    而讓她更加納悶的是,喝著謝安替她倒的水,秦可兒莫名地感到了心安,下意識地朝著謝安靠了靠,輕輕依在他懷中。

    平心而論,儘管秦可兒與謝安已把能做的都做了,可那絕對不是發自內心,不過眼下,她倒是很希望謝安能輕輕摟著她,說幾句溫柔而動聽的話。

    「老爺,莫要跟小奴聊打仗的事了,老爺也是咱廣陵人呢?」

    秦可兒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聽說她很想知道周軍今夜夜襲太平軍營寨的戰局,但是此時此刻,她一次也不想從謝安的口中聽到天上姬劉晴的名字。

    「是啊,」謝安哪裡猜得到懷中女人的心思,笑著說道,「不過老爺我那時,可是相當落魄的,在十里塘的蘇家當家丁……那時候。根本不敢想像會有如今呢!」

    「不敢想像何事呢?」秦可兒香舌舔了舔嘴唇,一副媚態地望著謝安。

    是的,她在勾引謝安,出於某種難以描述的女人心,她第一次主動勾引謝安。

    謝安可不是個呆傻的人,聞其弦而知其雅意,摟著秦可兒笑嘻嘻說道,「當然是不敢想像有朝一日竟能將我廣陵郡的名姬摟在懷中咯!」

    若是換做幾日之前,秦可兒多半會在心中暗暗鄙夷謝安這番充滿挑逗意味的話。但是此時此刻,她卻感覺心口砰砰直跳,對謝安的奉承很是受用。

    「老爺那時不曾到過迎春樓麼?——依老爺的脾氣,小奴實在不敢想像,老爺那時竟不曾去過迎春樓……」

    「可兒你這是糗我麼?」在秦可兒嗤嗤笑聲中。謝安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著說道,「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呢?」秦可兒歪著頭問道。

    只見謝安吸了口氣,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義正言辭地說道,「想當年,老爺我也是有為青年。志向頗遠,豈會沉迷女色?」

    「咯咯咯……真話呢?」

    彷彿是洩了氣的皮球般,謝安的身子頓時癱軟下來,歎息般說道。「實在去不起啊,那等高消費的場所……」

    「噗嗤……」秦可兒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媚眼瞄了一眼謝安,玩笑般說道。「那還真是可惜呢……」

    「可惜?」

    「對呀,若是那個時候。小奴便有幸結識老爺……那小奴就多了一位會成為大周朝廷刑部尚書的裙下之臣呢!」

    「怎麼著?你還打算包養老爺我不成?」謝安好笑地搖了搖頭。

    「不成嗎?——據老爺所說,老爺當時可是連飯都吃不上呢……若是當時小奴找到了老爺,給老爺吃,給老爺穿,還有……」說到這裡,她伸出香舌舔了舔謝安的耳垂,細聲說道,「難道老爺就不心動?」

    沒好氣地搖了搖頭,謝安重重一拍秦可兒的翹臀,說道,「晚了!」

    「所以說可惜嘛……」秦可兒眨了眨眼,怯生生地說道。

    望著秦可兒那一副嬌弱的模樣,謝安不由感覺嘴唇發乾,體內彷彿有股火焰燃燒著。

    「好膽,敢這般戲弄你家老爺我,看老爺我怎麼罰你!」

    「老爺要如何處罰小奴?」秦可兒很配合地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當然是……」嘿嘿一笑,謝安吻上了秦可兒那略帶幾分涼意的紅唇。

    受此突然襲擊,秦可兒下意識地睜大了雙目,繼而眼眸神色逐漸變軟,緩緩地閉上雙目。

    這樣就好……

    雖然不希望劉晴那個小丫頭戰敗,但是眼下,不知為何真心不想提起她……

    這樣就好……

    感受著謝安在自己嘴裡肆意吮吸的莫名刺激感,秦可兒逐漸有些動情了,呼吸亦不由變得凌亂起來。

    她風情萬種地望著謝安,是個男人都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而就在謝安打算將秦可兒推倒在榻上是,對過的小榻上,睡迷糊的小丫頭嘟囔著睜開了朦朧的眼睛。

    「哥,好吵啊……你、你、你、你們做什麼呢?——你這個可惡的該死的偷腥野狐狸,放開我哥!放開、放開、放開、放開、快放開啊!」

    瞅了一眼氣地滿臉通紅地小丫頭,秦可兒雙頰滾燙,有感覺有種勾引人家丈夫被抓奸的錯覺。

    這讓她很是不適,畢竟她一直都覺得,跟謝安在一起,她是受害的一方,是被迫、無助的一方。

    「哥!」小丫頭氣憤地瞪著謝安,畢竟犯困的她一覺醒來,卻愕然看到她的義兄正在與她極其厭惡的野狐狸熱吻,她此時的心情可謂是極其的惡劣。

    「我只是……」面對著小丫頭那近乎質問的目光,謝安大腦飛速運轉起來,義正言辭地說道,「你哥我只是在欺負她!」

    「欺負她?」小丫頭狐疑地望著謝安。

    「對、對啊,你想啊,我把她嘴裡的水都喝光,她就會感到口渴,我不給她喝水,渴死她!——你看她現在是不是全身發燙?這就是因為缺水的緣故!」

    「可我娘說,只有夫妻才能嘴對嘴的親嘴……」

    「所以說那不是親嘴,那是欺負她!她不是說你壞話嘛?哥幫你教訓她!狠狠地教訓她!」

    「嗯!」一想起秦可兒曾暗喻她的身材,小丫頭臉上露出了憤憤之色,轉頭瞧了一眼秦可兒,卻發現她正呆呆地坐在榻上,雙目無神,會錯意的她心中也有些不忍,拉了拉謝安的衣袖小聲說道,「哥,小小的替我出口氣就好了,也別太欺負她……」

    「你放心!」

    沒有去理睬正哄騙著懵懂無知小丫頭的謝安,此刻的秦可兒確實有些六神無主,捂著自己胸口,隱隱感覺心中有種莫名的不安與惶恐。

    我……到底是怎麼了?

    為何會主動去……

    咬了咬嘴唇,秦可兒用複雜的目光望向謝安。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