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鐺鐺……」
在偌大的大殿上,兩個人、兩柄劍,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但見火花迸射、四下飛濺,那密集的叮鐺打鐵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鐵匠跑到皇宮內來了呢。
「厲害……」在李賢身後從席,出身衛地荊俠刺客的關仲由衷道出一聲讚歎,口中喃喃說道,「以往屬下只聽說過的威名,卻不想這文欽亦竟是厲害如斯……」
李賢聞言心中暗暗歎了口氣,早在十餘日前,他便親自試探過文欽,想請這位文家現任當家相助於自己,畢竟比起李壽、謝安一方手中的勢力,他李賢手底下厲害的人物,還是相對較為薄弱,因此,李賢很是希望文欽能夠站到他這邊來。
但遺憾的是,對於李賢的邀請,文欽絲毫不為所動,不,應該說,自前太子李煒死後,文欽便失去了以往對權利的熱衷,在官場上也不再與老對手、衛尉寺卿荀正勾心鬥角,除了經營光祿寺名下北軍那一畝三分地,便是在家中教導弟弟文棟的遺子文邱,他已正式收養了這個孤兒為自己的兒子。
可以說,眼下文欽雖說手中還握著北軍這支強大的軍事力量,但是心灰意冷的他,已自行淡出朝廷內權利中樞,成為眼下李壽朝廷內部中立方的一員,既不偏向李壽、謝安,亦不偏向李賢、季竑。
也正因為如此,對於文欽此番率先站出來替冀京李壽朝廷搖旗,謝安不禁感覺有些意外。
「看不出來,這文欽榮譽感還挺強啊……該說什麼呢?身為冀京住戶的優越感?」咧了咧嘴,謝安小小開了一個玩笑。
然而身旁眾人的反應卻叫謝安大失所望,梁丘舞依舊正襟危坐、閉目養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而金鈴兒看模樣似乎是想接句話,只可惜,這位江南金陵黑道大姐的小腦瓜明顯不會比梁丘舞聰明多少,眨巴了幾下美眸,愣是想不出合適的話。
這讓謝安暗暗遺憾長孫湘雨不在身旁,畢竟在眾女之中,只有長孫湘雨這個鬼靈精怪的丫頭思維方式最接近謝安。簡單地說,兩人間有不少共同語言,別的暫且不論,至少在說冷笑話上,只有長孫湘雨才聽得懂謝安想要表達的意思。
可惜的是。長孫湘雨由於身體因素,並沒有隨謝安一同參加此次的盛宴,那個可憐的小女人,在喝了金鈴兒替她熬的苦藥後,好生吐了一番,直吐得精神萎靡,在床榻上歇息。
算算時辰。這會兒那個可憐的小女人多半躺在床榻上,一面欣賞家姬的歌舞,一面偷偷享受謝安幾次禁止的糕點甜食。
「文大人……恐怕要輸!」就在謝安暗暗思念長孫湘雨時,向來話不多的狄布望著場中皺了皺眉。吐出一句話來。
「唔?」謝安詫異地望了一眼狄布,不解說道,「眼下不是文欽佔據上風麼?」
狄布搖了搖頭,身旁費國接口說道。「大人且仔細觀看,雖說表面上是文大人佔據上風。連連強攻,可大人是否注意到,那個張齊……依然還是游刃有餘,從容不迫!」
「……」經費國這一提醒,謝安當即轉頭望向在殿中交手的文欽與張齊二人,漸漸地,他這個門外漢也看出了些門道,儘管文欽的攻勢猶如怒濤拍石,極具聲勢,但是卻未能在那個張齊身上留下任何的傷痕。
很顯然,張齊還留有餘力!
「不妙……」苟貢手搖鐵扇的動作微微一頓,皺了皺眉,壓低聲音說道,「文大人揮劍的力道比之方才逐漸衰弱了……那個張齊要動手了!」
話音剛落,殿內頓時響起一陣來自眾朝臣的驚呼聲,待謝安下意識地望向文欽時,他這才發現,文欽左臉臉頰上,竟然被劃出一道兩個指節長的血痕,儘管傷痕頗淺,可這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
「哎呀,竟然是本將這個來自荒蠻之地的北夷先傷到大人呢……」張齊的臉上,充滿了嘲諷的笑容。
反觀文欽,滿臉驚色,退後幾步,抬起左手摸了摸臉頰上的劍創,繼而眼中怒意更盛。
就在這時,燕王李茂身後那四人站起一人,揮舞著手臂口氣囂張地說道,「張齊,你還在墨跡什麼?速速解決了那個傢伙!——我的臉面都快叫你丟盡了!」
張齊聞言瞥了一眼對方,舔舔嘴唇笑罵道,「閉嘴,佑鬥!——我不過是想試試這傢伙究竟有大本事罷了……」說著,他轉頭望向文欽,淡淡說道,「可惜,這傢伙的身手遠不如嘴上工夫厲害……」
「你說什麼?!」文欽聞言雙目幾乎噴火,躍上前一步,手中的寶劍朝著張齊狠狠斬殺。
卻見張齊單手持劍輕鬆擋下,舔舔嘴唇,嬉笑說道,「該輪到我了吧?」說到這裡,他面色頓變,手中的利劍彷彿化作千百劍影,罩住文欽全身,只聽哧哧幾聲,文欽身上的官服竟被割裂出數道創痕,隱隱泛起血色。
「鐺!」在殿內眾朝官一聲驚呼聲中,文欽手中的利劍竟被張齊一劍劈斷,此後,那劍勢絲毫未見衰減,朝著文欽面門狠狠劈下。
望見這等凶險景象,有不少朝臣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大聲驚呼。
「噗嗤……」
一道血影迸出,文欽右手手持半截斷劍,捂著被重創的左肩暴退丈餘,半跪倒在地,又羞又怒地望著不遠處那個扛著利劍一臉哂笑之色的張齊。
「啊咧?這都能叫你逃了?」扛著手中利劍,用利劍劍身的一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肩膀,張齊一臉誇張懊惱地望著文欽,似乎對於文欽在最後關頭逃得性命倍感遺憾。
「真敢做啊……」望見文欽面色鐵青,謝安的表情也不好看,畢竟他方才看得分明。若不是最後關頭文欽盡可能地撇開頭顱,硬生生用肩膀扛下了那一件,恐怕早已死在對方劍下。
換而言之,那張齊方才明顯是抱著要殺死文欽的心思揮劍的,全然沒有因為這裡是皇宮而有任何的收斂。
而李賢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見那張齊似乎有意要與文欽繼續,站起身來,抬手說道,「點到為止!——第一場。是我冀京輸了!」
嘿,說好的劍舞助添酒興,突然就變成當殿比試武藝了?
還第一場……
所謂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啊,看來李賢這小子的火氣也上來了……
略感驚訝地望了一眼李賢,謝安不動聲色地端著酒盞飲了一杯。
而與此同時。李賢一面示意佐官將文欽請下場去包紮傷口,一面朝著張齊走去,笑著說道,「張齊將軍是吧?——張齊將軍今日可是叫本相大開眼界啊……」說到這裡,他忽然眼睛一亮,手指張齊手中寶劍驚訝說道,「張齊將軍手中利劍。可否叫本相一觀?」
張齊不疑有他,雙手獻出手中寶劍,遞給李賢,畢竟李賢是什麼人物。他顯然也知曉。
「好劍,好劍!」接過張齊手中寶劍揮舞了幾下,李賢點頭稱讚道,「恕本相眼拙。不識這究竟是何等神兵,不過。卻亦能感受到這柄神兵內劍氣蕩漾……」說著,他將手中的劍還給了張齊。
神兵?
張齊撇了撇嘴,眼中露出幾分嘲諷,忽然,他好似意識到了什麼,面色一變,抬頭望向李賢,卻發現李賢早已轉身而去。
「原來如此,我說文欽大人如何會輸了……」
「仗著手中有厲害神兵……」
「北夷蠻人,何其卑鄙!」
略感好笑地望著殿內眾朝臣議論紛紛,謝安不動聲色望向那張齊,卻見此人眼中露出幾分怒意,卻又不敢直接對李賢發難,頗有些不知所措。
厲害!不愧是李賢,三言兩語就將文欽失利的事撇地一乾二淨,不至於叫冀京一方朝臣底氣大喪。
謝安下意識地望向李賢,卻意外地正巧與李賢的目光接觸,二人對視一眼,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只不過,謝安臉上卻露出了幾分無奈……
「教訓一下那些北疆人,喂喂喂,方才是誰說要忍來著?——還什麼不忍則亂大謀!」緩緩念出了李賢眼神的含義,謝安哭笑不得搖了搖頭。
話雖這麼說,不過謝安也明白李賢的意思,很明顯,李賢並不是要謝安與李茂鬥個你死我活,他只不過是想讓李茂與他手底下那五個人明白,這裡是冀京,乃天子腳下,容不得他們在此放肆!
想到這裡,謝安右手虛扣,輕輕敲了敲桌案,繼而右手食、中二指併攏,不動聲色地指了指燕王李茂的坐席方向。
當即,謝安身後從席內的眾將,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來!」飲下手中酒盞內的美酒,重重將其扣在案上,費國拾起桌旁的利劍,猛然站了起來,緩緩踱向大殿中央。
「啊啊,來報仇的了,哈哈哈……」燕王李茂身後從席,一個方才被張齊叫做佑斗的北疆將領拍著大腿大笑不已。
「閉嘴!」重哼一聲,一個看起來較為穩重的黑面北疆將領望了一眼李茂,低聲詢問道,「殿下?」
李茂聞言瞥了一眼斜對過的謝安,冷哼一聲。
「末將明白了!」彷彿是得到了某種訊號般,那位臉上膚色黝黑的北疆將領聞聲站了起來,拿起手邊的寶劍,走出席位,繼而緩緩抽出劍刃,望著費國沉聲說道,「北疆五虎,曹達!」
緩緩抽出手中的兵器,隨手將劍鞘丟在腳邊,費國沉聲說道,「冀州兵三品參將,輕騎營督將,費國!」
自我介紹完畢,二人相互抱了抱拳,繼而不約而同走上一步,手中的劍刃狠狠碰撞在一起。
但見火星四射間,曹達被費國一劍逼退兩步,眼中露出幾分驚駭、愕然之色,面色比起方才何止是凝重了一籌。
顯然,費國在臂力上遠勝曹達一籌,在初招壓制了對方後。絲毫不給對方回氣的機會,手中劍招猶如暴風暴雨,席捲曹達全身。
「好、好厲害……」
「三品參將費國?謝大人所推薦的麼?」
「不愧是謝大人所推薦的將領……」
在眾朝臣驚歎聲中,費國手中劍招越加兇猛,迫使曹達一次又一次地朝後退讓。
「喂,曹達,你在做什麼?——可別丟了我北疆五虎的臉面啊!」李茂身後北疆五虎之一的佑斗大聲喊道。
「閉嘴,佑鬥!」拉住了同伴的衣袖,叫其坐回席中。方才勝了文欽的張齊眼中露出濃濃凝重之色,望著場中的費國壓低聲音說道,「這個傢伙……比方才與我交手的要強……強地多!」
「是麼?有麼?——依我看,是曹達太弱了而已!」佑斗撇了撇嘴,依然是一副不屑一顧之色。
而就在這時。忽聽場中的費國一聲暴喝,竟一劍劈斷了曹達手中的寶劍,一劍斬在其左肩,與方才張齊斬傷文欽的位置一模一樣。
「承讓了!」退後兩步,費國收劍抱拳,淡淡說道。
反觀曹達,猶如方纔的文欽。面上閃過一陣青白,一言不發,黯然回去自己的席位。
「啪啪啪!」殿內響起一陣鼓掌,眾人轉頭一瞧。卻是當今的丞相李賢。
「費將軍的武藝,叫本相大開眼界!」李賢張口的第一句話,就險些叫來自北疆的那幾個人氣個半死,畢竟在同樣的結局下。李賢先後兩次所說的話,那可是截然不同。
「丞相大人言重了。末將愧不敢當!」轉身朝著李賢抱拳遜謝一聲,繼而又朝著龍庭之上的天子李壽抱拳行了一禮,費國拾起自己的劍鞘,回到自己的席位,從始至終,表情一如方纔那般平靜。
他平靜,可不代表其他人也平靜,在眾朝臣贊詞紛紛之下,蘇信、李景二人瞪大眼睛瞅著得勝歸來的費國,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喂,老費,深藏不露啊?」
「不是,是與我交手的那人較弱,不如前一個……」費國連忙解釋,眼中隱約還有幾分尷尬。
弱?
狄布似有深意地望了一眼費國,除了他以外,東軍四將的表情也有些古怪,尤其是陳綱,畢竟陳綱是第一個看出費國深藏不露的人,比金鈴兒還要早。
這樣厲害的人物,那日如何會被北軍四大供奉之一的許飛一拳打到吐血?
漠飛與苟貢對視一眼,畢竟在他們看來,方才出場那個曹達,論實力不比許飛弱上多少,但是結果呢,卻被費國三下兩下解決,這讓他們有些納悶。
他們如何想得到,費國可是太平軍之一的,以往不過是為了不引起謝安的懷疑,故意收斂罷了,論真正實力,除梁丘舞與金鈴兒外,謝安這個圈子內的人沒一個是他對手,哪怕是東嶺眾的狄布與漠飛。
「做得漂亮!」對於費國這位得勝歸來的愛將,謝安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大人過獎了……」費國謙遜一笑,繼而被蘇信、李景二人挽住胳膊受審去了,畢竟費國可沒向他們二人透露真正的實力。
「下一個誰去?要不老娘上吧?」藉著替謝安倒酒的機會,金鈴兒小聲說道,看得出來,自嫁給謝安後便每日無所事事的她,自是想替夫婿出一分力,可惜,她不像長孫湘雨那樣聰慧,又不如梁丘舞熟悉練兵,要說能幫什麼,恐怕也只有似眼下這種時候了。
可惜,謝安如何放心叫自己的妻子出手?梁丘舞倒是還好說,可金鈴兒畢竟是刺客出身,單打獨鬥並非她的專長,尤其是在毫無遮掩物的大殿內,她的能耐,在於無孔不入的暗殺,只要條件合適,沒有她殺不掉的人,哪怕是陳驀與梁丘舞兄妹二人,一旦出現疏忽,亦有極大可能被金鈴兒所得逞,又何況旁人?
「金姐姐乖乖呆著!」謝安用不容反駁的語氣低聲說道。
「嘁……」金鈴兒撇了撇嘴,儘管她的年齡要長謝安許多歲,可聽到這句話,卻亦如同得不到好玩玩具的女孩子般,露出一臉的不甘之色。
見此,漠飛與苟貢對視一眼。心下暗笑。
沒有了金鈴兒的金陵眾,哪裡會是他們東嶺眾的對手?假以時日,東嶺眾必定會是大人手底下最受器重的刺客行館!
不難猜測,他二人心中所思。
而就在這時,李茂席位方向傳來一聲大叫,那個叫做佑斗的北疆年輕將領雙手抓著腦袋,一副抓狂之色般叫道,「輸了的傢伙,少來教訓你家佑斗大爺!」說著。他猛地跳了出來,手指謝安與梁丘舞那一席,舔舔嘴唇狠色說道,「哪個叫謝安?滾出來受死!——竟敢橫刀奪愛,奪我家殿下所愛!」
一時間。殿內眾朝臣的表情變得很是精彩,不約而同地望向謝安的方向。
事實上,他們其實也清楚李茂此番回京的其中一個目的,正是為了報復奪走他心愛女人梁丘舞的謝安。
「你就是謝安?——有膽與你佑斗大爺較量一番麼?若是無膽,只需對你佑斗大爺磕三個響頭,佑斗大爺饒你不死!哈哈哈哈……」由於眾朝臣的,佑斗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喂喂喂。你們這幫人傻不傻啊……
見殿內大部分朝臣同僚不約而同望向自己,儘管謝安知道他們並沒有惡意,但心中依舊暗罵不已。
怎麼著?難道還要我提著刀跟那傢伙死磕不成?
「有膽與你佑斗大爺較量一番麼?若是無膽,只需對你佑斗大爺磕三個響頭。佑斗大爺饒你不死!哈哈哈哈……」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佑斗一臉囂張狂妄地大笑著。
「放肆!」以金鈴兒、狄布、苟貢等人為首,謝安這個圈子內的人拍案而起,口中大罵著準備替謝安接下這份戰書。
「真是無知者無畏……」搖著手中的鐵扇。苟貢眼中閃過一絲濃濃殺意。
在他身旁,漠飛一言不發。站起身來,卻見從旁伸過一隻手。
「老三,在這等地方打鬥,非你所長!——我來!」手的主人,東嶺眾頭領狄布眼瞅著佑斗的方向沉聲說道。
話音剛落,他身附近響起一聲輕笑。
「狄獄長稍安勿躁,那個狂妄的小子,就交給本副將!」被佑斗那狂妄的話所激怒,項青緩緩站起身來。
「不,我來!」狄布皺了皺眉,帶著幾分不悅說道。
「還是交給本副將!」項青微微笑著。
似乎是注意到了謝安這邊的動靜,場中的佑斗露出一副倍感無聊之色,右手小指掏了掏耳朵,輕蔑說道,「啊啊,沒膽出來,叫手底下的人出面麼?罷了罷了,不管是誰都好,快點出來吧,你佑斗大爺等著不耐煩了!」
「真敢說啊……」望著佑斗那囂張的模樣,無論是謝安,還是謝安身後從席中的人,心中的怒氣頓時被挑了起來。
就在他們一個個爭搶著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佑斗時,他們面前站起一個身影。
望著那個身影,東軍四將與東嶺眾很知趣地坐了下來,唯獨金鈴兒撇了撇嘴,一臉吃不到葡萄般的醋酸表情。
「那麼……就由我來當你的對手吧!」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梁丘舞緩緩站起身來,手持著寶刀,一步一步邁向大殿中央,她那深沉的面色足以證明,此刻的她,心中那是何等的慍怒!
那一瞬間,整個大殿鴉雀無聲,在場所有人皆暗自嚥了嚥唾沫,就連燕王李茂亦露出了幾分驚駭與凝重之色,死死盯著梁丘舞。
「女人?」佑斗歪著腦袋打量了一陣梁丘舞,故作歎息般說道,「喂喂喂,別以為你是女人你佑斗大爺就會手下留情啊……」
「嘶……」殿內眾人聞言倒抽一口冷氣。
這傢伙腦袋不正常麼?竟然敢這般對冀京第一戰力、梁丘舞叫板?
「這個蠢貨!」李茂咬牙低聲罵了一句。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家殿下的異樣,五虎之一的張齊壓低聲音,驚聲說道,「殿下,莫非此女便是……」
「唔!」李茂重重點了點頭,神色複雜地望著場中的梁丘舞,卻見她重重一頓手中那柄長達八尺有餘的狼斬寶刀,沉聲說道,「梁丘家第十二代當家,梁丘舞……」
「咦?」佑斗的臉上露出幾分錯愕之色,繼而,那份驚愕頓時被無盡的狂熱所取代。
「原來如此,你就是,哈哈哈哈,看來你佑斗大爺此番可是抽到上上籤了!——看在我家殿下的份上,你佑斗大爺會手下留情的!」說到這裡,他一臉大喜之色地抽出了手中的寶劍,朝著梁丘舞刺去,聲勢奪人。
這傢伙這是要做死啊!
那一瞬間,殿內眾人心中不約而同地頓生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