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巨大的瓶瓶罐罐裡面,裝著的儼然是袋鼠獸,另外還有一些瓶子裡面裝著的卻是各種奇異古怪的植物瓜果,有的發著幽藍色或者是火紅色的光芒,有的結著紅澄澄的果子,個頭圓大,甚是鮮亮。
慕南天將徐夢兒領到最裡面,指著面前一台巨大的儀器說道:「這台儀器是自動捕捉機,那些打通了主神的袋鼠獸自以為自己有了智慧,可以成為星湖七島的主宰,殊不知它們再厲害那也需要淡水才能活的下去,這台儀器就可以製造出淡水出來,從來引誘那些自以為是的袋鼠獸們過來尋覓水源,從而就會被捉進來。」慕南天手指的方向順著那巨大的儀器移動位置,「順著這條管道,被捉進來的袋鼠獸就會被送到這些巨大的鋼化玻璃器皿之中,饒是這些袋鼠獸力量驚人,卻拿這些鋼化玻璃器皿沒有任何的辦法,被關了進來啊,想要再逃出去,哪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
徐夢兒看到,在這巨大的空間當中,那些身材龐大的袋鼠獸被關在了這些瓶子裡面,全身動彈不了,卻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這些瓶子結實的很。倒也奇怪,這些袋鼠獸既然已經打通了主神,那麼應該看的見這四周圍的環境才對的,而它們似乎並看不到瓶子外面的人,如果看的到,它們這個時候應該會用一種帶著仇恨的眼神看著慕南天這裡的所有人。
「它們看不到我們嗎?」徐夢兒好奇問道。
慕南天點點頭,笑道:「這種有靈性的生物比起人來絲毫不差,報復性很強,所以我們的科學家們在這些鋼化玻璃瓶上做了一些手腳,咱們可以從外面看到它們,它們卻看不到咱們,怎麼樣?這樣的設計不錯吧?」
徐夢兒沒有答他,眼中卻流淌過一絲哀憐之色,袋鼠獸這種動物能夠極其輕鬆地便打通主神,因此擁有著超凡的主神和能量點,但在現實世界中這種生物早已不見,只剩下了訓養的袋鼠獸,清風教自古便訓養了數十隻袋鼠獸,卻從未用過它們來修煉主神,因為若想修煉就必須要殺死它們吃它們的肉喝它們的血才行,清風教教中均是女子,無一個男子,殺戮心均不強,自古以來,恐怕除了開創清風教教派的祖師婆婆和那些遇到外派攻擊的掌教們吃過袋鼠獸的肉,就只剩下倩兒那調皮頑劣的丫頭了。
如無意外,這些被捉回來的袋鼠獸最終命運免除不了一死,成為這些人的俎上肉給吃了。不過慕南天接下來的一番介紹卻是大大出乎了徐夢兒的意料,只見他陰惻惻地一笑,忽然點了點頭,道:「時間該是到了。」他這話剛剛說完,試驗艙中一個白大褂大聲喊道:「施肥時間到了。」
「是的,馬力克博士。」有人應了一句,然後摁壓下一枚按鈕,那枚紅色的摁鈕一壓下,只見其中的一個鋼化瓶子裡面上面忽然下起了一陣綠色的雨來,徐夢兒大吃一驚,仔細看去,更是詫異,那些綠色的雨灑落到袋鼠獸的身上竟然瞬間就將袋鼠獸整個給消溶了,整個瓶子裡面飄著的全是被血水給染紅了的液體,觸目驚心。
「它……怎麼了?」這一切對於徐夢兒來說無異於一場高難度的魔術遊戲,只是她沒有看過什麼魔術,即便看過魔術也不會簡單地就這樣認為。
慕南天嘿的一聲笑,道:「它現在就在瓶子裡面,只不過都變成了液體罷了。」他隨即走到瓶子的另外一邊,介紹道:「看到那根管子了沒有?順著這條管子,袋鼠獸所變成的營養液體會順著這條管子一直通往到這裡,你看,這些鮮花果樹它們一個個吃食的多麼歡暢?」
徐夢兒再蠢笨,此時也明白這箇中的原因了,她愕然不已,「你們用袋鼠獸的血肉來養花種樹?」
「不錯。」慕南天點頭道,「本來用人的血肉來供養這些花草最有效,不過用人太過血腥麻煩,最主要的是,現代這些人很少修武修,那些打通了主神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們就用了袋鼠獸來代替,嗜血獸吃人,而袋鼠獸又吃嗜血獸,如此形成一個大循環,也便意味著這些鮮花樹木其實等於是用人的血肉培育起來的。」
「不過這些花苗樹苗在培育初期的時候便是用人的屍體來培育的。」慕南天笑道,「說起來倒也遺憾,咱們培育的花苗樹苗都收了回來,唯獨一朵蓮花的苗不見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株花苗應該被那個姓蕭的小子給偷偷吃掉了。」想到這裡,慕南天又是憤怒又是興奮,「雖然有些遺憾,但咱們都應該看的出來,那小子在吃了那蓮花之後意外地打通了主神,另外還擁有著一身充沛的能量點。」慕南天並不知道蕭堯身上的主神是由意外而打通的,只道那些能量點和主神全部都是那朵蓮花苗的功勞。
對於這一點徐夢兒同樣不知曉,聽慕南天這麼一說,心裡詫異驚愕的同時不免有些擔憂,這慕南天一身的武修本就不可測,若是再輔以這樣的主神,蕭堯還能是他的對手嗎?
徐夢兒此前就隱隱覺得蕭堯的主神有些不同尋常,難道說,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徐小姐,是不是覺得很新奇?」見徐夢兒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擔憂的色彩,慕南天心下自非一般的得意,笑道,「徐小姐,其實你不必過度擔憂,只要你能夠棄暗投明,投奔到我這裡來,我非但不會傷害你,甚至會給你想要的任何好處,徐小姐,你覺得如何?」
徐夢兒冷冷哼了一聲,道:「你便是再威脅我,我也不會與你這種人走在一起。」
慕南天絲毫不意外,哈哈大笑道:「徐小姐,古語有云,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抵死不服從,那我只好使出非常的招數了。」慕南天清楚明白無餘,這女人可能並不那麼容易服從屈服,自己只怕需要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行,要想學得莽山劍法,非得先讓她屈服。至於這方法,慕南天倒是多的不是一星半點了,他可有不少的辦法來對付她,讓她心悅誠服地跟著自己。
徐夢兒只是冷冷盯著他冷笑了笑,倒未回答,心裡卻在好奇,他如此示好自己卻是為了如何?自己又有何物讓他所圖?
徐夢兒放了個心思再心裡,自己何不委意屈從了他,然後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但若這般答應了他只怕反而會讓他懷疑,自己何不若先這般死不屈從,再且看看他要如何?
慕南天暗暗哼笑兩聲,倒又換上了笑臉,「徐小姐,看來現在你還未完全死心啊,這樣吧,你豈隨我來,我正好有一場好戲請你觀摩觀摩。」道完,慕南天大步朝前走去,徐夢兒跟隨在其後,意欲弄個清楚明白。
徐夢兒深居深谷,但歷代師祖婆婆們時刻都會叮囑自己座下的弟子,世外之人人心險惡,不可多信,即便那人對你好,也需留著一個心。
然而她僅與蕭堯只有一面之緣,卻對之深信不疑,他似乎並不若師父所說的那般,世間男子均都薄情寡義,敢問世界上的男子能有幾個敢於自斷手臂去救人了?這般的男子讓她不得不深信佩服。
之於這慕南天,徐夢兒卻是懸了一百顆心,雖跟在他後面,卻是一路戒備,腦子裡面將這裡的路記了個分清,尤其是他們剛剛所在的實驗室,她須得找個時機破壞掉那裡的東西才行,可不能讓這些瘋子再繼續滅殺袋鼠獸。
徐夢兒涉世不深,但想的倒也不算單純,記清楚船艙裡的路除了搞破壞之外,更是為了能夠順利地找個時機逃出去。
「這邊請。」慕南天依然走在前面帶路,顯得彬彬有禮,臉上掛著笑,似乎沒有威脅恐嚇的意思。慕南天的想法很簡單,現在他要是處處都為難她恐嚇她,破壞雙方的感情容易,想要修復就難了啊,他還想著娶她進門呢,這般美貌的女人他怎麼輕易放棄?更何況她的主神已通,又是莽山劍法的傳人,自己隨她一起修煉,即便尋找不到長生之道,也盡可憑著二人的功力打敗四大門派,到時候,哪會不受國家重視?即便不回華夏國,他們二人前去美國,哪怕世界任何一個地方也好,同樣可以混個風生水起,一世無憂無愁。
兩人很快來到一間艙門前面,徐夢兒抬臉看去,艙門和其他的艙門幾乎沒有任何的差別,看也看不出來,徐夢兒只得再次瞧瞧從髮梢上拔下一枚發針趁著慕南天未加注意而丟在了艙門的門沿下,她路是認識的,做此標記只是為了將慕南天帶自己觀摩的幾間房間拿記在腦海當中,以後說不定會有用途。
步入艙門,這一次徐夢兒倒未看到什麼殺戮,在那牆面上裝著一個大大的泛著色彩的屏幕,上面有一些紅點點在閃動。在大屏幕的下面則坐了一排的人,他們的雙手則在一塊黑色的板子上輕輕地敲打著,在他們的面前也放著一些小屏幕。徐夢兒見識不多,並不知道這些屏幕板子其實是電腦顯示屏和鍵盤。
裡面的人看到慕南天,紛紛朝慕南天點了點頭,說了聲「慕師父說好」,看到慕南天身後跟來的徐夢兒,均暗暗驚詫不已,心說好漂亮的女人啊!但有任務在身,另外慕南天也在場,他們只在徐夢兒身上瞟了幾眼,隨後又轉了過去繼續盯著面前的屏幕。
慕南天與這些人打了聲招呼,轉而朝徐夢兒笑道:「徐小姐,歡迎來到武器裝備艙。」
見徐夢兒眼中流淌過一絲不解的色彩,料她深居莽山孤島而不知世外世界已經變了模樣,他當下大為介紹道:「顧名思義,武器又為兵器,只不過咱們這裡的兵器都是些熱兵器罷了,殺傷力比之鳴鳳劍啼凰劍,應是高出了成千上萬倍才對。」知道徐夢兒可能聽也聽不懂,弄不好還以為自己在故意騙她,於是拍了拍一名技術人員的肩膀說道:「將監控設備切換至星湖三島的沙灘上。」
「好的慕師父。」那名技術人員點點頭,將畫面切換到了星湖三島的沙灘上,不過是瞬間,畫面上出現了沙灘上的實時情況,看到畫面當中出現了人群,徐夢兒再一次吃了一驚,嘴上沒說,心裡卻在道:「這些人怎麼到了這裡?難不成他們的魂都被攝入進去了麼?」見徐夢兒一副驚愕的表情,慕南天笑道:「徐小姐不必害怕,他們的魂可沒被攝進去,這只是海島上傳來的一些實時畫面而已。」
「將鏡頭放大。」慕南天說道。
技術人員點了點頭,將鏡頭放大起來,方纔還細不能分辨的人影瞬間變得清晰可見起來,徐夢兒仔細看過去,從上面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有那個叫做方洪鑫的男人,有蕭堯的妹妹,還有蕭堯的紅顏知己喬伊榕……卻唯獨沒有看到蕭堯的身影。慕南天有意想讓徐夢兒感受到威脅,所以自己操縱鏡頭去尋找蕭堯的身影,倒也奇怪,不能他怎麼去找,卻就是找不到蕭堯,慕南天暗暗奇怪,這小子不在沙灘上跟這些人呆在一起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另外他也沒有看到自己女兒的身影,雖說這女兒是他多年來一手養大的,但女兒不孝,胳膊肘往外拐,用她換了徐夢兒過來,倒也不算虧本,因此看不到自己的女兒慕南天倒也沒有多想什麼。
反覆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慕南天索性不再去尋找,朝徐夢兒笑道:「徐小姐,咱們坐在這裡,就能夠清清楚楚看的見上面的世界,是不是覺得很神奇?其實這還不是咱們的真正本事,坐在這裡,我們就可以對上面的人進行公然打擊。」
武器艙內的武器一是用於防禦周邊闖入的船隻,另外則是為了防止發生意外,那些袋鼠獸擁有了主神之後便開始會有自己的思想意識,天知道這種東西會不會淨化出一些相應的智慧出來,所以潛艇上裝武器裝備是必須的。
慕南天有意顯擺和威懾對方,隨即問技術人員有沒有哪個武器裝備的殺傷力相對小一些,隨後,慕南天親手操縱發射了一枚輕型船攜著炸彈,當屏幕中出現了炸彈墜地的畫面時,徐夢兒這一次完全被震懾了住。
慕南天笑道:「其實處在我這個位置可以輕易地殺死星湖七島上面的所有人,只是現在我還不打算這麼做,因為我們的袋鼠獸培養計劃還只不過實施了一小半而已,所以暫時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但他們要是反抗,我們便會隨時摧毀他們。」
說話間,慕南天瞟了一眼徐夢兒,當即打起了親情牌,笑著道:「當然,如果你要是願意的話,這些人當中我倒是可以為你留那麼一兩個人活下來,不過你須得答應我幾個條件才行,徐小姐,你應該清楚,天底下沒有免費就可以吃到的午飯,如果你願意的話,隨便點,便是讓我放過了那姓蕭的小子那也成,只需你能答應我幾個條件。」現在該震懾的也已經震懾過了,該出的牌也已經出了,現在就看徐夢兒到底怎麼樣來決定了,她要是是個明智的女人的話,相信她不難做出決定。
徐夢兒盯著屏幕上逃竄的人群怔怔地發呆,這些人果然是有備而來,能夠突然之間從一個鎮子上擄這麼多的人過來,足以說明這些人的手段超凡,蕭堯他們人太多,再齊心合力,但畢竟手無寸鐵,哪能跟這些配備了火器的人相比?剛剛他們發射的那個什麼炸彈,這是沒掉進人群當中的,若是被扔到人群之中,非得死傷一大片不可。想到這裡,徐夢兒不免暗暗有些氣餒,本以為修了武修,打通了主神便可以藐視天下,卻未料到外面的世界發展的竟是如此的迅猛驚人。
念及此,徐夢兒不免得兒暗自神傷,難道說自此往後,她再也無機會見到蕭堯了麼?
這兩日來的時間雖短,可對於她而言卻比她一生的經歷都要來的刺激有意義,尤其與蕭堯揮舞著陰陽雙劍的時候,她竟然似乎可以感受到當年父母之間的濃濃恩愛,如果沒有這般深切的愛意,又怎能創造出如此如膠似漆的劍法出來?而她跟蕭堯並無愛意,卻又是如何能與他配合的這般天衣無縫的呢?
也許是他太聰明的原因吧,徐夢兒暗暗想到。
「慕南天,想說什麼直接便提出來就是了,不需要這般暗著給我下馬威看。」徐夢兒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不悅的色彩。
「還是徐小姐爽快。」慕南天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藏著掖著了,徐小姐,請跟我來吧。」周邊有其他人,慕南天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莽山劍法的事。
走到武器裝備艙,慕南天逕自朝一處無人的艙內鑽了進去,徐夢兒在門口遲疑了一番,不知道這慕老賊到底在搞些什麼鬼,但還是隨之走了進去。
艙內並未他人,裡面放了桌子,像是個小型的會議室,慕南天親自給徐夢兒倒了一杯水,笑道:「慕小姐,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想勸慕小姐與我合作,將莽山劍法的劍譜傳授於我,如若不然,那些在島上的人我將一個不留,將他們全都殺光。」
徐夢兒一愣,沒有想到他竟然對莽山劍法感興趣,她這倒是沒有料到。
「莽山劍法的劍譜早便沒有了。」徐夢兒道,「你要了也無用。」
「是嗎?」慕南天寒著臉道,「那麼你跟那小子揮使出來的劍法不是莽山劍法還是什麼?劍譜沒有了那還不好辦?只要再寫出來就是了,有什麼麻煩?」
「徐小姐,你可得想清楚了,如果你不願意配合我,只怕你的小情郎就得葬身在這裡了啊。」慕南天繼續加大籌碼威脅道。
徐夢兒心裡暗暗想到,他這個人連親生女兒都能算計,身邊的徒弟也是說殺就殺,一點兒都不顧情面,這樣的人確實是那種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一類人,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自己已經被他控制住,無處可逃,倒不如用這莽山劍法多換幾個人的性命。
「想要我抄寫劍譜給你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且答應我不殺蕭堯和他的朋友才可以。」徐夢兒道。
「當然可以。」慕南天當即回道。
「當真?」
慕南天哈哈大笑,保證道:「當然是真,如若我不守承諾,任由天打雷劈,便是夢兒小姐你一劍刺死我都行,如何?」
「希望幕先生說的到做的到。」見他答應的爽快,徐夢兒倒也不願去多想,惹的他生氣反而不好。「既然這樣,那麼慕某便先告辭,過會我讓人送來紙和筆。」慕南天說著戀戀不捨地離開了艙房。
慕南天倒沒認為自己只是這簡單的恐嚇便嚇退了徐夢兒跟自己合作,因此便在一旁的間空房中都徐夢兒的一舉一動加以監控,見她坐在床上躺在那不動不搖,不閉目也不歎氣,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就以這樣的睡姿躺了估摸差不多兩個多鐘頭,慕南天再也監視不下去了,心裡暗自佩服這女人的耐力,若是尋常女子,受了他這樣的威脅,即便表面上不表現出來,暗地裡鬧情緒卻也是常事。她這般不動不搖,反而讓慕南天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心下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她到底在想什麼?
起先之時,慕南天本打算提出要求讓徐夢兒嫁於自己,當時就想,自己還是一步一步來的為好,免得節外生枝,等到他們將這些花草都培育成了,一切都妥當了,他再求婚倒也不遲,到時候這島上的所有人都死掉了,尤其是那個姓蕭的小子也亡了,那時候她心無所托,到時候不怕她不答應,可是現在,慕南天卻又隱隱地有些退卻了起來,這女人似乎特別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樣的狀況下依然可以泰然自若,到底是自己太小看她了還是她的心機太深了?
其實慕南天的擔憂倒是多餘的,他根本不知道徐夢兒自小就在深谷中長大,無喜無憂慣了,若不是蕭堯看光她的身子惹的她勃然大怒,她向來性淡如水,尤其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更是如此,慕南天哪裡知道她這躺在那其實是在休息,腦子裡面亂了一會之後卻又釋然了,只道等自己休憩夠了再起身去破壞掉那什麼武器裝備艙裡面的東西,屆時就算是死那也不枉她這一生了。
只願蕭堯和那些無辜的人可以逃脫慕南天的魔掌回到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裡面去,過上幸福快樂無憂無慮的生活,她即便是死,那也其所。
再過了半晌,慕南天讓人送來了毛筆和紙,在這潛艇當中自然沒有毛筆,但徐夢兒只會用毛筆,所以慕南天讓人用袋鼠獸身上毛髮給她做了一支毛筆,至於這墨水更是好找,把那些碳素筆裡面的墨水給擠出來就成了墨水。徐夢兒從床上坐起,接過紙跟毛筆,坐在床前的魍寫起來。
莽山劍法劍招複雜多變,但需依次修煉才成,另外入門式相比最後一招反而要難上許多,徐夢兒提筆靜靜坐在書桌前遲遲未動筆,慕南天在監控室裡看了不禁皺眉,心說這女人該不會想將劍招寫反過來給自己念吧?不過她若是寫反過來我豈會不認識?自己練武這麼多年,豈會看不出她這些伎倆出來?
徐夢兒終是落筆,緩緩書寫起來,慕南天隔著監控視頻仔細看著徐夢兒的表情,見她神情古井無波,似乎並未什麼或喜或嗔的情感在其中,心裡暗道,也許這女人的性子冷了一些,所以這才對什麼都覺無關緊要,管她那麼多幹什麼,她被關在我這裡,我讓人好好地盯著她,難道還害怕她跑掉不成?
想到這裡,慕南天不免暗自好笑,為自己緊張的情緒感覺到好笑,自己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一點——
沙灘上,經過方洪鑫等眾人的安撫,慌亂地人群終於恢復了平靜,因為炸彈沒有繼續飛射過來,另外從剛剛那枚炸彈掉落的地方不難看的出來,這枚炸彈真正的目的並非是為了炸死人,而是為了示威或者是震懾人心。
就在這時候,慕南天一直沒有視頻中找到的蕭堯從地面底下冒出了腦袋,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鑽進了一個剛剛挖開的地洞裡面去,這個地洞被挖了很深,是由眾多的人合力一起開挖的,挖了大概十多米深的時候依然沒有見到水,人群當中有地質學家,他在仔細地研究完地貌之後得出了結論,道:「咱們這裡完全可以修建一處地底通道,這裡的土壤結構相當好,完全不需要擔心會塌方。不過咱們得順著沙灘往小島裡面挖過去才行,不能垂直一直往下挖,這不科學。」
因為有了地質學家的判定,人們再一次紛紛行動,打算在這座小島上挖開一個可以容納上十萬人的地下藏身地點,這座小島上四處都充滿了殺機,為了活下去,他們不得不為自己尋找活路。
「堯子,下面情況怎麼樣?」方洪鑫趴在地洞口處朝剛剛爬出來的蕭堯問道,因為擔心被慕南天監控,所以地洞的洞口挖的很窄,只夠兩三個人同時出入,而在地洞的旁邊則圍坐了許多的人,一邊運送地洞裡面挖出來的土壤,另外一方面則起到掩護的作用。
蕭堯打了個ok的手勢,說道:「地底下的情況好的超乎想像,應該不難造一處防空洞出來。」
賈副市長趴過來,對蕭堯加以慰問道:「蕭堯,你辛苦了,如果咱們可以活著回去,我非得問市政府給你頒發一塊英雄獎章不可。」
「大哥哥,你辛苦了。」就在這時候,黃薇薇擠到洞口前面,遞過來一塊方正整齊的手帕,這塊手帕是她隨身帶的,在這個環境下能有一條手帕已經算是實屬不易了,她紅著臉遞到前面來,「大哥哥,你擦把汗。」
「謝謝。」蕭堯接過手帕微微擦了擦汗水,朝賈副市長說道:「能不能阻止一些人幫我弄一些木頭過來?地洞裡面的情況雖然不錯,但我還是擔心遭受了炸彈的轟炸會塌方。」
方洪鑫和賈副市長同時點了點頭,賈副市長道:「放心,我現在就去安排人。」雖然現在不是在t市,但他市長的光環多少還是有用的,另外人們也深知這個時候必須去聽他們這些人的話才能夠活下去,所以賈副市長一安排,不少的青年小伙子便開始去鐵柵欄外面的樹林子裡面去弄木頭,雖說林子裡面的樹木高大無比,但人的智慧是無限的,很快第一根粗木便被運送了過來。
蕭堯一躍從地洞裡面爬上來,朝黃薇薇問道:「薇薇,你/媽媽現在情況還好吧?」錢心雪因為中暑太深,蕭堯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了過去,幸好他及時出手,這才讓她免於一死。
黃薇薇點點頭,露出燦爛的笑臉說道:「媽媽情況現在好多了,她讓我跟你說謝謝呢,我告訴她不用謝,這是大哥哥你應該做的,我媽直接都無語了,咯咯咯!」
黃薇薇青春活潑的氣息逗的蕭堯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本來就不需要謝,錢總跟我可是朋友。」說起來他本來跟錢心雪扯不上任何關係的,要不是因為她的老公想要害自己,他也不會找上門去,他調查了錢心雪的資料,知道她是t市二建項目部的項目經理,而喬伊榕馬上也要被派到江濱鎮工地來負責項目,當時他還只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吊死,所以當時就用了錢心雪老公的視頻去威脅錢心雪帶自己進她的工地,從而達到親近喬伊榕的目的,想不到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連他自己都沒有預料的到,總而言之,世事無常,稍有偏差便會發生出人意料的變化。
「才不是呢,喬阿姨說,你跟我媽其實根本沒多少交情,倒是我跟你交情蠻深的。」黃薇薇笑道,「我發現大哥哥你蠻像我的保護神,只要我遇到麻煩的時候,你總會在旁邊。現在在這個地方,有你在身邊,我倒一點兒都不害怕呢。」
蕭堯哈哈笑了笑,在黃薇薇的小腦袋上揉了揉,走到方洪鑫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洪鑫知道蕭堯有話要跟自己說,於是也起身跟他走到了一邊無人的地方。黃薇薇本來想跟上去,卻被藍欣一把攔了下來,「他們男人說話,你小女孩子就別跟上去了。」
黃薇薇小嘴一嘟,看著藍欣不悅地說道:「你自己不也是女人嘛?」
藍欣不禁笑了起來,「咱們有區別,我是女人不錯,但你還是沒有長大的小姑娘小女孩子。」從這小丫頭片子的表情不難看的出來她對蕭堯似乎有著某些愛慕的成分在裡面,藍欣見了卻不免有些暗暗吃醋,蕭堯跟她說過,他跟她在一起其實也是他的第一次,以前從未與人做過這些事,從他的表現也不免看的出來動作顯得很生疏,而且剛開始的時候持久力也不行。她本來對他倒沒什麼想法,只是玩玩而已,但眼下孩兒巷的案子有了實際性的進展,似乎就快要破了,如果能夠抓到慕南天,再活著回去,豈不代表她這半輩子的心願就已經了了?接下來是該找個男人結婚生子了。
黃薇薇撇了一眼藍欣,切的一聲走了,沒打算跟藍欣繼續扯下去,反正她跟這個女人又不認識。
「穎兒,你看那個小女孩子。」唐詩指了指黃薇薇,朝身邊坐著的蕭穎說道。
蕭穎微微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我知道,那個小女孩子暗戀我哥哥。」頓了頓,她又歎息道:「這些天來其實我想了很多,覺得也許我真的期待太多了,我跟我哥哥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他似乎除了依戀之外並沒有其他太多的男女之愛,我以前試圖在**上誘惑過他,可是我發現自己又做不來,我對哥哥的感情似乎更在於精神上,對於**上的歡愛,我想過,但覺得那樣只會褻瀆了他,我太依賴他了,所以害怕失去他。」
唐詩哼道:「那是因為他太花心了,我就不相信他不知道你喜歡他,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早早地拒絕了你,反而就這樣一直拖著?你不覺得他這樣做太殘忍了嗎?」
「是啊,他是太殘忍了,所以我才會這麼難過啊。」蕭穎微微歎了口氣,忽而又笑道,「哎呀,不想啦,都說好了要忘記他了,我自己要努力才行,再說了,現在咱們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還是一回事呢,也許咱們誰都逃不了,最後全死在這,那麼什麼煩惱也都沒有了。」
聽蕭穎這麼一說,唐詩頓時沉默了不少,是啊,他們這都快要死在這座小島上了,還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呢?其實她只是氣不過而已,說起來蕭堯勸自己離開黑道也是為了自己好,只是自己不願意去領他的情而已,想到這裡,唐詩竟也忍不住地惆悵起來。
沙灘的另外一邊,黃薇薇氣呼呼地走回來,一屁股坐在媽媽的身邊,錢心雪見了奇怪,問道:「怎麼了?跟誰在生氣呢?」
「還能有誰,那個臭屁的女警察唄。」黃薇薇哼道,「警察有什麼了不起的啊,我老爸還是警察局局長呢,媽,問你一個問題,我現在看上去還是個小女孩子嗎?」
「你本來就是小女孩子啊。」錢心雪笑道,同時示意黃薇薇說話聲音小一點,因為她和喬伊榕剛剛才哄慕水心睡著了,千萬不能這個時候把她給吵醒了。
黃薇薇把嘴一撅,「人家已經長大了啦,要不然那個韓鵬幹嗎跟表白啊?」提起韓鵬,黃薇薇心裡還有一些陰影,但已經不像事故剛剛發生的時候那樣難過了,至少有一件事可以證明,韓鵬是被別人害死的,而不是因為自己才跳樓的。
小女孩子天真爛漫,這種事在她心裡烙印的深,但忘記的也快。
錢心雪笑道:「是啊,你是長大了啊,不過在媽媽心裡面,你始終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小女孩。」
黃薇薇頓時暈倒,只好帶著求救的眼神看著喬伊榕,希望她能夠給自己一個肯定的回答,那就是她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什麼小女孩小姑娘了,不過喬伊榕顯然沒有如了她的願,給她的回答是,她還只是個沒有長大的小女孩子,喬伊榕找的借口很好,那就是女孩子到了法定的結婚年齡之後才算是真正長大了,顯然黃薇薇還沒有到那個程度。
黃薇薇想了想,氣餒不已,當下坐了下來,心裡說,等她到法定結婚年齡的時候大哥哥可能早就結婚了吧,哎,到了那時候,自己還鑽的了牆角嗎?
不過黃薇薇忽然又想起來了一句網絡語句:「只要鋤頭揮的好,沒有牆角挖不了。」如此一想,她倒又釋然了——
兩人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站定了下來,方洪鑫抬起腳來踢起了沙灘上的一塊沙石,不待蕭堯開口搶先道:「你是不是打算下海去救徐小姐?」
「被你猜出來了?」蕭堯呵呵一笑,轉眼盯著海面上那隱約可見的潛望鏡,面色中忽地冒出了一種固執和倔強,「你看,那潛望鏡就在眼前,慕南天仍然在暗中監視著我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的潛艇應該就在海面下面不算太深的地方。」
方洪鑫全身一僵,震驚道:「你是說,你打算潛進水中?別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