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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千堆雪我是長街,日出一到,彼此瓦解。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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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漠臣守著夏苡薇守了四天三夜,就在第四個夜晚,她終於轉醒。
晚上的星星不算多,白天還是個大晴天,晚上就刮起了風辶。
窗簾吹動起來,一陣陣瑟瑟的秋風吹進病房,嚴漠臣起身來到窗前,將窗子關好。
再轉過身的時候,恰巧對上一雙沁著春水的眼眸。
他的面容鬆動,輕呼一口氣出來:「你終於醒了,苡薇。澌」
夏苡薇直視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略帶焦急又驚喜的臉,眼神似乎沒有焦距。
嚴漠臣的心再次提了起來,攤開手掌輕觸她的額頭,並沒有發燒啊。
還是
想到醫生說的那些可能性,男人的心頭一緊:「你等等,我馬上叫醫生過來幫你看一下。」
嚴漠臣說完這些話想要離開,卻忽然被夏苡薇拉住了手臂,他下意識回頭看她,倏地,吃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
嚴漠臣的臉被打偏到一旁,英俊深刻的臉上很快形成了一片紅腫,可見這一巴掌,她打的並不輕。
嚴漠臣回過頭來,眼中沒有任何一絲責怪的意思,甚至他很高興,她肯打他就證明她沒有忘記之前的事情。
「對不起,苡薇,我明知道你對車禍的恐懼,還做出那麼不夠理智的事情來嚇你。」他抓起她的一隻手:「只要你能消氣,就打我吧。」
夏苡薇看著他,似乎長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著他。
須臾,她收回了自己的手,將臉轉向另一側,冷冷的聲音,道:「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嚴漠臣閉了閉眼睛:「苡薇,我」
「出、去。」簡單明瞭的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
男人抿唇,下頜異常的緊繃,整個身體也變得僵硬起來。此時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還加上這幾天不眠不休的寸步不離,他的眼中有深深的挫敗,輕輕歎息一聲後,他說:「你不想見到我,那我就走,但是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恢復身體。」
他還記得醫生說不要刺激到她,所以即便多擔心,他也會順著她。
此時,夏苡薇仍是閉著眼睛,但是表情帶著明顯得排斥。
嚴漠臣又歎了一聲,起身:「我去叫醫生來看看你。」
一連串沉重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床上的女人才遲遲的睜開眼睛,盯著緊閉的房門片刻,臉上有著難言的情緒。
她低下頭,草率的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因為沒有暗啞,鮮紅色的血珠很快就逸了出來,緊跟著,越來越多。
她似乎沒有察覺到,也沒有痛覺,掀開被子下了床,手背上的傷口不斷有血滴出來,順著無名指的指尖滴在白色的地板上。
護士進來的時候恰好見到這一幕,驚訝道:「你怎麼把針頭拔掉了?快點躺回去,醫生馬上就要來了。」
夏苡薇腳步未停,偏過頭,聲音仍是沒有任何溫度:「請你出去。」
護士一愣,以為是自己聽錯。
直到又聽到她說:「出去。」
護士才回過神,看到夏苡薇的狀態不對勁,連忙放下手中的消毒器皿,跑了出去。
夏苡薇走進浴室,啪的一聲鎖上了房門。
單人病房唯一的好處就是擁有獨立的衛生間,她站在洗手池前,抬起頭,眼睛對上鏡子裡的蒼白的女人。
抬起手,緩慢的用手碰觸到自己的臉,這時,夏苡薇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腫,似乎才有什麼湧動了起來。
這張用了幾年的臉,這一晚,看起來卻這麼陌生
一顆一顆的眼淚從眼眶內滾落,夏苡薇最終用手摀住唇,無聲地哭泣。
醫生護士趕來的時候,她仍將自己關在衛生間裡,嚴漠臣問詢趕來,聽到了裡面壓抑的哭泣聲,停下了腳步。
忽然間有些不敢去面對她的淚水,他怕自己會心軟結束這場婚姻,那麼就注定自己要失去她了。
他緊緊地攥著雙拳,跌跌撞撞的走出了病房,靠在病房外冰冷的牆壁上,才深吐出一口氣。
除了這一晚的反常之外,之後夏苡薇表現得沒有絲毫不對勁,她按照醫囑,安安靜靜的輸液、吃藥,只是整個人變得沉默了許多。
嚴漠臣怕惹她不高興,於是每天除了下班時間外都坐在她病房外的走廊上。後來醫生有些於心不忍,就將隔壁的病房騰了出來,讓嚴漠臣住進去。
保姆每天都會送飯、送補湯,偶爾陳邵陽也會過來探望。探視時間結束後,就會立刻跑到隔壁病房向嚴漠臣報告夏苡薇的近況。
知道夏苡薇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嚴漠臣的稍稍鬆了口氣
在醫生的同意下,陳邵陽帶著夏恩恩來到病房,希望夏苡薇見到恩恩後可以開心一些。
夏苡薇聽到敲門聲並沒有出聲,反正不管怎麼樣,他們還是會進來的。
果然,半秒鐘過後,陳邵陽推開了房門,夏恩恩童稚的嗓音立刻在病房響起:「媽咪!」
夏苡薇有短瞬間的出神,片刻後才徐徐的轉過頭望向向她撲過來的小男孩,漂亮的眼睛和臉蛋,一雙眼睛也大而圓,漂亮的出奇。
夏苡薇下意識的將夏恩恩抱在懷裡,緩衝了些力道。
夏恩恩從她的懷裡抬起頭:「媽咪,爸爸說你病了,我好擔心哦。」
夏苡薇扯唇,輕輕微笑,揉了揉夏恩恩的頭頂,不知在想些什麼。
陳邵陽始終觀察著她的情況,除了比之前更瘦了一些之外,臉色也沒有那麼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