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沒帶金創藥,難道她的身上也沒有麼?」
凌牧雲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暗道一聲糊塗,不忙拔掉木婉清肩頭的鋼錐,將木婉清抱起身來,輕輕伸手探到她的懷中,從中掏摸起來,尋找金創藥。
這一掏摸,難免要與木婉清的身子有所接觸,只覺得木婉清懷中淡淡溫暖,柔軟無比,尤其是中間的兩座聖女峰,溫軟而又富有彈性,陣陣處子幽香沁入鼻中,儘管凌牧雲已經不是什麼初哥,可還是忍不住一陣的心猿意馬。他畢竟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這樣一個嬌美少女躺在懷,心中又豈能沒有半點旖念?
「這丫頭偏激野蠻,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還是療傷要緊,我可不能對不起蓉兒!」
凌牧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蠢蠢欲動的心情,專心掏摸,將觸手所及的東西一一掏了出來,只見是一支黃楊木梳子,一面小銅鏡,兩塊粉紅色的手帕,另有三隻小木盒,還有一個小瓷瓶。
他將那些閨閣之物放在一旁,重點查看那三個小盒和那個瓷瓶來。先將瓷瓶的瓶塞拔開,向裡一看,只見瓶中裝的是些盧瑟的粉末,馥郁芬芳,直衝口鼻。
凌牧雲本來對藥理藥性一竅不通,耐不住未婚妻是藥理大家黃藥師的獨生愛女,與黃蓉相處的久了,對藥理藥性也懂得了些,一聞之下,這瓶中綠粉雖然芳香無比,卻不像是藥香,反倒有些像花粉的香氣,絕非金創藥,倒像是女兒家用的香粉。
將瓷瓶塞好放到一旁,揭開一隻盒子,頓時幽香撲鼻,見盒中盛的卻是紅色的胭脂。第二隻盒子裝的是半盒白色粉末,第三盒是黃色粉末,放近鼻端嗅了嗅,白色粉末中含有一絲淡淡,黃色粉末卻極為辛辣,一嗅之下,險些打個噴嚏。
自恃百毒不侵,凌牧雲將每樣都以指甲挑起一點放到口中嘗了嘗,分辨出來,那白色粉末乃是內服療傷,治療內傷之藥;黃色粉末乃是防備毒物、驅逐蛇蟲之用;那盒紅色的胭脂才是金創之藥,只是在其中似乎加了什麼特殊的材料,因而色澤朱紅、幽香撲鼻,看起來便如上等的胭脂一般。
找好了傷藥,凌牧雲開始著手給木婉清療傷。伸手抓住錐柄,猛地用力一拔,鋼錐應手而起,鮮血頓時泉湧而出。木婉清痛得大叫一聲醒轉過來,只是她實在太過虛弱,只是睜開眼睛茫然的看了一眼,跟著就又暈了過去。
凌牧雲伸手疾點數下,封住了木婉清傷口週遭的數處穴道,暫時抑制住了傷口的血勢,隨即將她傷口附近的衣衫撕破一些,伸指挑些胭脂金瘡藥,輕輕敷上。他的手指碰到木婉清的傷口時,木婉清在迷迷糊糊中仍是覺得痛楚,身子不由得一縮。
凌牧雲不禁微微搖了搖頭,江湖兒女,聽起來似乎很英氣很灑脫,實則其中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就像眼前的木婉清,估計也就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若是生在尋常百姓人家,此時或許還未出閨閣,在閨中懷春,哪用得著年紀輕輕就與人搏殺拚命,受傷痛折磨?
不過木婉清的金創藥雖然看起來如胭脂一般,女兒氣十足,但效果確實相當不錯,塗上傷口不久,流血便慢慢停住,又過了一會兒,傷口中滲出淡黃色水泡,鮮血也徹底止住了。見此情景,凌牧雲伸手連點,將木婉清傷口週遭先前封住的穴道解開。
封住這幾處穴道是為了抑制鮮血外流,現在鮮血已經止住,自然就用不著再封閉穴道了,畢竟穴道長久封閉也不是什麼好事,對身體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解開了穴道,凌牧雲一隻手按在木婉清背心的靈台穴上,徐徐將真氣渡入木婉清的體內,調理她的傷勢。
其實在這方面,凌牧雲現在所使用的北冥真氣雖然比起他原本的天外真氣來要差了不少,但與與尋常真氣比起來,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畢竟是逍遙派的鎮派絕學,自然非等閒可比。
在以真氣溫養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木婉清的呼吸均勻粗壯了一些,顯然傷勢已經有所好轉,起碼不會再有性命之危,凌牧雲這才收功鬆手。
為木婉清處理好了傷勢,凌牧雲也有些睏倦了,這時才發現木婉清的愛駒黑玫瑰也隨著他一起來到了這山崖的中央,走起路來多少有些跛,注意到黑玫瑰的前腿處也有一處創傷,好像是磕在山石上碰傷的,還在流血。當下便用木婉清的金創藥給黑玫瑰的馬腿傷處也敷上了一些。
黑玫瑰頗有靈性,在凌牧雲給它上藥之時,乖乖的一動不動,好方便凌牧雲上藥,等凌牧雲給它上完了藥,又伸出碩大的馬頭在凌牧雲的身上蹭了蹭,似是想要表示感謝一般。
「真懂事,乖,在這裡趴下,咱們一起湊合一宿。」
凌牧雲拍了拍黑玫瑰的馬頭,將其牽到了一塊背風的山巖之後,拍了拍馬背讓其趴下,而後他抱著木婉清靠在了馬身之上,如此前有山巖遮擋,後有馬身倚靠,倒是營造出了一個背風的安身之地。
凌牧雲抱著木婉清,調整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便安靜的靠著睡下了。他倒不是故意想占木婉清的便宜,只是木婉清此時傷重昏迷,自己根本就靠不住,若是他不護著點,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躺到地上去。以木婉清此時糟糕的身體狀態,若是再在冷硬的岩石地面上躺上一宿,就算不死也非得大病一場不可。
背後將溫暖的馬身當做了床墊,胸前美人在懷,閉上眼睛,女兒家的淡淡幽香不斷飄入鼻中,實在不勝愜意。雖然凌牧雲對木婉清沒什麼其他的想法,但在這涼夜高崖,能夠有個美麗女子入懷慰帖,也是一件賞心樂事。
對此凌牧雲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雖說這個時代還講究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但凌牧雲乃是穿越眾,可沒有這麼保守的思想。他為了救木婉清大半夜的還得辛苦滿山亂跑,耗費了這麼多的精力,收取一點福利也是應該的嘛!
況且他這麼做還是為了木婉清的身體健康著想,也算不上是趁人之危,至於木婉清醒過來之後會作如何想,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奔走了一天半夜,凌牧雲也有些睏倦了,備考駿馬懷抱著美人,不知不覺間便朦朦朧朧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少時候,突然間聽到「喀喇」聲響,凌牧雲頓時警覺,起身一看,有十來個人影正悄沒聲的從他飛渡而來的那邊山崖攀爬上來。
想來是曼陀山莊的那批人被他以彈指神通射傷警告之後猶不死心,從對面的山崖攀援而下,到了谷底又繞道山坡,尋找相對和緩之處攀爬到了這邊的山崖之上,想要偷襲他和木婉清。
只是山崖陡峭,即便是山坡相對和緩之處其實也是很陡,這些人上得極為艱難,不得不頻繁尋處借力,之前那聲響動就是其中一個漢子抓住山崖邊緣一株小樹借力上爬,結果用力過大折斷了樹幹所發出的聲響。
凌牧雲不禁有些惱怒,他先前已經警告過這些人了,想不到他們還敢來,還真是老虎不發威,把他當成病貓了,當下隨手抓起地上的幾塊碎石,再次施展出彈指神通之技。
「咻咻咻」厲嘯連聲,幾塊碎石破空飛出,向著那些爬上山崖的人影激射而去。
「啊、啊」幾聲慘叫響起,幾條人影中招,頓時被打得翻倒栽下,墜入了下面的深谷之中,顯然只有粉身碎骨而亡的下場。其餘幾人見勢頭不對,紛紛轉身下逃,一人逃得急了,陡坡上一個失足,慘呼著栽落下去,又是摔得屍骨無存。
凌牧雲起身邁步來到崖邊,向下看去,只見剩下的幾個人正自驚惶匆忙的沿著山坡攀援而下,看到凌牧雲的身形出現在崖邊,頓時忍不住面現絕望之色,現在他們正自攀附在陡峭山坡之上,一失足就是屍骨無存,此時凌牧雲若是再以暗器射擊,他們甚至連躲閃的餘地都沒有,只有等死的份兒!
不過好在凌牧雲並沒想著對這些人趕盡殺絕,而是沉聲喝道:「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這次饒你們幾條狗命,回去告訴你們領頭的,本少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若是再敢來煩我,先摸摸自己的腦袋有沒有這塊石頭硬!」
說話間,凌牧雲探左手抓過懸崖邊上的一塊足有籃球大小的岩石,右手一記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猛然拍出,正打在左手持的岩石之上,直接將堅硬的岩石打得爆裂破碎開來,崩作碎石墜入深谷之中。
崖下之人見此情景不禁嚇得亡魂皆冒,便如見了鬼一般!堅硬的岩石竟被人以肉掌打碎,這種事情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連堅硬如岩石都是如此,若是人的血肉之軀被打中又會是何等下場?一時間只駭得手腳冰涼麻木,險些失足,赴了前面幾人的覆轍。
緩過勁兒來之後,這些人急忙攀援而下,彷彿稍多停留一刻便會被厲鬼索了命去一般,只想著快快逃走,回去稟告平婆婆和瑞婆婆,這等恐怖的強者,豈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還是別白白送命了!
瞥了一眼倉皇逃竄而下的曼陀山莊眾人,凌牧雲暗自搖了搖頭,他原本沒想對這些人下殺手,可這些傢伙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死點人,就不知道害怕,真是賤骨頭,那他也只能稍施辣手了。
目視著曼陀山莊之人倉皇而下,身形隱沒在下方繚繞的雲霧中看不見了,凌牧雲這才轉身走回,只是還沒等他走回原處,便見木婉清已經自己坐了起來,倚身在馬背上,正目光複雜的看著他。
凌牧雲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淡然一笑道:「你醒啦?」
木婉清並不答話,目光從面幕的兩個圓孔中射出來,凝視著他,頗有嚴峻兇惡之意。眼見凌牧雲還要往她這邊過來,猛地將手臂向上一抬對準凌牧雲,厲聲叱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放箭了!」
凌牧雲淡笑著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那東西對我是沒用的。」
只是話雖如此說,他還是停住了腳步,倒不是怕木婉清的袖箭,而是怕木婉清情緒太過激動,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難免麻煩。
木婉清的眼中不禁閃現出一抹驚悸和頹然,顯然是想到了凌牧雲那身驚人的本事。先前她完好無損時尚且傷不到對方分毫,現在傷重之下,就更奈何不得凌牧雲了。
不過緊接著木婉清的目光又重新恢復了堅定,因為傷重虛弱,只是抬了一會兒,木婉清的手臂便隱隱有些發顫,急忙伸出另外一隻手將手臂托住,儘管她明知道自己的袖箭只怕奈何不了對方,可還是執意維持著,問道:「先前是你救了我和黑玫瑰?」
凌牧雲道:「你覺得這荒山野嶺的,除了我之外,還會有別人救你麼?」
「你……你是怎麼到這崖上來的?」
木婉清的聲音隱隱有些發顫,卻是她想起了她昏迷之前所看到的恐怖場景,想起了那個飛渡虛空踏上山崖的那個人。她現在迫切的想要證實,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眼前的凌牧雲,還是另有其人?
「我怎麼到這崖上來的你不是親眼看見的麼?而且你不是還拿袖箭試圖阻擊我麼?你的記性不會這麼差吧,這麼快就把這些事都忘了?」
凌牧雲想起他來救木婉清的性命,卻被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敵視對待,也不由得有些惱火,沒好氣的說道。
木婉清抬起的手臂無力的垂落下來,原來她昏迷之前所看到的那個恐怖之人竟然真是凌牧雲。一想到對方橫渡虛空而來的恐怖場景,木婉清頓時便沒了繼續與之作對的勇氣,對於這樣強者來說,她的袖箭恐怕也不比小孩兒的玩具強到哪裡去,虧得她還拿著想要威脅人家,或許在凌牧雲的眼中,她這麼做就是一個笑話吧?
「你為什麼要救我?」木婉清稍微平復了一下震撼的心情,忍不住疑惑問道。
她心中對此是極為的不解,畢竟在此之前,她與凌牧雲也只有一面之緣,而且那次也不是一次令人愉快的見面,她還曾以毒袖箭射擊對方,雖然沒有能夠得手,但嫌隙卻是存下了,對方不來報復她也就算了,又怎會前來救她?難道這世上還真有以德報怨這種事?
「你以為我願意救你麼?」凌牧雲撇了撇嘴,道:「也算是你會逃,先前你被那些人堵住時恰好被我們瞧見了,段譽兄弟念及你的救命之恩,求我出手,不好拒絕,這才出手救你的。」
「先前發暗器打飛老刁婆短刀的人是你?」
木婉清頓時想起先前她被平婆婆和瑞婆婆等人圍攻時的場景,當時平婆婆的短刀眼見就要切入了她的咽喉,結果忽然被什麼東西打飛,她這才趁機衝出了重圍。當時情勢危急,她只顧著逃命,也無暇細想,現在聽凌牧雲這麼一說,哪裡還猜不到是怎麼一回事?
「廢話,不然你以為是誰?」凌牧雲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要不是有本少爺在,你早就死在那些人的手裡了,虧得我耗費了那麼大的氣力來救你,你卻還拿你那破袖箭she我,真是不識好歹!」
「死不死是我自己的事,我什麼時候用你救了?」
本來凌牧雲能夠不計前嫌救她,木婉清嘴上雖然沒說,心裡還是有些感激的。只是此時聽凌牧雲這麼一說,她孤傲的性子頓時被激了起來,心中剛剛升起的一點對凌牧雲的好感立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呦呵,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照你這麼說本少爺救你還救出錯來啦?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凌牧雲撇了撇嘴說道。
「你說誰是狗?」
木婉清的目光頓時冰冷了下來,鋒利如刀子一般,聲音冷得彷彿要掉出冰渣一般,顯然已是怒道了極處。
「我沒說誰,不過有人自己非要承認,那我也沒辦法。」凌牧雲把手一攤,有些無賴的說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木婉清冷臉對待,凌牧雲心中也頗為不爽,木婉清身負重傷,動不得手,他自然也不屑於去欺負一個重傷弱女,不過氣一氣對方,稍稍出一口悶氣,他還是樂意為之的。
「你……」木婉清不禁氣急。
她自幼隨著她母親修羅刀秦紅棉一起幽居深谷,長大一些後邊又跟著秦紅棉跑江湖殺人,除了她師叔俏藥叉甘寶寶的女兒鍾靈之外就再沒有什麼朋友了。
因此從小到大,幾乎就沒人與她說過什麼俏皮話,論及嘴皮子的功夫,她哪裡是凌牧雲的對手?被凌牧雲繞著彎兒一罵,她頓時一陣語塞,不知該如何反駁才好。
憤怒之下,木婉清也顧不得兩人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猛地一抬手臂,「嗤嗤」兩聲輕響,兩隻短箭激射而出,向著凌牧雲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