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松有意交好,凌牧雲也樂得多有機會與小郡主沐劍屏親近,郎有情妾有意之下,雙方一拍即合,沒多大工夫就熟稔得彷彿多年相識的故交一般。因為雙方的目的地有同是京城,白寒松便邀請凌牧雲結伴同行,凌牧雲自然是欣然同意,就算不考慮小郡主沐劍屏,沐王府作為在江湖上名頭頗響的一方勢力,也是值得凌牧雲一交的。
聽說凌牧雲要與他們同行,直把車廂中的小郡主沐劍屏緊張的連話都不敢說了,之前那羞人的一幕幕不斷的在小姑娘的腦海中浮現,尤其是凌牧雲那邪異的笑容更是在她的腦海中盤桓不去,心中也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
因此在白寒松詢問她的意見時她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等到反應過來自己竟是答應了讓凌牧雲同行時,不禁又羞又急,只是話已出口,她也不好再行悔改,只好如一隻受驚的鴕鳥一般將自己藏在車中一句話也不說,行起逃避之舉來。
凌牧雲與白寒松伴著騾車並騎而行,一行人又向前走了一個多時辰,趕了有大約三四十里的路程,到了一座小市鎮上。眼見著ri上中天,已是中午時分,當下一行眾人來到市鎮上的一家飯館前停下,白寒松與凌牧雲下了馬,小郡主沐劍屏也下了車,眾人一起入店吃飯。
或許是因為害羞的原因,沐劍屏下了車就匆匆的走進飯店之中,連看都不敢看凌牧雲一眼。白寒松也知道沐劍屏的性子,只以為是沐劍屏乍見外人而有些羞澀,卻不知道這其中還另有緣故,因為先前他們追上騾車時凌牧雲已經從車廂裡退了出來,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家小姐被凌牧雲好好調戲了一通,否則即便凌牧雲武功再高,白寒松也絕不會邀請凌牧雲同行的。
一行四人進了飯館,找了張桌子坐下,叫過夥計點菜。這小鎮上的小飯店中沒什麼菜餚,便只有醬肉,熏魚,滷水豆腐乾,炒雞蛋等等一些簡單的小菜而已,凌牧雲等人也知道行路艱辛,比不得在家逍遙自在,所以也沒苛求,就簡單的點了幾個小菜下飯。那車伕卻是沒有和凌牧雲等人同桌吃飯,只是要了幾個饅頭、一份鹹菜和一壺水,起身出飯店到騾車上去了。
見此情景,凌牧雲不禁心中暗歎,真是虎死不倒架,雲南沐王府雖然早就已經失去了王爵的顯貴,淪為了被清廷通緝捉拿的前朝餘孽,但這規矩還在,顯然還是與尋常的江湖草莽不同,即便流落江湖,也依舊有一股子王公貴族的味道。
吃飯之間,凌牧雲發現小郡主沐劍屏總是偷偷的打量他,而每當他回看過去,沐劍屏又會像受驚的小兔一樣將目光躲閃而開,幾次下來,沐劍屏只羞得俏臉玉頸都紅成了一片,低下頭去默默吃飯,卻是羞得連頭都不敢抬了。
凌牧雲心中暗樂,這丫頭不是這麼快就喜歡上他了吧?他什麼時候有這麼大魅力了?難道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凌牧雲不知道,其實這都是受了他腦海中魔種的影響。道心種魔**作為黃大俠世界中的四大奇書之一,不僅能夠攫取天地元氣宇宙精華以補益自身,修練精神異力克制對手心神等神奇威能,還有著改變修練者心性氣質,吸引異性的奇異功效,雖然凌牧雲對道心種魔**的修練時間尚短,魔種也才剛凝成不久,但已經開始顯現出這方面的特性來了。
就在這時,忽聽店外一陣馬蹄聲響,凌牧雲循聲看去,只見兩馬並騎而來,馬上之人他還都認識,正是茅十八和韋小寶兩人。其中韋小寶整個人趴在馬背之上,一雙手緊緊的抱著馬脖子,他那匹馬的韁繩被茅十八牽著,顯然他絲毫不會騎馬,完全是靠著茅十八牽行引路,令人見了不禁暗自好笑。
兩騎來到飯店之外停下,一身傷的茅十八慢慢的溜下馬背,再抱了韋小寶下馬,而後兩人一起走進了飯店。
兩人進得店來,韋小寶一雙眼睛靈動的在店中一掃,頓時看到了凌牧雲,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驚詫之色,張口就想要打招呼。不過隨即看到坐在凌牧雲身邊的白寒松,小臉頓時微微一黑,輕哼了一聲扭頭跟著茅十八一起去另外一張桌子坐了。
凌牧雲眉頭微微一皺,眼角餘光瞥見白寒松臉上一絲訝色一閃即逝,於是向他問道:「白兄認識他們嗎?」
「先前在路上見過,算是有一面之緣吧,想不到又在這裡碰到了。」
「白兄與他們起衝突了麼?怎麼我看那小孩兒好像對你蠻有怨氣的樣子?」
「那小孩兒不會騎馬卻把馬弄驚了,險些衝撞了小姐坐的車,我就說了他兩句,估計是因此就記上了仇吧。」白寒松渾不在意的笑了笑,韋小寶在他眼中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因此韋小寶對他是何觀感根本就不放在他的心上。
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凌牧雲笑了笑也不再說話,繼續低頭吃起飯來。
又過了片刻,凌牧雲已經吃得差不多飽了,放下碗筷一看,見白寒松也已經吃好,只剩下沐劍屏因為秉承禮儀輕咬細嚼,還沒有吃完。就在這時,忽聽門外一陣馬嘶人喧,緊接著從門口湧進十七八個人來,衣裝打扮都是官府中人。這些人湧進店裡,連聲的催促店夥計快點做飯做菜。
因為飯店中並沒有什麼菜餚,也就是給他們上了醬肉,熏魚,滷水豆腐乾,炒雞蛋等幾樣。那群人中為首的那個吩咐將他帶來的火腿,鳳雞取出來就飯吃用。其中一人說道:「咱們在雲南一向聽說,江南是好地方,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我瞧啊,單講吃的,就未必比得上咱們昆明,你看這都是些什麼,哪有什麼好吃的?」
另外一人道:「你那是在平西王府裡面享福享慣了,吃的喝的自然是非比尋常,那可不是江南及不上雲南,要知道,這世上講奢華享受能及得上平西王府的地方可沒多少。」
聽了這些人說話,白寒松頓時臉色一變,原本渾不在意的面容霎時冰冷了下來。雲南沐王府與平西王吳三桂乃是勢不兩立的死對頭,白寒松聽說這些人是吳三桂的手下,恨屋及烏,自然不會有好氣。凌牧雲也知道這點,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白兄,犯不著為幾個小嘍囉生氣,趕路要緊。」
白寒松聽凌牧雲說的有理,點了點頭,沒有再做出什麼過激反應。
這時就聽一個焦黃臉皮的漢子問道:「黃大人,你這倘上京,能不能見到皇上啊?」
那個白白胖胖的人道:「依我官職來說,本來是見不著皇上的,不過憑著咱們王爺的面子,說不定能見吧?朝廷裡的大佬們,對咱們西選的官員總是另眼相看幾分的。」
另一人道:「那是當然,當今這世上,除了皇上,就數咱們王爺最大了。」
凌牧雲知道所謂的西選官說的是吳三桂所派的官,叫做『西選』,意思說是平西王選的。原來當年吳三桂賣力為清廷打江山,清廷為了籠絡他,不僅封其為平西王世鎮雲貴州兩省,准予他在其轄區內自行任命官吏的特權。
清朝入主中原之後,八旗鐵騎迅速腐化墮落,戰力再不比從前,而吳三桂坐鎮南方養精蓄銳,實力不斷增長,此消彼長之下吳三桂越發勢大,不僅是雲南貴州兩省,就是四川、廣西等省的官吏任命權也被他插上了一手。倘若這幾省的官職哪一個出缺,清廷派了官去,吳三桂也派了官去,誰先到任,誰就是正印。雲貴川桂四省的官員,哪一個先出缺,自然是昆明知道得早,從昆明派人去快得多。因此朝廷的官兒,總是沒西選的腳快,雲貴川桂四省都快成了吳三桂家的自留地了。
就在這時,忽聽坐在一旁桌上吃飯的茅**聲道:「喂,小寶,你可知道世上最不要臉的是誰?」
「我自然知道,那是烏龜兒子王八蛋!」
韋小寶其實不知道,只是不肯承認,這才謅了這麼一句等於沒說的話。
茅十八在桌子上重重的一拍,說道:「不錯!正是烏龜兒子王八蛋。你可知這烏龜王八蛋是誰?」
他也知道韋小寶其實不知,因而說完也不等韋小寶接口,就繼續說道:「我教你個乖,這烏龜兒子王八蛋,就是個認賊作父的大漢激ān,將咱們大好江山,花花世界,都雙手送了給滿清韃子……這大漢激ān姓吳,名字叫做吳三龜。想是他老子也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東西,一個人做的壞事就能抵得上三個烏龜兒子王八蛋,因此就給他取了這麼個名字!」
茅十八的話音還未等落下,就聽得「嗆啷」「嗆啷」一陣聲響,那些自稱是吳三桂屬下的官府中人當即有七八個抽出兵刃,向著茅十八衝了過去。(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