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雲縱馬飛馳,很快就趕上了那輛疾駛的騾車,畢竟騾子的速度本來就比不上馬,何況還拉了一輛車呢。
「惡賊,滾開!」
眼見著凌牧雲追到近前,那個趕車的車伕怒吼一聲,手趕車的長鞭頓時揮舞而起,向著凌牧雲狠狠抽來,這一鞭抽得又狠又急,絕非尋常車伕所能,竟然也是個會武的練家子。
只是凌牧雲是何等人物,連梅超風那鬼魅般的鞭法都傷不得他分毫,又豈會被武功平常的車伕所傷?當即一腳踹開馬鐙,身形驟然騰空而起,讓過那車伕抽出的長鞭,如一隻大鳥般向著橫坐在車板之上的車伕撲掠而下。
「嘿!」車伕當即吐氣開聲,奮盡全力一拳向著凌空撲下的凌牧雲打出。只是拳路才到途,力量尚未完全轟出,便覺的手腕一緊,接著一股大力傳來,頓時身不由己的離車飛了出去,一頭摔在路旁的雜草叢。
將車伕摔下車去之後,凌牧雲沒有忙著去停下狂奔的騾子,而是伸手撩開了車廂的棉布車簾,他倒要看看,能夠發出先前那般嬌嫩悅耳之聲的女子長得是何等模樣。
簾幕一撩,卻見一隻粉拳向著他打來。只是讓凌牧雲感覺到好笑的是這只粉拳的主人竟然是閉著眼睛的,因而這一拳打得也是毫無準頭可言,不像是真要打人,倒是像在給自己壯膽。與此同時那個令凌牧雲為之心酥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你別進來,進來我可打你了!」
凌牧雲一把抓住打來的粉拳,將目光向車看去,只見車所坐的乃是個青澀俏麗的少女,一頭烏黑青絲垂在肩上,卻是還未行笄禮,看起來也就在十三四歲的年紀,只見她臉頰雪白,沒半分血色,長長的睫毛不住顫動,想是心十分的害怕,神態嬌柔怯弱,令人忍不住平生憐惜之感。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凌牧雲抓住,那少女越發的驚惶,忍不住睜開一雙美眸,語帶哭腔的說道:「惡人,你……你快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可要踢你了。」
凌牧雲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嬌羞的少女,頓時心生玩笑之心,笑道:「你踢呀,你儘管踢,就怕你踢不到我,只要能踢到我,我就放開手,否則我就一直這麼抓著,話說,你的皮膚好滑嫩啊。」說著話,凌牧雲抓著少女的那隻手拇、食、三指不動,無名指和小指鬆動開來,在少女的手背上摩挲了兩下。
「你個惡人,你……你欺負人,我真踢你啦!」少女本來雪白的臉頰頓時被紅霞所佈滿,羞得險些哭出聲來。一隻穿著緞面繡鞋的小腳頓時從裙下探出,向著凌牧雲的手臂踢來,卻是要逼凌牧雲放開抓住她拳頭的那隻手。
凌牧雲輕輕一笑,伸出另外一隻手激昂那少女踢來的玉足也一併抓住,感受著掌玲瓏的小腳,一時心動,就忍不住捏揉了兩把。
凌牧雲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從凝練成了魔種之後,他的心態已經在不知不覺發生了改變。以前的他雖然稱不上是正人君子,卻也絕不會對初次見面的少女就行此輕薄之舉的。
「你……你放開!」少女羞得連玉頸也都紅了,急忙奮力抽足,雖然玉足收了回來,但足上所穿的那只緞面繡鞋卻是離足而出,留在了凌牧雲的手。
「把鞋子還給我吧,求求你了!」少女連忙將穿著羅襪的玉足藏會裙下,泫然欲泣,向著凌牧雲地聲哀求道。
看著少女雙眸晶瑩欲滴的嬌弱模樣,凌牧雲心一軟,將手的繡鞋遞還給她道:「好了,還給你吧。別哭,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
「誰讓你欺侮人家!」少女一臉委屈的說道,掙了掙手臂:「求你把我的手也放開好嗎?」
「好吧,看把你委屈的,我就不逗你了。不過既然抓住一回,總要收點利息的。」說著話,凌牧雲猛地低下頭去,在少女的嬌柔嫩滑的手背上輕輕的親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放了開來。
「你……你這人怎麼能這樣!」被凌牧雲突然襲擊這麼一下子,那少女羞得臉都快成了紅蘋果,晶瑩的淚珠在眼圈裡轉了幾轉,到底還是流了出來。
「乖,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凌牧雲將手向前一探,幫少女將臉頰上滑落的淚水拭去,而後輕輕一笑倒退出了車廂。凡事點到為止,適當的逗一逗沒關係,別真逼得人家小姑娘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那就不美了。
只是凌牧雲卻也沒想想今古之別,在這個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他
自以為點到為止的事情對於古代女子來說已經是相當的過分,要是碰到那種性強剛烈的女子,就他所做的這些已經足夠人家和他拚命的了。
凌牧雲退出車廂後,發覺沒人驅趕,拉車的騾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放慢了速度,回頭看看,發現那白姓漢子和那車伕兩人卻是一人騎著他的棗紅馬,一人騎著他適才放開的白馬正自一前一後的疾馳追趕而來。不過那個白姓漢子此時已經換乘了他的白馬跑在前面,而凌牧雲的棗紅馬則被那車伕騎著墜在後面。凌牧雲任由騾車減速漸停也不去驅趕,等著後面那兩人追趕上來。
片刻之後,騎白馬的白姓漢子率先追到跟前,把馬勒住看向凌牧雲,卻沒有再對凌牧雲動手,而是一拱手道:「這位朋友,不知閣下是何方英雄,到底是不是來與我們為難的?還請明示!」
卻是這姓白的漢子看出凌牧雲在與他們動手時都有留手,並未真下殺手,也有些猜出事情似乎不像是他之前想像的那樣,因而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想要問清楚再說。
這時候那車伕也氣勢洶洶的騎著凌牧雲的棗紅馬趕到,見白姓漢子沒有動手,猜到事情有轉機,於是也悻悻的收起了鞭子,恭敬的候在了一旁。
剛剛戲逗過小姑娘的凌牧雲心情大好,也就沒心思再難為對方了,於是向著那白姓漢子聳了聳肩,道:「我好像從來沒有說過是來為難你們的吧?」
聽凌牧雲這麼一說,那白姓漢子的臉色頓時和緩了不少,接著問道:「那不知少俠跟在我們身後是何用意?」
見局勢有所和緩,白姓漢子的語氣也是客氣了許多,對凌牧雲的稱呼也改了。畢竟他剛與凌牧雲交過手,已經知道凌牧雲的本事遠在他之上。如果真是敵人,那自然沒得說,以死相拼就是了。可若不是,卻是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
「我的那匹馬你剛才也騎了,你覺得它比你們拉車的騾子能強多少?我也不想和一個畜生置氣,索性就由著它漫步而行了……」
那匹棗紅馬的腳力這白姓漢子也是見識過的了,這時候再聽凌牧雲這麼一說,他頓時恍悟,確實是他誤會了,雖說依照常理來說他的判斷是沒錯的,沒想到偏就碰上了凌牧雲這麼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明明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打扮,卻騎了一匹最低檔次的駑馬,這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嘛!
如果讓凌牧雲知道這白姓漢子心所想,非得叫屈不可,尼瑪,誰願意騎那麼一匹駑馬趕路啊,這不是叫奸商給騙了麼!他也是受害者好不?
「原來如此,卻是在下誤會少俠了,還請少俠大人有大量,能夠原諒在下的魯莽。」在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後,那白姓漢子當即向凌牧雲躬身一禮致歉道。
凌牧雲見他說得誠懇,又剛占完人家小姐的便宜,自然不好再揪住不放,當下哈哈一笑道:「沒什麼,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對了,還不知道老兄你的尊號怎稱?意欲何往?」
「尊號不敢稱,在下姓白,賤名寒松,此番乃是與我家小姐一起前往京城辦事。但不知少俠尊姓大名?此番又是將向何處?」
「白寒松?」凌牧雲心忽然一動,問道:「可是雲南沐王府的白氏雙木的白寒松白大俠?」
那白姓漢子拱了拱手道:「在下這點微末的本事,怎敢在少俠的面前稱大俠?不才正是在下。」
「果然是沐王府的英豪啊,這還真是錯有錯著,若沒有這一場誤會,豈不是就要與白兄錯過了?在下凌牧雲,乃是揚州人氏,此番也是有事要去京城一趟,想不到這才一出城,就和白兄你們碰上了。」
白寒松和那車伕見凌牧雲如此反應都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們雲南沐王府乃是明朝的餘黨,依照滿清的說法那就是前朝的餘孽,那是清廷追捕剿殺的對象,白寒松也是見凌牧雲武功高強,行事做派也不像是朝廷鷹犬,起了拉攏交好之心,這才冒著風險自報家門的,眼下見凌牧雲在知道了他們的真實身份後也未表現得忌憚和疏離,反倒親熱了不少,應該也是反感清廷心向前明的江湖俊傑,頓時心寬不少。
白寒松不知道,其實凌牧雲此時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早已轉移到了車:「嗯,這人既然是沐王府的那個短命鬼白寒松,那車的那個可愛的小姑娘應該就是沐王府的小郡主沐劍屏了,果然是嬌俏可愛,讓這樣的人物給韋小寶那小鬼當老婆,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