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亮,子桑起床上班,才下了樓忽然感覺客廳裡冷颼颼的,一轉頭就看子承開了客廳窗戶,正坐在窗前打坐。
「你來真的?」子桑顯然一愣,難不成家裡要出道士了?
子承盤坐在窗前,因為背對子桑,所以子桑不知道他這是在打坐,還在看風景,於是悄悄來到子承身邊看。
「哇啊!」
子承突然喊了聲,把子桑嚇了一跳,接著就聽到子承的笑聲。子桑反應過來自己被耍猴,狠狠賞了子承一拳頭,但子承並不覺得疼,很開心地拍拍屁股站起來了。
「你不會天不亮就坐在這了吧?」子桑邊去廚房邊問。
子承關上窗戶回答,「是啊,我想試試月玄的辦法。」
「有效果嗎?」子桑在廚房裡喊。
「暫時還沒有,因為我困了要去睡覺。」子承說完睏倦地返回自己房間。
子桑從廚房探出個頭,不見子承的身影知道他去睡覺了,於是回來熱牛奶。熱好牛奶,子桑拿著牛奶和麵包到客廳吃,並開了電視看早間新聞,想看看關於袁家的新聞報道。
「子桑,包。」我不湊過來嘬著食指,眼饞地盯著茶几上的麵包。
子桑知道我不餓了,於是拿了一片給它。我不拿到麵包高興了,坐到沙發上吃起來。這時,小白跳到子桑腿上,搖著尾巴抬頭看子桑。子桑覺得自己就是保姆,家裡這幾隻明明是月玄帶來的,卻要自己餵養。雖然有些抱怨,但子桑還是去冰箱裡拿了隻雞,切下一半分給小白和不會說話的青巫。
「昨天傍晚十七點左右,著名書法家袁立群先生家中發生火災,導致一人受傷,但沒有性命危險。據滅火的消防員講,這次火災是由於用火不當引起的,下面是詳細報道。」
子桑再回來時,就看新聞裡播放了昨天滅火的畫面。索性他們當時在屋裡,被攔在外面的記者並沒拍到他們,也慶幸滅火後,記者們的注意力在袁家,不然他們就要被記者煩了。
這條新聞播過後,這期重播新聞節目也結束了,不過幾分鐘後是新聞直播。子桑坐下來吃飯,吃到一半時直播新聞開始了,先是幾條國內國外的重要新聞,接著報道一些當地的新聞,而袁家再次出現在新聞中,因為昨晚受傷的那個叫娟姨的保姆死了。
記者在新聞中先介紹了昨天傍晚袁家的火災,接著說了受傷的保姆住院,然後說起保姆的離奇死亡,「火災中受傷的保姆被送到附近的人民醫院,經過醫生救治已脫離危險,並在入院三小時後醒來,生命體征也完全正常,只要休息幾天就可康復出院。但是,在今天清晨時,保姆突然出現呼吸困難的情況,醫生護士急忙趕到,搶救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能挽救保姆的性命。下面我們來聽聽醫生的解釋。」
鏡頭一轉,轉到記者旁邊的中年醫生身上。醫生可能沒從保姆死亡的事情中醒來,說話時非常緊張,強調他們用了很多辦法搶救,對記者的提問也是結結巴巴回答的,卻一直在說這不干醫院的事,這事也很怪異。記者採訪完醫生,又採訪了當時搶救的護士,護士可能被醫院警告過,並沒回答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子桑看到這裡納悶了,既然保姆已經脫離危險,為什麼又突然呼吸困難,難道是心臟病?可醫生並沒提保姆的死因,只說保姆根本無法自主呼吸。既然不是心臟的問題,那保姆怎麼好端端死掉了?
想不通這件事,子桑看快到上班時間,於是關了電視拿上外套去公司。
中午時,子桑下班回家,因為路上堵車,所以晚回來幾分鐘。他回到家,就看骷髏鬼拿著抹布擦傢俱,廚房傳出炒菜做飯的聲音。他來到廚房,見月玄正在炒菜,走過去從後面抱住月玄。
「回來了就給小爺炒菜。」月玄也不看是誰,放下炒勺讓子桑接棒。
子桑苦笑,他還幻想著月玄會溫柔的說句「你回來了」,沒想到是句抱怨,只好接過炒勺繼續炒,月玄則跑去客廳躲懶了。
沒多久飯菜做好,兩人坐下來吃飯,附帶三隻非人類,被遺棄的骷髏鬼還在收拾客房。吃飯的時候,子桑說起早上看到的新聞。
「死了?」月玄一愣,保姆被抬走時,他看過保姆並沒有死氣,那保姆怎麼會突然死了?
「我也很奇怪。」子桑工作時搜了這條新聞,並找到保姆隔壁的一位病友發的帖子,「那位病友說,保姆醒來後很開心,還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到凌晨時,那保姆突然慘叫一聲,接著表情痛苦掐著脖子,還是這位病友叫了醫生和護士。後來就像報道的那樣,醫生們搶救了很長時間,但保姆就是無法呼吸,打氧氣也沒用。」
月玄一邊吃飯一邊思索,「袁家人有反應?」
「暫時沒有袁家人的報道,聽說三天後會開記者招待會。」
「我看你下午下班時,我們去人民醫院看看吧。」月玄覺得既然碰上這事了,就不能撒手不管。
子桑沒多想,很痛快就答應了,他吃過飯待了一會兒就去上班。月玄則去午睡,睡醒了一看時間,快到子桑下班的時間了,於是穿戴整齊去找子桑。月玄來到子桑辦公室時,子桑還要半個小時下班,他就在辦公室裡等。
到了下班時間,月玄和子桑估計今天回去不會早,所以先到附近吃了晚飯,吃完後才去人民醫院。他們趕到醫院,很容易打聽到袁家保姆生前所住的病房。到了病房前,他們站在門口往裡看,裡面六張病床全滿著,不知道哪個是保姆的病床。
「你們是病人家屬?」
這時,一個小護士站在他們身後問。兩人轉身卻不知道怎麼解釋,愣了一下才想到理由。
「我們是昨天那死者的家屬,今天特意」
月玄的謊話還沒說完,護士已經疾步走開,擺明了拒絕回答問題。兩人互看一眼,正想問問其他人,就看走廊裡飄過一個魂魄,正是昨天死掉的保姆。魂魄穿過牆壁消失在他們視野中,但很快又穿了回來,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沒多久,魂魄來到月玄和子桑站立的病房,正要進去卻被月玄一把拉住,然後帶離這裡。
兩人一魂來到一處偏僻沒人的走廊拐角,魂魄呆呆傻傻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月玄見魂魄沒有逃走的跡象慢慢鬆開手,魂魄左右看看視線停在他們身上。
「眼熟。」魂魄呆呆說。
「當然眼熟,我們昨天見過。」月玄小聲說。
「昨天?」魂魄一愣,像是突然想起來表情變得痛苦難過,「啊,昨天,大火!救命啊,救命啊!」
月玄馬上捂上保姆的嘴,衝她這個喊法,非把附近的除靈者喊來不可。
「別叫,已經沒火了,你自己看。」月玄試圖讓魂魄冷靜下來,魂魄喊了兩句發現周圍沒火真的不喊了,月玄這才放開她。
子桑看魂魄安靜了,問起正事來,「你記得昨晚的火災,還有你是怎麼死的嗎?」
魂魄算是徹底冷靜了,提到火也沒驚慌,卻對他們搖頭,「不記得了,我醒來時已經在這裡了。」
「那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月玄有種白來的感覺,保姆才死了半天腦子不太清楚,根本什麼都沒記起來。
「我」魂魄頓了下,「我叫陳娟,他們叫我娟姨,或者娟媽。」
月玄有點欣慰,保姆並不是什麼都忘記了,「你現在已經死了,死前的記憶還有嗎?」
陳娟愣了愣,「我死了?我才五十來歲啊,家裡還有個小孫子呢,我怎麼會死?」
子桑聽保姆這麼嚷左右看了看,像是怕有人路過聽到似的,「你死了已經是事實,我們也很難過,但我們有些事不是太明白。」不過看保姆這樣,恐怕無法回答火災和她死時的情景。
「我還不明白呢,我怎麼能死呢?我還等著抱重孫子呢。」陳娟很激動。
「你想看孫子很簡單,一會兒你就能去,但你先回答我們一個問題。」月玄安慰起保姆來。
「什麼問題?回答完我就能去看我孫子了?」陳娟一副很著急的模樣。
月玄說:「只有一個,袁家最近有沒有怪事發生?」
「怪事?」陳娟想了想搖頭,突然又想起什麼急著說,「有一件,前兩天晚上我起來上廁所,看樓梯那裡有人影。我以為是田勝,可後來一想屋裡這麼黑,我不可能那麼清楚看到一個人,所以跟著上了樓。等我上樓時,就看一個人進了書房,我也跟著去了書房,可我到書房時裡面沒人,我以為自己眼花就下樓了。」
「除了這個還有嗎?」
子桑才問完,陳娟緊接著來一句,「你們不是問一個嗎?」
被反駁的兩人一愣,子桑回話,「他一個,我一個。」
陳娟老大不高興的看著子桑,「沒有別的了,我可以走了吧?」
「嗯,記得代我向你小孫子問好。」月玄笑呵呵說。
「好啊,我小孫子最喜歡親近人了。」陳娟笑著穿牆離開了。
月玄接上一句話,「他能看到你的話。」
子桑已經懶得吐槽了,帶著月玄離開醫院,「袁家的人影會不會和筆洗裡的女孩有關?」
「這不好說,或許是袁家還有其它東西在。」
月玄沉思起來,那人影會是鬼魂嗎?這保姆又是怎麼看到的,難不成有陰陽眼?還是說那人影故意讓人看到,那麼它留在袁家又想做什麼?火災是它對袁家的報復,還是別的什麼目的?那保姆又是怎麼死的,是人影殺的,還是這醫院裡有鬼魂要報復她?
「要不去趟袁家。」子桑提議的時候上了車。
「行,走吧。」月玄坐到副駕駛上。
子桑啟動車開往袁家,由於去過一次,所以這次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他們來到袁家按了門鈴,開門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個頭挺高一米八左右,體型偏瘦,剪了個毛寸,菱角分明的臉型很帥氣,看起來也不是個好惹的人。
「你們找誰?」田勝謹慎地問。
「我們找袁老。」
子桑說完目的報了姓名,當田勝聽到月玄的名字,以及看到子桑身後的月玄時瞪圓了眼睛。
「滾,給我滾!」
田勝突然開罵,門外的兩人卻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