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離開子奇辦公室的子承並沒有去找子桑,而是開車回了子桑的家。他開門的時候,我不正抱著小白在沙發上玩。
「你回」
「噓——」
子承衝我不擺出噤聲的手勢,我不有些糊塗,歪著頭看他上樓。小白也好奇,跳下沙發跟上子承。子承先在落熄和黑曜所住的房間停頓一會,聽不到裡面有聲音,就偷偷摸摸來到子桑和月玄的主臥室。他聽了聽房門裡的動靜,又小聲喊了月玄一聲,確定月玄還在裡面睡覺,他悄悄擰動門把手打開門。
「你要做賊了嗎?」
月玄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子承身後,子承真是做賊心虛,居然被嚇到跳了起來,然後驚慌失措轉頭看他。
「哈哈,我沒踩你尾巴吧,你怎麼嚇成這樣?」月玄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子承是真的被嚇到了,還以為月玄在睡覺,沒想到在自己身後,於是故作鎮定問:「你怎麼在這?」
「渴了,又餓了,所以找點吃的喝的。」月玄看了看子承收回來的手,「你呢,跑到這裡來做什麼,有事嗎?」
「呃」子承絞盡腦汁想借口,索性借用月玄剛才的話,「快、快到中午了,不知道子桑哥回不回來,所以我想問問你吃什麼?我好訂外賣。」
月玄稍微想了下,「訂什麼都好,我再去睡一會,記得給我留一份。」
「哦,好。」
子承應聲,並給月玄讓路,月玄進臥室關了門。子承不敢停留匆匆下樓,打開電視機裝作看電視的樣子。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子承才敢往主臥室的方向望,想著月玄現在應該睡熟了,於是他再次上樓。
到了主臥室門口,子承深呼吸一口氣平息緊張的情緒,做賊一樣貓著腰悄悄打開一條門縫,臥室內掛著窗簾光線很暗看不清。他怕被月玄發現,蹲下來拱開門想溜進去看清楚,一抬眼就看到月玄站在門後,更嚇人的是探出頭倒掛著看自己,張大的眼睛眨也不眨活像死人一樣。
「媽呀——」子承嚇得臉都白了,撒腿往樓下跑。
「哈哈哈!」月玄拍著門大笑,子承的樣子真是太好笑了。
子承跑到樓下時,正好看到子桑提著幾袋子東西回來。
子桑見子承丟了魂似的跑下樓就納悶了,「你怎麼了,撞鬼了?」
子承拚命點頭,接著又搖頭。
「到底怎麼了?」子桑更糊塗了,彷彿聽到月玄在二樓狂笑。
「沒、沒什麼。」子承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被嚇成這樣的,裝模作樣坐下來看電視。
子桑放下東西上樓,回到臥室就看月玄正樂得在床上打滾,「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兩個怎麼都跟吃錯藥似的。」
月玄笑岔氣了,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是子承,偷偷摸摸的想溜進,被我嚇跑了。哈哈哈哈哈,不過他的膽子也太小了。」不過,只要想起剛才的事,他就想笑。
子桑似乎能猜到發生什麼事,坐到床邊摟著月玄的腰說:「你別嚇唬他,會哭的。」
「哈哈,我就是想嚇哭他。」月玄想到子承哭鼻子就覺得有趣。
「記得拍下來留作紀念。」子桑說著在月玄昨天受傷的部位摸了摸,「這裡還疼嗎?」月玄向來怕疼,昨天那一刀一定很疼。
月玄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不疼了。」
「那就好。」子桑的目光深沉起來,葉林一天沒有抓到,像昨天那樣的事就還會發生。即使防備萬全,也總會有萬一,那麼他一天都不會安心。
「想什麼呢?」月玄爬起來趴在子桑背上問。
「沒什麼。」子桑轉頭在月玄臉上親了一下。
月玄摟著子桑的脖子,貼著他的頭說:「我沒事,這點小傷養幾天就好了。」
「但是你的元神受傷了,那不好養吧?」
「只是多費幾天的時間而已,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
子桑看了看月玄的臉,可能剛睡醒的緣故紅撲撲的,比起昨天的蒼白確實好很多,「哦?我檢查檢查。」
子桑說著將月玄撲倒在床,月玄抓著他的手想反抗,他則趁機揩油,在月玄身上亂摸一通。
就在兩人胡鬧的時候,子承忍不住飢餓上樓了,推開門就問:「什麼時候開飯,我都」
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兩人時,子承下意識說:「看來你們不餓了,我自己吃好了。」說完關了門離開。
「我突然有種久違的感覺。」月玄看著關緊的門呆呆說。
他們曾經在子奇那裡住過一段時間,也曾經被子奇撞破過幾回好事,正因為這樣才會搬出來住。沒想到時隔這麼長時間,歷史又一次重演了。
「早知道我剛才就應該嚇死他。」月玄現在十分後悔。
「嚇死人也是犯法的。」子桑拉月玄起來,「算了,吃飯去吧。哦對了,你昏迷後,凌斐曾說過你是天清玄君。」
「他認得我?」月玄努力回憶凌斐的樣子,卻不記得見過這個人。
「或許他來自上面。」子桑指了指天。
「看著不像。」凌斐的行為模式太乖僻,如果說他是個妖或者魔,月玄還可能相信。
兩人一邊說一邊下樓吃飯,子承用怪怪的表情看他們,不時發出陰陽怪氣的笑聲,不過被他們忽略了。
「落熄和黑曜呢,怎麼沒看到他們?」月玄沒見到人,看了看落熄和黑曜的房間。
「我不知道,可能還在房間吧。」子承把子桑帶回來的食物放在桌上。
月玄沖客廳裡的我不喊:「我不,你去看看他們在沒在房間裡。」
「我不想去。」我不看到落熄就發抖,和見到月玄是一個等級的,又怎麼敢去敲那傢伙的門。
「快去,不然我不教你念詩了。」月玄開始威脅,一旁的子桑卻噗嗤一聲笑了,被月玄恨恨瞪了一眼。
我不磨磨蹭蹭上了樓,它想好好說話,所以不得不學習。如果月玄不教它,它恐怕要花個幾年才能像正常人那樣說話。他敲了敲落熄的房門,聽不到回應開了門,裡面卻空無一人。
「不在。」
我不沒看到落熄很開心,蹦蹦跳跳下了樓,跑到餐廳沖子桑伸手一臉憨笑。子桑知道我不是想要吃的,給了它一顆梨,它捧著梨跑掉了。
吃飯的時候,子桑和月玄說起葉林的事,「景組長搞到一張乞丐的照片,經過處理後發現那是葉林。」
「葉林就是乞丐?」月玄差點嗆到,真沒想到葉林參與了這次綁架。
子桑點點頭,「他從一開始就把你視為他的目標,綁架我父親只是計劃的一部分。」
「那個戴帽子的男人呢?沒有他的照片嗎?」月玄想了想又說,「那個人會不會是鄭雲?」
當時他們只顧著看垃圾箱了,雖然有注意那個男人,但男人戴著鴨舌帽,又把帽簷壓的很低,無法看清楚樣貌。不過看體型和身高似乎不大對。
子桑搖頭,「不好說。」他當時距離遠,並沒看到那個男人,也是事後聽月玄說起的。
「哦對了,」說起葉林,子桑想起鄭雲來,「鄭雲在城西那裡丟失,我們是不是去那裡找一找,他應該知道葉林不少事。」
「希望不大,如果他是被葉林控制的,那麼他現在八成被葉林叫回去了。」不過看葉林當時的反應,鄭雲是被另外一個人帶走的。也許那個人能幫鄭雲擺脫葉林,那麼鄭雲大概還在城西的某地。
月玄思考完又說:「晚上去那裡找找吧。」
「嗯,順便去鄭雲死亡的地方看看,也許能發現什麼。」
「對,一會給老景打電話,跟他打聽下鄭雲死在哪裡了。」
兩人說得起勁,完全忽略了一旁悶頭吃飯的子承。子承吃著東西心裡卻在想,你們等著,等我找到喜歡的人也沒完沒了的說,讓你們嫉妒到吃不下飯。
在幾人吃飯的時候,落熄帶著黑曜在城北的白虎山喝西北風。
城北有一座大山,叫白虎山,聽說多年前山上有白虎,所以得到這個名字。白虎山是登山者愛好者喜歡去的好去處,同時也是兇殺案多發地。山陰面向東方,蓋有一間小亭子,因為地處偏僻,所以很少有人去。不過就是這個小亭子,卻是月玄經常來的地方,因為這裡連接鬼門。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見黑白無常?」
黑曜看著亭子皺了皺鼻子,他以前是妖時就對黑白無常比較敏感,因為他們是神。現在他是仙了,對黑白無常還是敏感,因為他們是陰神,全身散發著死人的氣味。
「對,打聽點事。」落熄走到亭子前,看了看這幾平米的小亭子,接著一腳踹在亭柱上,亭子似乎微微晃動了下。
不一會,亭子中吹出一股攝人心魄的寒氣,落熄退了幾步,差點撞到站在他身後的黑曜。
「夙月玄,你又」從亭子裡出來的白無常張嘴就是抱怨,誰叫夙瘟神經常用這種方式叫他們出來,可是看清外面的人後閉嘴了。白無常看起來二十多歲,一張蒼白的臉即使在白天也很嚇人,身穿黑西服黑皮鞋,像個個西裝革履的公務員。
隨後出來的黑無常看到落熄縮縮脖子,只要看這兩個人準沒好事。黑無常穿著白西服淺棕色皮鞋,正因為這種裝扮,更體現出他那黝黑的皮膚。
落熄笑道:「你們看到我開心到說不出話了?」
不如說是嚇到說不出話了,兩個無常在心裡吐槽。
「您有什麼事嗎?落熄真君。」白無常裝出淡定的樣子,要知道落熄和月玄的脾氣很相似的,不發火怎麼都好,如果發火那就一發不可收拾。
「當然有事,去查一個叫葉林的人。」
「葉林?」
兩名無常鬼互看了一眼,他們的名冊上可記著不少叫葉林的人,總不能把每個人都查一遍吧。
「您查他做什麼,他做過什麼?」
「這不用你們管,乖乖去查。」落熄不想多解釋什麼,總之不會放過葉林。
白無常表情嚴肅了幾分,「有沒有提示?您也知道,天下之大重名重姓的人數不勝數。」
落熄為難了,他趕去城西時只看到兩個不認識的人在,至於葉林長什麼樣,穿什麼衣服根本不知道。
「他是天師,手裡還有一把能勾人魂魄元神的鐮刀。」這是落熄想到的唯一線索。
「勾人魂魄的鐮刀?」白無常轉頭看黑無常,似乎在說我們大概能退休了。
「我們會去查,給我們」
「三天。」
白無常話沒說完,就被落熄接過去了,更可氣的是只給三天時間。
「真君,多寬限幾天吧。我們手裡有很多事情要做,還要查一個線索這麼少的人,你讓」黑無常開始裝可憐,後面的長篇大論沒牢騷完,落熄已經帶著黑曜離開了。
「小七,你說咱們是不是該換個地盤工作啊?」黑無常可憐地望天。
白無常賞了黑無常一巴掌,「去哪裡被他們叫來也是折磨。」
「嗚嗚嗚嗚活著好累。」
「你該說死了很累。」
兩隻鬼一邊吵一邊進鬼門忙自己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