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一個告別的畫面總會有類似的話語。就連臉上的表情還有說出來的台詞都一模一樣。
「我不會放棄的。早晚有一天。我要你成為我真正的女人。」
這樣一句話。是不是感覺很熟悉。每部電視裡都有雷同的撤退台詞吧。
葛逸凱領著他的人退了出去。大堂裡的人並沒有去阻止他們。雙方都有槍支在手。而這一方還有老弱病殘。真的打起來不見得能討到多少好處。
葛逸凱也不敢在這裡跟他們動手。外頭守著影子集團的人。他們想要突圍而出還得耗費不少精力。尤其。據點那邊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身為門主。心裡的焦急可想而知。
等他秘道裡再沒有那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後。展慕辰終於鬆了一口氣。兩腿一軟。高大的身軀斜斜倒了下去。
語夕還沒來得及尖叫。莫名已經把他接到自己的懷中。
血流得快見底了。再不送去醫院輸血。神仙也難把他救活。
「我先給他扎幾針。莫名你去看看外面的情形。讓他們放人走吧。展爺拖不起。」畢洛從包包裡掏出幾枚長針。讓莫名把展慕辰放在地上。扒開他的衣服。長針在傷口附近紮了下去。
莫名也沒說什麼。和葉凱欣一起通過秘道忘外頭趕去。
「這兩刀扎得太狠了。」畢洛收起長針。看著語夕。一臉憤恨：「是誰動的手。你有沒有替他報仇。」
連展爺都敢扎。真正是不想活了。
不過。話說回來。是誰那麼有本事連軋他兩刀。
語夕咬了咬唇。眼角頓時掛淚：「我……扎的。」
她這話說得很輕。幾乎沒人能聽見。可畢洛和慕容霽昊都聽到了。除了震驚。再沒有其他表情。
「你為……唔……慕容霽昊。你拉我做什麼。」她回頭狠狠瞪了身後的男人一眼。可在接觸到他複雜的目光後。卻又自覺閉了嘴。
慕容霽昊沒有再和她糾纏。他站起來走到天浩和宋馥兒跟前。聲音盡量保持溫和：「奶奶。不管怎麼樣。我們先出去再說吧。天浩爺子受了傷。要送去醫院救治。」
「沒用的。救不了了。」宋馥兒搖了搖頭。看著天浩那張蒼老的臉。心如死灰：「他早就中了毒。毒素幾十年一直停留在體內。根本化解不去。」
她的視線掃過慕容霽昊和慕容荷兒。原先的激動在經歷了剛才那一場對峙後。已經恢復了平靜：「你們走吧。是奶奶對不起你們。可是。我不想再回那個地方了。我要和天御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你們回去了也可以在一起。沒有人會逼你們分開。」慕容霽昊急道。
「不。我不回去。我再也不回那個地方。」她用力抓著天浩的手。抓得很緊很緊。「他不行了。回去也沒用了。我要陪著他。永遠陪著。」
天浩受的傷其實不算重。展慕辰下手也自覺收去了幾成力度。可是。他體內的毒卻因為在親眼看到炎皇的屍體灰飛煙滅。而心力交瘁後。再也壓制不住。迅速蔓延開來。
他雖然已經不能動了。卻還是緊緊握著宋馥兒的手。用心也用力地握著。
慕容霽昊沒有再說什麼。不管他們是不是願意。等外面那場混戰結束後。他會立即叫人帶他們回去。
糾纏了幾十年的恩怨情仇。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可是。他們還有很長一段日子。只要不放棄。他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語夕緊緊握著展慕辰的大掌。不斷地注意著秘道的聲響。
莫名和凱欣出去已經好幾分鐘了。為什麼還不回來。她心裡又急又痛。眼角那兩滴淚一直極力忍著。雖然畢洛為慕辰大叔扎過針後。他的傷口溢血的速度已經在減緩。可是。他身上也確實沒有更多的血可以流了。
「慕辰……」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兩滴淚落在他的手背上。她用力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亂了他的心緒。
「別怕。我沒事。」展慕辰輕輕回握她的手。薄唇扯了扯。「其實。我還有……第三份禮物……」
「不要說了。別再說了。」這第三份禮物。明天再送給她好不好。她現在不想要。不想讓他說出來。「等你好了之後再送我。我現在沒心情拆禮物。我不要。」
「這份禮物。現在也送不出手。要……回璃海……」他深吸了一口氣。蒼白的唇瓣微微顫抖。這一次。連他自己都感覺到生命正在一點一滴流逝。胸臆間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也越來越不順暢。
「別再說了。」她好怕。怕他就像電視裡演繹的一樣。說完最後要說的話。就……「不可以。不可以那樣。我們回去再說。我不回台川。不回雨築了。我跟你回璃海。你回去再送給我。好不好。慕辰好不好。」
「總算願意跟我回去了。」他艱難地伸出手。拂上她淚濕的臉：「回去後。我把展氏一半的股份轉讓給你。這是我的第三份禮物。」
展氏一半的股份。這樣一來。語夕絕對會成為整個東方國際最有錢的富婆。因為她不僅有展氏一半的產業。還有龍影。她將會比展爺還富有。
這樣一份禮物有多珍貴有多沉重。語夕和畢洛或許還小。還感受不到。可是。慕容霽昊卻被展慕辰的話徹底怔住了。
「我……我不要……」語夕薄唇抖了抖。一絲不安。
「你必須要。」展慕辰忽然加重的指掌的力度。用力握著她的手：「回去我們就訂婚。我要你做我的妻子。與我分享我所有的一切。」
要她……做他的妻子……
語夕和畢洛同時睜大了一雙眼眸。展爺這是……他這是在求婚也。雖然。語氣是強硬了點。態度是惡劣了些。也完全沒有半點浪漫和激情……
不過。展氏一半的股份。這樣一份禮物。難道還不夠浪漫嗎。
畢洛推了推語夕的肩頭。「你還愣著做什麼。快點說你願意啊。點個頭你就是東方國際第一富婆了。還不快點點頭答應。」
換了是她。死也要先說一句「我願意」。
可是語夕卻遲疑了起來。
盯著她那張不安的臉。看著她眼底的不確定。展慕辰一時氣悶難舒。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該死。你……敢拒絕。我……咳咳。你敢。咳……凌語夕。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