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亂的戰場中一個人死亡並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為每一個人都不知道下一秒躺下的會不會是自己。他們只想努力的活久一點,那樣也許能夠撐到這場混戰結束。玦一直都懸停在高空中觀察著戰場的情況,可是即便以他的觀察力也還是沒能夠阻止一隱被偷襲的事情發生。當他發覺一隱遭到偷襲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冰錐很準確的穿透了一隱的心臟,這樣的情況即便是玦馬上出手也不能將一隱的命保住。
一隱的死是個導火索,一個讓玦徹底發怒的導火索。其餘被他控制的異能者是死是活無所謂,叛逃者就算損傷幾個也無妨,但是一隱和貝格爾兩人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而現在他栽培的兩個人就有一人殞命於此。這又如何不讓玦感到憤怒。咆哮一聲,玦身上驟然爆發出白色光芒,激盪而出的能量波動帶起一陣狂風,竟是攪得混戰的人全都身形不穩。
緩緩的飛上半空,黑色長髮瘋狂飄舞,衣服獵獵作響,雙眸已經完全被白色光芒所覆蓋,玦俯視著地面上的人,他的臉因為憤怒而瘋狂的扭曲著。看著那些仍舊在不斷的抵抗著的異能者,他用冰冷到極點的語氣道:「你們都得死。」沒有語調的變化,卻是讓所有人心頭一陣寒意生起。
右手成爪驟然往前一抓,轟隆一聲,整個聯盟城市竟是在瞬間崩塌了下去,積在城裡的血水瞬間朝著四周奔湧而去。同時他回頭看向遠處的山頭,左手一揮,狂風捲起,那座山頭直接炸裂開來,而躲在山裡面的麟等人則是狼狽的從裡面逃了出來。
「剛才讓你們走,你們不走,現在就不用走了。」因為一隱的死,所以玦將怒火也遷移到麟他們身上。現在的他可以說瘋狂,也可以說冷靜,然而卻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在突然之間變成這樣。
瘋狂湧動的能量讓每一個感受到玦身上爆發出的能量波動的人都是心頭狂驚,玦的手下還好,玦越強說明他們的勝算越大。而聯盟的異能者卻是在一瞬間跌到了谷底。他們一直都在抵抗著玦的隊伍,然而卻忽略了玦這個最大的惡魔。在玦爆發的一瞬間,讓這些異能者在突然之間想到自己竟是本末倒置了。
瘋狂的吼聲從這些異能者口中發出,沒有人想死,即便明知道自己不是玦的對手,但是他們還是要奮力一爭才行。若是在玦爆發之前,他們還抱著擊退玦的希望,那麼這一刻他們就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黑暗籠罩在他們身上,像是要將他們打往無底的深淵一般。無力的嘶吼著,所有的異能者竟是在這一刻放棄了自己纏鬥的對象,朝著玦撲了過去,在他們看來只要將玦殺了,那麼其他人都好說。就像一個軍隊一般,統帥永遠都是一個隊伍的精神象徵,若是精神消失了,那麼這個隊伍也就是去了所有的活力。
然而這些人卻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玦不是普通人,更不是普通的異能者。他的力量遠遠超出了這些人的想像。可是在恐懼和求生慾望的催使下,這些異能者全都忽略了這一點,他們瘋狂的朝著玦撲了過去。這一次玦的手下沒有阻擋他們,因為他們知道這樣撲向玦只有死路一條。
淡淡的抬起手,被白芒覆蓋的眸子裡沒有任何的生起出現,玦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死」,跟著一股詭秘的空氣波紋就激盪而出,那些正在前撲的異能者只覺得身形一滯,跟著身子就在突然之間炸裂開來。一朵朵鮮艷的血肉之花在空中盛開,濃重的血腥氣息再次出現。
一揮手擊殺了近百名異能者,玦輕描淡寫的攻擊讓剩餘的異能者心頭恐懼感大增,他們想要逃,可是現在還能逃去哪裡。就連那些躲在山裡面的古怪傢伙都被玦給逼出來了,他們這些就在玦面前的人還能逃到哪裡去。
淡淡的回頭看著麟等人,玦伸手虛空一圈,一股龐大無比的力道突然出現,硬生生的將麟等人帶到了城市廢墟附近。無力的看著頭頂上已經變得沒有一絲人味的玦,麟知道自己再無逃生的可能了。然而玦似乎並不急著對付麟等人,他只是扭頭看向一名異能者,一名水系異能者。憑藉著殺死一隱那道冰錐上散發出來的能量波動,玦能夠分辨出這個異能者就是殺死一隱的人。
伸手虛空一抓,那名異能者連放抗都沒能反抗一下就被玦抓到了手中。他淡淡的看著那名異能者道:「是你出手偷襲的。」
沒有回答,那名異能者痛苦的扭動著身子,玦身上釋放出來的威壓讓他感到呼吸困難。而玦此時又抓著他的脖子,使得他連話都無法說出來。他只是不斷的扭動著身子,試圖掙脫開玦的控制,可是他越是如此,就越感到痛苦。
將那名異能者體內的力量全都封住,玦一拳轟在那人身上,這一拳的力道拿捏的極好,沒有轟穿對方的身子,卻讓他痛苦的扭曲起來。
「這一拳是替一隱打的。」玦淡淡的說道,語氣依舊寒涼。隨即他手一用力,硬生生的捏斷了那人的脖子。
身首分離,那人的身子就這麼從半空中掉落下來,再無生還的可能。
「全都殺了。」玦冷冷的看著那些嚇破膽的異能者,冷聲下達命令。話剛一說完,他就出現在麟等人面前。
「現在該算算我們的帳了。」玦冷冷的看著麟,早在之前他就讓麟等人離開這裡了。可是這些人野心太大,非但沒走,反而在一旁伺機而動。若非一隱的死觸怒了玦,他還不想這麼早就收拾掉麟等人。畢竟就算不在意這些人,他還是要給故人一些面子的,儘管那個故人早已經不再人世了。
緩緩逼近對方,玦絲毫沒有控制的釋放出自己狂放的威壓,使得麟等人被逼的連連後退,而他自己則是一步一步不斷的逼近。
正帶著人往這邊趕的易天等人突然感受到一股驚天的威壓不由的心頭一驚,唐慕等人更是臉色大變。這個威壓何其熟悉,正是玦全力發動時所散發出來的。
「怎麼回事?那個傢伙怎麼突然全力出手了?難道他想毀了這裡?」唐慕大驚之下開口發問。他問的對象自然就是阿星。唯有阿星這個傢伙才能夠清楚的探查到玦身周的情況。
可是此時玦身上氣場全開,擾亂了周圍的能量,即便是阿星也無法談查清楚那裡的情況。他只是搖搖頭,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那邊的情況。
清河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他沒想到玦這傢伙實力在恢復到巔峰狀態之後,竟然又有了突破。現在就算集結了他們所有人的力量也未必能夠將玦再次封印。看了眼周圍的人,在這裡能夠聯手對抗玦的人就只有唐慕、花老頭、煙蘿,還有易天。威廉勉強能夠算是一個,若是假以時日,威廉倒也是能夠擁有他們這樣的實力。只可惜現在時間不多。
「我們先過去看看什麼情況,你們快點趕來就是了。」易天回頭對著艾爾等人道。玦在突然之間爆發讓易天非常的不安,在得到逐月的記憶之後,他又怎麼會不清楚玦的實力呢。正待全力催動氣勁,朝著玦的方向飛遁而去的時候,瑜卻是一把拉住了易天。
「帶上我。」瑜一定要見到玦才行,他一定要當面問個清楚才能夠解開橫亙在心頭的那個結。關於他和玦關係,他卻是一直都沒有說的。
「不行。你跟著艾爾他們一起過來。」易天掙脫開瑜抓著自己的手,跟著一個加速就化為一道光影消失在艾爾等人的眼中。清河等人也是急忙追了上去。
相較於艾爾等人,這些老傢伙反倒是更加擔心玦做出什麼瘋狂舉動的人,以往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恐怖了些。他們不想再看到那樣慘烈的一幕,所以唯有趕過去聯手將玦再次鎮壓才是。只是這一次卻不知道是誰鎮壓誰了。
正在緩緩逼近麟等人的玦突然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這邊飛遁而來,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這抹笑容使得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看起來竟是帶了些許的猙獰氣息。看了一眼早已經嚇得不能動彈的麟等人,玦身形一晃到了半空,隨即看向一個方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果然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玦就看到遠處出現了幾個淡淡的身影,從氣息上分辨,他倒是分辨出清河、唐慕、煙蘿、花老頭四人,至於另外一個帶著點些許陌生味道的氣息他卻是不知道那個究竟是誰。等到那五人逼近之後,玦也終於看清楚第五個人是誰了。
「易天,想不到你還敢來找我。」邪魅的笑容出現在玦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味道。
「齊彥,想不到還能夠再見到你。」易天用一種怪異到了極點的腔調說著話,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同時他往地面上掃了一眼,在看到麟幾個人的時候,易天臉色驟然一般,低喝一聲。
「不知長進的東西,竟然也學人在外爭奪天下。還不快滾!」他竟是用了一種老子呵斥兒子的語氣。
玦沒想到易天竟會突然對著麟等人呵斥起來,而且語氣還是如此之怪,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疑惑。他從剛才易天說話的語氣中感覺到一絲異樣,但是一時之間他還無法分辨出這一點點異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心頭閃過各種念頭,卻沒能夠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後人不爭氣,還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易天淡淡的說道。他這話無疑是在挑明自己的身份,當然對於易天來說逐月這個身份並不是他真正的身份,只不過是他得到傳承中的一個怪異記憶罷了。
然而易天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讓玦臉色驟然一變,他驚駭的看向易天道:「你是逐月?」這話一出口,玦心中卻是捲起了驚濤駭浪。連逐月都出現了,那麼殷寧呢?她是不是也在這裡?
「我不是逐月。」易天淡淡的回答。他的確不是逐月,他只是擁有逐月記憶的人而已。
「殷寧呢?」玦問出了這個問題。
「死了。」易天簡單的一句話回應了他,之後就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你騙我!」玦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瘋狂起來,就連之前極其平穩的能量波動也開始激盪起來。一提到殷寧,不管平時他有多麼的鎮定都會在瞬間變得瘋狂起來。若說這個世上有誰能夠輕易的牽動玦的情緒的話,那麼也就只有殷寧這個人了。
「連你都活過來了,殷寧又怎麼會死?」玦瘋狂的吼叫著,身上的光芒明滅不定,顯然此時他的心情也是極其的起伏不定。
「齊彥放棄吧,殷寧不可能再出現了。」易天淡淡的說著。他想要勸解一番,現在的玦實在太過危險了,能夠不動手的情況下,還是盡量不要動手。
「你騙我。上次我明明就見過殷寧的,她怎麼可能會死。」玦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原本瘋狂的表情也終於變得平穩起來。他想起了自己見過的朵麗,那個像極了殷寧的人。
「一定是你們把她給藏起來了。你們想要拆散我們兩個,所以就把殷寧藏起來是不是?」剛剛平復下去的表情竟是再次瘋狂的扭曲起來,玦開始大吼,「你們這些混蛋自己得不到幸福,竟然想著讓我也得不到。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嗚哇一聲,玦身形驟然一動,直接撲向了最近的易天。在他看來一定是易天搞得鬼,因為那天殷寧就是為了保護易天才對自己出手的。一定是易天卡在中間才讓殷寧不敢和自己相認的,一定是易天用什麼東西威脅殷寧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玦腦海裡閃動著瘋狂的念頭,他現在只想將眼前的易天給撕成碎片,徹徹底底的毀滅掉。
清河等人早就防備著玦突然發動。若非在來之前已經和易天說好了,他們又怎麼可能讓易天和玦說上這麼久的話。現在玦發難,他們就有最好的理由和玦開戰了。唯有將玦封印,才有可能平息現在的事情。六個恐怖到了極點的傢伙同時動手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
那些懸停在半空中的異能者只覺得身周的能量驟然一空,身形開始不受控制的朝地面墜落而去。一股龐大的威壓突然從半空降落下來,那些人覺得胸口一陣發悶,突然一個震盪,竟是讓他們全都噴出一口血來。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然而為等那些人緩解過來,玦與易天五人的第一次碰撞已經發生了。
彭一個細微的聲響,沒有多餘的光華閃動,可是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覺得腦袋一暈,竟是看見空中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裂縫。一個扭曲的洞口使得易天等人的身形扭曲起來,而看到這一幕的人只覺得自己的眼睛突然一痛,腦海就像遭到重擊一般,身形一顫,整個人就直接往後倒去。
第一擊就是全力出手,易天五人聯手和玦打了個平手。然而這並不是結束。玦咆哮一聲,身形一晃再次朝著易天撲了過去。他竟是完全忽略了唐慕等人,只是死死地追著易天。為了殷寧就算和天下為敵,他都願意,此時追殺一個易天又算什麼。
玦那瘋狂的模樣讓唐慕等人想起了當年的情形。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將玦給封印起來了。不過現在卻也不是遙想當年的時候,唐慕大喝一聲,手一甩,形成一股旋風直接攔住了玦的身形。他這樣做的目的是替易天爭取點時間。畢竟真正按實力來說,五人當中易天依舊算是最弱的,畢竟他得到逐月的傳承時間尚短,而在那之前雖然也有傳承,但是並沒有人指點他,以至於他走了不少的彎路。
如果任由玦這麼追著易天打下去,不消半天的時間,易天就絕對會被玦給重創。對於唐慕等人來說少了一個戰力就是一個巨大的損失。畢竟現在的玦比之當年要強上不止一點半點。
風破,玦的身形絲毫不受影響的朝著易天追了過去。對於他來說唐慕製造的風給他撓癢癢都不夠,又怎麼可能阻攔住他的身形呢。唐慕的風不能說完全沒有奏效,只不過是沒有替易天爭取到時間而已。清河此時卻是直接擋在了玦的面前,提起拳頭就朝著玦的面門砸了過去。這一拳沉到了極點,若是玦被砸了個結實,絕對會受傷。
然而此時的玦身形靈動的根本不像是一個人,眼看著他就要撞上清河的拳頭了,可是他身形詭秘的一折,跟著一扭,直接越過了清河,再次追著易天而去。他那不依不撓的精神倒是極度的讓人感到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