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速趕回集中地的吳聰,剛一趕到就察覺到一絲異樣的氛圍。他們停留的屋子周圍實在太安靜了。這裡本來就處於偏僻所在,加之他們停留的那間屋子是間極其破敗的屋子,再加上天上沒有月亮,昏暗的燈光就給這原本就安靜的環境平添了幾分詭異氣氛。
安靜,安靜到安寧,這就顯得太不正常了些。難道他們已經被對方幹掉了?吳聰心頭冒起猜測的想法,腳步隨即放慢了許多,一步一步慢慢靠近那棟破敗的屋子。踏踏踏的腳步聲在黑暗中傳遠,而吳聰的眉頭則是快要擰到一塊去了。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現象,空氣中更是連一絲血腥味都沒有。這種詭異的情況讓他更加不安。
他不是不想往好的方面想,但是他剛才出去的時間不算短,如果真的要發生什麼事的話,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了。在吳聰的認知裡這麼長的時間裡不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的。
越是靠近那棟房子,吳聰就發覺自己的心跳的越快。在經歷過那麼多的風浪之後,在此時他竟然還是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緊張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吳聰停下了腳步,因為他聽到身後已經傳來的細微的腳步聲,那個奇怪的人已經追上來了。
吳聰猶豫了一下,很快他就有了決定。雙腳一用力,吳聰就如同鬼魅般直接衝進了那棟房子。無論是什麼情況,他都必須先進屋子裡看看,再做決定。
剛一進入屋子,就有一股莫大的壓力傳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三聲低喝。吳聰心下一驚,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還留有埋伏在這裡。可是此時想要反擊卻是已經失了先機了,唯有往後一退,一催體內的氣勁,一股子寒氣冒了出來。只見吳聰雙手在身前一圈,一層水光閃現後馬上凝結成一面冰壁擋在身側,而他則是在冰壁一現的時候,身子一側,雙手同時往前一退,一個巨大的水球立即出現在他身前。
轟隆的聲響傳來,吳聰只覺得腳下一陣晃動,身形一下不穩,竟是直接往一旁跌去。而他身旁的冰壁也在地面一陣震動後碎裂成無數塊失去了吳聰支持的水球也是嘩一下化成一灘水流了一地。
對方的攻擊竟是有默契到如斯地步,吳聰心頭生起不妙的感覺,但是多年來在生死線上摸爬打滾出來的本能反應讓他做出了最為直接的應對。身子剛朝地面跌去的時候,他就一曲身子,連續幾個懶驢打滾朝著出口的方向滾去。
奈何地面震動的實在太厲害了些,而且不時還有手臂粗細的土刺從地底冒出,讓吳聰根本就無法滾出多遠。嗤一聲,吳聰身上的衣物被土刺給劃拉出一道口子,而他自己則是身子一個打挺直接從地面上彈了起來。雖然已經連續滾動了幾下,但是他並沒有完全避開對方的攻擊。一股灼熱的氣息在吳聰剛剛站定身子的時候就撲面而來,仿若一頭洪荒野獸般帶著死亡的氣息。
此時的吳聰前力剛去,後力未至,根本就無法催動太多的氣勁來抵擋這一波攻擊。對方的攻擊配合實在默契到了極點,哪怕吳聰再怎麼厲害一時之間也是毫無還手之力,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陷入如此的死局當中。一次失誤就足夠讓他把命給丟了。
紅色火光越來越近,灼熱的氣息彷彿連周圍的空氣都給煮沸了一般,吳聰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不管是身體還是衣物都在一陣陣的發燙,空氣中更是有一股毛髮焦糊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大難已至。
「哇哦,在屋子裡玩火,這可是很危險的啊。」那人在最危險的關頭一下衝進了屋子,帶著怪異的笑聲,身上青光閃動間就詭異的出現在吳聰身旁,隨即一拳搗出,一抹微弱的青光透拳而出,直接轟入那團襲來的火焰之中。那團火焰直接被轟了個粉碎,風嘯聲傳出。
呼嘯的聲音驟然撕裂了其餘的聲響,一下子整間屋子裡就只剩下風的呼嘯聲。那人臉上浮現一抹邪笑,手腕一抖,又是一抹青光彈出,將襲來的另外一團白光給擊了個對穿。他的動作並沒有停止,當然對方的攻擊也沒有停止,地面一陣搖擺,那人想也不想拉起身後的吳聰就直接飛了起來。只是此時在屋裡,空間受限,他根本就無法飛的太高。
從死亡中脫出生天,饒是吳聰也不由的一陣發愣,心裡一片空白。他當然看清楚了出手救他的人是誰,但是他不明白這人為什麼要出手救自己。
似乎感受到吳聰注視自己的目光,那人轉過頭對吳聰咧齒一笑道:「你可不要愛上我啊。」嘿嘿的笑聲立即就從他口中發出。
聽到他這話的吳聰卻是感到一陣惡寒,這究竟是什麼人啊,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有如此奇怪的念頭。不等吳聰想明白這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的時候,地面上傳來的驚呼聲。
「哥。」吳明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怎麼是你。」他語氣中滿是驚疑,他沒想到剛忽然闖進來的人竟是他的親哥哥。
「是吳聰?」周處的聲音從另一邊傳出來,他很快就確認了飄浮在半空中的的確是吳聰,不過吳聰旁邊的那人他就不認識了,「祁陽,是吳聰,出來吧。」
「怎麼會是吳聰啊?你們有沒有看錯?」一邊發問,劉祁陽一邊撤去覆在自己身周的土牆,臉上滿是疑惑。
拉著吳聰的那人將底下三人的對話都聽了個清清楚楚,扭頭看向吳聰問:「你認識他們?那他們幹嘛攻擊你?難道你偷窺他們了?」他的語氣極其不正經,加之臉上那邪異的表情,就更加讓人感到一股子寒氣從心頭冒起來了。
吳聰也已經確認了底下三人的身份,懶得去回答那人的話,掙脫開那人的手後就直接落到地面上了。他剛一落到,屋子裡也亮起了火光,正是周處點燃的。
「我差點被你們打死。」吳聰臉上帶著一抹笑容,他沒問他們為什麼攻擊自己。因為換做他也會這麼做。
「你怎麼會突然跑進來的?」周處看了眼仍舊漂浮在半空中的那人,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那人又誰?」
「是個神經病。」吳聰也不認識那人,只能這麼回答周處的問題,隨後他又將自己剛才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而周處則是在吳聰離開沒多久後就醒了過來,他一醒來發現吳聰不再這裡就覺得有些不妙,急忙將其餘兩人叫醒。他們剛一醒過來,劉祁陽就察覺到外面有異常,三人這才有了個部署,跟著就是吳聰忽然衝進來,引得三人立即發動了攻擊。說起來也實在怪不得三人如此做了,只能怪吳聰走的時候沒給三人留個信。
「說完了?」笑嘻嘻的聲音傳來,那人身子在空中緩緩飄動著,沒有絲毫的規律可言,就像是隨風而動的樹葉一般。
可是他這一手卻是讓吳聰四人大為震驚。要知道風系異能者能讓自己的身形如此隨意的飄動,那他對能量的控制已經到了一種極其玄妙的境界了,或者說他現在就是風。
「你究竟是什麼人?剛才為什麼出手救我?」吳聰開口問。如果不是因為剛才他救了吳聰,吳聰可能理都懶得理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我就是個過路的啊,半夜被你追了三四條街,然後又追了你三四條街準備找你理論一番,誰知道你竟然會遇到麻煩」那人掏了掏耳朵,亂七八糟的說著,「唉,不對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有你這麼對恩人說話的嗎?」他忽然想起了剛才的事情,在空中大聲叫嚷起來,雙腳死命的在空中亂蹬,但是詭異的是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地方硬是被他跺出轟轟的聲響。
他這一手又讓吳聰四人一陣咋舌。暗自盤算了一下,吳聰覺得自己絕對不是這傢伙的對手,聯合其餘三人之手都未必能將眼前這個傢伙怎麼樣。不過,這傢伙怎麼這麼年輕啊。吳聰這才發覺對方的外表看起來似乎比自己還小一些。
那人二十出頭的模樣,一頭黑髮垂及腰部,隨意的散亂著,腰間橫綁著一個黑色的包覆,看不出裡面究竟裝了什麼東西。一張俊俏的面容上帶著猥瑣而又邪異的表情,嘴角彎彎的勾著,帶著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若是他擺出一副正經表情來,完全就是一個俊美的男子,可是他偏偏又擺出這麼一副無賴模樣,偏偏這麼一副無賴樣又帶著一絲邪魅的氣息,這就更加讓人覺得奇異了。
「喂,我說你這麼盯著我看幹嘛?難道被我救了之後,打算以身相許?咦,想不到你竟然有這方面的愛好。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接受你的啊。」他在空中胡亂的嚎叫著,還擺出一副噁心厭惡的神情,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在演哪一出。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啊。」劉祁陽仰著頭看那人在空中胡亂的飄著,嘴裡低聲道。
誰知他這低聲嘀咕卻是傳到那人耳中,那人在空中指著劉祁陽道:「小子別以為我沒聽見你說什麼。本少爺哪裡奇怪了。你才奇怪呢。」他外表看起來明明就比劉祁陽小,可偏偏又要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實在是有趣至極。
「我?我什麼也沒說。」劉祁陽眼睛一翻,也開始胡亂的回答了。對於這種胡攪蠻纏的人應對他的方法就是不理會他。
那人被劉祁陽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給噎了個半死,不過很快他又換上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仿若幽靈一般輕飄飄的飄到劉祁陽身邊,饒有興致的盯著劉祁陽看,似乎劉祁陽臉上有花一般。
劉祁陽被那人盯著渾身上下直起起皮疙瘩,急忙連連後退,慌亂的吼道:「你想幹嘛?告訴你,別打我主意,我可沒有那種興趣。」他實在有些怕這個古怪又異常俊美的年輕人了。
劉祁陽一退,那人就發出了開心的大笑聲,就像一個孩童一般,他直接抱著肚子就在半空中打起滾來。他笑的極其開心,笑得旁若無人,這讓一旁的四人都不禁有些傻眼。這究竟是什麼人啊,怎麼像個瘋子一樣行事如此隨心隨意的。
「我們走。」吳聰無法再忍受這個胡鬧的傢伙了,問他名字就插科打諢,又不說明來意,明明是個高手,卻又要裝的像個弱者一樣。
其餘三人也是忍受不了這古怪的傢伙了,早就盼望吳聰說這句話了,所以當吳聰剛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同時低喝一聲拔腿就往外面衝去。他們的速度快啊,連風系異能者都快要自歎不如了。吳聰看了眼還抱著肚子在空中混亂翻滾的年輕人,也是急忙邁開雙腳朝外走去。現在可不能在這裡耽擱了,萬一被那古怪糾纏上可就麻煩了,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哭都來不及了。
吳聰前腳剛一踏出大門,就聽到那人在身後大吼大叫起來:「你們別走啊,你們還沒告訴我名字呢。還有你,說的就是你,你這忘恩負義的小子,我剛才救了你,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走。還不等我。跑,好,我看你們能跑到什麼地方去。」他眼看著吳聰在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拔腿就朝外面跑去,氣憤的大吼起來。
吳聰他們可沒有心情去理會這個古怪傢伙,聽到身後傳來那人的聲音的時候,四人都急忙展開身形朝著遠處遁去。四人雖然都不是風系異能者,但是速度也不滿,而且憑藉著道路上一些東西的遮掩,很好的掩蓋了自己的身形。
不過,讓四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他們剛剛鑽進一條小巷子裡,在黑暗中掩藏身形的朝著前方飛遁而去的時候,那怪人就渾身冒著青光的出現在四人身前不遠處,他的臉上還帶著促狹的笑容。看到那人臉上的笑容,四人都是不寒而慄,急忙轉身再次逃遁。這什麼人啊,竟然能夠如此快的找到他們。
「我們遇到神經病了。」周處吼了一聲,因為他聽到了那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了。
「吳聰,你從哪裡招惹回這麼一個變態啊,怎麼追著我們不放。而且他還不動手打我們,這實在是。」實在是什麼劉祁陽已經說不出來了,對於身後不緊不慢追著他們的那人,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了。
「混蛋。」吳聰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明白這傢伙究竟是什麼意思,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將他引走,又莫名其妙的跟著他這一行人,而且看他的行為似乎沒有絲毫的惡意,反倒像是個孩子一般喜好惡作劇。
被追得很是氣憤的吳明揚手就往身後連續丟出五六個水球,跟著又是連續幾個冰球丟了出去。水球脫手就在空中盤旋起來,而冰球則是在地面上滾了出去。
那人就追在四人身後,吳明攻擊剛出就到了他跟前。那人看著吳明出手攻擊,不禁發出一聲驚呼,嬉笑道:「小子,又來這招。沒用的。我可不會再上當了。」吳明和吳聰本就是孿生兄弟,外貌上完全一樣,所以那人一時間也沒有認出來出手的不是之前的吳聰。
吳明可沒有空去理會那人的話,眼看著水球和冰球到了那人跟前,雙手捏著的印訣一鬆,低吼一聲:「碎。」水球閃動藍汪汪的光芒,仿若玻璃球一般瞬間碎裂開來,五六個水球爆裂,在那人身周竟是形成了一陣雨水。
而地面上的冰球也是在雨水落下的時候碎裂而開,一股股寒氣從冰球中噴發而出。雨水剛一接觸到冰球上的寒氣就瞬間凝結成冰棍,比鋼筋還要堅硬的冰棍。被雨水包圍的那人就被困在冰棍組成的牢籠裡。
「咦,小子,手段不錯嘛。好玩實在好玩,想不到你竟然是個雙系異能者。實在有意思。」被困住,那人不但沒有擔心,反而是笑嘻嘻的說著話。不過看他身上青光閃動,行動竟是完全沒有受到限制,而且身上絲毫沒有傷口。
「看我的。給我開。」只見那人雙手往前一探,抓住身前的兩條冰棍,雙臂一用力,硬是將那堅硬如鋼鐵的冰棍直接掰斷,隨後身子一曲就從裡面鑽了出來。
「手段不錯,不過這東西太弱了點。如果再柔一些,我可就沒辦法這麼容易出來了。」他竟然還教吳明應該怎麼改進這樣的手段,「不過,我不會給你第二次這樣的機會的。你們準備好了沒有,我要動手揍你們啦你們要快點跑哦。誰跑的最慢,我就踢誰的屁股。」他歡笑起來,身子在空中盤旋一圈後,又懸停在四人身前,笑嘻嘻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不過,吳明四人都明白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傢伙是個變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尤其是剛才的那一番話更讓人認定他就是個大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