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空幻毫不避諱地說出是的那一刻,藥喚的心就像被人掏空了一樣。
中山國離藥王谷有幾千里的距離,而且去往中山國的路途充滿了艱險,有險峻的山巒叢林,有湍急的河流瀑布,還有一眼望不到邊的死人沙漠。
可是空幻已經下定決心了,他要去,既然他有了夢想,做為師傅就沒有理由阻止他,雖然明知道他走的是一條充滿險阻的路。
藥喚將牆上的那幅畫摘了下來,牆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洞,洞裡面放著一個盒子。小巧而精緻,盒子上鑲嵌著許多細小的珠子,每一顆珠子都是不同的顏色,它們都已經光滑圓潤,彷彿經過了很多世紀。
藥喚將那盒子拿出來,在空幻的面前打開,他從裡面拿出了一塊絹布和一個不起眼的扳指。
這兩樣東西,足以可以幫他抵擋一些困難,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藥喚將這兩樣東西交到了空幻手上,「拿著吧。」
空幻不知道藥喚給他的是什麼,但是看這扳指有不像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普通的很,他想也沒想就直接套在了拇指上。而這塊絹布一面寫著字,另一面卻是地圖。
他看著那地圖好像是從藥王谷去往某個遙遠地方的路線圖,而另一面像是一套玄幻心法。
「師傅,這是什麼?」
他反覆看了幾眼確定不認識。
藥喚捋了捋鬍子,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是你去中山國的地圖,另一面是一套心法,你要是按照上面的修成了,可以保護自己。那個扳指,為師已經多年沒有用了,送給你吧,不過現在在你身上可能也沒什麼用,希望以後你能夠用的上。好好收著,千萬不能丟了。」
空幻看著套在拇指上的扳指,想不到這麼不起眼的東西竟然還是寶貝,他滿懷感激的謝過藥喚。
「收好吧,等你將這套心決學會了就去吧。」藥喚不是不想留他,而是他在外面聽到了消息,凌風在家被債主逼債已經身染重疾,加上凌氏又是一個勢利之人,差點逼凌風自殺。
救回他一命的人就是他,他本來只是想去看看,看看他們是否也已經知道空幻要去中山國的事,結果卻正好救了凌風一命。他這才發現,空幻已經陷入了困境或許去中山國是唯一的選擇。
因為傳說中,那裡是個物產富饒的地方,只要勤奮就不難發家。空幻不是個懶孩子,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改變命運的。
但是他將凌風的事情隱瞞了,他不想空幻有心理負擔。而且在他去中山國之前的這些天,他都不吮許空幻出醫館,大家從外面聽來的消息也一概不准跟空幻談論。
空幻滿懷感激的從藥喚的房裡出來,才想起來,彩雲可能還在籐蔓園等他呢。
他將東西收好,趕緊跑去籐蔓園,這次他是向她道別,以後可能都沒有機會再見了,他不知道自己出去,能否活著回來。
來到籐蔓園,空幻卻沒有看到彩雲的影子,籐蔓樹上的枝條靜悄悄地垂落著,沒有人在上面蕩鞦韆。
空氣裡還殘留著彩雲留下的香氣,她來過。空幻看著空蕩蕩的園子,猜想可能彩雲等了他一會兒,沒等到,或許她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這個地方不會有別人來,他在地上撿起一塊有顏色的石頭,在水池邊上為她留言了,希望她下次來的時候能夠看到。
他這幾天忙著修習心法,也許沒有機會和她見面,如果她來了就到房間去找他。因為他過不了多久可能就要離開這裡了。
彩雲的確在籐蔓園等他了,可是等了很久卻沒見他跟過來。想起他和空月兩個人在一起的樣子,她以為空幻已經不在乎她了。她左等右等就是沒有見空幻跟過來,她早就生氣地離開了。
做完那些,空幻懷揣著那塊寶貝一樣的娟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將娟布展開舖在床上,照著上面的心訣來練。
只一嗅兒的功夫,空幻就覺得體內有一股真氣升騰,他以前沒有修習過幻術,他也不懂,只是照著心訣來做,放鬆了整個身體後,將全部的雜念祛除,感受體內真氣的升騰。
他的頭頂上竟然有熱氣升騰而出,全身也出了不少的汗。
但是他的身體卻覺得極為的輕鬆,好像有了無盡地活力。
他睜開眼睛,突然發現他的身體正在向外散發著熱量。
可是不知道,現在他所散發的只不過是些熱氣罷了,當真正達到頂峰的時候,絕不是這個樣子的。
但是對於他一個剛剛邁入著個修幻門檻的人來說,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了。也許是因為他的根基好,如果是個普通人,恐怕連著些心法的要意弄清楚也得花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可是他只是看了幾遍就全都融會貫通了,而且能夠自己摸索著入門了。
晚上他修習了前半部分,還有三分之一就可以把整塊絹布上的心訣修習完了。
等到他躺下入睡的時候,因為他閉著眼睛還在想著那些心訣。不知不覺中,他的身子已經慢慢地從床上升到了半空。
可是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當他把整塊絹布上的心訣回顧完一遍的時候,他的思想意識恢復了放鬆,突然覺得身子一晃,啪的一聲,像是從半空落到了床上。
把他震的當場睜開了眼睛。
這是什麼情況,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床,怎麼會有從高處摔下來的感覺,難道是自己太累了?空幻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想它倒下頭來就睡。
第二天,天一亮就聽到空月在門口叫他,他趕緊起來穿好衣服,打開門,只見空月端著早飯在門口等他。
空月看著他睡眼朦朧地樣子,將盤子往前一遞,「怎麼才起來啊,現在你倒是地位提升了,還得讓我給你送飯,吃了飯什麼時候出去啊。」
空幻接過盤子想起師傅交代他不用出去巡診了,要在家修習心訣,但是這件事情別人不知道,他也不想空月知道了擔心,於是搪塞道,「一會兒的,怎麼了,有事嗎?」
空月站在門口看著他,不耐煩的說道,「沒事,把你要洗的衣服給我,我替你洗洗。」
這本來是她的責任,可是她總覺得不舒服,雖然當初是她死氣白賴地要留下,但現在卻又不甘為人家洗衣服了。
原來是這樣,空幻趕緊將盤子端回屋裡,然後從裡面拿出幾件髒衣服來,「來,就這些,等洗好了,我自己去拿。」
「不用了,還是我給你送過來吧,免得被那瘋老頭罵。」空月說的是實話,她雖然對這些工作不滿,但是還是擔心藥喚會把她趕回家,要是回家再受凌氏的辱罵,她寧可在這裡洗一輩子的衣服,也落個耳根清淨。
空幻看著空月拿著衣服離開,這才鬆了口氣,希望她今天不要再來找他了,這樣他就可以安心在房間裡修習了。
吃了早飯,為了不讓空月進到房間裡來打擾到他,他將盤子端到了門口。這樣空月來收走盤子就可以了。
他回來在床上端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妥,萬一空月還是闖進來怎麼辦,他要怎麼跟她解釋呢。
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只有一個地方最安全,在那裡才不會有人打擾他。
果然如他所料,籐蔓園裡一個人都沒有。他不知道這麼好的地方為什麼他那寫師兄弟們從來不進來。
他看了看池邊他昨天晚上用石頭寫下的字還在,看來彩雲還沒有來。不過這也不重要,他知道她遲早會來的。或許最近她像他一樣,也忙於修煉沒有時間罷了。
很快他就在籐蔓的高處坐下來,靜心修習了。這次他修的是絹布上的後半部分,昨天晚上睡前他已經將後面的心訣全都記下來了。
他的記憶力特別好,這也是為什麼,藥喚教他的東西,他能夠很快領悟,並運用的原因。一般人都要記記寫寫好一陣子,才能將幾種不同的藥方分開來,而他只須一遍就夠了。
而且他發現他的很多優點也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一點一點的顯現出來,以前他總覺得自己的智商比別人低。
他六歲的智商頂多像人家三歲的,可是當他過了八歲後卻發現他變的與別人不同了起來,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很多事情也不再像以前一樣了。並且在學東西上面比他的師兄弟們都要快很多。
現在他正在按心訣調勻氣息,閉目冥想。他身體內的真氣一點點的從全身聚集到胸處,他整個人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托舉了起來一樣。
幸好他的眼睛是閉著的,否則,他要是看到自己已經懸在半空,他一定會嚇個半死,從上面摔下來的。
他的身子已經漸漸脫離了籐蔓懸在半空,突然他感到腿下面有風,身體好想像凌空了,他稍微的收息,慢慢地睜開眼睛。
朝下一看,他早已經脫離了他剛才選坐的籐蔓,整個人都已經快到了雲朵之中。這一下,可是讓他吃驚不小,一分神,真氣疏散。他從空中直接像個肉球一樣掉了下來。
眼看自己的身子墜落,耳邊的風聲呼嘯地劃過,他驚叫了起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