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幻,你在裡面嗎?」
聽著空月在門外叫他,空幻趕緊和張麻子將那口鐵鍋用木棒弄到一邊去,又在周圍弄了些障礙物。
空幻又從鍋裡撈了一勺羊肉湯在碗裡,這才走到門口,道,「我在。姐你來了。」
空月從外面走進來,一瞬間羊肉的腥味迎面撲來,她趕緊用手摀住鼻子。
「你還在吃啊,這個味兒,虧你吃的下。」
她有些厭惡的朝後退了兩步,突然身後一個人大叫了一聲,嚇的她差點沒跳起來,她腳好像踩到什麼軟綿綿的東西上面了,她一邊跳著躲開,面無血色地問,「誰,誰啊?」
胖丸晚上吃的不少,可是他上了兩次廁所,現在又餓了,本想偷偷到廚房偷幾個包子吃,他遠遠看見空月也朝這邊走過來,他跟在她身後來的,當他聽到空月說,空幻還在吃的時候,他聽到吃的就迫不及待的跟了進來。
可是他沒想到,空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後退了一步剛好踩到了他的腳背上,空月那一腳踩的夠實,他才忍不住痛的大叫起來。
大家看清楚是胖丸後都鬆了一口氣,空月氣憤的跺著腳對胖丸吼道,「你個死胖子,你不嚇人會死啊」
她本來脾氣就不好,本來也想好好的和醫館裡的人相處的,可是現在她真的是被胖丸嚇了一跳,所以也顧不上什麼關係不關係了。
胖丸那灰色的小眼珠翻瞪著看著空月,他的手還在揉搓著腳面,聽到空月罵他胖子,他也來氣了,他怎麼肯吃這種虧呢,他可是有仇必報的人。
空幻想上前勸勸他,剛拉住他的手就被胖丸一把甩開了,他憤憤地說,「少裝好人,你們姐弟兩個沒一個好東西。看你們那窮鬼樣兒。哼,死命的賴在醫館幹什麼。」
空月聽他這話就是衝著她來的,揚起手來就想給他一個大嘴巴,張麻子看到他們真的吵了起來,沒什麼熱鬧可看了,這才上前勸道,「不想吃了是吧,胖丸,本來呢,我還在考慮要不要給你也來碗羊肉湯,看你火氣這麼大,我看算了。」
說著他扛著他的大鐵勺,就轉身回了廚房。
他可沒功夫陪他們這群孩子玩。他還要改一下佐料將著羊臊味蓋住,不然第二天,潘玉龍真的吃不下飯怎麼辦,著所有的伙食費用還是他爹出的呢。
他想著,又牽扯到了藥喚,「藥喚這老頭子就是做無本的買賣嘛。人家妓女做無本的買賣,那還得拿身體做交易,他呢,他只是要教潘玉龍醫術就行了,這多簡單啊。」
可是他沒想想,藥喚的醫術可不是誰想學就能學的,別說是潘濤願意自掏腰包來支持醫館,就酸是有人來求著藥喚來資金支持,他還不見得願意。
要不是藥喚見潘玉龍生性寬厚適合學醫,潘濤就算是跪在地上求他,他也不見得願意。
胖丸摸著自己的肚子,他雖然對空月和空幻十分的不滿,但是吃對他的誘惑還是很大的,吃貨是很難對美食的抵禦,他看著張麻子離去的背影,對空幻哼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師傅,我想吃你做的包子。」
張麻子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對付這樣的吃貨,還要用吃貨的法子。
空幻看著張麻子替自己擺平麻煩,他拉著空月趕緊回了自己的屋子。
「說,今天去哪裡了?害得大家這麼著急,你是不是因為我留下來故意晚回來的。」空月仍對空幻的行為不滿,她從小心胸狹隘刁鑽,以為別人都像她一樣。
如果不跟她解釋清楚,空幻知道空月一定會埋怨她的,他就把白天遇見唐財主的事情說了出來,他正好也有疑惑想要問個清楚,「空月,那唐財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家不是家財萬貫嗎?」
空月聽了他的解釋顯的更不耐煩了,她不僅生氣,反倒是氣極了,「你就是個呆子,你傻嗎?你瞎了眼嗎?為什麼要幫他。」
空幻不知道為什麼她一聽到唐財主會這樣激動,還以為她還像小時候一樣,她最討厭管人的閒事了,以前是,現在看來還是沒有改變。
「好了,姐姐我知道了,我其實也不是為了他,而是他身邊還有個孩子,奇怪的是,他家的其他人呢?」
空幻還是覺得有些疑惑。
空月見他還想著唐財主的事,轉過身來就給了他一巴掌,這不是她第一次打他,可是這次她卻用了十足的力氣,「你真是沒用。」
左臉火辣辣地疼痛,空幻摸著臉,他不知道空月為什麼會這樣,從小到大,他都聽她的,可是也沒見她這樣發火生氣過,「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管閒事,可是燕兒還是個孩子,我不希望她餓死啊,就算是他爹該死,可是她還小啊。你不想管,可是也不要……不要遷怒於孝子……」
後面的話,聲音小的像蚊子,他自己都快聽不清楚了,他怕惹了空月生氣。
空月的胸脯不斷的起伏,她已經被空幻氣暈了,看來不把事情說出來,空幻一定還會錯下去,那個唐財主死有餘辜,「空幻,你知道我們家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她再也不能不說了,雖然說出這些話,會讓她再次難過,可是她不得不說,「空幻,你給我聽著。」
空幻有些緩不過神來,空月的脾氣好像比以前更差了,但是他現在只能聽著。
空月盯著他說道,「你知道我們家為什麼變成這樣嗎?」
空幻搖搖頭,他不知道,這些年他一直都在跟藥喚學醫,他什麼也不知道。
空月一步一步的逼進他,她的表情十分地痛苦,每當回憶起,家中的東西被討債的哄搶一空的時候就感到恐懼和難過,「爹就是被唐財主和別人合夥騙了,家裡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爹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沒有多久就白了頭。」
她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因為從小受欺負,她早就不相信什麼善良,她只知道只有強者才不會受欺負,所以她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當看到自己的爹娘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她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她也會難過。
空幻如五雷轟頂,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在幫他的仇人。
空月突然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微笑,「老天有眼,讓他自食惡果,全家上下幾十口字人一夜之見全都死光了,當天只有他和他那個小孽種在外面耽擱了一會兒所以才僥倖留下了兩條賤命,老天爺是讓他活著償還他的罪孽吧。」
空月越說越氣,她現在簡直想一手殺了他。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不見唐家的人,原來都死了,可是他為什麼又落迫到這種地步呢,他現在已經不想去想那些了,只是一想到燕兒那無辜的眼神,他還是內心一陣難過,畢竟燕兒只是個孩子。
第二天,天一亮,空幻就聽到外面吵吵鬧鬧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藥喚正怒氣撅著鬍子,瞪著眼睛,對大家指指點點地,「說,你們誰偷了我的五彩雞?」
大家都乖乖地站在院子裡,誰也不敢出聲,藥喚發火地時候誰是出頭鳥,誰倒霉。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無辜的表情,誰都知道五彩雞是藥喚的寶貝,哪有人敢偷啊,可是現在就是有人偷了五彩雞。
「怎麼還少了一個人,空幻呢?」
藥喚突然發現空幻還沒來,他的眉毛一挑,大聲嚷嚷起來。
空幻被外面吵的也睡不著了,穿好衣服,伸了個懶腰打開門。
卻發現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他,藥喚捋著鬍子看著他,「臭小子,你說,你有沒有偷吃我的五彩雞。」
藥喚上前一把揪住空幻的領子,一股濃重的羊肉腥味,撲面而來。
「你昨天吃什麼了,這麼臭。」藥喚掩面後退了兩步。
這張麻子的配方還真是厲害,竟能讓普通的羊肉腥味加重,空幻偷笑著,裝做毫不知情的樣子。
「什麼事啊,什麼五彩雞啊,怎麼,師傅你的五彩雞被偷了啊?」
空幻裝的還挺像,表面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可是心裡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和張麻子銷毀證據的時候,心裡就偷著樂。
「離我遠點,沒偷就沒偷,別靠我那麼近。」藥喚捏著鼻子退後了幾步。
他看著眾人,嘴唇哆嗦著生氣地說道,「你們最好自己說出來,不然,我要是抓到了,一定不會輕饒的。」
張麻子在遠處扛著大勺子偷笑著,『死老頭子,你就找吧,嘿嘿,你要是能找到根雞毛,我就服了你。』
「來了,大家再不吃早飯,我可都拿去餵豬了啊。」張麻子大鐵勺子揮動著,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大家都摸著肚子,一大早起來,都還沒有吃早飯,就被藥喚叫來審查了。
「吃,吃,吃,你們都是些吃貨,一群的飯桶。」
藥喚心疼他的五彩雞,那可是費了他許多珍貴的藥材才養大的,每一隻雞不只是能夠治病,而且能夠改變人的體質,如果是修習幻術的人,吃了五彩雞定可以少修五年。
這可是很多在修習路上的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不過,他們這醫館裡也的確是沒有修習幻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