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安靜的異常,這一晚,像往常一樣風輕雲淡。
空月躺在床上睡著了,她的呼吸勻稱,已經沒了白天的激動。因為潘玉龍在她的藥裡放了安神的藥,白天他看到她的情緒那麼激動還真是嚇了一跳。
潘玉龍見空幻獨自一個人出了屋子,他端過來的安神藥,本想遞給他,可是他沒看見,獨自一人朝後園走去。
他站在門口,想進去可是又不想進去,他對空月還是不是很有好感,只是對白天凌氏的態度有些看不過去,稍微的同情罷了。
他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藥,隨手揚了。
屋子裡空月睡的安詳,她對外面發生的一切根本都不知情。
空幻在園子裡什麼都沒有看見,也沒有聞到彩雲的香氣,她竟然沒有來,空幻笑笑,她還是第一次這沒有跑來。
看樣子她最進的訓練很忙,因為空幻知道她的幻術又有了很大的提升。
他在籐蔓園待了一夜,當第二天,太陽的辰光灑滿天空的時候,他就已經像以前一樣,將醫館裡該用的東西都準備了。
廚房裡,張大麻子也已經準備好了早餐,籠屜裡升騰的熱氣,白霧茫茫。
張大麻子扛著他的大鐵勺子,看著又來偷吃的空幻,他輕輕饒過那兩曾籠屜,從後面拍了拍空幻的腦袋,
「臭小子,你又來這套啊。」
空幻一轉身,口裡還塞著一口包子,手裡還拿著一個,他笑嘻嘻地看著張麻子,「張哥,又來這套啊,每次都從後面拍人家腦袋。你不會換個花樣啊。」
張麻子嘿嘿一笑,眼角的皺紋和一個個麻子都顯現了出來。
「小子,什麼花樣啊,來個大勺頂花卷怎麼樣啊。」
說著他掄起大勺子,在空中轉了圈就朝空幻扣了過來。
空幻一扭身就躲了過去,好傢伙,還來真的,他知道張麻子就喜歡和他開玩笑,但是每次也就是和他逗逗,每次這樣的時候,他都有好東西要給他。
張麻子包的小籠包就是好吃,鬆軟的外皮,細碎的瘦肉還有可口的湯汁。
空幻又連吃了兩個,「張哥……咳……咳……」
他咳嗽了兩聲,不是嗆到了,而是張麻子將那個小籠包一下子塞到了他的嘴裡。
張麻子笑著看著空幻了狼狽的模樣,「小樣兒,以後記得叫我師傅,我可是和藥喚那老東西一樣是你師傅。」
空幻使勁的拍了拍胸脯,才把那口包子嚥了下去,他知道張麻子喜歡跟藥喚較勁,他們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到現在誰也看不明白,一個在廚房,一個館醫館。
平時兩人關係就不冷不熱,有時候兩個人還在一起喝兩杯,看起來又像是一對好兄弟好朋友,可是又沒過幾秒兩個人不知道為了什麼兩個人又會反臉。
所以大家都叫他們兩個人乖僻老頭,每個人都怕他們,因為他們兩人最是反覆無常。
空幻卻不怕他們兩個人,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個人也對空幻特別好。
張麻子一臉不高興地扭頭就走,空幻只得跟在後面叫回了他,「師傅,我的好師傅,這總行了吧。」
張麻子的一臉麻子又迅速的堆積了起來,「這還差不多,來,看看師傅給你準備了什麼,讒小子。」
空幻一甩頭髮,嘖嘖地看著張麻子,他就知道他憋不住,一定會給他好東西的。
張麻子從鍋裡撈出了一個烤的香噴噴地雞腿,這雞腿可見是下足了料,先鹵後烤然後放到了鍋裡藏著。
對於每天都有一隻正在長身體的小讒貓來偷吃包子,所以他特意準備了這個雞腿給他,這可不是沒個人都有的。
空幻拿著雞腿,摟著張麻子,「師傅你對我可好了,哎呀,你怎麼知道我讒了的。」
張麻子笑著說道,「我好,還是那個死老頭子好。」
空幻咬了幾口雞腿,香味一下子提起了他的食慾,他知道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兩個師傅爭風吃醋,他誰都不能得罪。
他嘿嘿裝龍賣啞地拿著雞腿就跑了,張麻子跟著深後追了出來,「這孩子,你給我回來。」
空幻突然想起來了,他早飯可能就不能來吃了,他還要多吃幾個包子,於是他折回來。衝進廚房。
「你小子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徐蛋。」
空幻對他笑了笑,伸手拿了兩個包子對,沖張麻子揚了揚,一邊溜出門一邊說道,「師傅,包子也不賴,真的很好吃,好吃。」
說著飛快的跑了出去,就聽到張麻子在他後面喊著,「你這個徐蛋,把我的雞腿還回來。」
空幻一邊走,一邊將雞腿吃完,骨頭就扔到後山了。
剛吃了一個包子,就聽到胖丸在不遠處吸了鼻子,「什麼味,這麼香啊,是不是張師傅給我們做了好吃的啦。」
空幻趕緊躲到一邊去,就聽到另一個夥計說道,「就你那鼻子可以打獵了,還好吃的,哪天你不說聞到了香味,我們吃的不還是一樣。」
聽著他們嘮嘮叨叨地走遠,空幻偷偷地笑了,「看來自己的面子還是瞞大的麻。」
他轉身剛要走,就聽到空月喊道,「空幻,你過來。」
空月醒了一醒來就沒看到空幻,她著急就跑出去了。
「姐,你怎麼起來了。」
空幻大步走過去,笑笑地將他手裡的另一個包子遞給她,「來先吃一個,等會兒,玉龍哥會給你送飯過去的。」
空月沒有接他的包子,而是看著他,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急急地推著他,「你跟你師傅說,要我留下來了嗎?」
空幻到真沒有說,他也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事,藥喚還會不會同意空月留下來。
空月的性格非常好強,他真的不知道讓她留下來會給這裡帶來什麼樣的麻煩,或者,別人會不會給她臉色看,她的性格那麼要強,雖然家境貧窮,可是也沒有人常給她臉色看。
「你真的想留下來嗎?」
空幻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她留下來,因為家就算再不好,那也是家,有愛的地方。雖然凌氏的脾氣不好,可是她畢竟對空月也還是不錯的,只不過她沒有讀過書,所以說出的話,也沒那麼中聽。
空月幾乎是含著淚,看著空幻,點點頭,她這還是第一次在空幻的面前表露出柔弱的一面。
「我不想李家帶給我的傷害,也不想娘她說了些什麼,可是我現在只想好好的修靜,我想這裡就最好不過了,所以我想留下來,哪怕是讓我做些粗活。」
「姐,這裡都是些男人,我怕你不適應。」
空幻不知道該怎麼說服她,他太不想她留下來了。
園子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家吃了飯都各自忙了起來,沒有人注意到空幻和空月,突然空月的聲音高了起來,
「你到底幫不幫我?」
她的眼睛裡沖滿了淚水,她這一聲,引來了無數人的駐足。
空幻伸手趕緊拉住她,「姐,你這是幹什麼啊?」
「你不幫我,我自己去。」
「你們在幹什麼?」
潘玉龍去給空月送飯的是,發現房間裡以已經沒有人了,他以為空月走了,又擔心空月又想不開,出事了,所以他出來找找,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他們了。
空月把頭別過去,不看他。空幻對潘玉龍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姐想讓我去跟師傅說,讓她留下來。」
「留下來?」
潘玉龍十分驚訝,想留下來,這裡只收男徒弟不收女徒弟,再說這裡全都是男丁卻沒有女傭。
「你們不幫我,我自己去。」
空月看著潘玉龍也猶豫起來,十分生氣,她知道這裡沒有人會幫她,可是她不想回去了,她只想留下來。
「你瞭解我師傅嗎?他會把你直接趕出去的。」
潘玉龍沒想到空月會這麼激動,他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留下來,他本不想看到這張臉,可是為了空幻,他不想空幻難過,不想空幻為難。
他突然推了她一把,「算了,我去。」
在這裡只有他會有資格跟師傅提條件,因為當年是他家出錢建的醫館,醫館裡所有的費用都是他們家出,甚至包括這裡的伙食。
「玉龍哥,這……」
就連空幻也不知道潘玉龍和這個醫館竟然有這曾關係。
「空月你不該這樣執著,你不知道我師傅個怪脾氣,玉龍哥會挨罵的。」
空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有些惶恐不知所措,空幻從來沒有對她發過脾氣的,可是這次他看上去真的生氣了。
她不說話,一轉身扭頭朝空幻的房間走去。
空幻沒有追上去,他此時想追的是潘玉龍,他不想看著他被師傅罵,如果他去,師傅頂多會說他胡鬧,可是玉龍去,他不知道師傅會不會懲罰他。
空幻想到這裡追到了醫堂,玉龍已經不在那裡了,藥喚陰著臉,想必剛才潘玉龍已經跟他說了,空幻正想著該怎麼說,他躡手躡腳的走到藥喚身邊。
「師傅,嘿嘿,忙著呢?」
藥喚沒吭聲,沒搭理他。
空幻的心開始有點亂了,以前的時候藥喚生氣他還有辦法對付,可是這次他生氣是為了空月的事,他還真沒有法子了。
不管空月是不是被留下了,他總覺得對潘玉龍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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