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黑衣人始終就是不說話,不點頭也不搖頭。
木妗又嬌笑道,「我們之前合作過一次,不是很愉快嗎?她現在還被關,再也沒人能威脅到您。而我們也得到了我們想要的。現在的這個女魔頭可比她好對付的多了,您為何就不表態呢?」
國師咳嗽了一聲,神色緊張的看著木妗,生怕她哪句話說錯了惹怒了他,「哈哈,獨孤夫人莫急,我們應該給閣下足夠的時間考慮。」
木妗趕緊道,「那是,那是。」
外面又起風了,風聲呼嘯。那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點點頭,站起身來就朝外走。他的這一舉動,讓國師他們都預料不及,誰也沒想到,他什麼都不說,點了點頭就朝外走去。
獨孤智眼睛一瞪,大喝一聲,「閣下留步。」
可是那黑衣人已經左腳跨到門外了,獨孤智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猛的追上前去,企圖扯下那黑衣人的斗篷,誰想他早有防備,腳下一緊,獨孤智的手就抓了空。
這一下更證實了他的預感,他竄上前去,企圖堵住他的去路,「你是誰?為何冒充幽冥王?」
這是木妗和國師才反應過來,追到門外,一聽到冒充兩個字,木妗差點耳氣的背過去,到現在他們才明白為什麼整個晚上他都遮著臉,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原來都是怕露出馬腳。這冒充是一定的啦。
木妗和國師此時一同躥上前來,企圖將那黑衣人圍住,誰料,從暗處又掠出了三人,在他們吃驚的片刻,那黑衣人竟被他們帶走了。
他們本想追去,啟料其中的一人竟會用毒,幸好木妗懂毒,她大叫一聲,「不要追了。」
獨孤智和國師長天都吃驚的看著她,因為他們要是現在追還是可以追的到的。
木妗冷冷地道,「你們再用功看看。」
獨孤智臉色一變知道不妙,他提氣運功,突感乏力,竟提不起來了。國師也驚訝的看向木妗,因為他也已經發現自己不能用功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中毒了?」
木妗點點頭,「算了,讓他們走吧,我要先替你們配製解藥。」
原來剛才那黑衣人真的不是幽冥王,是獨孤亞謹裝扮的,因為這些日子他也在尋找那女魔頭的下落,但他也想弄清楚,十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巧合的是他在回宮的路上遇到了那給幽冥王送信的使者,他從他的嘴中套出了要送信給幽冥王,所以他就假扮了幽冥王將信劫了下來。
沒想到他晚上還真有收穫,雖然還不清楚什麼人被關在宮裡,但可以確定,和蕭飛所說的姝若大祭司一定有關係。只是可惜他不能說話,否則他早想詢問她被關押的地方了。
獨孤亞謹逃出來以後才發現蕭飛也回來了,檀香和彩雲她們在宮外一直等不到他的消息,擔心他出事才決定進去看看的,沒想到還正巧幫了他的忙。
他們一路來到了那片被毀的廢墟附近,找了家還沒被毀掉正在營業的客棧。沒想到小二說,客房已滿了,他們沒辦法只能找了個還算能避風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裡的房子都被毀了還沒有建起來,但是這塊地方背風,旁邊還有一個破舊的馬棚也還能擋擋風,所以雖然風大,但這裡風小,還算比較溫暖了。
他們四處找了些柴,燃了一堆火,四周的空氣才漸漸暖了起來。獨孤亞謹將剛才在宮中的遭遇說了一遍,不禁感歎,這麼多年來,他竟對他的父母並不瞭解。
他吹了口氣,雙手在火堆旁取暖,「真沒想到他們沒有追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現我了。」
他有些擔心,這一路上他並沒有發現有人追來,他還不知道是蕭飛施了毒才拖住了她們。
彩雲哈哈一笑,道「是我師兄用了絕招吧?」
蕭飛看了她一眼知道瞞不過她,只好將自己用毒的事說了出來。原來蕭飛的母親曾經也是位用毒高手,但是卻早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她死的時候只留了一手用毒手法給蕭飛,因為她始終覺得施毒是卑劣的手段,上不了檯面。
她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光明正大的在世人面前。她留給他的那一手,是為了讓他保命用的。因為她也知道,人心險惡縱使他沒有害人之心,也難保別人不會加害於他。也正是這樣,才使他們今天能夠順利的脫身。
獨孤亞謹緊張的問道,「那毒性不強吧。」
他話音一落,檀香就笑了起來,「亞謹大哥,你是擔心他們啊,也難怪了,再怎麼說也是你的爹娘,不過你別忘了,你娘可不是省油的燈,她不是對施毒很有研究嗎。」
檀香向來就不喜歡木妗她們,所以說話的時候一點都不顧忌,她不冷嘲熱諷就不錯了。上次木妗在山林裡找到他們的時候,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她們給罵了一頓,還嫌獨孤亞謹跟她們在一起丟了顏面。
就算是剛開始還為她千里迢迢不畏艱險而感動,可是後來她刻薄的語言卻讓他們十分的反感。
獨孤亞謹很是尷尬,但他也不怪檀香,因為他也不喜歡木妗的做法。
蕭飛趕緊打圓場道,「沒事,我只是讓他們暫時不能追我們,不傷身體的。」
彩雲因為緊張了一個晚上,有些困了,就靠在牆上睡著了,檀香緊挨著她,沒多久也入睡了。此時萬籟具寂,蕭飛沒有入睡,獨孤亞謹也沒睡,他們兩個人在想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當年大祭司被封印,的確與幽冥王有關,但這麼多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她被關在哪裡。如果知道了,一定要想辦法救她出來,現在也只有她才能找回雪靈璧。
有了雪靈璧捉拿那女魔頭就輕鬆的多了,可是王宮禁衛森嚴本不是那麼好進的,今天晚上,他們就已經試出來了,要不是還有一手,也許他們就出不來了。
夜色深深,一個白色的身影,掠過樹林朝一個斷涯的方向去了,她的身影好似飛燕一樣的矯捷。很快便看到了早就在山崖上等候的人,那人一身粗布衣衫倒也洗的乾淨,一頭銀白色的頭髮,在月下更是如霜。
「師傅!」百合來到那人面前抱拳行禮。
那人轉過身來,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百合,笑道,「臭丫頭來晚了,為師等了你一柱香的功夫了。」
百合笑著走到他身邊,伸手在他那白花花的鬍子上扯了扯,「師傅小氣,一點兒也不讓著小的。」
那老人倒也不氣,他目光敏銳的向四周看了看道,「那小子,沒問你為什麼要走?」
百合道,「他沒問,我說的,我說您要見我。」
那老者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道,「好。知道我叫你來做什麼嗎?」
百合搖搖頭道,「師傅你就別賣關子了,急死徒弟了,徒弟還擔心那呆子這段時間要是遇上那魔頭怎麼辦啊?」
那老者道,「不用擔心,該是他承受的他必須自己面對,再說,那女魔頭一時半會兒和他見不了面。」
因為紫洛此時正和白龍在修煉,她們每到月圓的時候都要閉關三天。在這段時間裡,任何人都找不到他們在哪裡,凌冰幻當然也就沒機會見到她了,而當她出關的時候,百合就已經回去了。
老者將百合拉到身邊,神色嚴肅地叮囑了她幾件事,這些事情可是關乎著望國和離國老百姓的安危。
百合聽完後,大驚道,「師傅是說,大祭司殊若就在王宮?」
老者點點頭道,「是,這些年我只知道她被封印了起來,但具體被封印在哪裡卻始終是個迷。這些年我將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始終沒有她的消息。直到上次……」
上次他無意中聽到了幽冥王手下的一個小羅羅地話,他才想通,封印紫洛的真正地點。正是因為獨孤智和木妗費盡心機的住到宮裡,控制了安陽王,這才露出馬腳。
他們所在的地方一定有著重要的事情要他們守護,所以他們才不擇手段的進駐王宮,也就是姝若所在地。
百合聽完後,眼睛都直了,她甚至以前都不知道,原來國師也是愛著姝若的,她只知道姝若為了愛情犧牲了自己。但卻不知道,她最終還是敗在了陰謀之上。
如果她要是知道,她為之犧牲的安陽王,現在就像個傀儡,甚至連傀儡都不如,不知道她會不會後悔,這十幾年來自己的無私付出。
百合被她的無私感動了,她感傷的問,「師傅,你讓徒兒去救她出來嗎?」
那老者也從回憶中緩過神來,搖了搖頭道,「以你的能力,進入王宮救個人並不困難,但若是,那人不想走,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濟於事。」
百合一震,怎麼可能,任何人只要被困,一但有出去的機會為何不走呢?那老者看出了百合的疑惑道,「她是個癡情女子,只要安陽王好好活著,她一定會遵守當年許下的諾言,絕對不會復出的。」
百合忍不住使勁地掐了一下自己,如果不是夢,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呢,只要心愛的人活著就好了,那她自己呢?就那樣被囚困一生嗎?
想到這裡,她又想到凌冰幻,他也是個傻子,心上人都變成魔了,他還甘願為了她的幸福,真的不在她的面前出現。
百合矛盾的問「師傅,那徒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