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宣宮中,一片寂靜,緊張的氣氛裡沒有人敢喘一口大氣。
:「她怎麼樣了?」徐昊譯風一身白衣,衣服上還沾著些許血跡,眉色深鎖的望著床榻上的林閔然。
:「恭喜王爺,王妃已經懷有五個半月的身孕了。」「只是。」那老御醫皺著眉,有些欲言又止。
聽到他的話,徐昊譯風眸中一震,湧上幾抹複雜,他幾步快速走到床前,有些激動,但又小心的搭上林閔然的手腕,幾秒後,眸子裡湧上一陣欣喜。
:「只是什麼?」他面色激動的看著昏睡中的林閔然,幾日倦怠的臉上竟出現一絲笑意。
:「稟王爺,王妃脈相紊亂,加上受了驚嚇,身上又有瘀傷,恐怕已經動了胎氣。」
:「用最好的藥,本王一定要保她母子平安。」徐昊譯風嚴肅的厲聲道。
:「是,屬下一會開了藥就讓藥童送來。」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床上的林閔然不時的抖動著涼薄的眉,額間也流下些冷汗,他心疼又懊悔的伸手想要撫平她的疼痛,怎料床上的人只是越睡越抽搐。
:「這個。恕屬下直言,王妃的身體很虛弱,不宜再受什麼驚嚇,需要好好的調養。孕婦著了水對身體的危害是很大的,現下發著熱燒,待吃下了藥過些時辰就會醒了。」御醫頷首答道。
:「蓮青,你現在馬上跟著御醫去熬藥,不得有任何差池。」他的視線一直深深的看著床上的林閔然,心情如同火上的螞蟻,十分焦急。
:「是。」站在一邊的蓮青聽到這個消息也十分的高興,聽到徐昊譯風的吩咐,靈敏的帶著下人退了下去。
寂靜的床沿邊,徐昊譯風絕美的臉上抽著深深的愧疚,幾日來,他不知多少次想要去看她去找他,卻都被那該死的自尊心所攔觸,只能派著雲政偷偷的監視著她。
當他得知她在浣衣局如此受罪後,他的心也跟著疼,只是他知道她的脾氣,倔強起來更是說什麼都沒有辦法改變。
幾日幾夜,他沒有一刻不在想她,想著她看著他的眼神,想著她離開時的倔強,想著她那樣喊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他的心,就彷彿墮入冰窖,冷的寒氣直入。
這幾天,他將自己關在書房裡,誰也不見,在沒遇上她之前,他向來不多喝酒,可是現在,為了不去想念她,他只能靠著酒精來麻醉自己。直到雲政來報黃煙容那個女人去浣衣局找她,他實在放心不下便悄悄的去找她,誰知道剛到門口,就見到她掉入水中的畫面,差點就沒將他的心一起沉入了去。
好在她沒事,他本就會醫術,找來御醫只是想要為她開些上等藥材,誰知,竟意外得知她有孕的消息。
知道的那一刻,他的全身血液都彷彿倒流了一般。原來,離開他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他的骨肉,知道她懷孕的那一刻,他沒有半分別的想法,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孩子一定是他的,她還是愛著他的,要不然,怎麼會獨自懷著這個孩子。想到這點,他的心就好像重見了光芒,頓時又燃起了希望。
同時,深深的愧疚與懊惱也衝了上來,那天晚上,他喝多了酒,**迷亂。她懷有身孕,拒絕了他本就是正常的事,他卻如此的誤會了她,還將她貶入那種地方任人欺凌,甚至還受了這樣的傷,他的心更是痛上百倍。
她懷了他的孩子,當初的他卻因為那該死的苦衷將她冷之若谷,早知如此,就算是為了那件事,他也絕不會這樣做。
:「然兒,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他的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心疼與憐惜,修長的手輕輕拂過她的臉,想要替她擦去汗珠。
昏睡著的林閔然難受的抖動著細長的睫毛,手上的血雖然已經止住,但被水泡過的傷口讓疼痛加劇。
徐昊譯風靜靜的守在她的身旁,就像第一次見到她一樣,望著她的模樣,看入了神。
他的手撫過的地方,都舒緩開來,像是止痛一樣的給她緩解了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