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太妃的話讓南宮宇卿斂去怒氣。
他臉色稍稍好轉,伸手將眼前的紅布又蓋了回去。
大尺度的珠光立刻被覆蓋住,只能從紅布上看出隱約的光芒。
:「太妃有所不知,這珠牌是不請自來,並非兒臣有意尋得。」
:「卿兒此話何意?這珠牌子不是你親自尋來的嗎?」
繆太妃立即接道。
:「這就說來話長了。」
南宮宇卿話一頓,突然將眼神對向徐昊譯風。:「不知二弟有沒有興趣知道?」
他稱呼一換,矛頭凌冽的對向了徐昊譯風。
:「皇兄就不必故弄玄虛了吧。」
徐昊譯風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給了南宮宇卿一個無頭無尾的回答。
:「臀下,您別賣關子了,妾身也很想知道呢。」
婉妃嬌滴滴的聲音突然傳來。
一旁衣著華麗的婉妃便是坐在南宮宇卿左邊的那位妃子,她嬌氣的貼上他的身子蹭道。
南宮宇卿臉色一冷,他轉過身。
:「二個月前,兒臣前往西域靈寺為我騰龍國祈福,那靈寺共有九千九百步俗稱邁向天堂的台階,想必在座的各位重臣都聽說過。」
如此一說,座下果然一陣唏噓。
西域靈寺,進寺,過階,那可是天子的預兆。
這幾乎是眾所皆知的。
南宮宇卿看向坐席上臉色驚訝的宴客,勾唇一笑,冷厲的臉上帶著自信。
:「於是兒臣便在靈寺大師的指導下,在太陽落山前獨身一人走完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的聖階。」
:「卿兒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本宮聽說能走完這靈寺台階的可都不是一般人。」
繆太妃臉上立刻浮現讚賞的神情,看好的看著南宮宇卿。
:「是啊,能一天走完這靈寺台階可都是帝王之象啊…」
:「靈寺大師居然親自指點…」
宴位上的大臣也附和的說了起來,交頭接耳聲越來越響。
見局勢順利的被挑起,南宮宇卿嘴角抹過一絲詭笑。
他滑膩的再次看向靜坐的徐昊譯風。
:「二弟,你猜這靈寺的台階有何妙處?」
南宮宇卿特地拉長了聲調。
:「皇兄,靈寺的台階與這珠牌貌似沒什麼關聯吧。」
徐昊譯風淡若的臉上佯裝出些許不耐,一雙眸子淡漠的看著南宮宇卿。
南宮宇卿已不是第一次吃徐昊譯風的啞巴虧了,他眉頭皺起,看似溫善的眼神裡殺機四伏。
:「二弟有所不知,這其中不僅有關聯,而且還不小。」
:「哦?難道這珠牌是那靈寺大師所贈?」
徐昊譯風心知南宮宇卿受不得任何諷刺,但他依舊沒有配合他的意思。
他故意說出這是靈寺大師所賜,實則是想殺殺他的銳氣。
他當然知道南宮宇卿想要強調的是什麼,靈寺台階,帝王之兆,他不就是想要捏造出他是天命所歸的王者繼承人麼。
這樣就想能天衣無縫?
徐昊譯風淡漠的品酒,鳳眸嗖地深邃。南宮宇卿,你終歸還是太過猖獗,最終只能聰明反被聰明誤。
南宮宇卿臉色掛了下來,他沒想到徐昊譯風會如此的直接,聲音也暗沉了不少。
這當國皇子受賄靈寺禪師,可絕非小罪。
:「當然不是,這珠牌是本臀下登上這九千台階,閱歷無數高山景致,歷行了整整二十四個時辰,在這最後一階台階處發現了這件寶物。」
南宮宇卿反駁道。
此話一出,座位上的臣子立刻炸開了鍋。
天降寶物,這乃是天緣啊。
一些十分迷信的大臣立刻議論紛紛了起來。
這誰都知道,一月後是騰龍國國君篩選太子的日子。
騰龍國君向來迷信天意賜福,而這靈寺又恰恰是他每年必要奉拜的神寺。
如今這大臀下竟得到了靈寺自己出現的寶物,那不就是說明了大臀下就是那天賜的王者嗎。
一瞬間,人心惶動。
徐昊譯風也做出了一副微微驚奇的樣子,他眉眼鬆動,對著南宮宇卿舉起一杯酒。
:「皇兄果然福厚,如此罕見珍寶都能得尋到,看來二弟哪天也要去這靈寺碰碰運氣了。」
他的話表面上看似羨慕,實際上婉轉的暗喻了他根本就不信這寶物是上天的意思。
南宮宇卿原本難掩得意的臉上果然又難看了下來,他皺著眉盯著神色淡若的徐昊譯風,
卻又不好發作,眼中的暴吝頃刻浮出。
:「臀下,您的寶物真是讓臣妾大開眼界,不過還不知這淮詔王帶回的寶物是什麼?」
一直靜坐著的弄采薇見苗頭不對,突然起了身,她溫柔的拿起手絹為南宮宇卿擦了擦額頭的汗,眼神卻在望向他時輕輕的皺了皺。
:「是啊,這卿兒的壽禮實在是深得本宮的心。」繆太妃臉色紅潤,嘴角囑著笑:「,風兒,你要送你父皇的是何物,還不快拿出讓本宮和在座的大人們開開眼。」
她要的就是轟動人心,此時目的順利達成,她心中自然歡喜。
但她還沒有絕對的信心,保險起見,必須得知道這徐昊譯風的壽禮。
如若他的勝過了南宮宇卿。那麼就必須…毀去。
繆太妃臉上的狠色轉瞬即逝。
她們二人一唱一和的將矛頭轉向徐昊譯風,一下子,全部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一臉期待的望著徐昊譯風。
弄采薇適時的撫慰,南宮宇卿臉色好了不少,他換上一副看戲的姿態,眼神肅殺的看向徐昊譯風。
當下,局面立刻就陷入了進退兩難。
南宮宇卿已經將這壽禮提前展示了,那徐昊譯風便沒有理由可以退卻。
這一招甕中捉鱉確實漂亮。
但是只可惜,他並不是那只鱉。
徐昊譯風淡若的抬頭看向神色明顯難藏狡色的繆太妃,他勾唇一笑,笑容裡毫無畏懼之色。
反而那看穿人心的一雙眼睛看的這儀態雍容的太妃背後莫名的冷了起來。
:「既然太妃和眾位大臣們如此感興趣,那本王也只好獻醜了。」
他放下了酒杯,一副降服下來的樣子,眼神卻清冷的掠過身前的眾人。
南宮宇卿拿起一隻杯子,眼中喜色湧來。
比起想要知道他的寶物是什麼,南宮宇卿更為興奮的是能逼得徐昊譯風乖乖拿出寶物。
他謀劃了這麼久,徐昊譯風終於是敗了下來。
他心中的得意根本無法用一言兩語來形容。
徐昊譯風站起身,他眼神淡然中帶著深邃,身上淡銀色的披肩霸氣的揮動。
所謂的敗氣只不過是南宮宇卿想贏他想瘋了的變態想法。
他轉過身,身後是王府的下人,他眼神快速的一掃,忽然揚唇淺笑。
就當每個人都以為他要召喚下人拿出寶物的時候,突然一具身體飛快的從中間的舞池中迅速飛來,整個身子嫵媚的貼上了徐昊譯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