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懼精神意志被滅,元神在業火之中燃燒,多半湮滅,從這天地之間消散,留下來的除了一具屍體之外,便數這一團精純的本源之氣最是珍貴。
這一團本源之氣對於任何一個練武之人來說都是無上的補品,乃延年益壽,壯大自身的不二之良品。
蕭定亂就這般吞噬下去,不斷煉化,歸為本源,得到了巨大好處,自己所受的這點傷實在都算不得什麼,癒合的更快。
而且長孫無懼的這團本源之氣非常不凡,具有神氣,對於蕭定亂裨益更大。
此僚在落雁山頭設祭壇,舉行通神祭祀,向神借力,使得自身實力空前強大,無與倫比,他的本源之氣中已具有一種玄妙的神性,玄之又玄,奧妙無窮。
原來此僚用來壓制業火的東西,就是這無法言喻的神性,不過這神性在消散,被業火緩緩化解,現在所剩已不多,但十分的精粹,乃是大浪淘沙後剩下的東西,乃是精華中的精華。
若非是蕭定亂此番生死關頭,悟破破空勁的奧妙,從那虛空中的「門」中一步走出,躲過劍氣滅殺,不但未死,更是掌握了這等仙家般的手段,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殺死長孫無懼。
如今這個江湖,這個世界,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一道大門已經開啟,任何人悟得這大門後的一星半點奧妙,就能橫行一時。
這大門,便是道家之所謂的修真,從武到道的關卡。
譬如風滿庭,悟得速度之道的一些奧妙,武學巔峰聖地氣元神廟的人都隨意殺得,旱逢敵手;又譬如蕭定亂,悟得力量的無上運用之道,每每化險為夷,以一敵眾,都是家常便飯。
現在蕭定亂悟得虛空之門,一步跨出,跨越空間,比那縮地成寸還要玄乎一籌,彷彿瞬間移動一般,堪稱真正的神出鬼沒,長孫無懼眼看著蕭定亂在遠處,下一瞬間就已把槍刺入了他的脖子,防禦都來不及,便被殺死,任他功力再雄厚,也沒有奈何。
這是境界的差距。
道無高下之分,但有先後之別。
達者為先,先者,就如同手掌利器,對付這些赤膊光腳的門外漢,不是難事。
況且現在普天之下,茫茫江湖中,修真一說還屬空白,在這樣的背景下,先一步走上這條由人可以修煉成仙成神之路的人,厲害一些也是自然之事,因為這些人都是開創新時代的先驅,乃是造化所鍾之輩。
煉化了長孫無懼的本源之氣,蕭定亂渾身的傷已癒合的差不多,不再流血。
週遭一片殘破,花香依舊馥郁,桃花卻已殘敗。
沒有人離開,因為都不敢,甚至於一些人都還未緩過神來。
週遭死寂,鳥雀不鳴,流風無聲。
蕭定亂抖了抖肩膀,面上浮現出一絲冷笑:「向善,心誠,皈依者,可活!否則,死!」
這個「死」字落下,宛若洪鐘大呂之音,震盪到達每一個人的耳中,聞者無不打顫,一個激靈,面色難看,嚇得不輕,滿眼中流露出恐懼和疑惑的神色。
氣氛異常的緊張。
桃花和海棠二女雖還在老桃樹上坐著,面色卻早已慘白,彷彿遭逢末日,嚇得神魂出竅,心膽俱寒。
不過桃花要比海棠安定一些。
現在,桃花只希望蕭定亂能夠守信,放過她,因為她已做完蕭定亂要挾她的事。
她現在心中有這麼一點依仗,所以驚慌和絕望來的要少一些。
然而其他人卻不然,尤其是佈置下大陣,差一點將蕭定亂滅殺的這近百人,個個心膽俱寒,絕望到了極點。
皈依?!
他們誰人不知道自己已走上了絕路,把自己的身體、靈魂都賣給了極邪的魔鬼,又如何能皈依?!
要皈依,恐怕也只能是下輩子的事了!
但他們現在不想死,所以有人開始逃。
然而逃的人卻死的更快,必死無疑。
蕭定亂冷眼看著,任何要逃走的人,他都只是一槍刺出,隔空一點,那想要逃跑者無不是身軀詭異的裂開,橫死當場。
這種畫面實在是可怕到了極致,諸人只是看到蕭定亂手中紫龍伏魔槍一點,什麼都沒感覺到,就直看到一個人身體裂開,一分為二。
那鮮血淋漓的殘酷畫面,但凡見者,無不死了心,絕了念,杵在原地再不敢動。
好死不如賴活著,既然不逃暫時就不會死,那又何必要逃,往鬼門關去闖呢?!
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說不定一會兒還會有轉機。
一連死了二十餘人,這些人物終於開始安分起來,死心了。
蕭定亂冷冷一笑,左手猛然舉起,手中一點火焰跳躍,翡翠綠色與霞彩紫色交相輝映,襯托著中間一點蓮白之色的明光,惶似夢幻一般。
此刻的業火,隨著無時無刻渾厚願力的滋養,已經發生了很多變化,中間的紫色光焰開始強盛起來,更加神奇。
這一朵火焰亮起,直嚇得桃花和海棠一聲驚叫,趕忙藏於老桃樹後躲了起來,不敢以目視之。
另外那些人週遭早已被夷平,無處可躲,立時被迷住了眼,幾個想要往遠處躲去的人再度被蕭定亂滅殺後,這些人終於呆在原地不再動彈。
這一團業火雖然在蕭定亂的手上,隔得遠遠的,然而被這許多人看到,卻彷彿就在眼前,光彩奪目,不想看卻又移不開視線,明知不能看卻又閉不上眼。
無聲無息之間,一些人的面孔開始扭曲,變得猙獰,掙扎一會兒,伏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而另外一些人,卻緩緩閉上了眼睛,好似入定了一般,卻活了下來。
蕭定亂現在已明白,他的使命不是殺戮而是教化,所以他已並不似以往那般,全部趕盡殺絕,有得救的人,可以教化,無藥可救者,才會殺死。
加上現在他業火更加強盛,紫意濛濛,有祥瑞相,有無量光,能夠喚醒這些墜入邪道者的良心,唯一的前提就是他們的良心未泯或者有改邪歸正之誠心,都可使之重返正道。
這就相當於給了這些邪道之人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體現了慈悲仁道。
這些能最終閉上眼睛的人,大概三十餘人,都活了下來,一身邪氣盡除,心念被業火蕩滌、淨化,忍受過涅槃一般的生死痛苦後,重新變得平和,純澈起來。
而其餘者,皆已死去,都是無藥可救,或者不想回頭之輩,死不足惜。
這些人再度睜開眼睛時,彷彿一場噩夢忽然醒來,抬頭往四周看去,只見一地屍體,滿目瘡痍,劫後餘生的快樂和無拘無束的自由讓他們滿心感慨,充滿餘悸。
可喜的是他們自身的實力並未被削弱很多,只不過渾身的真氣變得很特別,也可說很平庸,已毫無半點特性,平淡如水。
然而這已是極大的幸運了。
那一刻,他們知道自己是幸運的,因為他們得救了。
一回想起在那個強大而詭異的組織裡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曾經的自己如何會為了一時的利慾上了那黑暗的大船,去助紂為虐。
不過他們終於得救。
他們四下看去,蕭定亂已不在這裡,不知所蹤。
三十餘人一陣唏噓感慨後,有的人選擇默默的離開,開始各奔東西,而更多的人則團結在了一起,打算復仇。這是蕭定亂始料未及的,不過這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自己決定的道路,蕭定亂也無權干預。
此時此刻,桃花林外一個山頭上,蕭定亂的面前正站著兩個人,兩個性感妖嬈的女人——桃花和海棠。
赤著上身的蕭定亂迎風而立,正用一塊碎布擦著身上的血跡。
這碎布是海棠的裙擺,被蕭定亂撕了下來,所以此刻的海棠,兩條修長筆直的雪白**已毫無遮掩的露了出來,春光無限,再加此女有意無意的緊緊並著雙腿,呈現一種嬌弱羞赧之態,雙手疊合輕按在胸脯上,更顯得風情萬種,讓男人邪火亂竄。
桃花則要規矩很多,拘謹的在海棠的側後方站定。
她知道美色在蕭定亂面前無用,一個不好恐怕反害了自己,這是她親身的經歷,也是深刻的教訓,所以她現在很規矩,絲毫不敢自以為是的胡來。
然而海棠卻不知道,正有意無意、無時無刻的撩撥著蕭定亂。
她和桃花一樣,都是那種標緻豐腴的尤物,又深諳太上魔欲經中的魅惑之術,挑逗勾引男人最是擅長,而且無往不利,所以直到此刻,她還在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而極力爭取著機會,努力的用自己的身子表演著。
不過效果顯然差的史無前例一般,蕭定亂雖然在看,卻沒有半點動容,臉上始終掛著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海棠完全琢磨不透,心底發慌,生出涼意。
「一切都像一個夢一樣!這些事情的變化,是不是非常的不可思議?!」
蕭定亂扔開手中滿是血漬的布片,略帶感慨道。
桃花點了點頭,對於她來說,這一切的確像一場夢。
她甚至有一種感覺,現在的蕭定亂和初入竹海的蕭定亂已有了雲泥之別。
如果這不是在夢裡,這些變化又怎麼會如此的讓人不可思議!
海棠狐媚的雙眼微瞇,聲音有種撩撥心弦的顫抖:「這是一場噩夢!」她的兩條腿輕輕的互相摩擦著,嫩白的皮膚緩緩起伏變化,迷人雙眼,而她飽滿似欲破衣而出的胸脯,也隨著她滿是餘悸的深長呼吸不斷隆起,似乎要讓那一層不料破開。
她還沒有死心,一個勁的誘惑,卻又不敢太大膽!
蕭定亂瞥了一眼海棠的胸脯,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忽然調笑道:「你叫海棠?!你的胸脯有什麼特別之處?和桃花的胸脯有什麼差別?桃花的很軟也很有彈性,我在桃花林外親手摸過……」
這彷彿一句下流的玩笑話,然而海棠已被嚇得不輕,猛然轉頭看向桃花,吃驚道:「桃花,你,你,你真的背叛了?」
桃花悲哀的笑了笑:「海棠,你不用魅惑他了,沒用的,我已試過。不然的話,我也不至於受他的要挾,把業火打到那死人的身上!我也和你一樣,不想死……」
海棠顫聲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桃花一愣:「做到什麼?」
海棠道:「讓你無聲無息間把業火打入長孫無懼的身體裡!」
桃花苦笑,正想說時,蕭定亂身形一晃,已到了海棠的面前,一隻手悄然抓住了海棠的左乳,玩味的捏了捏。
海棠神色一變,吃驚的看向蕭定亂,其時蕭定亂已退了回去。
海棠下意識的輕輕解開衣服,露出左乳,就看到乳-房下方多了一個圓圓的五彩圖案,好像一副精緻的刺青一般。
「這是一個封印,業火就在裡面,如果我願意,隨時都可以解開封印,至於後果嘛,桃花明白,我相信你也該有所瞭解吧!」
蕭定亂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海棠一聽之下,明白了過來,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咬著牙大罵:「蕭定亂,你卑鄙!」
蕭定亂無所謂的笑了笑:「我完全可以殺了你的!不過我給你們機會,讓你們繼續活著,你們千萬要珍惜。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桃花忽然道:「你真的以為我們甘於當你的棋子?!」她終究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上還有著一個封印,不然也不會說出如此挑釁的話。
蕭定亂看向桃花,眼睛眨了眨,緩緩道:「大不了互相利用嘛,反正你們的價值都很大。你們想要怎麼反抗,我一點都不在乎,不過我需要你們的時候,我自會來找你們,那時候你們一定是無法反抗的!呵呵,說不定有一天,你們想改邪歸正時,會主動來找我。世事變化無常,這也很難說啊……」
說話之間蕭定亂已遠去,這兩個女子,就是他日後打入那個神秘組織的內應。
放長線釣大魚,誠如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