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亂冷冷的看著這一幕,一清二楚,冷冽一笑道:「原來一個是不服家奴的膿包主子,一個是正兒八經的奴才狗腿子,都不成氣候,都給我滾下來!」
他對金錢幫可謂沒有半點好感,黃道吉這一群勞什子人物,一看便知來意不善,先前居然想強買春風樓,大放厥詞不賣便要毀了春風樓,蕭定亂怎會給他好言語,好臉色。
尤其那黃道吉,賊眉鼠目盯著柳如嫣,一看便知起了歹意、生了色心,簡直就是黃金裹著一坨狗屎,再怎麼包裝,也都噁心之至,臭氣熏天。
蕭定亂此言一出,樓上黃道吉幾人登時變了臉色。
黃道吉面色一寒,緊盯著蕭定亂便要發作,卻被那中年男子抬手制止住了。那中年男子緩步走到欄杆邊上,如臨山嶽之巔,一覽眾山皆小,抬手指點蕭定亂,真真是頤指氣使,沉聲緩緩道:「真武門主蕭定亂,我乃金錢幫總舵第二把算盤劉才旺,路過此地,不過客宿春風樓而已,希望你給劉某人幾分薄面,說話客氣一點,尊重一點。」
蕭定亂聞言冷冷一笑道:「劉才旺是嗎?金錢幫裡當狗腿子也只能算老二,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裝橫?!給我滾下來!」
春風樓上下登時死寂一片,鴉雀無聲。
劉才旺面色難看,大概明白了,蕭定亂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心知今日想要息事寧人只怕非常困難,非要露幾分顏色,殺一殺這個冒尖兒的嫩頭勢力真武門不可,不然此事只怕不可善了。
當下劉才旺面色一沉,冷笑道:「蕭定亂,做人不可太囂張,你以為自己闖上大哉劍門,大鬧正天盟就非常了不起,可以藐視一切?你大概是被滾滾名聲沖昏了頭了罷!區區真武門,在我金錢幫面前,還弱的很,不值一提,你最好在劉某人面前收斂一點,不然的話……」
啪,此人說話時忽然一拍手,發出乾脆響亮的一聲,堂中客座間忽然騰起八人,氣息沉凝,極是恐怖,單論武功,只怕是快要比上馬岱風那層次,內蘊的殺氣暗暗流轉,利齒微一暴露,犀利鋒芒便嚇得週遭客人變了臉色,恐懼了起來。
誰曾想到,在這許多客人之中竟蟄伏著這麼八個凶人,只一點殺氣流露,就逼的人喘不過氣來。
金錢幫果然是好手筆,好大手筆。
蕭定亂面色一沉,看向了劉才旺。
劉才旺倨傲的冷冷一笑道:「這樣震爍江湖的人物,我金錢幫多的是,一抓一大把,試問你真武門能找出幾個?!年輕人,你雖一人兇猛,又有寥寥幾位高人襄助,在背後撐腰,有幾分厲害,不過在真正的大勢力面前,這點資本,也不過黃口小兒過家家玩兒一般。呵呵,客客氣氣說話,多好!」
蕭定亂癟了癟嘴,無話可說。
黃道吉見蕭定亂無語,以為是心中有了雞蛋,立刻開始發威,忽然一聲冷喝:「不相干的人統統滾出去!」
蕭定亂眉頭一皺,沉聲道:「你算哪根蔥?這裡大概你還做不了主吧?春風樓裡,狗與金錢幫不得入內,其餘人等,來者是客,來去自由,除非本店打烊,誰也趕不得諸位客人走!」
黃道吉聞言,哈哈大笑道:「蕭定亂你好不識抬舉。既然你喜歡在江湖同道面前丟人現眼,依你便罷。柳如嫣,本公子之前的話依還作數,京城春暉樓老闆娘的位置等你去坐,春風樓我也買定了。說白了,為了你,我什麼事都幹的出來。」
柳如嫣無奈的看向蕭定亂。
滿座客人心情惶惶,暫時卻無人離去。
蕭定亂看向黃道吉,略帶好奇的沉聲問道:「什麼都幹的出來?你倒說說看,你這膿包能幹些什麼?」
黃道吉面上戾氣上湧,眼中寒光一閃:「殺你,滅真武門!」隨著他話聲落下,彷彿一道暗語一般,週遭又是八道人影一晃而出,可怕氣息流露了出來。
門外真武門諸人聽到黃道吉這一席話,一個個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蕭定亂輕咳了一聲,沉聲道:「大概你以為我真武門的名聲都是虛的吧?金錢幫視我真武門為螞蟻,我卻視金錢幫為巨象,黃金做的巨象!嘿嘿,人多沒用,再多也沒用,你們信不信?」
劉才旺聞言,長長一歎:「蕭定亂,你還真是油鹽不進啊!那便,殺吧!」
他這「殺」字落下,蕭定亂只是一歎,牧千城、駱高陽等許多人也都是一歎,歎息頓起一片。
然後,「殺」字的餘音繚繞,卻連根鳥毛都無,這話空蕩蕩還不如放屁。放屁不但帶響,起碼還有點臭味道,劉才旺這話,卻只是空響。
那足足十六尊駭人的可怕高手,傻愣愣站在原地根本紋絲不動,好像雕塑一般。
這一幕端的是詭異。
直到風滿庭更詭異的悄然出現,諸人這才感覺到來自於金錢幫這十六人的恐怖氣息皆已消失的一乾二淨,一時間輕鬆不少,卻更加忐忑。
風滿庭呵呵笑道:「人多確實沒用!」旋即,十六人幾乎是同時倒地,眉心處無不是多了一點紅痣,竟是一個血洞,正是風滿庭的傑作。他的那根寶刺配合上其無上速度,氣元神廟誅邪殿半百高手都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引頸受戮,金錢幫這十六人在他面前,實在與土雞瓦狗無異。
風滿庭笑瞇瞇的走回原位,風度翩翩,宛若君子。
劉才旺、黃道吉的瞳孔已瞪大到了極限,半響說不出話來,要被嚇的背過氣去,良久良久之後,兩人才哇的慘叫了一聲,竟是被嚇的猛出了一身虛汗。
實際上這兩人的武功也是非常強橫,比死去那一十六人中任何一個都要強橫一大截,不然的話也不敢如此囂張,不過縱然他們深有幾分本事,也全然被這可怕一幕嚇傻了。
啪!啪!
兩道耳光猛抽的大響響起,兩人從那欄杆上一起滾落到下面,嘴巴已被抽歪了,半邊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好像發面一樣。
這兩巴掌卻是蕭定亂抽的,速度同樣快的無法琢磨。
直到兩人滾地葫蘆般落地,在狼狽爬起來,蕭定亂這才上前兩步,逼近了二人,樓上餘者二人其時已被牧千城兩掌直接打暈死過去。
「長久以來,金錢幫為難我蕭定亂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屢屢想害我性命,奪我寶貝。哼哼,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現在,金錢幫總該要付出些代價了罷!」
蕭定亂看著面前二人,緩緩的說道,似乎一個農奴翻身做了主,開始憶苦思甜。
這兩個人哪裡還囂張的起來,隨行的高手一眨眼睛都死絕了,成了光桿司令,早嚇得魂不附體,此刻不過階下囚耳,縱是條龍,也的乖乖像條蟲。
「你們大概還不知道我最近很煩,煩得七竅生煙。我煩什麼?我煩沒錢,窮啊!不過我知道你們金錢幫有錢,巧不巧又得罪了我,讓我一度蒙受巨大危機,差點丟了性命,那也就怪不得我找你們這頭金大象討些公道錢。不過也不多,一百萬兩足矣!你們是給還是不給?」
蕭定亂笑瞇瞇的繼續說道,卻比寒著聲音說話還要可怕得多。
兩人一聽,遇到訛詐、打劫的了,然而人在矮簷下,哪能不低頭。一百萬兩,劉才旺還是可以點頭的。當下此君一咬牙道:「不在話下!」他心裡擔心,若是不遂了蕭定亂心意,一個不高興,把他這個金錢幫總舵第二把算盤卡嚓掉,大好前程、美好未來就都毀了,一百萬兩,九牛身上一根毛都不算,給!
他點頭,自然是緩兵之計,一切為了保命。
看到此人點頭,蕭定亂更加和顏悅色起來:「我還聽說,此君要買春風樓,而且是斬釘截鐵的買定了,而且還說,天下沒有金錢幫買不起的東西,嘿嘿,蕭某聽聞,實在是太高興了!你們大概還是不知道,春風樓如嫣也賣定了,而且非你們金錢幫不賣!」
聽到蕭定亂這一番話,看到蕭定亂滿臉燦爛笑容,兩人心中登時咯登一跳,傻缺都知道,大事不好了。
這時候,蕭定亂已緩緩豎起了一根手指,笑瞇瞇道:「不給這個價,我蕭定亂可是要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強買的遇到強賣的!」
劉才旺一見,下意識道:「一,一百萬兩?」乖乖,這區區一座酒樓,哪裡能值這天價,這不明擺著宰人嗎?!不過,一想到自家性命,媽的,再出一百萬,只要保住了命,那也值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給!
劉才旺一咬牙道:「一百萬兩,沒問題!」
蕭定亂緩緩搖了搖頭道:「你太小氣了!春風樓絕對不止這個價,我覺得應該是一千萬兩才合適。」
一聽這個數目,週遭到處都是人倒抽涼氣的聲音,這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不對,是巨獅子大開血盆巨口。
劉才旺和黃道吉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黃道吉瞪大了眼睛,顫聲結巴道:「你,你說,說什麼?」
蕭定亂一字一頓道:「一,千,萬,兩,黃金!」
劉才旺一聽,一千萬兩黃金?!天吶,你怎不一口吞了這天下。
當下劉才旺眼睛一翻,猛地閉上,頹喪道:「你殺了我罷!」一千萬兩黃金,金錢幫絕對是拿不出來的,試問天下,也沒有任何一個勢力,任何一個國家可以拿得出來。
蕭定亂呵呵一笑:「第二把算盤,是吧?!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說話間劈手兩掌,將這兩人打暈了過去,旋即牧千城身形一山而出,點住兩人穴道。
駱高陽這時也上前道:「不錯,不錯,有這兩個關鍵人物,老夫去金錢幫取錢,倒是方便多了。嘖嘖,金錢幫總舵第二把算盤都出馬了,莫非有什麼大動作不成?」
所謂的第一把算盤、第二把算盤,在金錢幫地位極高,武功也許不是驚世駭俗的高強,但無不是精通理財、生財的一等一好手,屬於專門性不可或缺人才。
這種人物不再總舵好好理財、辦事,反而帶著大批高手出離總舵,太不尋常,實在讓人聯想頗多。
「難道他們要收服龍淵省什麼大勢力?」
牧千城忽然懷疑道。
的確,收服一個大勢力,許多交接、善後之事,缺了劉才旺這樣的人才,絕對不行,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難,就是這個理兒。
蕭定亂真有些後悔一巴掌打暈了兩人,不然也好立刻問上一問。
不過,龍淵省的大勢力?!
龍淵省的大勢力只有一個,那就是毛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