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潛藏在那屋中的人物,端的是恐怖,沒有出手之前,蕭定亂竟是絲毫都沒有感覺到,潛藏的功夫可謂一絕,能夠與真尊神教的那些高級信徒相媲美,絲毫不露行藏,感應之下恍若無物,此人一出手蕭定亂立刻就感覺到了,此人必定出自修羅神教,武力驚人。
易水寒明知道那屋中有人,敲門之時已經是非常的警惕,但還是被這人在出手之間奪得先機,快人半步,逼得易水寒劍法完全無法施展開來,只能不住的後退,連續六掌之下,就逼得易水寒露出破綻,打到了易水寒的身上。
此人的兇猛,到了此處,可見一斑。
易水寒身中一掌,就感覺到那一掌的力道之兇猛,簡直是震的他全身的筋肉骨都在錯動,一下要散開架,整個人都要被打崩了,整個人拋飛之間,已經是吐血連連,一時之間喪失了行動之能力,那般情境之下就只有引頸受戮一途了。那屋中之人也是狠辣,沒有絲毫要放過易水寒的意思,一招得手,身形已經撲了上來,正要下殺手。
蕭定亂虧的是在二人動手之間便行動了起來,眼見著那人撲殺上來,欲要一舉滅殺易水寒,登時一聲暴喝:「爾敢!」整個人騰龍一般,腳下發力,只把一處欄杆踩的垮塌,整個人身形猛然飛了起來,流矢一般的射出,下一刻一點森寒紫芒便撲到了那人的面前,直取要害。
那人登時便感覺到這一槍的厲害,冷哼一聲,本來沉重的一擊忽然變得輕快,直在易水寒的心口處閃電的一拍,旋即便變了招式,反手之間打向了蕭定亂刺來的一槍。
這一槍直取此人的咽喉要害,重在逼迫他變招,解除易水寒的亡命之危,目的已然達到。不過蕭定亂見易水寒中了這一掌,也是非常不好受,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斜斜向下飛落而去,傷的極重,心間的殺意不禁流露了出來,是以這一槍殺來之時,已是非常的狠歷,絕對不可硬接。
那人反手之間,也是深知其中利害,整顆頭猛然一偏,就好像機械錯動一般,骨節發出來卡嚓卡嚓的聲音,居然就這麼樣躲開了蕭定亂的一槍,旋即一手猛然打來,正好錯開了蕭定亂這一槍的鋒芒,猛然拍到了蕭定亂手中紫龍伏魔槍的槍頭後方。
立刻之間,蕭定亂就感覺到一股巨力襲來,十分巨大,讓他登時有了一種遭逢敵手的感覺。猛地一聲低喝發出,一股大力巧妙提聚,猛然爆發了出來,紫龍伏魔槍槍身猛然一震,當空生出來一圈圈的漣漪,週遭的建築一觸及到,完全就粉碎掉了,這環采閣的正摟一下子就破開了一大塊,木屑瓦礫嘩啦啦從天井之中灑下去。
這正是蕭定亂猛然之間使出來的震空勁,更加的兇猛,隨意而發,破壞力驚人。
那人也是不防,拍在紫龍伏魔槍的那條手臂首當其衝,一下就被震空勁波及,手臂一陣發麻,面色急變,整個人都是猛地倒飛了出去。
樓上本來準備出手的周白凡正打算出手,不過看到這一幕,眼睛裡狡猾的神光一閃,卻又停了下來,沉聲道:「這人就是易水寒口中的朋友?!的確是有兩下子,我先不急,看一看情況再出手!」而開始來請易水寒的那怯生生的丫鬟原本守護在周白凡的屋外,現在卻已到了樓下,正接住了落下去的易水寒,連給易水寒餵下去了幾顆藥丸,易水寒方才緩過一口氣來,面孔扭曲,淒苦道:「好一個周白凡,這不是要我去送死麼?啊,為什麼她每一次都不安好心,非要讓我痛苦不堪不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易水寒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了,再沒有下一次!她這個人,我還是敬而遠之為好,再也不去犯賤……」
在那不斷下墜的時間裡,在劇烈的痛苦深處,他感覺到了自己對於周白凡似乎有一種別樣的感覺,似乎叫**慕,似乎叫做喜歡,不過一瞬間全都碎了。
他告訴自己,和這個女子,他玩不起,不如趁早收場,免得到了最後,獨留自己痛苦不堪,傷痕纍纍。
第一次,他被此女滅了尊嚴,而這一次,差一點就被此女害了性命;如果再繼續下去,第三次,他又該付出什麼代價才夠她一玩?!
「是我幻想的太多了!」
最後,易水寒在心中苦笑了一聲,扼殺了心中對於周白凡的念想,對此人死心了。
這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對某個女子動心,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同時,在這短短一瞬的交手之中,他也意識到了另外一些問題,那就是他的劍法,並沒有吃透其中的精髓,還是修煉的太膚淺了,遠不及他父親當年百分之一的威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不能再讓易二十一劍蒙羞,明珠暗投,寶珠蒙塵。
扶著易水寒的那少女一聽之下,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時之間只是扶著易水寒,面上儘是焦慮之色。
而那姚光清則是大吃了一驚,看到蕭定亂顯露出來的實力,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暗歎道:「難怪此人潛伏了回來,要對付修羅神教,看似自投羅網一般,原來有如此手段,看來並非冒失之舉,實則乃仰仗本事啊。我得速速離開這裡,幫助蕭定亂一把,日後定有巨大好處。」
這裡一動起手來,也就相當於一個訊號,外面早就到位的修羅神教高手登時衝了進來,四面把手,喝退了閒雜之人,迅速的驅趕。
楊光清見狀,裝作一副驚慌的模樣,隨著人群向外湧去,倒也沒有引起別人注意,不一會兒就到了外面,徹底安全了,這才一路疾行回到了家中,開始遊說。
再說蕭定亂發出震空勁擊飛了那人,自身也是遭受到那人猛烈力道的反震,腳下又無著力之處,從二樓的邊緣一下落到了下方天井之中的花壇之內,並沒有事。
蕭定亂身形一落地,那被擊飛的人也已站穩了腳跟,正居高臨下,雙目一凝,盯住了他。蕭定亂第一時間也是鎖定了此人,這才看清楚此人的形狀如何。
但見那人立身在高高的屋簷之上,雙手握拳,魁梧身材,面目剛毅,看上去就是一個脾氣火爆的剛猛人物,全身更是充斥著一種爆裂的邪氣,兇惡殘忍,正是阿修羅之氣被猛烈催動散發出來的氣息。
那人盯著蕭定亂,足足三個呼吸的時間,方才發出來暴戾的聲音:「你就是那個蕭定亂?」
蕭定亂並不回答,冷笑道:「你又是什麼人物?報上名來。」說話之間,腳下微一用力,身體好像沒有重量一般,輕飄飄的飛騰了起來,也是猛地立身到了環采閣正摟的屋頂之上,與那人正面相對,隔著一個拐角,對峙著。
那人道:「好,很好,沒想到今日還有意外收穫,實在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居然在這個地方現身,我實在是太高興了。聽好了,老子叫做羅無患,就是馬上要把你打得爬不起來的人!」
蕭定亂聽聞,心中的殺意徹底釋放了出來,氣勢不斷的攀升,毫不輸於羅無患,語氣冷冽道:「你居然認出來了我,知道了我的行蹤,很好!」說話之間,蕭定亂的視線四處一掃,殺氣騰騰道:「修羅神教似乎來了不少的高手,實在是好極了,今日,我就讓爾等有去無回!」
說話之間,他的身形猛然衝了出去,一股山嶽壓來的恐怖氣勢直逼羅無患而來。此人見狀也不禁神色凜然,一張黝黑面孔之上,流露出來猙獰的神色,雙眼之中血芒猛地暴起,整個人的力量在節節攀升,不一會兒,就是強大到了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地步,簡直不輸於蕭定亂。
這個羅無患在修羅神教之中到底是什麼地位,居然恐怖到了這個地步?!
蕭定亂並不知道,他只知道這是個可怕的對手,是他這麼久以來,見到的力量最為強大的對手。
他知道,磨練自己殺域修羅身的時候到了。
殺域修羅身,只有在最慘烈的戰鬥之中才會最終大成,單單有足夠的阿修羅之氣,不斷凝聚魔性那還是不夠的。因為殺域修羅身要鑄造的乃是無上魔軀,好如阿修羅的身體一般。
阿修羅兇惡,嗜戰,乃是一種秉性,魔性已經深入到了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渾然一體,好像水乳|交融一般,成為了一個渾融的整體。
蕭定亂現在雖然阿修羅之氣足夠,魔性濃烈,一片片魔紋更是已經練入到了身體深處,不再流於表面,但離那渾融一體的程度還差得遠,沒有慘烈的戰鬥,是不可能再有大的進步的。
遇到羅無患這麼個猛人,他就知道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一招之間,蕭定亂已然是動用了全力,猛烈爆發,並沒有運用碎空勁和鎮魂,而是單純的依靠強大的力量,運使起來大倫槍法,猛然一招忘象得意式施展出來,一槍沉重,好像一種超脫,超越了一切。
這一招猛然落下,蕭定亂整個人的氣勢濃烈到達了極點,忘象得意,勇悍無邊。
羅無患一聲大喝:「休得賣弄!修羅神拳……」居然也是非常生猛,根本就沒有半點懼意,戰鬥的**反而被激發了起來,竟是直接猛烈一拳,對著蕭定亂這一槍就打了過來。
這一拳一樣的狂猛,但很是巧妙,有一種大巧不工的味道,出手之間便已錯來了紫龍伏魔槍的槍鋒,一拳打在了槍身之上。
旋即兩股力道猛然相抗,羅無患身形一沉,向下落去,這屋頂儼然已承受不住猛然的力道,垮塌了一大塊。
而蕭定亂身形也是被反衝,當空一翻,整個人落了下去,又到了地面。
這時候羅無患身形一晃。轟隆一聲也是落到了地面之上,瞥了瞥蕭定亂手中的紫龍伏魔槍,冷笑道:「你到是個對手,可惜我沒有趁手的兵刃,不然你討不得半點好處!」
蕭定亂聞聲,紫龍伏魔槍鏗鏘一聲插入地面,冷笑道:「不仗兵刃之強,難道會怕你不成?」這兩次交手,他倒是試出來此人的力量,感覺到和自己相當,心中安定了下來,心中一橫,決定拿此人好好操練一番,把此人當成一塊磨刀石,來狠狠的砥礪自己一番。
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現在的實力到底是什麼境界,再度提升的潛力和難度到底是什麼樣子,以後也好制定一個練功的計劃。
這些時日來,他的實力連續暴漲,自己都有些吃不準,必須要在實戰之中檢驗一番。這個羅無患,正是再好不過的對象。
當下蕭定亂做出來足可讓人感覺到可笑和愚蠢的事情,居然棄掉了兵刃不用,想要與羅無患赤手相搏。
羅無患見狀,哈哈大笑道:「好,你有種,果然有種!」
而樓上的周白凡看到這一幕,眉頭不禁皺了皺,暗歎道:「此人莫不是自信過了頭罷!修羅神拳的厲害,此人只怕是還不知道,到時候定必定要吃大虧……」當下視線一轉,見到易水寒已被團團圍住,那扶著易水寒的丫鬟青瓷四面抵擋,已經有些不支。
周白凡身形一動,掠了下來,擋在了易水寒的面前,沉聲道:「青瓷,你妥妥的護住他便是了,這些人,就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