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蕭定亂正想著如何獲得大量的邪火,就從步天行的口中得到了這麼一條消息,心中震動,感覺到了巨大的機會,當下便問明了種種情況,打算趁夜去探察一番。
時不我待,真尊神教在那地方搭建祭壇,定然是舉行著什麼邪惡的祭祀,不知道什麼時候完成。蕭定亂心中想著,一定要抓住機會,不然的話等到那祭祀完成,恐怕自己就機會渺茫了,只能繼續獵殺真尊神教的信徒來煉化邪火,速度極慢,恐怕等到業火壯大起來的時候,自己的整條左臂恐怕都已經壞死,無力回春了。
步天行倒是希望蕭定亂能代他跑一趟,速速把消息傳遞出去,讓百連山外的江湖正道人士知道山中情況,組織力量前來剿滅。
當下步天行將箇中情況一一說明之後,但見蕭定亂面上有躍躍欲試之色,方沉聲道:「蕭兄,不知道我可否求你一件事情。」
蕭定亂自然明白步天行的心思,十有**是要讓他出山,卻不表明,沉聲道:「你說。」
步天行道:「百連山中,事情太大,真尊神教集合了如此之多的高手在這山中,我只怕他們醞釀的禍胎不小,茲事體大,恐怕不是單單個人之力可以瓦解得了的。我如今身受重傷,行動頗不方便,還想請蕭兄速速出山,將山中情況公佈出去,驚動正道人士,趕緊集結力量,前來將真尊神教的邪惡計劃一舉瓦解!」
蕭定亂道:「這件事情的確是非常嚴峻,但時間緊迫,我感覺如此非常不妥,只怕我身份低微,將這些消息送出去,也是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就算集結了一批力量,殺將而來,恐怕也是幾天之後的事情了。我看不如這樣,我護送你速速出山,你到附近的古劍城去,利用你的身份,把這些消息傳達給明劍閣,他們必不懷疑,然後通過明劍閣速速把消息傳遞給你的師門,組織力量,火速來援,我看倒是可以節省不少時間。而我可以留在山中,提前探明情況。我們約定下來暗號,到時候可以接應你們。咱們分頭行動,我看機會要大一些。畢竟,等到真尊神教那祭祀一成,恐怕縱然有正道高手來援,也是為時已晚。你看如何?」
步天行一聽,感覺到蕭定亂的安排的確要合理得多,遂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當下兩人一番商量,步天行將大哉十三太保之間互相聯絡的暗號細細說給蕭定亂,計劃最終敲定。
當下蕭定亂也不停留,背起步天行便往山外而去。
直到這時步天行才發現蕭定亂的一條手臂原來是非得,肌皮枯萎、發硬,給他一種異樣的感覺,卻有些熟悉。
此人想了一會,忽然道:「蕭兄,你這條手臂怎麼了?」
蕭定亂背著步天行一路飛奔,速度奇快,聽到步天行幾分詫異的聲音,苦澀道:「被邪物侵蝕了。」
步天行聽到蕭定亂的回答,眉頭不禁一皺,忽然道:「蕭兄,你莫非就是那個劫走了修羅神教聖物的人?」
蕭定亂一愣,不明白步天行為何會知道修羅神教聖物被劫這件事,登時奇怪道:「你是從何知曉修羅神教聖物被劫這件事的?」他本以為修羅神教會把這件事情壓下來,暗暗追查他,現在看來修羅神教卻並沒有這麼做,似乎採用了其他的策略。
步天行聽到蕭定亂語氣,立刻就知道了,劫走修羅神教聖物的人便是蕭定亂,激動道:「看來聖物果然是蕭兄劫走的,你應該就是蕭定亂吧。這件事情倒是頗為的偶然,不過也不算什麼機密,乃是我們在周官城一家酒館裡巧合之下聽說的。周官城中到處都有傳聞,說真尊神教要找你,並且還說你有幾位兄弟也在真尊神教作客,希望你去賞光。看來他們是想要挾你,可能挾持了你的朋友。」
蕭定亂一聽,面色一變,沉聲道:「你可聽說真尊神教的人都劫持了我的哪些朋友?」
步天行搖了搖頭道:「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說你的幾位結拜兄弟,具體是誰我倒是不知道。當時只是無意之間聽聞鄰桌幾人在議論,我們一行任務緊急,當時並未在意……」
蕭定亂冷笑道:「真尊神教的人果然做得出來,看來定是那刺血和血月出的餿主意,沒想到我當初放過他們二人,到頭來居然要反咬我一口,好,很好……」蕭定亂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心中浮現出了殺意。
不過,他並沒有衝動,而是忍耐了下來。這個時候他若是衝動起來,殺入到達周官城修羅神教的秘密據點,那就正中了修羅神教的詭計了。他們的目的是聖物,以及他的武功,蕭定亂非常清楚,在傷勢沒好的情況下,絕對不能夠貿然前去,否則不但救不得自己的兄弟,自己也要陷進去,萬劫不復。
突然之間聽聞這麼一條噩耗,蕭定亂終於是徹徹底底的冷靜了下來,更加堅定了去探一探那山谷的念頭,一旦確定那祭壇上的純黑之火乃是邪火,他一定要想辦法搞到手。
當下蕭定亂再不言語,將步天行送到百連山外,二人分別,蕭定亂便折身返回了百連山深處。
此時此刻,已到後半夜,夜色深沉,春寒料峭。
蕭定亂悄然向著步天行所說的那一處山谷而去,心中在思索著種種事情。
行至半途,蕭定亂就聽到了一陣低低的吆喝聲傳來:「快一點,速度再快一點。」
「該死,這段路太難走了……」
「給老子小心些,速度不能慢,否則錯過了時間,這些鮮血就廢了,我們白跑一趟,必遭責罰……」
蕭定亂一聽,便知道有異樣,靠近過去暗暗的觀察,就看到一行十餘人,無不是真尊神教的人,每一個人肩上都挑著一對木桶,嚴嚴實實的封閉著,充斥著一股血腥味。
「這些都是鮮血?人的鮮血?」
蕭定亂在暗處一看,忍不住一個哆嗦。天吶,這十六個人,每人帶著兩桶,那一共要殺多少人才能收集到這麼多的鮮血?!簡直是毛骨悚然,不敢想像。
這十餘人,由兩個人率領著,正從一道斜坡往上,地勢很陡,地面也光滑,很不好走,不過這是一條捷徑,只要爬上這個山頭,上面就是一道山脊,沿著山脊往前,就可以看到兩座大山聳起,在那兩座大山之間,有著一個幽深的峽谷,頗為的隱秘,便是他們的目的地。
這一行人沿著陡峭的山坡往上,害怕滑倒,摔了肩上挑著的木桶,速度不禁慢了下來。
兩個領頭之人登時發起火來,連連催促。
這兩人深深的知道,這些鮮血,必須要快快送到,一旦過了十二個時辰,也就是一天的時間,就完全廢了,變成無用之物。現在谷中祭祀正到了關鍵時刻,正需要鮮血為輔助,此行不容有失。算算時間,從收集到鮮血到現在,都已過了將近十一個時辰,眼看時間就要來不及了。兩個領頭之人也是非常焦急,心中充滿了使命感,一想到如果因為自己辦事不力而壞了神教大計,心中就十分的愧疚,所以連連催促這十幾人加快腳步。
這一行人急著趕路,無暇他顧,蕭定亂則在暗處觀察了一陣,發現兩個領頭之人應該是真尊神教的聖使,邪火非常旺盛,不可力敵,想要解決的話有些棘手,其餘十六個人倒是稀鬆平常,蕭定亂幾個來回就可殺盡。
不過,這一行人這麼急急忙忙的趕路,看樣子這一桶一桶的鮮血似乎有非常緊要的作用,就給了蕭定亂可乘之機。
蕭定亂的想法並不複雜,既然這些鮮血看樣子非常重要,他就一一的給破壞掉,打蛇打七寸,就是這個道理,哪裡是要害,哪裡是軟處,就往哪裡打,一定是沒有錯的。
此時此刻,這一行人蛇形前進,馬上就要爬上山脊,到達一段平緩地段,接下來就能放開雙腳,提起速度了,感到山谷之中時間應該不會遲。
兩個聖使一前一後壓陣,帶著一行人前進,當頭那位聖使身形一晃,掠上了一塊大石,轉頭一看,馬上就要爬上山脊,不禁鼓勵道:「諸位,再加一把勁,上了前頭的山脊,路就好走了。這一趟任務完滿完成,把鮮血交給谷中諸位教徒大人,只待祭祀完成,我們皆是有功之臣,獎賞十分豐厚,人人都可得到巨大好處,甚至有機會修煉懼王聖法也不一定。來,再加把勁,一口氣給老子衝上來……」
下面挑著木桶的十六人聽聞,個個精神一振,腳下的步子踏的堅實,速度猛然提了起來,便要一鼓作氣衝上山脊。
正在這時候,異變突生,只見十六人之中當先一個大漢,行走之間,忽然一個踉蹌,腳下一軟,好像被什麼東西猛地掃在了小腿上,身體猛地向後一翻,站立不穩,一聲大叫,便向下滾去,後面的人跟的急,紛紛避開,一下亂了套。
那大漢肩上的木桶一下滾落,通通通的滾下去,撞到石頭上,破開了,果然流出了腥紅的血水,的的確確是鮮血,而且是人的鮮血。
蕭定亂在暗處看的神色愈發的冷冽了起來,心中暗罵了一句:「該死!」手中紫龍伏魔槍連連急點而出。他這每一下出手,力道都不大,乃是透勁,不求傷人,專打腿腳,但求把這些人一個個的打翻,讓他們在這陡坡上一個個的摔倒,向下面滾去,一個個木桶被摔破,目的就達到了。
果然,此舉效果端的不錯,一眨眼的功夫,木桶便摔破了將近一半。
兩個聖使見狀大驚失色,咆哮道:「一群廢物,連路都走不好,實在是該死了……你們壞了大事知不知道?!」
十六個挑著木桶的人被蕭定亂打倒了十一個,摔了不少的木桶,山坡上血水橫流,這些人一個個慌亂了起來,聽得喝聲,冷靜了下來。
這時候方才有人喝道:「大人,我們被人偷襲了。」
其餘人也紛紛說道:「是啊,我的腿上忽然被什麼東西猛擊了一下,這才一個不穩……」不少人撈起來褲子,就露出來了腿上的傷勢,果然是遭到了猛擊,的確是有人在暗處出手了。
最後方那位聖使身形一掠,到了前面,神色嚴峻的看向領頭那位聖使道:「我們好像被人盯上了,有人故意破壞我們的好事,該怎麼辦?」
站在大石上的那尊聖使眼睛用力的眨了眨,沉聲道:「時間緊迫,我等不可在此逗留。此番收集的鮮血,遭此變化,灑了一半,還剩下十九桶,雖然不夠,但還是得送回去,不然恐怕我們真的就要壞了神教大事,成為罪人了。此地距離山谷已經不遠,偷襲之人著實詭異,悄無聲息便出手了。不知道你感覺到那人的氣息沒有,我反正一點都沒感覺到。為今之計,我們只能趕緊把這十九桶鮮血速速送回去,我們二人提高警惕,極力防備著,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懼王尊神保佑啊……」
另一尊聖使聞言,點了點頭道:「只能如此了,虧得此去路途已經不遠。偷襲之人確實詭異,我也沒有感覺到端倪……小心……」
這兩人說話之間,蕭定亂再度出手,登時下了大力,發了殺招,在這兩人最為憤怒,神經最為緊繃的時刻,詭異出手,可謂是防不勝防。
立刻之間,其中一尊聖使猛然感覺到危險,但已經晚了,只見大石之上那尊聖使腦袋一偏,猛一下裂開成為三塊,殞命當場。
這詭異的一幕直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下來。
下一刻,自幽暗的樹叢之間,蕭定亂的身形緩緩的浮現了出來,眼神冷漠,盯上了另一位聖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