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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反抗就是表達誠意?!沒有反抗也有可能是博取信任。
少婦聽到蕭定亂質疑的反問,神色哀怨道:「我知道,我的言語,你現在不可能聽得進去,我解釋的越多反而會更讓你懷疑。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你終有一天會相信我的。」
蕭定亂暗暗運起三清九幽妙法蓮華心經,暗暗引動九曜星罡,五行之氣,日月精華,有條不紊的恢復身體和精神雙重虛弱。前次與陸赤子的凶險一戰,身體還沒有徹底恢復,又遭遇今夜之事,無疑是雪上加霜。
誠如蕭定亂所說,如果有人要殺他,那麼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他冥冥之中預感到少婦對他有某種不軌之心,但這少婦卻偏偏沒有在這個絕佳的當口出手,心中頗是懷疑,卻又琢磨不透。故而以言語相激,虛虛實實,讓這少婦捉摸不定。
還是那句老話,事出非常必有妖。
蕭定亂因為受傷剛好住到了這座毫無出奇之處的小鎮,而少婦也無端端的出現在這小鎮,還剛好在這小鎮擁有一套別緻的房產;又剛好的知道蕭定亂住在哪家客棧裡。
這一切看上是那麼的剛好,剛好到讓人忍不住充滿懷疑,直讓蕭定亂覺得好像置身在一個棋盤裡,看似有許多種選擇,但無論是走哪一步,都逃不出下棋之人的眼睛,一切都盡收眼底。
蕭定亂一心二用,始終分出心神警惕著屋中的少婦。少婦的武功儼然極為的不弱,他無論如何不會允許少婦有絲毫的輕舉妄動,而看樣子少婦也絲毫沒有輕舉妄動的意思。
蕭定亂道:「那三個人都是你殺的?」那三個人當然是付坤侯、陸青子和楊楚華。
少婦輕哼了一聲道:「殺他們當然是我的意思,不過我並沒有親自動手,他們三人也不配我親自出手,我只是派了三個人去辦而已。」
蕭定亂心中一突,簡簡單單的一句,已完全顯示出這個少婦的實力和勢力,沒有半點掩飾的意思。她如此說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耍寶還是在暗暗的給蕭定亂施加壓力?!
蕭定亂的心中一陣打鼓,神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知道現在不管聽到什麼,都要鎮定,天塌下來都不能自亂了方寸。
少婦道:「這三個人明日就會分別提著付坤侯、陸青子和楊楚華的人頭到這裡來覆命。」
蕭定亂慨歎道:「看來我下手還是太慢了一些。」
少婦直言不諱道:「這三個人不是你能解決的,你下手太快也沒有用,不過再給你幾年時間的話,倒也說不定。就拿付坤侯來說,他的身邊時時刻刻都有十八個武功一流的江湖好手在旁護衛著,日夜不離,而身邊更是有兩個深不可測的貼身護衛。像他這樣的人,得罪的人太多,本身又極為有錢有勢,想殺他的人很多但卻能一直不死,不單單是因為他自身武功超強,更因為他的防備十分的嚴密,保鏢陣容強大的駭人。沒有三四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就算是宗師一級的人物,也休想殺了他。」
蕭定亂沉聲道:「你的人潛伏了多久才做到的?」所謂的三四年時間,當然是刺殺潛伏的時間。
少婦淡淡道:「六年,整整六年,從付坤侯的一個無名屬下一步步成長為他最為貼身的兩個護衛之一,完全取得了他的信任,才一舉得手。」
蕭定亂的心中一陣驚駭,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此時此刻他已真正明白,少婦讓他去殺這三個人的確有著濃烈的讓他去送死的意思,而心中更驚駭是少婦的心機的狠毒和深沉。
江湖之中,這種殺人的方法雖然並不多麼的高明,也一點都不複雜,而且很容易出現岔子,但無疑是最讓人絕望和不好防備的一種。
誰能想到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心腹,居然會在某一天對著毫無防備的自己驟然出手,割下自己的頭顱?!
正面無法刺殺得手的人,這種方法往往能夠取得奇效,不過週期無疑會很漫長。
蕭定亂道:「其他兩人呢?」
少婦微微仰起面,懶懶道:「你想知道?」
蕭定亂道:「我很好奇。」
少婦慢條斯理道:「陸家三俠雖然名聲很響,也只不過是小家族裡面走出來的三個小角色而已,實際上是自視甚高的三個草包。就譬如那最為厲害的陸赤子,雖然武道天賦極佳,悟性也極好,但半生的時光都浪費在了陸家莊那一套沒前途的武功上,耗費了無數的心力在祖傳出雲劍法的基礎上自創了一套赤子幻雲劍法,做了無數的無用之功,浪費了大好的光陰。那套劍法看上去雖然有模有樣,但也是下乘,脫不了出雲劍法的窠臼,華而不實。他那種人,根本不適合用劍,更加適合練氣,一心參悟命性。養自身之氣為首,再求武功之招法,這才是正道。可惜此人誤入歧途,老不自省。陸赤子如此,陸青子就更是如此了。再說那陸家莊被滅一事,其實也是必然。一個陸家莊能夠啃老祖宗的老本一啃就是幾百年,已經算是江湖門閥裡的奇跡了。這個家族產業雖大,在武道上卻毫無建樹,說白了,不過是一個俗不可耐、捨本逐末的大財主而已,但妙就秒在其壽數悠長苟延之久,直到現在才被人宰了去,堪稱奇跡。江湖家族、江湖門派,重中之重還是武功,以武為尊,其他的一切,在強大的武力面前,都是浮雲。」
少婦開始侃侃而談,說的倒是字字入骨,大局、小結分析的極為透徹。
小弟亂只是靜靜的分神聽著,心有所感。
長夜無事,少婦也是百無聊賴,於是繼續道:「所以要殺陸青子,其實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唯一比較棘手的事情就是找到他的行蹤。對於別人來說可能很難,不過對於我來說,想要找到他也不算是一件難事。我相信我派去的那個人,只要找到一個不錯的機會,殺死陸青子只需要一劍,陸青子絕沒有半點還手的機會。」
「而最棘手的其實是楊楚華。此人在紫華山地位頗高,長年坐關不出,幾乎不理紅塵俗世之事,一心向道,紫華山紫華丹陽決修煉的出神入化,甚至於紫華觀觀主初陽子都要差他一籌。楊楚華的境界已然快要到達凝練元神的地步,心念一動便能夠感應凶吉,自身安坐紫華山而不動,幾乎沒有絲毫破綻,想要用武力殺他根本不可能成功。」
蕭定亂沒有想到這初華子居然如此厲害,暗暗心驚,當下沉聲道:「那麼,他又是如何死的呢?」
少婦簡短而神秘道:「自己殺了自己。」
蕭定亂驚訝道:「自己殺了自己?」能夠讓一個即將凝練元神的無上高手自己殺了自己,實在有些駭人聽聞。但高手自殺的事情絕對不是沒有,因為蕭定亂自己就知道這種事情。
當日永安府武昌別府的那一幕蕭定亂雖然沒能親眼看見,但卻聽過曾愛財等人不止一切的說過。唐胤正手下那使用星罡追魂劍的絕世刺客,似乎就是在接下明月刀一刀之後,歎息了一舉「我該消失了」,旋即引劍自殺的。
蕭定亂記憶頗為深刻,也對這種事情非常好奇,所以一直未忘。
少婦道:「你應該知道,凝練元神會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為凝練元神的時候魂魄會出體,魂魄出體的時候就是一個人最為脆弱的時候。而我做的,就是送給了他一個天資出眾的小徒兒,讓他收做關門弟子一手栽培,然後讓這個徒兒在他練功到達最為緊要的關頭,亂其心志,使得他靈魂出體而不能收回,魂飛魄散而亡。」
蕭定亂道:「亂其心志?」他知道,以楊楚華這樣的武功境界,閉關之處定然是十分的隱秘,而且護法森嚴,就算是他最為得意的弟子在那種時候想要接近也是絕無可能,更別說亂其心志了,這其中定然有一些隱秘。
果然,少婦接著道:「每個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會有那麼一點愧疚之事,若是在關鍵的時候,將那些讓人愧疚的東西無限放大的呈現在一個人的面前,就足可以讓那個人心神不寧,甚至於心神大亂,而有些關鍵時候,人的心神是絕不容許絲毫錯亂的。我派去的那個人,向楊楚華學藝十年,自身卻只專注一件事情——找尋楊楚華練功的規律。整整十年,他一點點摸索,終於找到了楊楚華出魂之時,魂魄遊走的路線。就在三天前,他在楊楚華魂遊天地的一個隱秘地點,下了一個幻障,讓他看到了他一生之中最為慚愧的女人,一個已化成鬼魂,香消玉殞的女人。那個女人在痛斥他,在詛咒她,在呼喚他,道出了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往事,於是他心智大亂,本已很靈動很清明的魂魄開始變得混亂迷茫,然後走火入魔,一兩日就死掉了。」
少婦說的非常簡單,但蕭定亂卻知道整個過程一點都不簡單。
凝練元神的前一步就是出魂,魂遊天下,感悟自然,化掉魂魄本身的陰氣,沾染陽氣產生一種質變,然後魂與氣合,凝結成為元神,內中有許多的忌諱和高深的法門,總而言之是一件非常困難也非常危險的事情。
而佈置下幻障的那個人,毫無疑問,絕對是領悟出精神外放的一個人,而且從少婦的口吻之中隱約可以判斷出,這個人的年齡應該並不大而且還被楊楚華這樣的高手栽培,不難猜到此人的天賦之強,非同小可。
從少婦的前後敘述之中可以知道,殺死付坤侯的是一個極為高明而且十分忠心的超級臥底;殺死陸青子的是一個異常凶險的神秘此刻;害死楊楚華的則是一個年輕天才。
這樣的三個人個個堪稱恐怖,沒有一個是容易對付的尋常人物,卻無疑都對少婦忠心耿耿。
蕭定亂已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心中暗自驚駭。若是這少婦真的是要對付自己,單單是這三個人,他就未必能夠對付其中之一,尤其是那凶險的刺客和那精神能夠外放的年輕人。
而就在明天,這三個人就會出現在少婦的面前,以他現在的狀態,到了明天那三個人出現,他能夠應付的下來麼?!
明天將會發生什麼,蕭定亂不得而知。他只知道這個看似雍容華美的少婦,其實已是妖孽般的人物。
蕭定亂心中種種念頭閃過,決定繼續問下去,不無感慨的說道:「看來你殺這三個人,的確是下了不小的功夫,可謂煞費心機,這三個人也確實不是我能殺得了的啊。若非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之仇,恐怕你也不消如此吧?」
少婦語氣變得有些冷漠道:「我也不想殺人,但他們都是害死我姐姐的人,都該死,早就該死了,能夠活到今天,是蒼天對他們的垂憐!我不得不殺了他們。」
蕭定亂沉聲道:「你的姐姐對你很重要?」
少婦恍惚道:「很重要,重要到別人永遠無法想像到的地步!呵呵,她為了我,可以犧牲一切,而我為了她又何不能傾盡所有?!當年的那些人,所有對不起姐姐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哪怕用再久的時間,我都要讓他們統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