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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川的手緊緊握著手中的劍,神色莊重道:「我會證明自己的,機會不要太多的,一次就已足夠!告辭。」
趙川走了,冷冷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冰冷的曹靜的屍體,發出一聲歎息,更緊了緊手中的劍,大步的離去了,沒再回頭。
看著趙川遠去的背影,聞人悅道:「趙川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顯然此人雖然曹靜、陸晟一同,但卻不同,行事風格頗是果斷。
蕭定亂道:「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敢想敢做,有自己原則和堅持的一個人,不是壞人。」
蕭定亂很少以好壞來論斷一個人,但真的以好壞給某個人下了結論,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他看重的人,而蕭定亂所看重的人,他都會很認真的去對待。
聞人悅哦了一聲,不知道對蕭定亂的總結滿不滿意,反正妮子對於人情世故都很單純,有一套自己的判斷方法——憑感覺。蕭定亂也不希望她變得太複雜,能夠一直單純並且快樂下去,是太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幸福事情。
他希望妮子能快樂,能在江湖這個大染缸裡褒有這幾的純潔,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妮子皺褶眉,看著蕭定亂,忽然吃驚道:「老大,你有白髮了!」
蕭定亂一愣,旋即笑了笑道:「呵呵,有那麼兩根白髮,證明我還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東西。」
聞人悅道:「什麼意思?」
蕭定亂淡淡道:「相思催人老,青絲成白雪……呵呵,你家老大沒事老愛胡思亂想,所以就生出了白髮……」
聞人悅鼻子皺了皺,捻起耳邊垂下的一縷秀髮,哼哼道:「老大,你是在說悅兒沒心沒肺麼?」
蕭定亂道:「別傻了我的天字號打手,你若是白了頭髮,老大就沒法再面對你了!」
聞人悅眨巴眨眼睛道:「為什麼?」
蕭定亂道:「我聽說人若是不開心,就容易生白髮。悅兒若是生了白髮,那就是老大沒照顧好你,沒照顧好你,我還有法子面對你麼?!」
聞人悅嘻嘻道:「老大你不用照顧我,我可以照顧老大啊。」
蕭定亂一愣,心中升起一股暖意,長聲道:「扶你家老大起來!」
聞人悅嗯了一聲,抱著蕭定亂的手臂將全身酸痛、虛乏無力的蕭定亂扶起,然後在背後推了蕭定亂一把,讓他安然上了馬。
兩人策馬慢行。
聞人悅的手中握著火烈劍,把玩了一陣兒,也便沒了興趣,看著沒精打采的蕭定亂道:「老大,火烈劍還真的是一柄好劍呢。」
蕭定亂道:「火烈劍可是陸家莊的祖傳寶貝,能不好麼?!」
聞人悅道:「老大,你今天為什麼心軟了?」
蕭定亂一愣,沉聲道:「我的心很硬?」
聞人悅道:「對待敵人的時候,從不留情呢!」
蕭定亂心間苦澀笑了笑,倒是喜歡妮子的直言。身邊有一個敢於直抒胸臆的人,就像有一面鏡子,照出來自身的缺點,對於蕭定亂來說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為聞人悅這面「鏡子」,實在是太純淨、太明亮了,就像是一個完美無邪的夢,已是蕭定亂仰望的一種境界。
滅絕毒龍教雖然大快人心,但蕭定亂確實殺了太多人,恐怕稱之為殺人魔頭也不為過罷。
蕭定亂愣了愣,道:「因為陸赤子和陸晟都不算我的敵人,就算是敵人,也不是必殺的敵人,所以我沒打算殺他們,也便放了他們一馬,畢竟他們的身上還背負著血海深仇……」
不過蕭定亂的心思不也不這麼簡單。陸赤子的功力被廢,根骨大損,乃是意外之故,怪不得蕭定亂。蕭定亂當時只是想打敗陸赤子,將陸家的人震懾住,使其以後不要再找自己的麻煩,至於他日擊殺陸青子一事,他當時倒是沒有什麼計劃。陸赤子敗於他手,以後斷然是不會再向他出手了,那麼陸家莊的人想要給陸黃子報仇,也只能靠陸青子,蕭定亂其實也不需要什麼謀劃,陸青子來找他尋仇那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這個時間卻不能確定而已。
但是當他發現陸赤子功力散盡的時候,心下便生了一條計策,當即便把陸家莊的祖傳寶劍扣留下來,還放出狂言要陸家莊有本事的人來取。陸家莊陸赤子功力一廢,最厲害的人就莫過於陸青子,這就相當於是逼著陸青子現身,讓他不得不現身。
為了救玉芙,這些曾經很是不屑的小伎倆,用起來也全然沒有了顧及。
人總是自私的,為了身邊的人,甚至可以不顧一切,乃是人的本性使然。
聞人悅道:「這柄劍會有人來取麼?」
蕭定亂道:「會的,像陸家莊這樣傳承悠久的家族,敗了基業,卻敗不了那種驕傲,老祖宗的東西已然如同象徵、圖騰一般,是絕不容許流落到外人手裡的。」
聞人悅幽幽歎道:「陸家莊的陸家三俠都要敗在老大的手裡麼?」妮子顯然已想到前來取劍的一定會是陸青子,而陸青子想要來取劍,必定是有來無回。蕭定亂一定會殺了他的。
蕭定亂長歎道:「悅兒,很多事情,老大真的沒法去選,也根本沒得選……不過我保證,陸青子會是死在我手裡的最後一個陸家莊的人。」
聞人悅皺著眉,緩緩道:「老大,這就是江湖麼?」
蕭定亂道:「這就是江湖,永不平靜的江湖,身不由己的江湖。」
江湖不平靜,蕭定亂還有很多路要走。
兩匹馬兩個人繼續向前走,走在黃葉中,走在秋風裡,走在不平靜的漫漫江湖路上。
蕭定亂坐在馬上,暗暗運轉妙法心經,開始調理自身,引九曜星罡,五行之氣,日月精華,緩緩恢復。此時此刻雖然度過了大戰後最危險的關頭,但蕭定亂的身體之中的暗傷卻很多,力量虛浮,根本無法提聚。若是沒有聞人悅在旁守護,現在的蕭定亂連一般的二流江湖高手都不一定能夠擺平。
二人此行往大遼省而去,蕭定亂的首要目標是大遼省金錢幫總舵第一堂堂主付坤侯。
還是殺人!
小半日後,蕭定亂與聞人悅二人來到一個小鎮。
蕭定亂為了盡快恢復,便決定在小鎮暫留一日,待第二日傷勢好轉之後,也可加快行程,快速趕路。
他現在的狀況,實在有些不理想。
而在此刻的永安府外,一座格外聳起的山頭之上,秋風勁吹,呼嘯作響。
山頭之上,靜靜的矗立著一個全身白衣的曼妙女子,神色孤傲,清冷高貴,就好像天上降落下來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不近人間風情,不染俗世紅塵。
秋風中,女子的髮絲飛舞,衣袂飄飄,朝著身後飄擺,緊貼身子的衣裙勾勒出身前完美的曲線,使其曼妙的身姿徹底的呈現了出來,秒殺一切癡漢。
女子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飄飄渺渺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許久都不曾動一下。
山下曠遠的地面上,自那天地交接的一線之間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一道飛速而來的人影。這道人影甫一出現,就好像一陣狂風一般,呈現出席捲而來的態勢,直奔女子所在的山頭而來。
不過,當那一道人影向前奔行一段,身後忽然又出現了兩道人影,速度一是極快,幾乎是不分先後,緊緊的追著當先一人之後,緊緊不放,似在互相較勁,看誰的速度更勝一籌。
三個人奔行如風,一轉眼的功夫便已到達山下。
當先之人身形才到斜斜的山坡,爽朗粗豪的笑聲便已響起:「哈哈哈哈,我就猜到第一個到達這裡的會是冰清仙子,果不其然,我等還是來慢了一步。」
聲音傳來,一道身影已出現在山頭,距離冰清仙子一丈外落定。
冰清仙子眼神微動,掃了當先之人一眼,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淡淡道:「趙引龍。」
趙引龍嘿嘿一笑:「冰清仙子果然好眼力,區區不才正是龍虎山玄龍堂趙引龍。」
武林超級大派龍虎山中玄龍堂和霸虎堂是龍虎山最為古老的兩個堂口,內中弟子無不是武學天才,皆是天賦異稟,資質過人、骨骼驚奇之輩。玄龍堂與霸虎堂可謂是龍虎山最為核心的堂口,是龍虎山的兩塊金字招牌。
能夠進入這兩個堂口的人,無不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人物,卓爾不群,乃精英之中的精英,可謂人中龍虎。
而這趙引龍,竟是出自龍虎山玄龍堂。自不是泛泛之輩。
此人身軀精壯,虎背蜂腰,相貌粗獷,皮膚呈現古銅之色,一身玄色勁裝,強烈的陽剛之氣外放,單看兩邊高高鼓起的太陽穴,便知道起氣血之旺盛,極為驚人,武功之強也可見一斑。
兩個人短短一句話的功夫,身後兩人便也趕來,飛掠上山頭。
當先上來一個體態欣長的青衣女子,身材比那高大的趙引龍還要高出一頭,身形雖停,卻時刻給人一種飄然之感。更加上此女天生麗質,相貌典雅,渾身上下都充滿一種空靈之氣,讓人十分驚艷。初一看見,就讓人覺得似妖非人,隨時都似要乘風而起的樣子。
此女的氣質,就像天鵝,優雅空靈,又像仙鶴,有仙家氣,偏生眉目間有那麼一絲柔和之色,叫人浮想聯翩,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趙引龍回頭一看,笑道:「嘿嘿,夢曌菡,你終究還是慢了我半步。」
原來女子叫做夢曌菡,聽見趙引龍微微得意的聲音,神色微微一動,俯視著趙引龍,緩緩道:「龍虎山的人都是粗人,跑得快倒也沒什麼,情理之中罷了。」
語帶暗諷。
敢於這麼評價伏虎山的人,江湖上恐怕不多,要說有,卻並不是沒有。一心潛修武道,以修心為上的九蓮池便是最鮮明的代表。伏虎山講求武功力量,以武功之強力量之巨追索武學極致,破碎虛空白日飛昇,頗有恢復古武風貌的趨勢,可謂一個極端;而九蓮池則重在練氣,以修心為上,直指道心,可謂另一個極端。向來便有九蓮池弟子嘲笑龍虎山弟子粗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一說。
而這個夢曌菡,便出自九蓮池,乃是年輕一輩中的傑出弟子。
而最後一人,身背無鋒大劍,神色平和中略帶一絲儒雅氣,渾身充滿著一種浩大壯闊的氣息,雙目深邃,包羅萬象,氣度顯得最為浩瀚,觀其裝束和氣勢,與出自大哉劍門的羅天祐頗為相似,一看便知是修煉大哉劍法的高手,定是出自大哉劍門無疑。
趙引龍又看向這個男子,拱手道:「建陽兄,好久不見!」
男子姓方,名建陽,聽見趙引龍招呼聲,當下還禮,微微一笑道:「引龍兄好久不見,功力又有所進步啊!」
趙引龍笑了笑,搖頭道:「哪裡哪裡,比起冰清仙子,我們都還差了一截。」
幾人面目一轉,看向神色冷傲的冰清仙子,都沒有絲毫的異樣表情,對於趙引龍的話,似乎認同又似乎根本不在意。
冰清仙子出自九華山,姓蘇名恨水,人若仙子,智謀過人,武功更是深不可測,可說是九華山年輕一輩之中的第一人,在這四人之中頗有些威信。
今日此地,一座尋常山頭之上,誰能想到大乾王朝境內四大武林豪門巨闕,年輕一輩中的精英翹楚同時相聚此地,可謂是一大盛事。
龍虎山趙引龍、大哉劍門方建陽、九華山蘇恨水、九蓮池夢曌菡,這四個人分別代表了四大門派的年輕一輩的頂峰,居然在此聚首,可謂風雲際會,所圖為何,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