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看著李晨認真的表情,張映雪勉強偏過頭,語氣不自然的說道。話音剛落,面前傳來一陣衣帶飄飛的聲音,張映雪重新轉過頭,發現李晨已經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不要!」張映雪嘴中驚叫一聲,急忙飛身而起,將空中的李晨重新帶回懸崖上。抱著他淚眼朦朧的說道,「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
李晨亦抱著張映雪的身體,右手輕撫她的秀髮,皺著眉頭,嘴中說道,「放心,我有感覺,即使比這懸崖再高一倍,也摔不死我。你能跟我說實話麼?我是誰,有沒有兄弟姐妹,親戚朋友,你知道的,這樣無知的活著,真的很痛苦。」
張映雪聞言,雙手捧著李晨的臉,淒迷的說道,「你為什麼非要瞭解你的過去呢?難道你現在過得不開心麼?」說到此處,張映雪面上神色掙扎了許久,再次勉強笑著開口道,「你如果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將我知道的關於你的信息全部說出來。」
不知不覺中,淚水已經劃過臉頰。張映雪心裡明白,當李晨知曉了自己的身份,便會離自己母女而去。看著淚眼婆娑的張映雪,李晨心中不忍,急忙安慰道,「我不問了,以後也不問了。不管我的過去怎樣,如今有溫柔賢淑的妻子,還有個可愛的孩子,即使想起自己的過去,也是徒增煩惱而已,每天這樣開開心心的生活也好。」
張映雪聞言,驚喜的看著李晨,嘴中說道,「真的麼?你真的是這樣想的麼?」
「嗯,我們回去吧。」李晨輕輕拭去張映雪臉上的淚珠,摟著她向家裡走去。
幾日之後,龍虎山下突然來了一群武者。做了好多年天師教迎賓弟子的張崇在看到空中落下的武者時,心中一陣大驚,急忙笑著走上前去,躬身道,「弟子張崇拜見各位師叔祖,師叔,見過眾位師兄。不知諸位前來龍虎山有何要事,容弟子先行上山通稟掌門師祖。」看著眼前上百位八大門派的強者,而且各門派掌門悉數到來,張崇心下暗自揣揣,不知是什麼重大事件能驚動八派掌門聯袂而至。
只聽站在最前面的淨念宗主持,虛德大師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從懷中取出一封拜帖對著張崇開口說道,「小施主且先將這封拜帖交予貴派掌門張正浩施主,有勞了。」
張崇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拜帖,亦跟著雙手合十道,「請大師和諸位掌門稍候,弟子先行上山稟報掌門,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虛德大師嘴中說了句「無妨」便靜靜的站在山下,不再言語,張崇急忙運起身法,向著龍峰跑去。雖然還沒有達到先天境界,但是張崇的身法亦是無比迅捷,半個小時之後便趕到了位於山腰處的正一殿。
此時,張正浩與張正然坐在大殿中閒聊,見到張崇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張正浩頓時臉色一垮,冷冷的說道,「莽莽撞撞,成何體統?」
「弟子知罪,」聽到張正浩的話,張崇頓時努力的喘了幾口氣,平息下胸中的血氣,雙手遞上虛德大師給的拜帖躬身稟報道,「只是八大門派掌門帶著門下弟子聯袂而至,弟子不敢怠慢,急忙上山來。」
「哦?」聽到張崇的稟報,張正浩與張正然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都已變得嚴肅。張正浩將張崇手中的拜帖射入掌中,打開看了一眼,站起身來對著張崇吩咐道,「你去敲鐘,召集弟子來殿前廣場,正然隨我下山迎接眾位掌門。」語畢便與張正然一前一後向著山下飛去。
不多時,兩人已經飛到山下,看著站在原地等候的八大門派眾人,張正浩心中一凜,恐怕來者不善。不過對方來都來了,總不可能將他們拒之門外吧,只見張正浩身在空中,朗聲大笑道,「不知近日江湖中有何要事,竟然驚動諸位聯袂而至,駕臨我龍虎山。」
眾人抬頭看向天空,張正浩在話音落下的時候,人已經落在了八派弟子身前。虛德大師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開口道,「我等不請自來,叨擾之處,還望張施主見諒。」
「諸位能夠駕臨寒舍,正浩幸甚,怎麼能說叨擾這種見外的話呢?想必諸位已經等得久了吧,請隨我上山。」
「請!」「請!」兩人互相客套一番,便向著山腰處的正一殿飛去。
來到正一殿之後,眾人分賓主落座。張正浩令下人斟上茶水,眼睛掃過坐在下首的八派掌門,開口說道,「不知幾位駕臨龍虎山,有何要事?」
聽到張正浩的問話,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了太玄劍宗掌門周方林的身上。只見周方林稍稍整理了下衣衫,站起身對著張正浩抱拳道,「五年前,我派長老詹道文查出李晨偷學太玄劍典之事,而後被其所害。近日,門下弟子文宵藝成出關,在下帶他來與李晨對質,也好弄清楚李晨是否真如詹長老所言,偷學我門派武功。」
果然如此!張正浩聞言,與身旁的弟弟張正然對視了一眼,抱拳笑著說道,「素問貴派太玄劍典名動四方,除了貴派祖師,兩萬年來無一人能修煉成功,不想如今卻又出了一位天才人物,可否為我引薦一番,也好令張某大開眼界。」
張正浩一番避重就輕的話令其他七派掌門眉頭輕皺,卻撓到了周方林的癢處。太玄劍宗雖說一直名列九大門派之中,但是由於太玄劍典太過於玄奧,極難練成,因此,比之其他八派,太玄劍宗一直排在末流。
而且自從五年前,李晨當著數百名正道強者的面,以不到十招的絕對優勢擊殺了詹道文之後,太玄劍宗的聲望一跌再跌,比起江湖有些大一些的世家幫派都有不如。如今終於出了一位文宵這樣天縱之才的青年,周方林怎能不拿出來顯擺一番?
只見周方林轉過頭,對著站在身後一名年輕弟子說道,「文宵,出來見見眾位師伯和師兄弟。」
身後的青年聞言,抬腳走到大殿中央。只見這名男子身材修長,面容俊秀,雙目之中散發著清澈的神色,一襲青衫頗為得體,即使活了上千年的眾位門派掌門也不禁讚歎了一聲。文宵抱拳躬身對著殿中的幾位長輩說道,「太玄劍宗弟子文宵拜見諸位師伯,見過諸位師兄、師姐。」
「好!果然一表人才,周師弟得此佳徒,可喜可賀啊。」張正浩撫掌稱讚了一句,而後取出一柄寶劍遞給文宵,嘴中說道,「師伯身上也沒什麼好送的東西,這柄須臾劍雖說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卻也是削鐵如泥,當年跟隨師伯數百年,後來修為漸高,不滯於物,也沒怎麼再使用了,今日便送與你做見面禮吧。」
一旁一直沉默著的張正然在看到哥哥將隨身寶劍送與文宵時,心中一震。這柄須臾劍跟隨張正浩多年,就連二代首徒李澤江曾經向他討要,也被他拒絕了。如今為了李晨的事送出如此大禮,僅僅是為了堵住太玄劍宗的嘴,可見張正浩平時嘴上不說,心裡對張映雪這個孫女也是頗為上心。
看著張正浩的動作,文宵急忙擺了擺手,後退著說道,「既是師伯隨身之物,文宵怎敢奪人所愛,師伯如此重禮文宵受之有愧,還請師伯收回去吧。」
「哎,」張正浩聞言,面色嗔怒的說道,「自古寶劍配英雄,賢侄能領悟太玄劍典,將來必是一方強者,怎可看輕了自己。是不是嫌師伯這柄劍太破了,不喜歡?」
「不,不,不是的,只是……」文宵慌亂的擺著手,嘴中吞吞吐吐的,卻想不出拒絕的話。
這時,站在一旁手撫長鬚,一直微笑著看著兩人的周方林開口說道,「既是師伯送與你的,就收下吧。這柄須臾劍在正浩師兄手中可是威震江湖,以後你行走江湖,可不能辱沒了它。」
聽到師父周方林的話,文宵不再推辭,雙手接過張正浩遞來的須臾劍,嘴中說道,「多謝張師伯,弟子今後一定勤練武藝,不敢有損須臾劍的威名。」
見到文宵收下了張正浩送的禮物,坐在殿中的其他七位掌門頓時坐不住了,紛紛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取出禮物送與文宵。周方林看著這幾位面上抽搐,眼神中無比肉痛的掌門,頓時覺得老懷大慰,只覺得這幾年太玄劍宗因為李晨而受的窩囊氣瞬間煙消雲散。
送完禮物的七位掌門心中紛紛埋怨著多此一舉的張正浩,沒事整這種ど蛾子出來,害得大家也跟著一起破財。同時也暗自鄙視洋洋自得的周方林。不過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誰讓人家出了一位天才弟子呢,而且還是萬年不遇的那種。
文宵收下幾位掌門的禮物之後,一一拜謝,便走回了周方林身後。看著語氣謙和,神態不驕不躁的文宵,眾人更是心生悶氣,為毛自己家就出不來一位如此天子卓絕的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