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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五章 你是妹妹,我是姐姐(二) 文 / 音月

    「莎琳娜?」走下樓梯的菲,憑借手中火焰的亮光,看見金髮少女正抱著兔先生,跪坐在大門前,抬著頭,一動不動地望著什麼。

    「娜娜,你,你在幹嘛?」菲來到身旁,跳動的焰苗照出莎琳娜臉上那滿是期待的表情,不過這表情映在被黑暗包圍的火光中,顯得十分詭異。

    「娜娜在數數。」

    「數數?」菲在莎琳娜的身邊坐了下來,順著妹妹的目光看去,只見在緊閉的大門正上方,懸掛著一塊方方正正的石英鐘,盤面上的表針和數字可能是用某種特殊的寶石做成的,在黑暗中也晶晶發亮,好似微弱的星光。

    石英鐘的時針與八點只差毫釐,而分針則剛轉過六點。

    「六、七、八、…」分針每路過一個數字,莎琳娜就小聲念出來,就跟倒計時似的。

    她在數時間?這不是普通人會幹的事吧,除非她在等待著什麼…

    「九、十…」

    菲感覺不好起來,這就像躲在空無一人的密室中,藏在黑暗中的魔鬼正為自己的生命計時,沒人知道當魔鬼倒數完會發生什麼,也許有怪物破門而入,也許死神就在門外獰笑,也許,什麼也不會發生…

    一向猶如烈焰般燃燒的菲,現在卻面露懼色,她不清楚莎琳娜到底在等待著什麼,她不清楚莎琳娜等待的那個時刻到底會是幾點,但她唯一確信的是,大門外除了黑夜什麼都沒有,整個**塔塔區只有自己和莎琳娜兩個人,不會有其它活物的,那麼其實莎琳娜什麼人也等不到,或者說她等的不是人,而是在等什麼東西…

    菲一想到神秘的**塔僅僅一牆之隔,立刻冷汗直流,那滿滿一塔的黑禁魔法書都幾百年沒人看了,誰知道到了晚上會生出什麼東西來…

    「娜娜,告訴姐姐,你坐在這裡等什麼吶,是不是一會有,有東西進來?」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菲緊挨著妹妹,小聲地問道。

    「十一…」

    當分針指向數字十一時,門外忽然響起沙沙聲,聽起來像蛇用腹部貼地爬行的聲音,又像從**塔傳來的風聲,好似書的哭聲。

    「誰?誰在外面?」菲一下子豎起耳朵,兩眼警覺地盯著大門,而手中的火焰變成了球狀,準備門一開便扔出去,先讓對方吃個大火球。

    不過這時的莎琳娜看不出任何的緊張與不安,相反她挺起腰背,右腳的拇指不停地撓著左腳心,望眼欲穿地盯著石英鐘。

    這時門外出現了腳步聲,菲聽得真真切切,她知道來的肯定不是善物,不是殺了黑魔士,尾隨自己進來的,就是從**塔裡面出來的,不管哪一種,都是黑夜派來的魔鬼,雖然可怕,但菲絕不想後退一步,妹妹都沒被嚇壞,姐姐哪有逃走的道理!

    「娜娜,挪到姐姐後面去。」

    「不!娜娜是第一個!」說著,莎琳娜「噌噌」快速向前蹭去。

    「嘿!你怎麼不聽姐姐的話!」菲雙手都托著火球,沒法抓住莎琳娜,只好急忙跪著向前去,想擋在莎琳娜身前。

    這時,石英鐘的表針準確指向晚八點整,「吱呀」一聲,門開了。

    菲二話不說立刻將手中的火球盡數扔了出去,「撲,撲」兩聲,正中來者面部。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兩顆高溫火球就像扔進了冰冷的海水中,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燃燒後的灰燼落到了來者的身上。

    「真是熱情吶!」來者脫下魔法帽,露出了滿頭花白的頭髮,並一邊撣著身上的灰燼,一邊隨手把門關上,「出了我的法師塔,就對我不客氣了?」

    呼,原來是導師…菲癱坐在地板上,慢慢洩掉手上的魔力,安心下來。

    「父親!」莎琳娜興奮地撲到導師的身上,連喊數聲,甭提有多高興了。

    「啊!!真的是私生女?」菲一下子跳了起來,驚訝得直接喊出了這個不能說的秘密。不過,莎琳娜的下句話,更讓菲驚掉了下巴。

    「父親!兔先生說娜娜身上臭了,先給娜娜洗洗澡吧!」

    「過來!娜娜!」菲把莎琳娜從館長的身上扯了下來,拉回自己身邊,並對她語重心長道:「娜娜不能和父親一起洗澡!知道嗎!」

    「為什麼?」

    「為什麼?你問為什麼??這個….這個」面對這個問題,菲頓時感到很窘,「因為…因為娜娜是女孩子,而父親是男的,雖然老一些吧,但也是男人…」

    「嗯?」莎琳娜睜著大眼睛看著菲,滿臉迷茫。

    天哪,這傻妹妹,不會連性別都分不清楚吧?這…這到底該怎麼解釋啊…

    「女孩子不能和男的一起洗澡,因為,你看啊,兩個人多彆扭啊,一個人洗得踏實,想怎麼洗就怎麼洗,愛洗哪裡就洗哪裡。」對於男女有別,這種幾乎生下來就懂的常識,反而不好用語言解釋,菲只好變通為一個人洗澡方便,來打消莎琳娜與館長一起洗澡的念頭。

    「可是,可是,父親給娜娜洗澡,很快樂啊!」莎琳娜更加疑惑地看著菲、

    「快…快樂…」菲「唰」地把頭轉向館長,狠狠地瞪著他,目光中分明寫著兩個字——禽獸。

    「娜娜,聽姐姐的,」菲面對遭受非人待遇的妹妹,深表同情,同時決心要解救妹妹於水深火熱之中,「從今天開始,娜娜要一個人洗澡了,不管父親提出什麼要求,就不能答應他!他要是敢威脅你,你就告訴姐姐,姐姐代表**典絕不輕饒他!」菲把莎琳娜藏在身後,怒不可遏地直視著館長。

    「當父親的,給自己的女兒洗澡,這違反**典哪條哪款了?」館長戴上魔法帽,不緊不慢地說道,同時,從魔法袍內懷中掏出一個蘋果,拿在手中。

    「禽獸,惡魔,沒人性,不要臉,老不正經…」能用上的噁心詞都用上,菲還覺得不解恨,「把自己的女兒關進這個暗無天日的屋子裡,等她長大了,每天借口洗澡,實際上是准點來滿足骯髒的**,你說,這是當父親應該做的事嗎?」

    「可憐我這妹妹,連自己的親人都把自己當成玩具,你說,還能相信誰?」菲輕輕捧起莎琳娜的臉龐,眼神裡流露出作為姐姐的愛憐,「妹妹啊,你的命好苦…」

    「娜娜,娜娜明白了,」莎琳娜掙開菲的手心,衝著菲樂呵呵道,「娜娜明白了,這次娜娜該最後一個洗了,父親先給兔先生洗乾淨,然後,然後是…」莎琳娜清純地看著菲的臉兒,一副姐姐先請的樣子,「最後才輪到娜娜!」

    聽到莎琳娜的話,菲差點沒暈倒,「傻孩子!姐姐沒跟你搶和父親洗澡啊!哦,不!不!姐姐就沒打算和他洗!也不對,不對,姐姐不是這個意思」菲羞得語無倫次,「姐姐來這裡就不是為了洗澡!」

    「哦,洗澡很舒服的,娜娜明白好東西要分享,來,娜娜帶著去!」說著就要領著菲上樓。

    「等等,娜娜!」菲按住莎琳娜的肩膀,望著那清澈的藍眼睛,心中柔軟得一塌糊塗,「姐姐來到這裡,就是為了保護娜娜的,現在娜娜長大了,再和壞人一起洗,就有可能會受到傷害的,所以,聽姐姐的話啊,娜娜自己洗,姐姐就不上去了,在這裡看著壞人!」

    「可是,可是,娜娜自己洗的話」莎琳娜的目光低落下去,「那洗不洗有什麼區別…」

    菲好像讀懂了莎琳娜的眼神,一把將妹妹拉到懷裡,摸著金黃色頭髮,羞紅道:「那也不能再和父親一起洗了,要是覺得一個人實在不安心的話,那,那就和姐姐一起洗吧!」

    「好了,好了,洗澡這件事一會再說,」館長慢慢走近姐妹二人,語氣平緩道:「菲,先放開她,讓她吃晚餐。」說著,雙手握住蘋果,沒看怎麼用力,當打開後,橙黃的果肉光溜溜出現在掌心,而薄如髮絲的果皮則一圈圈落在掌面,看來,館長的風元素魔法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蘋果!」莎琳娜接過館長遞過來的蘋果,心滿意足地啃咬起來。

    「晚餐?就吃這個?」菲覺得館長只給蘋果吃,豈不是虐待莎琳娜了?

    「菲,跟我出來一下。」館長用火魔法將果皮燒得連灰都不剩,然後向大門走去。

    「外面?」

    「對,咱們去準備明天的早餐。」

    菲看了一眼跪坐在地板上,一點一點美美吃著蘋果的莎琳娜後,立刻追著館長出了門。

    黑夜中,館長渾身散發著微微的白光,像一顆落在地面的星辰,穿行於橫枝錯節的蘋果園裡。

    菲順著夜裡唯一的光亮,追隨過去。

    「菲,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在你發問之前,請仔細聽我說,」館長停留在一顆掛滿了果實的蘋果樹旁,緩緩說著讓這個黑夜更寂靜的話語,「莎琳娜,她是孤兒,而且,我不是天天都來,這一個月來,」館長歎了歎氣,「我只來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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