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446|H:231|A:L|U:/chapters/201012/17/]]]「別怕,別怕,我是姐姐。」
菲蹲下身,手兒慢慢接近牆角處縮成一團的少女,沒想到還沒觸到衣襟,少女咿唔著蜷得更緊了,顯然對眼前這個陌生人相當的害怕,菲只好先停手,一步一步消除少女的戒備心。
「你叫莎琳娜吧?」
「你一個人住在這裡?你爸爸媽媽呢?」
「在這裡住多久了?新搬過來的?」
「早上咱們見過面的,就在你考試的時候,當時我就坐在正對面,忘了?好好想想。」
菲苦口婆心說了半天,把問候的話語說了個遍,可一點效果都沒有。金髮少女還在縮在牆角里渾身顫抖,害怕得要命。
唉,要是魔法能應付這種情況就好了。
菲抓了抓頭髮,決定直接進入主題:
「這個布偶,是你的吧?」菲從懷裡掏出兔先生,在金髮少女跟前晃了晃。
「兔先生!」看見自己心愛的布偶後,金髮少女兩眼直放光,一下子就從菲的手中搶了過去,然後又是親又是摟的,像是遇到了闊別良久的親人似的,好不親切。
見少女和布偶親了又親,啃了又啃,十分高興,好似把剛才的陰霾一掃而空了,菲如釋重負,一屁股坐在木地板上。
「這個小傢伙叫兔先生?這名字你給它起的?」
金髮少女自顧自地擺弄著兔先生,沒有答話,只是搖了搖頭。
「哦,不是你起的,那莎琳娜這個可愛的名字呢?是媽媽給起的吧。」
「不,是兔先生,它是這麼叫娜娜的。」
什麼!沒聽錯吧,都是女孩子給自己的布偶起名字,還沒聽說過有哪個布偶能給女孩起名字呢…
「哦,這樣啊,這…這名字好…」菲苦笑道,「這個兔先生挺有學問的,看它嘴咧得這麼大,飯量肯定也不小吧。」
菲本來想用輕鬆的調侃來與金髮少女建立初步的溝通,沒想到金髮少女並不買賬,仍舊一個人玩著兔先生,於是,菲決定改變戰術,走溫情路線。
「莎琳娜,嗯,我可以叫你娜娜嗎?」
「不回答就代表同意了,娜娜,」菲往前挪了挪屁股,離著莎琳娜更近了,「我以後就叫你娜娜了,好嗎?當然,同樣地,以後你就稱呼我為姐姐好了,姐~姐~,明白吧,我是看過你的資料的,我歲數比你大,所以,你是妹妹,我是姐姐,那麼,從今往後,咱們就是姐妹了,姐姐會悉心照顧妹妹的,而妹妹可要聽姐姐的話哦。」
「還有,告訴妹妹個好消息,從今天開始,娜娜就是魔法聖使實習生了!怎麼樣,很震驚吧!這可是聖維綸幾百年來頭一次不通過考試而破格錄取學生!明天,娜娜就可以拍著胸脯向朋友炫耀了!到時可以想像朋友們的嘴巴將咧得多大,肯定比兔先生大得多!不管最後娜娜能不能進入第五小隊,至少今後很長時間咱們都要在一起了,所以,所以,歡迎加入第五小隊!」菲興高采烈地把手兒伸到莎琳娜的面前,等待著同樣熱烈的握手。
可是,過了五分鐘,還只有菲的手僵在空中。莎琳娜一直舉著兔先生傻樂,根本沒有理睬菲的意思。
「喂,莎琳娜!姐姐說的話,你到底聽見沒有啊!」菲著急了,爬起來就是一掌,將兔先生打落莎琳娜的手心,「老盯著它幹嗎!它又沒跟你說話!」
「唔…」藍藍的大眼睛瞬間浸潤了淚水,金色的長髮蓋住抱成團的身子,整個人又蜷進了牆角。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不好,姐姐錯了!」菲最害怕見到女孩子的淚水,看到莎琳娜這麼怯生纖弱,只好趕忙道歉,並迅速撿起地上的兔先生,遞向這個愛哭的妹妹。
出人意料的是,莎琳娜卻推開了兔先生,然後把頭埋進雙臂之中,不停地抽泣著。
我…真有這麼可怕嗎?
菲失落地坐在床上,手中不經心地拎著兔先生,無奈地看著縮在角落裡的少女。
這時,夕陽抹下最後一縷光輝,房間內逐漸喪失了光亮,莎琳娜的身子開始模糊了。
本來按照菲的計劃,把兔先生送到莎琳娜手中,隨便套出黑暗聖典的下落,就算任務完成了,至於莎琳娜的第五小隊實習生身份,菲實在不想糾纏過多,反正帶不帶實習生出去做任務是隊長說了算的,菲可不想讓這個連魔法都不會的女孩子拖住第五小隊的後腿,她還要實現振興第五小隊這個偉大抱負呢,可是,當看到莎琳娜孤零零的樣子,以及羞怯懼生的性格時,少女的同情心戰勝了隊長的虛榮,菲決定等待,等待莎琳娜情緒穩定下來後,向她解釋「你是妹妹,我是姐姐」這句話的份量。
唉,反正喬晚上也不在,晚點回去也沒什麼的…
這時,隨著最後一點太陽光從窗戶溜走,菲感覺週身頓時變得冰涼,房間裡的溫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幾度,她側目看了看窗戶,關得很緊,沒有夜風湧進,她再看了看四周,整個房間內只有一張不大的床和一個古色古香的梳妝台,除此之外只剩下光禿禿的牆壁,連個照明用的魔導燈都沒有。
菲又想到一樓那掛滿鐘錶的牆壁,二樓那各式各樣明晃晃的鏡子,只覺得心頭一寒,體感溫度直線下降,房間內更冷了。
難怪溫度會下降這麼快,這個鬼地方,連個人氣都沒有…
菲受不住涼,開始盤算怎麼讓莎琳娜趕緊開口,趕緊說出黑暗聖典的下落,而其他的事情可以放到明天,如果今晚得不到黑暗聖典的情報,菲肯定會睡不著覺的。
黑夜不知不覺從窗戶外爬了進來,房間內很快暗了下來,看不到躲在角落裡的少女了。
「莎琳娜?」在黑暗中,菲輕輕呼喚妹妹的名字,並迅速默念魔法語句,同時攤開手兒,明亮的火焰赫然出現在掌心。
「哇…」莎琳娜突然在身旁冒了出來,著實把菲嚇了一跳。
「莎琳娜!你怎麼像貓一樣毫無聲音啊,嚇死姐姐了!
「這,這…」莎琳娜死死地盯著菲手心中的火焰,小臉上堆滿了吃驚。
「哦,這是魔法。」
「魔…魔…魔…」
「嗯,魔法。」
莎琳娜含糊不清的口齒,卻又十分著迷的目光,讓菲確信她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見到實實在在的魔法。
看著莎琳娜臉上浮現出的新奇,不可思議的表情,菲忽然想起小時候,第一次看到父親演示的火元素魔法時,內心深處的那種躍躍欲試的興奮。只是,這種興奮,不知從何時開始,被繁瑣冗長的魔法語句埋沒了。
「娜娜,魔法是很好玩的,姐姐能讓這火焰變成任何東西,想不想看?」
金髮少女使勁地點著頭。
菲覺得魔法能讓姐妹兩人盡快瞭解彼此,於是想到了表演幾個練習用微型魔法,來吸引妹妹的關注。
只見菲默默變化語句,掌心中的火焰馬上改變了焰苗的形狀,變成一個小火人的模樣,小火人旋轉了幾圈,在向金髮少女鞠躬施禮後,變成了魚兒的樣子,火魚在手掌中游來游去,並吐了幾個火焰泡泡,一眨眼,又變成一隻燕子,燕子扇動火焰翅膀,依次繞過菲的五指,然後加速掠過整個手心,灑下雨點般的火滴,這些火滴落在手掌上面,長出數棵拇指高的火焰之樹來….
看到這些,莎琳娜都快把眼珠瞪出來了,潤潤的小嘴驚得都合攏不上了,連扔在床上的兔先生也不管了。而且不但看得出神,還試著學起了姐姐的樣子,翻起手掌,秀目微閉,可是不管她怎麼咬牙努嘴,自己的手兒上還是什麼都沒有。
「呵呵,可愛的妹妹…」菲收起魔法,輕輕撫摸著莎琳娜的長髮,柔聲道,「妹妹是不行的,使多大的勁也是不行的,魔法只有姐姐會,妹妹是不會的。」
莎琳娜歪著頭,注視著菲,好像在說,我才不信呢,姐姐會的,我也肯定會!
「姐姐說得沒錯,因為,娜娜沒有…」菲看懂了莎琳娜的心思,慢慢從魔法袍裡掏出魔法書,自豪地說道,「娜娜沒有魔法書,所以不會魔法。」
菲知道莎琳娜的身份是契約者,所以肯定沒有魔法書,拿出魔法書給妹妹看,實際上是顯擺一下當姐姐的資本。
不過,看到魔法書,莎琳娜顯得更困惑了,好像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她的膽子不知緣何變大了,只見莎琳娜伸出小手,慢慢接近菲的魔法書,在指尖碰觸書封面的瞬間,突然,莎琳娜的眼神變了,冰藍色的大眼睛發出刺骨的寒氣,清澈的目光透露出凌厲與堅韌,「不,這書,燙手!」莎琳娜驚叫著縮回手兒,並可愛地吹著手指頭,同時眼神也變回天真的孩子樣。
對莎琳娜強烈的神態變化,菲全部清楚地看在眼裡,令她大為驚駭的,不是莎琳娜眼神中凸顯的寒意,不是莎琳娜話語突然的連貫,而是她喊的「燙手」二字,這說明她能感受到魔法書中那洶湧的魔力,可這與她契約者的身份背道而馳,契約者是凡人,是不可能感到魔法書魔力的,這與莎琳娜沒有魔法氣息,菲也不能通過追蹤魔法氣息而找到莎琳娜,是一致的,可是,莎琳娜卻能感到魔法書的魔力,這種與常理相悖的情況很讓菲摸不清頭腦。
(契約者,詳見第十三章)
「喂,娜娜,你,嗯,你的契約物,就是羽翼之戒,能讓我看看嗎?」菲正想好好瞭解一下莎琳娜手指上的羽翼之戒,看看有什麼特別之處,沒想到這時莎琳娜好像突然感覺到了什麼,趴在窗戶上望了一眼外面後,高興地連蹦帶跳地跑了出去,把菲留在了空空的房間內。
「娜娜,娜娜!別跑啊,你去哪?」不明所以的菲以為魔法書的魔力嚇壞了不知魔法為何物的莎琳娜,於是趕忙追了出去。
「娜娜!娜…」剛踏出房門的菲頓時愣住了,只見走廊上雖然沒有任何魔導燈,但不知從哪裡透過來的微光,照在掛在牆上的鏡子上,反射出清冷的銀光,使整個走廊瀰漫著月亮般的冷色光輝。
「娜娜?」菲小心翼翼向前走去,每面鏡子裡同時出現了菲那神情緊張的模樣,「娜娜?你在哪?」菲輕聲呼喚著,一步一步靠著鏡子的反射光前行,而那些一模一樣的鏡像也跟主人一樣,張著嘴呼喚著莎琳娜的名字,但只有動作,沒有聲音。
走著走著,菲只覺頭開始發暈,重重疊疊的鏡像,無聲的寒芒,使她恍惚地看見無數條走廊在前方蔓延,無數的紅髮少女靜靜立在身邊,好像一伸手便能抓到,她分不清自己是仍身處在真實的世界中,還是已經走進了鏡中的世界。
難道真要迷失在這詭異的地方?難道真像傳言所說的,**塔進不去,出不來?
菲閉上雙眼,心中迴盪著隊長姐姐的話語,「不,不僅僅為了你,而是為了第五小隊…」、「等戰爭結束,姐姐會完好無缺地把你還給他的。」「當好姐姐!」
不!還有任務沒有完成!
「呼!」兩團火焰在菲的左右手上爆燃,魔法焰光驅散了鏡子的清光,照亮了筆直向前的走廊。
「莎琳娜!別害怕!姐姐就是你的魔法,就是你的兔先生!」菲眼中映著火光,直奔樓梯而去,而鏡子中的她同樣托著烈火,紅髮飄飄,穿行於鏡子之間,伴隨主人左右。
(到了關鍵時候,突然毫無思路了,腦袋都想炸了唉,這章又更晚了,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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