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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六章 節點的延長線 文 / 音月

    「喬說我手上那些髒東西應該是在女生宿舍裡不小心沾上的,他要是不說的話,我還真不知道,唉,他觀察得還真細」坐在馬車上的菲伸著懶腰說道,橘紅色的太陽掛在田野盡頭的地平線上,微弱的紅色光色光圈壓著麥尖向西收攏而去,馬車的東邊已被青色朦朧住了。

    「接著我問他是在哪裡找到兔先生的,你猜怎麼的,他說他是在…哈哈」菲捂著嘴,不敢笑得太大聲,「是在女生宿舍裡找到的!」

    「堂堂的聖維綸魔法聖使第八小隊隊長,竟然跑到女學生們的禁地去了,這要不是我,哼哼,他的這番遊歷肯定是圖書館的最大緋聞了,真想看看他那百口莫辯的窘樣,哈哈」菲敞心地笑著。接下來,她描述道,當時自己跑開後,喬把那個被自己弄傷了的女學生攙扶到了宿舍樓裡,一進去,就發現接待廳的服務台上趴著一隻小花貓,正在撥弄著貓食盤裡的黑東西,走近一看,一個黑色的布偶躺在乾淨的盤子裡,他馬上就認出這就是菲一直抱著不放的布偶,於是就拿了上來,而那隻小貓卻不想撒手,像是在護食,跟喬又叫又繞的,喬只好把它趕走了,然後,仔細瞧瞧這個布偶,覺得除了長相另類外,沒什麼特別的,但,布偶身上竟沒有沾到什麼食物殘渣,令他很是奇怪。

    菲眉飛色舞地說著,描述得很詳細,就如同昨天發生的一樣,但她沒注意到,坐在旁邊的蕾很久沒有答話了。

    自從看見菲耳垂上的羽翼耳飾後,蕾陷入了深深的思緒當中,她不能確定這個耳飾和菲所描述的羽翼之戒有什麼聯繫,而且就憑菲的敘說也不能確定羽翼之戒是否真的存在,但精細的羽翼狀飾品確實真切地擺在眼前,讓她覺得菲的話很可信,但之後菲對自己的耳飾卻隻字未提,好像只是讓蕾看一眼而已。對比菲的耳飾,蕾能想像得出羽翼之戒同樣有著巧奪天工的工藝,充滿浪漫氣息的設計感,以及渾然天成的高貴。不管羽翼狀飾品是戴在手指上的,還是別在耳朵上的,如此的做工,如此的品質,肯定是最高級的契約物,甚至是打造上千年的聖物,不是那種簡簡單單就能到手的廉價品。

    蕾還不清楚這兩個漂亮的飾品到底能讓佩戴者擁有什麼特殊能力,但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就是菲身為魔法師根本用不到這個東西,與其說魔法師自身就有魔力,用不著,不如說,魔法師對契約物的嗤之以鼻,恨之入骨,戴上契約物就等了丟了尊嚴一樣,難道說為了戴著漂亮?女孩子都有對美麗的追求,但菲在跟隨魔法聖使小隊執行任務這麼多年,也經歷過戰爭的衝擊,現在還是一隊之長,應該有將情感化於內心,一切以隊伍為重的覺悟,所以,這個羽翼耳飾存在的緣由只有一個——莎琳娜。為了隊友的生存,才能使菲放棄魔法聖使的尊嚴。

    蕾仰望著將要失去光輝的天空,車輪下的路漸漸平坦起來,但她的內心卻上下顛簸著,她現在腦中只有一個念想,自己必須要採取行動了,而且要快。通過羽翼耳飾,她發覺自己看輕了菲與莎琳娜的關係,之前菲和莎琳娜形影不離,被認作是隊長對特殊隊員的特殊照顧,而今看來,她們的關係肯定不局限如此,甚至還有著更為深切的情感聯繫。蕾當初覺得既然神安排她順利地來到了莎琳娜的身旁,那麼自然而然地也會幫自己完成餘下的任務,而現在她覺得,一切都要靠自己了,現在必須要在短時間內與莎琳娜建立起信任關係,若是發展到依靠的關係,就再好不過了,以便在未來的某個關鍵節點上,莎琳娜能站在自己這邊。

    「蕾,蕾,蕾」菲輕輕推了推蕾。

    「嗯?怎麼了?有情況!」蕾猛然回過神來,一扭頭,卻看見了菲那被青色天光映襯的臉。

    「果然沒在聽,哼!」菲生氣地撅著嘴。

    「我,我在聽啊,很好的故事,呵呵」蕾生硬地笑著,「呀,天都黑了,咱們是不是…」

    「別打岔,既然聽了,那你說說我講到哪了?」

    「這個,這個嘛,哦,是的,姐姐真會講故事!講得精彩,聲音又好聽,就像看本故事書似的!請繼續翻下一頁吧,我都等不及了!」

    「蕾,你可真會說話,唉,」菲舒緩下來,「姐給你講的這些事情,是有用意的,你能明白嗎?」

    蕾見菲好像不生氣了,長出一口氣,「我明白姐姐,不管莎琳娜過去怎樣,現在是我隊友,我會想辦法與她相處好的,放心吧,姐姐!」蕾對菲淺淺一笑。

    「千萬…千萬別欺負她。」

    「這是什麼話啊,我喜歡她還來不及呢。」

    「嗯,恩,很好,不過呢…」

    「不,不過?」

    菲打了一下響指,掛在車廂外上角處的那四個六稜柱,透明的柱體中同時閃動起鮮艷的火元素,把即將到來的黑暗阻隔在馬車的四周。

    「不過,你打斷了我的思路,害我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講了!所以,要懲罰!」

    啊,你自己都忘了講到哪裡了,還賴我!

    蕾苦苦一笑,說道:「姐姐,別嘛,這次就算了,下次,下次我再也不走神了!」

    「這可不行,不能破壞第五小隊的規矩,再說了,小小地懲罰一下淘氣的孩子,才能使他們變乖哦」

    「那,那會是什麼小小,小小的懲罰呢?」蕾知道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索性也不反駁了,但特地強調了「小」字。

    「讓姐姐好好想想,嗯,什麼方式才好呢?」

    整人的方式還要想…真服她了,不過應該不會做得過分吧。

    「要讓她知道火光是黑暗中唯一的依靠,一個人感受的孤獨…」菲低著頭喃喃著,好像在認真地思索,而那四個六稜柱中的火元素由於菲的分心變得不穩定起來,閃爍的紅光,絲絲的輕語,使得周圍的黑暗像海潮一樣一**的襲來又退去,只留下那壓迫人的恐懼。

    不安從蕾的心頭湧起,眼前彷彿浮現了那熟悉的迷離,她一把抓住菲的胳膊,緊緊地抓著,充滿哭意地說道:「姐姐!不要把我扔下車去!」

    菲愣愣地看著蕾,說道:「誰說要把你扔下去呢?即使你的眼睛非常好,走夜路也會迷路的吧,況且這還是野外呢。」

    「那,那姐姐的懲罰是?」蕾知道了自己的失態,立刻放開菲的胳膊,摸了摸自己的長耳朵,長舒了一口氣。

    「我想到了!」

    「什…什麼?」蕾小聲地問道。

    「就罰你晚上不准吃飯!」

    「啊,姐姐!」蕾哭笑不得道,「我早飯,午飯都還沒吃呢,晚飯再不讓吃的話…」說著,捂著小腹露出痛苦的樣子。

    菲瞅著蕾那扁扁的小肚子,而後眼睛往上一掃,就瞄到了蕾的胸部,於是,認真地說道,「蕾,姐姐告訴你,發育得太旺就成了身體的負擔了,不讓你吃晚飯,也是為你好。」

    蕾立刻扭身過去,抱著胸,有點生氣地說道:「討厭!即便是姐姐,也不能隨便…」

    「姐姐」這時,冰冷的聲音從車廂中傳出,菲和蕾同時回頭,只見金髮少女平坐在雜物中間,揉著眼睛,一副惺惺濛濛的樣子,而她那披著黑色魔法袍的上半身則沁潤在灑進車廂的星光中。

    「姐姐,我餓了」

    菲示意讓莎琳娜靠近過來,於是,莎琳娜爬到車廂前頭,跪坐在菲和蕾中間。

    菲把莎琳娜拖過來的黑天鵝絨魔法袍重新給她披上,並使勁地裹了裹,說道:「蕾,給娜娜拿個蘋果去」

    蕾應吮了一聲,隨即摸進了車廂裡,雖然沒有任何光亮,但借助微弱的星光,蕾依然能看清裡面的一切,準確地從木製籃子中挑出兩個青蘋果來,塞進自己的衣袖中。

    「莎琳娜,姐姐給你展示一下我自創的魔法」蕾說著重新回到車廂前處,坐在莎琳娜的身邊。

    莎琳娜歪頭看著蕾,連菲都不知道蕾想要幹什麼,「蕾,你…」

    「姐姐,給我照點亮」

    菲不明就已,只好伸手把掛在車廂外的一個六稜柱摘了下來,並拿到三人中間,然後念出語句,增強六稜柱中的火元素。

    隨著火元素的紅光漸盛,車廂內的物品也顯現出來,透過光亮,蕾看見菲臉上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對著莎琳娜說道:「莎琳娜,看好了」,然後在莎琳娜的面前平伸出雙拳。左拳張開,一個青蘋果佔滿了整個手掌,「左手中有個蘋果,但」,蕾邊說著邊把左掌向下翻,快速變成拳狀,而那個青蘋果卻不見了,「現在在右手中了」,蕾攤開右拳,只見一個青蘋果赫然出現在手掌中,隨後,蕾也把右掌恢復成拳狀,和左拳同時縮回到衣袖中,「那麼…」蕾把雙拳同時伸出,「蘋果到底在那隻手裡呢?」

    莎琳娜咬著手指,左看看右看看,拿不定主意。

    「如果猜錯了,那今晚就沒得吃了」蕾說道。

    這時,莎琳娜著急了,發出「嗚嗚」的聲音,顫抖著指著蕾的右手,馬上又變成指向左手,都把自己的手指咬破了,還是猜不出。

    「傻瓜」菲拿著六稜柱,輕敲了一下蕾的額頭。

    「哎呦」蕾被燙得呻吟了一聲,洩掉了魔法,隨即兩個青蘋果從衣袖中骨碌出來。

    「找到了!」莎琳娜眼疾手快地拾起一個蘋果,高興地說道。

    「蕾,以後不許跟娜娜開這種玩笑!」菲責怪道。

    「知道了,姐姐」蕾不斷揉著額頭,氣餒道。

    「鑒於初犯,這次就算了。」菲從莎琳娜的手中拿走蘋果,扔給了蕾,「剝皮,剝不乾淨,明天也別吃飯了」

    「啊,姐姐,欺負人…」蕾嘴中抱怨著,手上卻泛起了綠光,拂過莎琳娜的手兒,那個被咬破的地方迅速恢復了,接著,蕾默念語句,喚起風元素,把手中的蘋果削得只剩下黃白的果肉。

    莎琳娜接過蕾遞過來的蘋果,一點一點地吃起來。

    蕾看著細嚼慢咽的莎琳娜,鬆弛下來,斜靠在車廂的前柱上。

    菲把六稜柱重新掛了回去,車廂內又歸於幽暗,菲微閉雙目,好一會才適應,而莎琳娜卻毫不在意,仍舊不緊不慢地吃著蘋果,就像那兩匹白馬,在魔法的干預下,不知疲倦,不知畏懼地在夜幕下前行。

    「蕾,還要多久才到?」菲問道。

    蕾斜眼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打著哈氣說道:「快了,還要一個半小時。」

    菲一行人出特維那(地名)選擇的是途徑塔明克要塞的埃德威茨河谷通路,走這條通道雖然得花小一整天的功夫才能到最近的村莊,但第二天就能到紐蘭港,這比走繞聖埃德山的路線起碼節省了兩至三天。

    菲錘了錘肩部,把屁股也稍微地移了移,坐了一天了,全身早就酸麻了。

    莎琳娜停下進食,柔柔地說道:「姐姐躺吧。」,說完拍著自己的大腿,往後挪了挪。

    「嗯,好孩子」菲扶著莎琳娜的肩膀,把莎琳娜的大腿當成枕頭,側身躺了下去,隨後把整個身軀縮進了魔法袍中。

    莎琳娜一手撫著菲的紅髮,一手往自己嘴裡送著蘋果,果汁順著莎琳娜小巧的臉兒滑落下來,滴在了菲的臉上,而後流進了菲的嘴裡。

    恩,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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