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覆滅(三)
許加德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遍,目光然後落在了紀委書*記吳賓的身上,緊接著帶著一絲嚴肅的說道:「計書*記,這個應該由紀委吳書*記來說,畢竟他才最清楚江河所犯下的錯誤嘛?」
吳賓對許加德副書*記這個偽君子本來就有些鄙夷,現在這個許副書*記居然挖坑等著自己往裡面跳,吳賓也不是傻子,也是一絲不苟的說道:「不!不!不!許副書*記比較熟悉那個江河,還是由他來說道說道吧,畢竟江河的事情我也是剛剛知道。」
許加德看到吳賓竟然將皮球踢回到自己的腳下,心裡暗暗罵了一句吳賓,如果不是坐在一起,眾目睽睽之下,說不定許加德早就跳起來罵*娘了。
許加德再次望向了汪世成和梁猛義,希望他們兩個能夠看在同一陣營的份上,幫自己解困。只是,許加德癡心妄想罷了。事到如今,許副書*記的人江河竟然帶著刑警隊圍攻一個大校軍人,而且還被士兵全都抓了起來,就連計然書*記都要親自趕過去,可見那個大校的身份極不簡單,如今自己生怕劃清界線還來不及,哪裡還敢為許副書*記再多說一句話呢?」「
許加德看著汪世成和梁猛義兩人低垂著頭,就像壓根沒有發現許加德的示意一樣。許加德的心頭閃過一陣絕望的悲涼,現在他還沒有倒台,就連汪世成和梁猛義這兩個同盟都這樣對待他了,如果他一旦倒台,他許加德說的話還有人聽嗎?許加德不傻,從十年浩劫一路走過來,多少風風雨雨都被他闖了過來,焉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看來是樹倒猢猻散呀。許加德在心裡閃過一陣歎息,目光掃過一個個端坐不動,面無表情的的同仁,輕咳了一聲,肌肉不停使喚的抽搐著,說道:「鑒於林山縣江河的重大錯誤,我建議立刻停止江河縣委書*記的職務,開除一切黨籍等等籍位。」
計然聽到許加德的這個所謂的建議,在心裡冷笑了一聲,知道這個許加德還在幻想著保住江河的一條命,只是,計然豈能讓他如願。既然你許加德不識好歹,我計然就給添把火。隨即,計然從手包裡面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了坐在旁邊的吳賓紀委書*記說道:「老吳,這個你看看。」
吳賓接過計書*記手裡的文件,拿出來一看,心裡的震驚頓時變得無以復加。如果裡面的證據都屬實的話,江河的父子倆個絕對是死路一條。突然,吳賓明白了計然書*記的用意,這可是致命的一擊呀。
在計然書*記的示意之下,吳賓將文件轉到身邊的郭成達市長的手上,但是,就是沒有遞給許加德、汪世成、梁猛義三人。
許加德感覺到同僚看向他的目光裡面的目光怪怪的,而且還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感受到不同的目光和表情,許加德的心裡緊張的一突,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只是,看著其他人同僚還在看著那些文件,許加德的心裡已經迫不及待的的奪了過來一看,發現裡面寫的全部都是江彪手下的犯罪證據。許加德整個人都愣住了,那種感覺就像靈魂出竅一樣,臉上瞬間就沒有了血色,心中的焦慮已經不能用詞語來形容了,大家只看到他的臉上額上身上,涔涔的汗水如同雨注,彷彿剛剛從水裡撈起來一樣。
計然看著許加德副書*記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化,就知道許加德的身上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的事情隱瞞著大家。只是,這個時候不是收拾這個許加德的最佳時間,而且擺在計然面前的還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呢?
雖然已經控制住了江河父子倆,但是,怎麼給宋伍大校一個交代,是擺在大家面前的一道難題。宋大校在大山鎮的派出所受到驚嚇,這個責任他們洪州市市委市政*府必須需要負責的,因為人是他們洪州市市委市*政府任命的,這樣的人居然可以成為一個縣委書*記,一方縣官,可見他們洪州市市委市政*府存在失察的責任,而且追究起來,第一個板子是要打在他計然的身上的。所以,洪州市市委市政*府的領導班子,必須要給宋家一個交代。現在只有拿下江河這個縣委書*記和他的兒子江彪,以及一干犯罪分子,判一個死刑才能安撫宋家的怒火了。
許加德顫抖著雙手,臉色一片凝重,慢慢放下手裡的文件,然後嚴肅的說道:「計然書*記,我……我……現在建議,這個江河,咱們要判他一個無期徒刑,他的兒子,由於是主謀,判一個死刑,怎麼樣?」
計然看著許加德心有不甘的樣子,心裡閃過一絲冷笑,緊接著說道:「許副書*記,我忘了和大家說了,這個宋大校還有一個身份,是軍委副主*席宋老的親孫子。」
計然的說話,簡直如同晴天霹靂,轟得許加德的腦海頓時一片空白,臉色變了數變。而他的同盟汪世成和梁猛義兩人聽了,身上也是打了一個寒顫,渾身上下起了一層記疙瘩皮,緊張得緊緊攥了拳頭。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驚人了。計然書*記這是在一步一步的給許副書*記挖坑,牽著他的鼻子往裡面跳,就算明明知道那是坑,許副書*記不跳也得跳進去,計書*記的這種心機實在太過可怕了,如同如來佛祖的手掌心,即使許副書*記自比孫悟空,也逃不出計然書*記的手掌心來。汪世成和梁猛義兩人的心裡同時感到有些慶幸,沒有出聲聲援,否則丟臉丟到姥姥家不說,這個責任還要承擔,否則就等著承受宋老的怒火吧。汪世成和梁猛義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一個赫赫有名的開國元勳,他的震怒是何等的驚人的。想到這裡,兩人心有靈犀的相互望了一眼,同時都感受到彼此之間那種心驚肉跳的悸動。
而且,經過此次的博弈,以許副書*記為首的一幹上下,肯定會退讓出不少的位置的,否則,別人憑什麼給你頂雷呀?如果不是顧忌到班子的團結問題,汪世成和梁猛義甚至敢肯定,計然書*記肯定會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的,將所有的問題都推到許副書*記的身上。與此同時,汪世成和梁猛義的心裡已經做好了低調的心理準備。官場上跟紅頂白太過正常了,一時得失,不能論成敗。而且,汪世成和梁猛義還有更加擔心的事情在後面等著。
不僅許加德、汪世成和梁猛義他們如此,所有的常委都是赫然一驚。宋老雖然對他們來說太過遙遠,但是,大家都是知道宋老是軍委副主*席,只要他坐在那個位置上面,宋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絲毫不用顧忌到他們洪州市市委市政*府的面子。你們洪州市治下無方,搞得他的一個孫子下到下面去探望朋友,都會遇到這種危險,那麼,要他們這些地方領導有什麼用?只吃乾飯不用幹活的嗎?
許加德感覺到之間的喉嚨裡面一陣乾澀,就像冒火生煙似的,艱難的吞嚥了一下,然後有氣無力的說道:「計然書記,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包括江河,只有判他死刑,才能……才能給宋家一個交代。」
許加德艱難的說著說著,突然感到渾身上下一陣眩暈,整個身體好像不聽自己使喚似的,只感覺到自己的身上忽冷忽熱的,力氣就像被抽乾了一樣。
許加德從來都沒有感覺到像今天這麼難受的,一個宋家的暴怒,根本不是他能夠承受的,即使他背後的胡青遠,也只有靠邊站的份。雖然明明知道這是計然書*記是在逼著自己親手除掉江河父子倆,但是卻無能為力,不僅如此,還要自己來作出決定。他許加德也是縱橫官場數十年的了,想不到這個跟斗竟然栽得如此之重,要怪就怪江河自己愚蠢,自取滅亡,連帶著他許加德都一起埋了進去。
轉而,計然儼然的向整個班子成員問道:「大家對許副書記的建議有什麼異議?」
計然一邊說著,餘光一邊掃過眾人,似乎在搜索著那些陽奉陰違的傢伙似的。
大家都是連忙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還有誰敢觸宋家的霉頭呀?那等於著捺老虎嘴上的虎鬚一樣,除非不要命了。
計然四掃了一下,嚴厲的說道:「那好!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吳賓書*記,就由你了實施對江河的雙規和審問,政法委施永斌書*記,在林山縣的公*安局長樊一虎同志的協助下,將江彪等等犯罪分子實施抓捕,務必將他們一網打盡,連根拔起,給宋老一個交代。郭市長,你和常務副市長汪世成、以及宣傳部部長梁猛義同志一起通知林山縣所有的領導,讓他們立刻趕到大山鎮去,然後,你們一起和大山鎮的鎮委書*記路遠同志,一起去安撫當地的老百姓,盡量降低這件事情的影響。鄺文彬同志,你立刻擬出一份林山縣領導班子的名單來,為了林山縣的穩定局面,在江河宣判之前,暫時決定由吳克文同志代理縣委書*記的職務,主要協助安撫大山鎮當地的老百姓。」
計然殺伐果斷的說完,沉默了半響,進而問道:「大家對這些臨時的措施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麼?」
眾常委望了一眼頹廢的許副書*記,看到他的那個樣子,具是搖了搖頭,無語以對。現在計然書*記已經完全掌握了整個班子的節湊,而且許副書*記已經徹徹底底的被計然書*記完敗了,他們都是一些渾水摸魚的角色,如今形勢已經十分的明朗,何必在計書*記面前做惡人呢?
計然看到整個班子的態度,感到很是滿意。雖然這件事情充滿了危急,但也是自己的機會,就看自己怎麼把握了。而且,計然的心裡明白,既然樊一虎能夠拿到這些證據,就說明他和劉健副鎮長有一定的交情,只要通過劉健這個中間人,那麼宋大校的事情一切都有好商量。不過,這麼大的事情,計然不敢奢望能夠壓下來,畢竟洪州市是革*命的老區聖地,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別人早就知道了。而自己最低的底線,就是妥善的處理好這件事情。
楊漢今天發現整個大山鎮都非常怪怪的,史強史鎮長竟然不來上班,路遠書*記竟然躲在辦公室裡面一步不出。從自己的通訊員那裡得知江河書*記親自帶著刑警隊的人包圍了派出所之後,楊漢的心裡也想過去見見江書*記。只是,對於劉副鎮長能夠在一夜之間就將江彪的心腹手下一網打盡的手段看來,楊漢隱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一個連常委都不是的副鎮長,竟然和一方官吏明火執仗的對峙起來,其後面必有所持,否則就是一個自取滅亡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