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覆滅(二)
計然剛剛放下電話,紀委吳賓書記剛好來到。看到臉色嚴峻的計然書*記,就知道有大事情發生了。
計然一看到吳賓,立即說道:「老吳,你來得正好,現在情況十萬火急,你我都擔當不起,現在我以洪州市市委書*記的名義命令你,你立刻通知你紀委辦公室裡面的人做好準備,然後跟在我的後面,到時你上我的車,裡面的詳情上車之後再和你說。」
計然說完,讓吳賓出去做準備,轉而,計然對樊一虎說到:「小樊,你立刻通知大山鎮派出所,無論如何都要頂住,告訴他們,我們很快就會趕去的。同時,你打個電話,讓你在林山縣一些信得過的手下立刻前往大山鎮派出所,一定要保證宋伍大校的安全。」
緊接著,計然對身邊的秘書宋傑良說道:「小良,你立刻去通知所有的常委,讓他們隨時做好出發的準備,如果有誰問你去哪裡,你就說不清楚,順便安排一輛中型的客車,讓大家坐在一起,有什麼事情上車再說吧,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計然說完,樊一虎那邊已經通知完了。緊接著,樊一虎說到:「計然書記,要不要通知一下大山鎮的路遠同志,讓他過去看一下情況,也好及時瞭解。」
計然沉吟了少頃,隨即說道:「也好!你就告訴他我的大哥大號碼,一有情況就讓他立刻及時通知我。」
樊一虎聽了,進而打了一個電話給路遠。
今天的路遠,一直坐在辦公室裡面,哪裡都沒有去,就是坐在辦公室裡面等待消息,心有慼慼的。因為劉健做的這件事情,影響實在太大了大到他都無法收拾。只是,事情既然來了,是絕對不能避免的。路遠相信,劉健這個副鎮長到時一定會給他一個驚喜的。
就在路遠神思不屬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路遠哆嗦著接了起來,那邊傳來公*安局長樊一虎的聲音說道:「是路書*記嗎?我是林山縣的公*安局長樊一虎呀。現在我在洪州市計然書*記的辦公室裡面,剛剛收到消息,就是洪州軍區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包圍在你們大山鎮派出所裡面,而這個人是到那麼大山鎮派出所探望一個老朋友的,現在情況萬分危急,計然書記讓你親自去那裡瞭解一下情況,而且要重點保護一個名叫宋伍的特種部隊的大隊長的人身安全……」
聽到這個電話,路遠終於明白劉健副鎮長為什麼那麼淡定了,原來有這麼重要的人物在派出所裡面,這可是一個護身符呀,只要這個人的安全受到了威脅,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怪不得計然書*記親自過問這件事情,而且還要親自帶人趕過來,看來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呀,就連計然書*記這種正廳級的領導都感受到壓力。雖然劉健副鎮長的這個辦法有些失妥,在上級領導的眼中可能覺得有些魯莽。但是,能夠關鍵時刻保住自己的性命,實屬不易呀。而且,劉副鎮長有這麼重要的朋友,試問整個洪州市還有誰敢找劉副鎮長的麻煩呢。況且,江河書*記牽扯出來的人,一定不在少數,看來,林山縣是真的要變天了,搞不好就連洪州市有些領導都會受到一些牽連的。
路遠忖思電念之間,立刻大聲的說道:「樊局長,我一定不負計然書*記和你的重托!保護好那個宋伍大校同志的!」
路遠放下電話,心裡感到前所未有的的輕鬆,這件事情終於可以落幕了,有了計然書*記親自的介入,即使江書*記有再大的能耐,也是無力回天。而且,江書*記的兒子江彪,所犯下的罪行,槍斃一百次都不夠!就連他自己都是自身難保了。
樊局長反映的這個情況,路遠早就清楚了,什麼身份不明的人,根本就是江書*記指使刑警隊的隊長田力做到的事情。想到這裡,路遠給劉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問問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小健嗎?現在你們派出所是什麼情況了?」路遠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雖然劉健不停的給他匯報情況,但是事情已經涉及到重要人物,路遠不能有一絲閃失,否則他吃不完兜著走是小事,反而因為這件事情出現了疏漏問題可就大了。
「路書*記,不滿你說,就在剛才,江彪差點來一個魚死網破了,想強攻咱們派出所,幸好單鐵雄上校及時帶人趕到,要不然現在派出所裡面可能是數不清的子彈孔了……」
路遠聽到劉健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知道事情差不多已經解決了。有了單鐵雄上校的幫忙,江河手下刑警隊田力的那幾條破槍,是不敢動手的,否則以那些軍人的脾氣,格殺勿論是有可能的。
瞭解清楚情況之後,路遠並沒有立刻去派出所,而是坐在辦公室裡面,大約坐了十多分鐘的時間,緊接著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裡面連續的小跑了幾圈,然後拿去電話撥了計然書*記的大哥大號碼。隨即氣喘吁吁的說道:「計然書*記你好!我是大山鎮的鎮委書*記路遠,我剛到派出所,看到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是洪州軍區的單鐵雄上校及時帶人趕到,將那些企圖衝進派出所裡面的人全部都抓起來了,其中包括江書*記的兒子江彪,他開槍打死了刑警隊的田力隊長,當時江書*記在現場,從瞭解的情況來看,是江書*記威逼那些刑警隊的幹警包圍大山鎮派出所的。」
計然瞭解到宋伍大校沒有什麼事情,心裡如同放下一塊大石,簡簡單單的說道:「我知道了,你要時時刻刻的瞭解各種情況,及時的向我匯報。」
計然掛上了大哥大,接著面無表情的對車上坐著的常委們說道:「現在,大山鎮的鎮委書*記路遠同志已經傳來消息,說洪州軍區的單鐵雄上校及時帶人趕到,制止了江書*記和他的兒子江彪的愚蠢舉動。現在宋伍大校的安全已經沒有問題了。但是,作為洪州市治下的林山縣,江河還是不是咱們黨領導下的黨員幹部?是誰給他的權力指使手下包圍大山鎮派出所的?」
計然說到最後,目光落在許加德的身上,進而一凝,接著說道:「許副書*記,你來說說?」
許加德察覺到計然書*記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如同感到千斤重的壓力,心裡暗叫一聲:「不好!」只是,沒有想到計然書*記直接就開始向他開炮了。大家都知道,林山縣的江河書*記是他的老部下,而且也是自己提拔上去的。現在這個江河居然指使刑警隊長圍攻大山鎮派出所,這是一個多麼嚴重的問題呀,要是放在以前,槍斃一百次都不夠死。在許加德看來,這個江河是一個多麼愚蠢的傢伙,派人去也算了,居然還親自到場動手,這不是給別人抓一個現行嗎?這跟找死沒有什麼分別。而且問題更加嚴重的是,事情竟然牽扯到一個正在大山鎮派出所做客的重要人物,雖然許加德不認為這是一種巧合,但是,事情牽扯到了軍方,問題就變得更加複雜了。此時的許加德,心裡真的恨那個蠢到家的江河了。事情一牽扯到了他的兒子,考慮事情就變得這麼不經大腦了。現在,這個江河必須放棄,否則事情追究起來,他許加德同樣也逃不出責任來。
許加德在心如電念之間來回,帶著一絲求助的眼光望著常務副市長汪世成一眼,看到汪世成唯恐躲避不及閃閃縮縮的樣子,爾後只得自己說道:「計書*記,這個……」
許加德知道,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再推諉的話,恐怕到時計然書*記借題發揮一番,自己就沒有活路了,倒不如先檢討一下自己,如果計然書*記再窮追猛打的話,倒顯得他的氣量不夠,心胸過於狹隘了。而且,大家看到這個情況,也會有狐死兔悲的感受,反而有可能自動的幫他開脫的,說些好話的。並且,班子領導的意見,計然雖然身為書*記,也是需要聽的,否則大家都對他過於抗拒的話,他這個書*記可就做不長了。
不得不說許加德的這個如意算盤打得很好,一個主動承認錯誤的領導,就是一個好領導,因為大家都有可能犯錯,如果僅僅是因為范了一個錯誤就把人一棍子打死,那麼這些工作還有誰敢做事呢?出於同情的心裡,大家都會團結在一起的。
許加德砸了咂嘴,這才期期艾艾的說道:「計書*記,是我有眼無珠,太過主觀臆斷了,完全沒有想到江河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人,置黨性國法於不顧,我在這裡鄭重的向你做出檢討。」
計然聽了,不得不承認許加德玩的這手很漂亮,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明知道這個許加德借此機會來躲過一劫,自己還是沒有辦法拿下他。因為大家都知道,幹工作能有不犯錯誤的時候嗎?只是看錯了一個人就置人於死地,這樣恐怕不太好吧。如果自己窮追著不放的話,恐怕在大家的心目中,自己這個書記的氣量實在不怎麼的。憑著以往自己對許加德副書*記的瞭解,他是寧折不彎的,時時處處都講究原則的,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當著大家的面承認錯誤,看來這個許副書記的鬥爭經驗不淺呀,也懂得這個以退為進的道理,自己以前倒是有些看輕了他。
不過,計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許加德,笑瞇瞇的說道:「許副書*記勇於承認錯誤,這個很好嘛!幹工作哪裡沒有犯錯誤的時候?既然許副書記都承認錯誤了,咱們總不能揪著不放吧?」
說實在的,大家的心裡都非常明白許加德副書*記先抑後揚的舉動,只是,大家也都明白,幹工作就有犯錯誤的時候,只要改正就可以了。所以,大家都是緊張的等著計然書*記的表態,聽了計書*記的一番說話後,大家的心裡都鬆了口氣,覺得計書*記很有大將風度,在一些細節上面沒有斤斤計較,跟這樣的班長共事,大家都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轉而,計然微笑著問道:「既然許副書*記勇於承認錯誤,那就請許副書*記說說,這個江河怎麼處理呢?」
許加德滿以為得計的時候,沒有想到計書*記竟然在這裡等著自己,一下子就將自己逼到牆角去了。許加德的心裡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而且暗暗叫苦。如果自己將江河處理得狠了,就會冷了一幫跟著他的老部下的心,說他翻臉無情,為求自保,不惜出賣部下,那麼從此以後,還有誰敢跟著他許加德賣命呀?如果處理得輕了,那就是自取其辱,有故意為江河開脫的嫌疑,那麼,之前承認錯誤的舉動就不足一提了,因為大家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