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裡的軍隊不是黎筍線上的人,劉健剛剛收拾了武赫男,吳登用盛怒之下,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手段對付自己。更重要的是,這些地方武裝,一律聽從駐軍的管理,不像劉健在胡志明市那樣暢通無阻。而且高平省、老街省、諒山省都是安南的軍事重鎮,是通向華夏的咽喉之地,據劉健所知,這三個省份一共擺了九個軍,軍隊的歸屬十分複雜,一個團、一個師所依附的派系都不同。
所以,劉健駕駛著軍車剛剛來到千慶的鎮口,他的車子就被一夥民兵蘭了下來。劉健拿出第五軍軍部的中校參謀的證件,為首的那個民兵隊長接過來一看,見是中校級別的參謀,確認證件沒有假之後,立即舉手敬禮說道:「首長同志你好!前面路上已經埋了很多地雷,挖了很多的陷阱,如果你要過去,必須有我的人帶路才能安全通過。」
劉健從徐峰的包裡掏出一條香煙,扔給那個隊長後,笑著說道:「那就麻煩隊長同志安排一個民兵同志為我帶路吧。」
那個民兵隊長本來是想著公事公辦的,只是後來看到中校給他一條香煙的面子上,笑呵呵的躬著身子,一臉諂媚的說道:「保證首長同志你滿意!」那個民兵隊長說著,從旁邊的幾個人當中,拉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出來說道:「這個是我的小舅子,他叫馬二牛,首長,你們叫他小牛就可以了。別看他長得像這個樣子,其實他很聰明的,非常清楚這裡的情況,有他為你們帶路,保證安全。」」「
其實,那個民兵隊長的心裡可是有點私心的,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從軍部出來的高級幹部,出手又這麼大方,認為可以沾到一點交情,他這個低人一等的民兵隊長,心裡就開始活泛起來,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肥水不流外人田,心裡一番計較之後,立刻想到自己的小舅子,挖空心思的賣弄起來。
劉健看著那個民兵隊長的小舅子雖然長得有些愣頭愣腦,只是朦朦朧朧的單眼皮底下,一雙眼睛不時露出一股難以掩飾的神采,就知道這是一個外憨內慧的人。那個民兵隊長說得不錯,只可惜相信他的話的人應該沒有幾個。如果劉健不是懂得柳莊之術,也會被輕易的欺騙過去的。
劉健熱情的伸出手來,握著馬二牛的手說道:「馬二牛同志,你我就辛苦你了!」
那個馬二牛憨厚的一笑,靦腆的撓著頭,不知所措的說道:「首長同志,都是為人民服務!為人民服務!」
當然,劉健絕對不會輕易的認為這個馬二牛是一個草包,雖然是鄉下人出身的民兵,但是在其憨厚的表面之下,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的。所以,劉健接著遞給坐在旁邊的白星豪一個眼神,白星豪心有靈犀的點了點頭,把車門打開,讓馬二牛坐了上去,並且一邊熱情的遞上香煙,幫他點上之後,說道:「二牛同志,這煙還算可以吧?」
馬二牛這個土包子哪裡抽過這麼好的香煙呢,自從抽了一口後,覺得這城裡香煙就是不同,比他鄉下的旱煙強多了,不由得雙眼死死的望著白星豪口袋裡那包香煙,嘴裡傻笑著。
白星豪看到二牛楞子看上自己口袋裡那包香煙,眼裡閃過異彩,隨即恍然大悟的:「噢!」一聲,接著將香煙拿了出來,塞到馬二牛的手上說道:「二牛同志,既然你那麼喜歡,這包煙就送你了。我叫藍火,叫我火哥就可以了。」…,
那個馬二牛一邊深深的吸了幾口,一邊傻笑著說道:「這個同志,這個怎麼好意思呢?」
白星豪當然知道馬二牛這是在故意客氣著,不動聲色的說道:「大家都是同志,現在麻煩你了,送給一包香煙,這是應該的!應該!」
到底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馬二牛過了一把煙癮,這才帶著羨慕的神情,滔滔不絕的說道:「火哥,還是你們這些正規軍好呀,出入都有汽車坐著,有香煙抽著,不像我這些民兵,晚上還要在外面這種天寒地凍天氣巡邏。」
「二牛同志,咱們雖然分工不同,目標卻是一致的。如果沒有你們這些地方的民兵同志的支援,華夏人早就打了過來了,我們大晚上的都需要你的帶路,這就說明你們的作用說道巨大的。」白星豪非常巧妙的拍了馬二牛一記,讓平日裡受盡熱嘲冷諷的馬二牛一陣激動、一陣自豪,彷彿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做出來的一樣。
「火哥,這個……真沒得說,你們不知道,這一路上咱們民兵一共埋了多少地雷,挖了多少個深坑。你們看看,外面插在紅旗的地方,就是安全的,插著白旗的地方,就是死亡陷阱,只要咱們民兵小隊一收到華夏人打過來的消息,咱們民兵就將那些旗子拿開,到時,他們一經過這裡,一定被炸成肉泥不可。」馬二牛享受著香煙,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這些,劉健他們都知道,但是,感覺隱秘的還是從馬二牛的嘴裡得到證實。是以,白星豪裝作十分驚愕的望著馬二牛,似乎不太相信。
馬二牛看到白星豪的神情,心裡感到一陣滿足,接著又說道:「這個,還不算厲害的,我們把路上那些石頭內部都掏空了,在裡面裝上炸藥,只要人一踩上,就會被炸得飛上天去,連人都找不著。還有那些連環雷,只要經過人工的啟動,周圍全部都爆炸,走近裡面的人肯定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出來的,這可是花了咱們半個月的時間才搞出來的。」
白星豪沒有聽明白,於是問道:「華夏人來了,你們都走了,誰來啟動那些地雷呀?」
馬二牛哈哈一笑,很是自得的吸了一口煙,說道:「我們這些民兵已經商量好了,只要華夏人打過來,我們就決定抽籤,抽到死簽的人就是死士,專門負責啟動那些地雷的。就算死了,也是光榮的,能夠不讓那些華夏人不能踏進半步,為國捐軀大家都非常積極,非常願意。」
劉健聽了,不得不說安南鬼子十分狡猾,就連死士的辦法都想出來了,可見他們上至領導下到平民的心腸何其的毒辣,何其的冷酷,簡直壞到流膿,爛心爛肺。馬二牛當然不知道,坐在軍車後車廂的其他聽了,一個個咬牙切齒,如果不是想著有更加重要的任務,早就想把馬二牛弄死了。聽了馬二牛的說話,他們都明白,想要打贏安南國,將是一場非常艱難的、非常殘酷的戰爭。
白星豪臉上一滯後,心裡那個恨呀,都快爆炸,只是為了套取更多的情報,迅速的恢復了笑容,稱讚的說道:「二牛同志,我覺得如果沒有你們民兵的支持,我們很難打贏那些華夏人的,所以,等我回去之後,我們會好好的向領導反映,對你們進行嘉獎。」
沒有比白星豪這句話更能讓馬二牛心動的了,他們這些基層民兵想要建功立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有的功勞都是被上級占走了,最後到他們的手裡的,只不過是幾包香煙或者幾斤大米而已,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讓領導知道事實的真相,如今機會難得,他連忙伸出手來,激動的握著白星豪的手說道:「火哥!真的太感謝你了!」…,
「二牛同志,為了向上面反映表揚你們,你能不能告訴我多一些這些驚人的創舉?」白星豪好像意猶未盡的說道。
即使白星豪不問,馬二牛也會痛痛快快的說出來的,難得遇到軍部的領導,如果這種毒不能緊緊抓住的話,他就傻到姥姥家了。
「火哥,咱們在以前打美國人的時候,不是發明很多樹雷、弓箭、硫磺粉加華夏送過來的敵敵畏做的煙霧彈的嗎?還有,無論是炸彈還是地雷,裡面也加了很多農藥玻璃碎片和泡過毒藥的鐵釘,只要那些華夏人被炸著,非死即傷,大量中毒感染,慢慢的死去的。」
馬二牛越說越來勁,雙眼閃耀著熠熠生輝的光芒,似乎為他們民兵的創舉而感到自豪不已。殊不知旁邊的劉健和白星豪此時此刻想殺他的心都有了。都知道安南鬼子心腸歹毒,卻不知道到了瘋狂得無以復加的地步,如果那些同胞知道這種情況,心裡頭會有什麼感受呢?劉健和白星豪都不約而同的想道。而且華夏沒有與安南國沒有滅族奪國之恨,這種歹毒的做法劉健都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想到的。
軍車從白馬嶺和摩頂嶺開過,很快就來到華夏的邊境。不過,華夏那邊的邊民大部分已經被驅逐走了,足足二十公里範圍內都成了無人區,安南軍隊隨即將地界碑往前移了過去。劉健本來想在即將到了邊境就把馬二牛放了下來,讓他自己回去。可是一想到他應該認識邊境上的駐軍,就立刻放下這個念頭。
軍車在邊境哨所前面停了下來,為首的一個上前,看見車上坐著的是平時來來往往的馬二牛同志,咧嘴一笑,問道:「二牛同志,這麼晚了,還有任務呀?」
馬二牛傻呵呵的笑著說道:「令排長,今天晚上怎麼是你值班呀?他們都是軍部的,晚上怕他們碰到地雷,我姐夫就讓我帶著他們過來。」
「既然都是認識的,就過去吧。」那個令排長揮揮手說道。
那個令排長認識馬二牛,本來沒有什麼意外就可以過去的,壞就壞在那個副排長和正排長不對付,一直以來都想抓住他的小尾巴,現在看到正排長連檢查都沒有,就讓軍車通過這裡,在他看來,這是一個扳倒上級千載難逢的絕好機會。是以,他立即伸出手來,攔住說道:「令排長,這樣不合規矩吧?」
那個令排長本來就對副排長一直在私底下搞小動作非常不滿意,現在,他這個屬下竟然當著別人的面頂撞他,如果再這樣下去,他這個排長一點立足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他立即揮手打斷說道:「在這裡還是我說了算!」
劉健坐在駕駛位上,沒有輕舉妄動,只是靜靜的等著他們爭論。不過,讓劉健感覺到糟糕的是,後面有五六個人正在朝著這邊走來,看樣子可能是領導。
「你們吵什麼?!」前面的人聽到爭吵聲,厲聲質問道。
那個副排長聽到上級的聲音,就像等到kao山一樣,立即報告說道:「報告營長!令排長沒有檢查這輛軍車就放行了,我不同意,所以就理論起來了。」
那個營長聽了,立刻讓手下端起了槍口,對準了軍車,將軍車的帆布一掀,赫然發現車廂上坐著十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