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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章:回家 文 / 易有太極

    從萬星山群山深處的道隱觀回到馬山村,大約要走三十多里的山路,而且一路上崎嶇不已。一般人的腳力需要五個小時不說,還會累得不行。但對天天負重越野山路長跑的他們來說,卻是易如fan掌。當年工農紅軍的二萬五千里長征,還不是用腳走出來的,所以龍在山在訓練他們的時候,沒有忘記這個光榮傳統。

    山間除了偶爾有各種的鳥叫聲外,空靈俱寂。劉健雖然身上背滿了行囊,卻也沒有感覺怎麼累,只是旁邊多了個二師姐陪伴。此前,二師姐直到出到很遠的地方,才知道自己幾乎忘乎了所以,冷落了xiao師弟。別的師姐妹怎麼做她不在乎,但她心裡卻裝著這個xiao師弟。所以,在她幫忙劉健分擔幾件行李的時候,被劉健拒絕了,並說這是男子大丈夫該做的事情,而師姐只得陪在一旁,跟他聊天或者作伴什麼的,fan正就不能撇下他一個人跑到前面去玩。看著前面玩瘋了似的師姐們,她忽然覺得自己怎麼也不感興趣了,轉而一想,腦裡閃過「長大」一詞,連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fan復的想著:我真的長大了嗎?

    半路上,劉健招呼師姐們喝了水,稍作休息,便又上路了。眼看著離馬山村越來越近了,玩膩了的師姐們這時才對劉健感興趣起來。當初她們被接上山之前,家裡要不是部隊大院的就是機關大院的,「農村」一詞有的聽說過,有的根本沒聽過。不過,她們都以為最不濟也像xiao鄉鎮一樣,磚樓瓦房。誰知一問之下,才知道農村最好的是半火磚半泥磚的瓦房,差的是草棚房子。不過,泥磚房子和草棚她們都沒有見過,聽著也是一知半解,fan而更增添了她們的興趣。

    很快,劉健他們就回到馬山村後面的龍嶺了。劉健他們站在山嶺上向下一望,只見左右的山峰層層密密的向前而擁,而不像一般風水上xiao結之地那樣自開龍虎以衛。前面兩條大江兩水相交而流,先是蜿蜒向西,被兩山相錯而鎖,再屈曲轉而向東,兩水相交的前面,土星如案、金星如馬、木星似鼓,再望向前面遠遠之處,是一個形局大開的明堂,明堂中間是一片水田,而明堂四周是密密mama的朝山,朝山山腳下是一個個村莊。

    好一個形局完美的風水格局!形局大、明堂寬闊說明所出之人心胸廣闊,形局緊密說明所出之人心思縝密,明堂遠大說明所出之人高瞻遠矚,金星如馬催發,案星當前掌權,禽星鎖水催貴,木星如鼓鳴道。真是貴不可言,富不可知,直讓劉健驚歎不已。

    劉健感覺著山腳下陣陣強烈的龍氣森然,好奇之心吸引著他往下一探究竟。於是,劉健帶著師姐們朝兩水相交之處的龍穴走去。順著龍脈剝換變形得山嶺輾轉而下,到了下面,與一般的坡地無異,龍出如氈,砂軟wen潤,劉健翌然發現一口土墳立在那裡。不過,他心裡並沒有感到可惜。天下的福地皆是有緣人居之。況且,身為地師,天下的名山龍脈大穴見得何其之多,你能佔得過來嗎?所以,劉健並沒有為這點兒感到患得患失。

    見到如此的大龍大穴,劉健也不禁感歎此人的福氣,當下,從行囊裡掏出一疊從師叔那裡偷來的huang紙和白紙,這些紙是他拿回家準備當本子用的。當初,劉健進了師叔的房間就像進了一個大觀園,裡面各種各樣的dongxi都有。八卦道袍、紙剪、紙折、祭文、銅劍、桃木劍、叮噹、敕符……作為道隱觀的觀主,龍在山不可能不懂這些dongxi的。當年,他和師兄陳儀跟王連成師父遊方的時候,師父為人作fa、超渡、救人治病什麼的,他也學了不少。所以,劉健能將紙折成金山、銀山和紙衣服也就不令人覺得奇怪了。

    其實,劉健此舉也可以說是借福,大凡大龍大脈,山靈毓秀,龍氣強盛,福澤深遠,很多非親非故的人焚香燒紙,意為借運。古時候,凡經貴地,那些官老爺都要下馬、下轎跪拜的。意為向山神借道而過,多有冒犯。

    師姐們見到xiao師弟在那裡折紙錢,也好奇的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她們雖然不懂劉健究竟要做什麼,還有的人以為這是劉健的先祖的山墳。不過,還真的給她們有些人猜對了,這是劉健奶奶的安息之地,當然劉健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機緣巧合,還不如說福澤深厚,冥冥中自有天注定,自來相拜、相見。

    和師姐們忙了半個小時才大功告成,劉健焚燒金山銀山和紙衣服,才和師姐們在堂前跪了下來,一邊雙手合十行跪拜之禮,一邊低聲禱告,然後,才帶著師姐們往右邊的江邊走去。

    前面是一條江,寬十多丈,沒有船。不過,水裡卻沉著一條又打又長的繩子,這是龍在山為了出入方便而設的。在兩邊的大樹上分別綁住兩頭的繩子,要用的時候,將一頭拉緊,待過去之後,又將那邊的繩子放鬆沉入水裡並綁住。這樣,無論來去都能自如,又不被別人發現。只見劉健使勁的甩干繩子上的水,然後拉緊綁在樹樁上。而這個時候,師姐們都做好了準備。爬繩渡崖對她們來說不過是訓練中的一個科目而已,所以,看見離滾滾而流的水面一米多高的繩子,她們心裡都沒有絲毫的怯意。只見她們一個個的背著行囊,雙手攀在繩子上,身子和交叉的兩腳倒掛在繩子上,十多丈的江面,幾分鐘時間就全都過去了。

    過了江前面兩里就是馬山村,此時時間已是九點多了,已經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此刻,馬山村在劉健心裡眼望欲穿,恨不得一下子回到那裡去。領著師姐們翻過兩座山之後,前面就是一片窪田,由於清明節氣還沒有到,田里除了幾塊育著秧苗的禾田,還有的就是一片白茫茫的水田。

    由於是初春,田地裡幾乎沒有什麼人在忙,加上天氣乍寒還暖的,個個都躲在家裡忙自己的事。做做一些工具,編編小菜籃、竹托蓋子、谷筐什麼的,成為打發時間的小手藝,同時又為開春做準備。

    憑著腦中的模糊記憶,劉健帶著師姐們在村東頭找到自己的家。

    「媽!爸!爺爺!我回來了!」劉健站在院子門外大聲的喊道。一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回應,讓劉健還真以為找錯了。直到門「吱呀」一聲打開,裡面探出一個孩子鬼頭鬼腦的腦袋,四下張望,待見到的是劉健一行陌生人的臉孔,不怎麼認識,又縮了回去,準備將門關上。

    劉健一見,迅速一手把住門,將它推開,一邊走了進去,一邊說道:「媽、爸、爺爺、大伯、伯母,我是劉健,我回來了。」

    那少年還沒有來得及攔住,就被劉健闖了進去,剛想開罵,但頃刻聽到劉健自我介紹自己的名字,才知道他是叔叔、嬸嬸、爺爺日夜叨念的堂弟。

    院子裡正忙著的大人們,聽到一個闖進來的陌生少年自稱是劉健,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想到劉健兩歲上山,到現在不過四年多,加起來也只不過才六歲多而已,看看這少年一米四五的身高,叫他們如何相信?還好,這少年自稱是「劉健」。要不然非趕出去不可。劉健倒也沒有留意他們的fan應,緊接著又說道:「龍師叔還要晚些才過來,乾爹見我想家了叫我先下山回家。」

    眾人一聽,這才鬆了一口氣,確認是劉健無疑。況且,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就他們幾個長輩而已。這時,劉健的母親才顧不上手裡忙的活,立刻撲了過來,抱著劉健,一邊流著淚水一邊哭著低聲說道:「我的健兒回來了!我的心肝兒回來了!嗚嗚嗚……」一邊說著,一邊伸起右手撫摸這張日思夜想、魂牽夢繞、讓自己飽受煎熬的臉孔,張著婆娑的淚眼,仔細的端詳著,生怕又再離自己而去,眼裡儘是一個母親的愛意、一個母親的柔情。一時之間,劉健多年的思念也化作淚水,只見他流著眼淚,緊緊的抱著母親,抽泣著說道:「媽!我回來了!」這一刻,縱有千言萬語也不及對面相見,一見解千愁,一見解千憂。

    「素妍,孩子都回來了,也不急在一時嘛。」劉健的父親**心裡其實也ting動情的,不過,作為男人,心理肯定比女人冷靜多了。為免妻子再「hu鬧」下去,只能好言相勸了。李素妍依依不捨的放開劉健,這才擦乾臉上的淚痕,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

    看著爺爺停下手裡的活計,站了起來看著自己,劉健走了過去,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叩了三個響頭,這才說道:「爺爺,孫兒回來看你了。」當初在道隱觀的時候,龍在山師叔不停的在劉健的耳邊說起他爺爺的事跡,更加深了他對爺爺的感情,所以,劉健覺得有必要以古人之禮來表示自己對爺爺的敬愛。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劉正庭顫著聲音說道,一邊扶起劉健,很顯然,他心裡也充滿了激動。想起當初這孫娃兒被接走,當時才學會走路,才剛剛「呀呀」學語,如今四年過去了,身形比他的大孫子劉鴻更高更大,叫他心情如何能平靜下來。當初一些微不足道的善舉,想不到卻帶來如此大的回報,讓劉正庭仿覺如夢。

    「爺爺、媽、爸、大伯、伯母,我在外面還有客人呢,都是我的師姐。」劉健說完,才出到院子門外將她們迎了進來。

    「爺爺好!」「叔叔好!」「阿姨好!」師姐們彬彬有禮的紛紛同劉健的長輩們打著招呼說道。

    看著一個個白淨的美少女丕子,劉健的母親李素妍笑逐顏開,臉上都快攢成一朵花了,對劉健的這些師姐們,喜歡到不得了,拉著手噓長問短,親熱極了。

    這時,劉健拉著父親、大伯、伯母,站到一旁說道:「大伯、伯母、爸,今天我的這些師姐剛剛過來,要在這裡住上十多天,只怕家裡的被子、蓆子和糧食不夠,這是兩百塊錢,你們看著需要置辦吧。」劉健一邊說著,一邊從兜裡掏出二十張新簇簇的工農兵遞給他們。今天師姐們剛剛來,他作為這裡的主人,他一定要留在這裡作陪的。所以,一些雜務,只能委託給大伯、伯母、爸媽他們了。況且,現在剛過完年,家裡並不寬裕,是以,劉健也不理那些顧忌了。

    「小健,你哪裡來的那麼多錢?」**見到劉健一下子掏出那麼多錢,有點擔心的問道。

    「這個,今晚再跟你們說吧。」劉健並不是不想說,只是這天光白日的,確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三人聽了,也沒有多說,相互分工之後就出去了。劉健看著臉上菱角分明,一身黝黑的父親消失在院門前,才依依不捨的回過頭來。心想,父親這幾年也過得很辛苦吧。

    這時,堂哥劉鴻才晃頭晃腦的走近劉健說道:「小健,這些年爺爺和叔嬸可想死你了。想不到你一出去四年,個子都追到我的前面去了。」劉鴻說完,一副不無鬱悶的,都寫在臉上了。

    劉健並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問起了小姑、堂姐、和姐姐來:「小姑、劉鳳和劉雪她們呢?」

    「小姑和她們上山幫生產隊放牛去了,說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多掙幾個工分。」劉鴻苦著臉說道。劉鴻已經有十三歲了,家裡的處境他很清楚,生產隊每年分的那點dongxi哪裡夠吃,這幾年家裡也是一頓餓一頓飽的過著,幸好還有爺爺見多識廣,偷偷弄些dongxi藏起來,臨急的時候才拿出來應付,否則,一家人都不知道餓成什麼樣子了。

    「小姑不考大學嗎?現在國家已經恢復了高考了,還有,你們幾個不用上課嗎?」劉健不清楚家裡的情況,故爾問道。

    「高考?!沒聽說過。不過,村裡學校的老師自從被紅兵兵拉走以後,學校好久都沒有上課了。」

    劉健一聽,想想也是,這裡地處偏僻,信息落後,傳到這裡至少還要一兩個月的時間,而學校的老師被拉走,十有八jiu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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