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去。」韓濤的話很簡短,也來不及多說什麼,因為那些蝙蝠已經飛了過來,鋼筋鐵骨的蝙蝠對我們可是有很大的殺傷力的,我們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
來不及多想,拉著韓濤心念一動間,已經從七星符陣之中退了出來,竹樓之中,那些乾屍尋找不到目標已經安靜下來,唯獨一個乾屍還在和泥人所化的青面大漢纏鬥,可憐那泥人身上已經被打出裂痕,被我們丟棄在這裡孤軍奮戰,好在泥人本身沒有生氣,並沒有引起乾屍的注意,要不然一旦群起而攻之,只怕早就成為一堆泥片了。
只是我們一出現,乾屍登時察覺到生氣,不由得一個個發出嘶吼聲,從地上已經站了起來,眼光朝我們這邊望來,此時此刻,我和韓濤哪還敢遲疑,猛地朝門口衝去,我更是大喝一聲,手中的飛仙骨笛被催動,化作一根大骨棒砸向那扇木門。
轟的一聲,大骨棒砸在木門上,木門蹦出無數符文,纏繞住大骨棒,一時僵持不下,雖然看著有許多符文破碎,但是大骨棒終究沒有破開木門,反而將我猛地掀了回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溢出血跡,更加上頭疼的將要炸開,一時間什麼也反應不過來。
『轟』的一聲,韓濤足足砸出了好幾顆**球,轟然撞在一起,在木門上爆炸開來,爆炸產生的勁氣,衝擊著木門上的符文,登時間炸毀了無數符文,那一瞬間,形成一點真空,韓濤不敢遲疑,身形一頓,身後抄起我,將我扛在肩頭,猛地朝外面衝去。
連伸腳去踹都來了不及了,也虧得韓濤手伸的快,不然的話,一個乾屍那一拳就砸在我的腦袋哪裡,就差了那麼一下,韓泰已經扛著我,撞爛了木門,直接從一米多高的竹樓上衝了下去,然後兩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時間都難以站起來。
我抱著頭在呻吟,韓濤捂著胸口也在呻吟,只是從他的指縫間隱隱的溢出血跡,剛才爆炸的時候,任憑韓濤再小心,也還是有一片鐵片崩進他的胸口,如果不是韓濤堅強,換個人也早站不起來了。
門破了,那些乾屍大吼,竟然想衝出來,可惜只是晚了一步,那些符文卻已經開始自行修復,唯獨一個乾屍從裡面邁出來,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我們,可惜我們此時自顧不暇,卻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乾屍的存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從頭疼中擺脫出來,雖然依舊很難受,最少不會那樣頭疼欲裂,深吸了口氣,眼光卻落在那句乾屍身上,猛地一驚,卻忽然感覺不對,為何乾屍就站在那裡,而韓濤卻沒有一點動靜呢,趕忙轉眼望過去,卻發現韓濤一臉淡金,手捂著胸口躺在那裡,從手指頭縫裡不斷被溢出鮮血,而韓濤卻已經是半昏迷狀態。
「韓濤,你怎麼了?」我顧不得那乾屍的威脅,猛地撲到韓濤身邊,伸手抓起韓濤捂著胸口的那隻手,卻見胸口已經被割開,足有十幾公分長的一道口子,鮮血懨懨的流出,已經濕透了胸口的衣服,隱約的能看到一個鐵片在傷口裡。
臉色大變,心中差一點停止了跳動,手搭在韓濤的腕上,幸好還有脈搏,看著韓濤的那淡金的臉色,我一時間心驚膽戰,眼淚差點流出來,只是知道現在還不能哭,咬了咬牙,伸出顫抖的手,在懷裡摸索了一下,抓出一把符紙,從中間分出十幾張康體符,隨手將另外的五雷符神火符什麼的都丟在地上,顧不得去收拾,此時我眼中的再也沒有其他比韓濤更重要的,甚至都沒有想起身後不遠的出的那具乾屍。
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伸手將那鐵片給拔了出來,抖手一丟,然後也不多想,一道道康體符化作白光沒入韓濤體內,眼看著傷口開始收縮併攏,我卻依舊毫不客氣的將康體符拋出,只求韓濤能救過來,其他的我根本就沒時間想。
十幾張康體符眨眼就被我消耗一空,等發現手中空空如也的時候,我才一下子呆住了,咬著牙,強忍著淚水,去觀察韓濤的傷口,終於聽見韓濤一聲呻吟,卻是已經不再流血,可惜終究失血過多,雖然勉強醒了過來,但是卻絲毫無力動彈。
韓濤虛弱的睜開眼睛,看著我一臉苦笑,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沒有說出話了,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只是紅著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說兩句安慰的話,卻忽然見韓濤臉色大變,掙扎著指向我身後,我猛地一呆,這才想起韓濤驚恐的指的是什麼,一定是那具乾屍。
剛才韓濤受傷,我一時亂了分寸,只顧著救治韓濤,卻早就忘記了還有一具乾屍衝了出來,此時想起來,這才猛地轉過身去,就看到身後正站著一道人影,正默默地看著我。
『啊』的一聲驚叫,我想也不想,將飛仙骨笛砸出,甚至忘記了用神念去催,當然並沒有什麼威力,砸在那人影身上,反而將我手中的飛仙骨笛鉻的跌飛出去。
手臂一麻,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睛卻是驚駭的望著那具乾屍,只是一時間沒有手段,勉強結成天雷印,砸出一道天雷,哪知道那乾屍絲毫不躲避,任憑天雷砸在他身上,卻也會是砸破了衣服,絲毫不曾傷到乾屍。
心中驚駭,我還要結成手印,卻忽然聽那具乾屍開了口:「你們是韋長慶介紹來的吧?」
我剛結成的手印頓在半空,聽到乾屍對我說話,我一時間反而傻了眼,不知所措的看著乾屍,呆愣了半晌,這才忽然醒悟,神色一怔,不解的指著乾屍道:「你是侯成傑?」
呆呆的看著哪乾屍,乾屍臉上抽動了一下,一陣迷茫,好像在回憶什麼,好半晌,也點了點頭,低聲道:「我記起來了,我是侯成傑,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呀?」
乾屍就是侯成傑,只是看起來顯得很愚鈍,晃了半天腦袋,才恍然大悟自己就是侯成傑,實在讓人感慨的很,聽到侯成傑的消息,我心中一點喜悅也沒有,一顆心反而沉了下來,侯成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連自己是誰都勉強想起來,那我們豈不是白來這一趟,而且還差點送了性命。
「你找我有什麼事?你是誰?」侯成傑皺著眉頭,乾巴巴的臉上顯得很苦惱。
看著臉上迷茫的侯成傑,我心裡歎了口氣,看看一旁猶自在呻吟不已的韓濤,心裡大感不值,這個侯成傑都這樣了,只怕是不可能幫得上我們了,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我們本來是想來和你合作對付伽羅密宗的人的,只是——」
話未說完,本來迷茫的侯成傑忽然大吼了一聲,將我嚇了一跳,那雙迷茫的眼睛也變得殺機騰騰,猛地一步上前,直逼到我的身邊,甕聲甕氣的恨聲道:「伽羅密宗,伽羅密宗的人在哪裡,快帶我去,我要殺了他們,為我全寨一千七百多口人報仇,報仇——」
說到報仇,幾乎是吼出來的,震的身後整個竹樓都顫動不已,雙手朝我緩緩抓來,我只是下意識的朝後退了退,也虧得我這一退,侯成傑那乾巴巴的手直接抓住了我身後的一塊石頭,當場就給抓的粉碎,石粉飛濺,化作一片粉塵,我當時臉色就大變,這要是抓在我身上,那還不把我給撕爛了呀,眼見著侯成傑又朝我抓來,嚇得我趕忙一翻身,猛地退出好幾米遠。
「你聽我說,侯成傑,侯成傑你聽我說,我是來找你商議對付伽羅密宗的,是韋老頭介紹我們來的,你先別過來——」我臉色發苦,不斷地倒退著,生怕自己被侯成傑抓住。
哪知道侯成傑聽到我的話眼中殺機更盛,悶聲道:「韋老頭,韋老頭是誰,是不是伽羅密宗的餘孽,我要殺了他,殺了她——」
我苦笑了一聲,這侯成傑又開始犯渾了:「韋老頭就是韋長慶,你們有一樣的遭遇的。」
「韋長慶是誰?韋長慶,伽羅密宗,伽羅密宗,他在那裡,我要殺了他。」侯成傑大吼一聲,雙手劃過,將一片毛竹生生撕斷。
侯成傑又將韋老頭遺忘了,看著侯成傑瘋瘋癲癲的樣子,我心中琢磨著,這樣瘋癲的人,那只有順著他的意思去說話,那樣才能讓他安靜,心裡一轉念,眼見著侯成傑撲過來,趕忙大喝一聲:「侯成傑,你想為你的寨子報仇嗎,那就老老實實地坐下來聽我說。」
一說到報仇,侯成傑一呆,眼中迸現出炙熱的光芒,當真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就那麼看著我看得我一陣心慌,這要是哄不住他,那就又是一場大亂,該從何說起呢,略一遲疑:「侯成傑,韋老頭介紹我來,就是為了幫你報仇的,所以,你一定要冷靜,你那樣子報不了仇的,你懂嗎,我是來幫你的,你安靜下來,一定要保持冷靜。」
果然一說到報仇,侯成傑臉色登時凝重起來,眼中閃過期許的光芒,坐在那裡沒有動,只有報仇才能給他動力,只是終究還是迷糊的問道:「侯成傑也要報仇嗎?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