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走吧,若是你執意如此,我便自殺毀身於此地。」
李立淡淡的道,自己雖然並非正人君子,但如此一來,這心中的愧疚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的內心,自己一個流落異鄉父母傷亡的孤兒,又有何資格祈求什麼人來陪伴。
「不行,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裡的!」
蓮兒擦去面上淚水,對著李立挺起自己的小胸脯斬釘截鐵道。
「蓮兒,就當你第一次聽我的話,好嗎?走吧,快,離開這裡,我命大,不會死的,你就放心吧。」
「可是你……」
李立冷笑一聲,漸漸的躺了下去,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對著身旁站起的蓮兒搖了搖頭,閉上眼睛,沒有再說什麼。
頓時間,蓮兒面容之上淚如雨下,卻是不得不離開此地,嬌小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幽藍的鬼霧之中,已是離開了此地。
「撲!」
便在此時,似是熟睡過去的李立口中一口烏黑的鮮血從嘴中吐出,面色霎那間變得蒼白如紙,更是有無數的暗灰之色漸漸佈滿其身,似是被壓制許久,原本消失如死灰復燃一般,在此刻全然爆發開來!
原本在這時,劇烈的鬼噬疼痛應該使得李立喊出聲來的,但不知為何,此刻的李立卻是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一聲不吭,卻是在忍痛之間將自己的嘴唇生生咬出來幾個牙印,從那之間流淌而出的,依舊是灰黑色的血液。
要死了嗎?
感受到體內五臟六腑的糜爛,李立輕笑一聲,卻是笑聲之間有窒息的痛覺,終於,他閉上了眼睛,躺在了地上,不知為何,面上卻有著笑意。
若是這般死去,倒也值了。
至少,在這世間,會有一個人會在偶然之間惦記著自己,人聲至此,當你化作一堆黃土之時,會有人在你的墳頭插上幾柱清香,便已足以。
父母的面容,漸漸浮現在腦海,他(她)們在等待著自己,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自己,李立好想,好想見到他(她)們。
也許,如此的死去,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至少,自己再也不用背負著這般仇恨,這般痛楚了。
而後,他感到腦中昏昏沉沉,雖然噩念連連,但卻總是被那回憶起的幾個身影所掩蓋,沒有了實質性的影響。
正當李立將要昏死之時,突然之間,從那玄魔星中竟是散發出一點的光亮,如同縮小到極致的晝ri一般,帶著毀天滅地如舉火焚天的至極溫度,帶著所向披靡似一往無前的氣勢,衝破那束縛,向著李立的體內飛逝而去!
「轟隆隆!!!」
這巨響之聲,竟是來自於體內明光爆閃之間傳出的雷鳴,只在這一刻,萬道金芒在李立的體內奪目耀人,化為烈火焚燒在七經八脈,卻是在燃燒之間不傷及**半分。
「噌!」
便在此時,李立體表的灰黑之色竟是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皮膚之間散發而出的奪目金芒,化作烈火焚燒在衣物之上,這少有的金色陽光,竟是散發出無與倫比的璀璨光芒,照耀的四方鬼舞盡皆飄散!
「壞了!」
幽藍霧氣之外,掌控那幽藍煙霧的幽陵此時的面色大變疾身後退,而狐駝則是一把將已然將要做出的蓮兒帶起起身離開這裡!
「爺爺,他……」
狐駝面容之上神色陰晴不定,望著那奪目的金光心中竟是有一種戰慄的感覺,似是畏懼一般雙手顫抖,退至百里之外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蓮兒,你……」
狐駝望著蓮兒,不解的問道。
蓮兒面有淚痕,搖了搖頭,「他不願,讓我走出來了。」
「這……」
頓時間,狐駝面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望著那璀璨金芒在遠方如同冉冉升起的晝ri一般,腦中一念突閃,眼中似有明悟之色,向著那帶領著血祭退後的幽陵道。
「這便是你說的,隱患?」
幽陵此時在狐駝身前那坳谷之中,面有驚懼卻是並沒有多大的慌張,冷哼一聲,卻是有不解的神色,顯然,這金芒的出現,也是出乎在他的意料之外。
「難不成,他竟是逃脫了不成?」
幽陵心疑一聲,正要問詢狐駝之時,不料那金芒卻是此時,突然之間沒有了動靜,在此同時,漸漸的黯淡了下去。
「嗯?」
幽陵的身後,五名血祭始終在低著頭口中喃喃不斷,適才幾人距離金芒最近,也是受創最為嚴重的人,此時的五人週身血袍竟是被那金芒射穿變得破爛不堪,週身血芒萎靡,顯然是受創不輕。
「任你再招搖,也只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哼!」
一聲冷哼,幽陵週身幽藍霧氣升騰而起,與五名血祭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此地。
而與此同時,正在遠處的狐駝與蓮兒也是覺察到了那金芒的消失以及幽陵的前進,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而後由狐駝帶著蓮兒也是在此時一同前去了。
這時候,躺在地面之上的李立面容之上已然是有了血色,隨之而起的身體也開始有了溫度,原本僵硬的身體漸漸的恢復到正常狀態,不知為何,竟是在那金芒閃爍的一瞬間之後,似乎是之前從未有過重患一般,生龍活虎。
「我這是在哪?地獄嗎?」
望著四周的一切,李立用手臂漸漸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那五名血祭與幽藍鬼霧之人正立在自己的身前,與此同時,隨之而出現的便是狐駝老兒以及其孫女蓮兒。
「你……你們……」
李立面露驚奇之色,觀望著自己的身體,竟是在此時無所異樣,而似乎是某種事物的影響,已然痊癒。
莫不是自己吉人自有天相,如今,竟是自行修復了不成?
這一點思緒剛剛產生,便被李立徹底的磨滅,這種可能,完全可以忽略。
那便是有人救了自己,難不成,是這五名始終陪伴在自己身邊的血袍之人?
還是那幽藍鬼霧之中的不明詭異男子,或是……
蓮兒?
這一點可能,李立完全不想,此時望著蓮兒面上的欣喜之色以及飽有的那份愧疚,心中那一番念頭終於是打消。
還好,不是她。
李立舒了一口氣,若是如此,自己即使活在這世上,也是再無臉面去面對這一切了。
「你沒事吧?」
蓮兒走到李立的身前,關切的問道。
李立面露笑容,搖了搖頭,不解的問道:「蓮兒,我的傷,怎麼……」
蓮兒搖了搖頭,一臉的茫然望著身旁的狐駝爺爺,對著李立道:「適才,你渾身散發金芒,等到那光芒消失之後,你便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哦?」
李立輕咦一聲,精神力內視,玄魔星依舊在封印之中沒有絲毫的動靜,體內也並無任何原先那般鬼噬的灰黑痕跡,似是自始至終,自己都未曾有過受創一般。
「感謝五名前輩救命之恩!」
面對李立的拱手之禮,那五名血袍祭司卻是毫無面部表情,只是口中喃喃不斷,週身血氣在這之間漸漸的恢復,那原本破爛的衣衫,竟是漸漸的自行縫合,如同連同的**一般。
「走!」
一聲厲喝,天地崩裂,狐駝蓮兒以及李立頓時間面容失色,那一道驚雷如巨蟒一般直劈而下,三人的腦中一陣眩暈頓時間生起,在這之後,周圍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突然之間消失不見,出現在三人面前的,已是一片的山清水秀之景,正是那日李立登至的山嶺峰頂。
「狐駝,看好封印,若是再有差池,別怪我翻臉無情!」
一聲傳音,在狐駝的腦中迴盪,如同天地雷鳴,轟隆余響過後,消失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