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日。
對修仙者來說,三日實在是短的不能再短,可這這若牽扯到法寶傳承,眾人都有些靜不下了。
「有些傳承動輒就是數年甚至數十年,這了心真人的法寶傳承不會是這種的吧?」金衡智又圍著大臀外轉了一圈,面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哼!著急?那你可以離開。」寧不凡冰著臉答道。似乎這二人一直不對口,不知有什麼糾葛。
「嘿嘿,寧家的人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耐心了。」金衡智也不生氣,訕笑了兩聲。居然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罈酒,自飲自酌起來。
「就你這樣的,還想將金家的《金日鴻天**》修煉至大成?」寧不凡反口相譏。
「你也不用笑我,當日我們被蠻足圍攻,你居然不經意出現了沮喪的情緒。你寧家的《寧亡不悔戰天槍》怕是火候也差的多。」言罷,金衡智歎了一口氣。舉壇豪飲,絲毫沒有與眾人共享的意思。
寧不凡沉默,沒有反駁,冰冷的臉色有些蒼白。
傲斬也沒有心思修煉,意料中的蠻族也沒有出現,正在思索如何解決這難題。聞聽他二人對話後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嘴角微翹。看了看旁邊正在修煉的碧仙兒,閉目沉思,卻不知想些什麼。
一方原玉,被她使用了數日,靈力已然充沛。霧氣騰騰,光彩四溢,其內的碧仙兒如同仙子般,似真似幻,美的不可方物。那邊的金衡智飲著美酒,眼睛不時的掃過這邊,居然以美色下酒。
「眼中居然沒有淫邪之色。」傲斬心中奇道,這金衡智給他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還需趁熱打鐵啊!正好也試試我到底處在那個水平。」傲斬嘴角一翹,居然朝著寧不凡走去。
「寧道友。」傲斬淡淡的叫道。
「何事?」寧不凡的面色有些不善,雙眼冷冷的看著傲斬,以他築基的修為居然敢向自己口稱道友。若非礙於碧仙兒的面子,僅憑這一點就可以殺死他這目無尊卑之人。
「敢不敢與我打一個賭。」傲斬居高臨下,目光平靜,低頭看著盤膝打坐的寧不凡。
「你找死麼?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打賭?」寧不凡站了起來,與傲斬平視,金丹修士特有的威壓展出。眼中寒光一閃,似乎若是傲斬給不出合理的答案,便要出手殺死他。
「我只問你,敢還是不敢?」傲斬絲毫不懼,聲如洪鐘的喝道。向前踏出一步,盯著寧不凡雙眸,戰意沖天。
此刻的傲斬,金丹修士靈力的威壓。已經不能給他帶來壓力,帶來的只有戰意。一步踏前,氣勢更鴻,直逼寧不凡。
「哈哈!哈哈!」金衡智一陣大笑,酒水都濺了出來,而後面色一冷,不鹹不淡的問道,「有意思,有意思啊!什麼時候築基修士可以這麼猖狂了?寧不凡,你敢是不敢?這個築基修士在問你呢。」
「說,要賭什麼?若是我根本不可能做到,那麼你會為之前所說的話付出代價。」感受著傲斬的戰意,寧不凡有些吃驚,但寧家的人永遠不會說『不敢』二字,那怕是死。
「當然不會,此舉你我二人勝負不過是五五之數。」傲斬戰意更濃,週身湧動著特殊的波動,衣衫在這戰意下都抖動起來。「寧不凡,你可敢與我一戰。」
你可敢與我一戰,可敢與我一戰……一戰……
這聲音不斷迴盪在幻心臀前,更響在寧不凡的腦中。
噗!
金衡智口中的酒水都噴了出來,黃衫修士滿是詫異的看著傲斬。碧仙兒更從修煉中醒來,柳眉微蹙,卻沒有說話。
「把話說完。」寧不凡平靜的道,一股凌厲的氣勢出現在他身上,與之前那種修為靈力的威壓完全不同。勁風如同利刃,在傲斬臉上切割,刮的生疼。
「每人只能用一件武器,用本身功法相爭鬥,不得使用符咒、神雷、秘寶之類。完全比拚修為戰力。勝負輸贏以吐血為先,賭注是……」後面的話傲斬傳音過去,卻是沒有讓其他人聽到。
「小賊,你?」碧仙兒也不再平靜,有些著急的道。傲斬雖說修為不錯,但是他這樣等於完全放棄了自身的優勢,在她看來沒有贏的可能。
傲斬沒有理會碧仙兒,只是盯著寧不凡。
寧不凡雙目兩道神光射出,似乎要將傲斬看個明白,思考了片刻,他點了點頭道,「我同意。」
見寧不凡點頭,傲斬後退幾步,轉身看向金衡智與黃衫修士,沉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還有一隻蠻族隊伍隱於大陣之中。至於他們想幹什麼,我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希望不要做那誤己誤人之事。」
黃衫修士與金衡智各自沉思,能結金丹之人,又有幾個是愚笨之人。經傲斬提醒,回想蠻族數目,那裡會想不到這點,瞬間便開始警戒起來。
「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了。」消除了內在的隱患,傲斬長嘯一聲道。黑白真元湧動,週身靈力沖天。他居然沒用任何法器,直接右腳蹬地,閃電般的一拳轟向寧不凡。空氣在這一拳的衝擊下,出現了『辟啪』的音爆聲。
寧不凡瞳孔一縮,驚訝之色一閃而逝。盯著眼前的氣浪,右拳閃著銀輝,朝傲斬那一拳對轟而去。對付一個徒手的築基修士,身為一個驕傲的金丹修士,他不會動用武器。
寧不凡心中冷笑,就算對方是魔修,築基魔修的身體強度與力量,也是比不上他這個同樣是半個體修的金丹修士。寧家戰法,體法雙修,威力絕倫。對付這個築基修士,就算他有些特別,終究還是築基修士,在他看來不過是蚍蜉撼樹,可笑而已。
轟!
傲斬這一拳轟出,有如蛟龍出洞,快若閃電,沉如山嶽。窮盡全身力氣,空氣都擦出了火花,將這堪比金丹魔修雙臂的力量發揮的淋漓盡致。
第一拳,對轟後,寧不凡只感覺被萬噸巨石所撞擊,巨大的力量幾乎將手臂震裂,沉悶的力量作用在身上,傳來一陣窒息的感覺,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寧不凡心中驚的無以復加,與金丹魔修交過手的他無法相信的對自己道,「這是金丹魔修的體魄與力量。」
瞬間,他便明白了傲斬的想法。可卻沒有時間去想,為什麼傲斬的力量會如此可怕,雙臂會如此強橫。此刻他只能後退脫身,而後才能再續攻勢。
可是傲斬那裡會放過這個機會,寧不凡好不容易落入自己的設計,那裡容得他退走。
右腿一蹬,腳下岩石崩裂,傲斬緊隨其上,貼身而戰。早已蓄力完畢的左拳,如燃燒的隕石,包裹著紫色的火焰,從下方勾出,帶起強烈的勁風,將寧不凡銀髮都吹的根根豎起。
第二拳,近身的寧不凡根本來不及閃躲,他知道,若是被這一拳擊中,不死也要重傷。此刻他也不顧上金丹修士的面皮,雙手合握,爆發出強烈的銀色罡氣,從頭頂向下砸去,迎向傲斬的這一拳。這罡氣,是他寧家戰罡,即便是玄鐵也能撕裂,炸開。
雖然力量跟身體強度不如傲斬,但寧不凡相信,自身的罡氣能重傷他。畢竟是金丹修士的罡氣,而且是以戰聞名的寧家戰罡。
轟!
紫色火焰升騰,焚盡一切,居然將銀色罡氣直接破去。紫火熄滅,銀罡消散。又是**與**的碰撞,拳與拳的抗衡。
一拳轟出,傲斬雙腿連同腰部都沒入了地面的花崗岩中,只留下半截身體在地面,足見這一拳的力量之狠,反作用力之大。
咯吱!
骨骼交錯之聲,開裂之聲,如此的明顯。
寧不凡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高高飛起。牙關一咬,喉嚨一動,明顯是將什麼東西嚥了下去。眼中儘是屈辱憤怒之色,瞬間,週身銀芒大盛,一桿長槍從背後升起,催動寧家戰法,漫天的槍影,凜冽刺眼,如千百條銀龍縱騰。
卻是他首先動用了法器,要阻擋那再次轟來的傲斬。此刻的寧不凡雙臂骨骼裂開數道,指骨更是有兩根直接斷成兩截,無力再與傲斬對轟。
「哈哈,寧不凡,你再吃我一拳。」在寧不凡飛起的瞬間,傲斬長嘯一聲。雙掌猛的朝地面一拍,花崗岩全部龜裂四射,整個人如同出膛的炮彈,激射而出,朝著寧不凡攻去。
在空中,一枚缺了一塊的古樸圓盤突然飛出,卻沒有任何光澤放出。傲斬右手猛的將圓盤抓住,揮手一扇,圓盤虛影出現,簡樸而單調。圓盤虛影接下漫天槍影,槍影散盡,圓盤與寧不凡長槍本體對轟在一起。
滋!的一聲,極為刺耳,閃電般的帶著巨力襲來的長槍被擊偏,其上的罡氣根本沒有發揮半點作用。
傲斬當空一個觔斗,雙足在那長槍之上一點,再次加速,如出弦利箭,在寧不凡滿臉的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拳轟在他的胸膛。
噗!
一口鮮血噴出,寧不凡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濺起一片煙塵。
「你輸了。」落地的傲斬淡淡的說道,頭頂一面古樸圓盤漂浮,正是這幾日祭煉的師尊留下的那防禦之物。此刻祭起,卻是要防止寧不凡惱羞成怒繼續出手,或者金衡智與那黃衫修士藉機發難。
碧仙兒本命飛劍早已噴出,見分出勝負後,倩影一閃,來到傲斬身邊,神色戒備。
倒在地上的寧不凡,猛然站起,銀色長髮飛舞,氣勁沖天,雙眼整個都成為銀色,兩道神光射出,死死的盯著傲斬。起伏的胸口,緊咬的牙關,微微顫抖的雙手,無不顯示出他此刻的憤怒。
片刻後,寧不凡氣勢一斂,雙目一閉,似在思索,又似感悟。
「是的,我輸了,此戰一開始我便輸了。」數十息後,寧不凡開口有些不甘的道。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臉色卻沒有了開始的那份冰冷,雙目中卻似燃燒,有著無邊的戰意。
「我會履行承諾。」他臉色雖然不再冰冷,卻也並沒有多少熱情。銀色長髮飛舞,週身戰意澎湃,那桿長槍飛回。他單手持槍,長槍刺天。一道銀芒沖天而起,其內居然慢慢的開始有了一絲淡淡的血色。
「待你結丹後,我會找你再戰一次。」寧不凡長槍成刺天式,雙目一閉,似乎融於了這桿槍中,整個人的氣勢徒然一變。
如果說從前的寧不凡似一柄出鞘利劍,時刻散發著冰冷,鋒利。那麼現在他就是劍鞘中的鋒刃,不知何時會出鞘傷人。
「哈哈哈。」金衡智突然開口笑道,「恭喜,恭喜,寧兄因禍得福,居然對『戰』之一字有了新的感悟,戰罡中居然開始出現血色,這是寧家戰罡小成的表現。為兄真的很羨慕啊。」
「你再多說一字,我便與你一戰。」寧不凡冷冷的道。
「嘿嘿,那我就不打擾你的感悟了。」言罷,金衡智面色一改,雙眼瞇著看向傲斬,似乎要將他看透,卻也透著忌憚之色,「好小子,不止戰力超絕,心機更是不凡。你拉攏了寧不凡,不知要如何解決我二人。」說著,他深深的看了黃衫修士一眼。
黃衫修士眼中明顯也透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三拳擊敗金丹修士,即便是他也不能做到。雖說寧不凡幾乎是被設計,根本沒有發揮出真實戰力,但這也不能否認傲斬的實力。一般的築基修士,不動用秘寶,即便是金丹修士站在那裡讓你打,都不能破去其護體真元,可以被活活累死。
聞聽金衡智之言,黃衫修士那裡會想不到傲斬之前的賭注是什麼,神色有些不善的看著他,似乎要他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