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彬神色一動,他之前吸收了沖虛的大部分記憶,雖然這些記憶很快便自封成一個金珠,但還是有一些破碎的畫面留在他腦海。其中就有一副是關於沖虛煉製劍傀的畫面,裡面很多東西姜彬都看不懂,不過他還是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原原本本的轉述給孫小空,希望對他能有所幫助。
「太好了,這下我更有把握解救素心了。姜小哥,大恩不言謝,以後用得上俺老孫的地方,儘管直言。」孫小空興奮的說道。
「這惑心鬼留著也是害人,待豬哥哥一耙打殺了他。」豬小戒瞥見跪在一旁的惑心鬼,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總是找到了耍威風的對象,他高高舉起手中釘耙作勢yu打。
「等等,我知道這小鬼的本命靈咒,先別殺他,說不定日後能派上用場。」姜彬伸手攔住豬小戒,他腦中浮現出一幅畫面,恰好是沖虛馴服惑心鬼的過程。
姜彬低聲對惑心鬼說了幾句,激ān猾的小鬼立馬臉色蒼白,瑟瑟發抖,不停地向姜彬作揖求饒。
「老老實實為我辦事,自然會留你一條小命。」姜彬掐了個法訣,收起連連點頭的惑心鬼。
沖虛已死,眼前這座破敗的蜀山又被眾人翻了個遍,這片空間已經沒有停留的價值。姜彬和孫小空的心思已經飛出了這片空間,他們都急著出去,一個想快點救回昔日的戀人,一個則想尋找到父母的下落。
姜彬站在小山谷內打量四周,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還真被迷你小熊說中了,從哪進出就從哪出來,他們被傳出這片空間的地點,果然是在他和馬老三交戰的小山谷。
這裡地處偏僻,平時少有人往來,但今天卻是一反常態,山谷頂端傳來鬧哄哄的喧囂聲。之前那條地下衝出的金龍虛影,不只姜彬和李三少看到了,前山許多遊客也看到了這一幕,不少好奇的遊客當下就向這邊尋來。
「我們怎麼辦?」姜彬打量了身後的光門一眼,向黃臉漢子裝扮的孫小空問道。既然古羲幾人希望借這片空間靜養,姜彬自然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們,畢竟姜彬和他們某種程度上是一體的,古羲等人的傷勢早點恢復,對姜彬也有好處。
空間中不僅藏著消失千年的蜀山,還有那數不清的劍傀也不適合外人看見,孫小空對著身後淺坑一指,那片空間一陣波動,那個丈許方圓的淺坑和光門一起消失無蹤。
「這是移形換影之術,這樣就算有修煉者到這裡查探,也不會發現那道光門了。」孫小空使完法術後神情有些疲憊,他回頭對著滿臉疑惑神色,正用腳試探淺坑消失地方的姜彬解釋道。
姜彬此前的衣衫已經丟了,他此時身上穿的是儲物戒指中翻出的一身民國時期的衣衫,還好那把剛剛得到的重劍黑龍,能收入腦中那個神秘空間。要不穿著古舊長衫,手中還提著一把大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拍戲了。
孫小空身邊站著空間中那個神情呆滯的白衣女子,半截斷劍被細長的鎖鏈捆縛在她手臂上,翠綠的劍身發出一絲絲綠色螢光。被這一絲絲綠色螢光侵入身體,白衣女子雖然依舊神色呆滯,但臉色看起來紅潤了許多。眾人這幅打扮自然不適合出現在遊客眼前,幸好孫小空會幻化之術,姜彬和那個神情呆滯的白衣女子,都被施展了障眼法,看上去就是衣衫普通的青年男女。
一群好奇的遊客唧唧喳喳的在四周查探了一陣,自然一無所獲,姜彬幾人便混在這群遊客中,跟著他們離開後山。
迷你小熊似乎耗費元神過度,一臉疲憊的回到姜彬體內靜養,豬小戒則變成一個油光滿面的大胖子,神情鬼祟的混跡在遊客中,不時色迷迷的打量那些身材豐滿的少婦。
姜彬開車帶著眾人來到名流水苑,擺脫何蕊芙在小區內找了一套出租的複式公寓,給孫小空等人安排好落腳的地方。豬小戒難得出來一次,這次算是被鬆了韁繩的野馬,短時間內不打算回蔣家了,看他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看樣子是賴上了姜彬。
何蕊芙非常懂事的沒有問眾人來歷,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好奇打探只會惹人生厭。等安排好孫小空幾人,她猶豫了一下,對姜彬說都,爺爺剛才來電話了,說你手機一直打不通,讓我轉告你,如果方便的話,晚上和我過去一趟。
姜彬掏出手機,才發現上面有幾個未接來電,那片神秘空間中手機沒有信號,所以他一直不到何老爺子給自己打過電話。
一翻忙碌,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姜彬開車載著何蕊芙,向何老爺子所在小鄉村趕去。
姜彬駕車趕到時,奇怪的發現何家老宅外面的稻場上,竟然停著幾輛高檔轎車。一向清冷的小院子難得的燈火通明,放在堂屋的那張八仙桌被搬到院子中,一群人圍著滿桌豐盛的菜餚,高聲行著酒令。
何老爺子坐在上首,何蕊芙的父親何新華坐在老爺子左邊,右邊則坐著一個身形筆挺,神情嚴肅的國字臉中年男人,其餘在座的也大多看起來氣度不凡。
看到姜彬走了進來,何老爺子站起身笑著對他點了點頭,指揮著幾個站在一旁端酒上菜的半大小子,給姜彬挪出一個位置。桌上拼酒拼得正歡的眾人,看到何老爺子突然站起身來,竟然是為了迎接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神色間都顯得有些詫異。
平時幾個蹲在院子裡扎馬步的半大小子,此時倒是有模有樣的擔起了侍應生角色,姜彬笑著拒絕了一個敦實少年給自己盛飯的請求,自己走到一邊盛上一大碗白飯,桌上的菜倒是挺豐盛,天上飛的水裡游泳應有盡有。
何蕊芙雖然平時很受老爺子寵愛,但此時很懂事和桌上眾人打了個招呼,很乖巧的走進廚房去幫忙,並沒有上桌吃飯。
「你手機一直打不通,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過來,我們也就沒等你。」何老爺子向姜彬笑著說道。
「這可安不上,哪敢煩勞您等我,下午在郊區辦點事,那邊信號不好。」姜彬笑了笑,向對方解釋道。他在那神秘空間中,大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此時正餓得慌,滿滿一桌的豐盛菜餚,正勾起了他的饞蟲。
「這位小兄弟姓姜,是我的一位忘年交,身手非常不錯。」何老爺子向眾人介紹道。
何老爺子的介紹過於簡短,在場眾人無法從其中得知更多有用的信息,皆在心中暗自猜測姜彬的身份。要知道何老爺子早年的身份可不簡單,老人家現在雖然隱居小鄉村,但是據說和一些中央大佬還保持著聯繫,能讓他老人家看入眼的年輕人,小小的江口可還真找不出幾個。
何新華可不知道姜彬修煉者的身份,雖然有些奇怪老爺子對姜彬的客氣,但他一向尊重父親的意見,對著眾人探尋過來的目光,也不多解釋,招呼眾人繼續開動。
「姜兄弟,你這一聲不吭的端起飯碗可不地道,來來來,我們走一杯。」坐在姜彬身邊的是一個頭頂微禿的胖子,他一臉自來熟的樣子,舉起酒杯向姜彬邀請著。
姜彬歉意的向對方笑了笑,苦笑著說道:「老哥放過我吧,我中飯都還沒吃呢。」
身邊的胖子摸不清姜彬的身份,見他不願喝酒,也不強求,轉頭和其他人拼起酒來。在場眾人的身份除了何老爺子外,明顯是坐在老爺子右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最高,桌上眾人對他敬酒時神情都顯得十分恭敬。
酒足飯飽,何老爺子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清茶,清了清嗓子,開始談正事:「這次請大家過來的目的,我想在坐的各位也都清楚,興光會一直是我們江口的一顆毒瘤,這幾年他們鑽了改革開放的空子,發展的越發迅猛。老頭子我雖然不問政事很多年,但是對於這些為害家鄉的黑勢力,絕對是深惡痛絕。據說明天興光會要藉著給會長父親祝壽的機會,再搞一次大動作,我想請在坐的各位幫忙,把這個為害社會的毒瘤一網打盡。」
桌上的眾人神色各異,他們都是江口有頭有臉的人物,和興光會或多或少都有點牽連。雖說何老爺子的影響力不容小窺,但畢竟已經不問政事很多年了,這次到底要站在哪一邊,他們還要好好考慮一下,才能做決定。
「我呂定邦贊同老爺子的意見,對於這種危害社會的毒瘤,我們要堅決予以剷除。」坐在老爺右邊的國字臉男人,緩緩開口說道。
見到國字臉男人開口支持老爺子,在場眾人不少人臉色一變,紛紛一臉義憤的拍著桌子表態,表示向興光會這樣的黑社會組織,要堅決予以剷除。
姜彬就親眼看到身邊那個自來熟的胖子,在國字臉男人開口前,還是一臉游移不定的神色。等國字臉男人一表態,立馬第一個跳出來拍桌子表態,看他那一臉義憤的神色,不瞭解內情的人,還以為他和興光會有什麼深仇大恨了。
「呂司令說得對,對於危害社會的黑惡勢力,我們市政府也要堅決予以打擊。」坐在何新華下方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說道,看他說話的語氣和打扮,應該是一位級別不低的官員。
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表態後,剩下幾個還在猶豫的也紛紛和興光會劃清界限,表示絕對不會姑息這樣的黑惡勢力。誰也想不到一個隱居鄉村的老人,竟然在談笑間能左右江口的政局,這種威勢只怕江口的市委書記都不具備。
姜彬今天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了何老爺子的影響力,他能看得出來,在座眾人大多分屬不同的圈子。僅僅因為何老爺子一個召喚,這群身份各異的人就聚到一張餐桌上,只怕外人不是親眼看到,絕對難以相信眼前這一幕。
就在這時,何老爺子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站起身來走到一邊接通手機:「陳老哥,怎麼有空給我這把老骨頭打電話?什麼?你近期可能會到南方省市視察?那有空一定要過來看看老兄弟……」
坐在桌上的眾人,聽到何老爺子講電話的聲音,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皆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震撼的神色,看來他們對電話中『陳老哥』的身份非常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