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一把飛劍上都繫著一條細長的鎖鏈,姜彬沒想到那些捆縛著劍愧鎖鏈的源頭竟然在這裡。
孫小空徑直向最裡面一把晶瑩翠綠的小巧飛劍走去,他走到翠綠飛劍旁邊,蹲下身來輕輕地撫摸著飛劍,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我想讓你幫忙將這把飛劍斬斷。」孫小空回頭對姜彬說道。
姜彬心中有些疑惑,如果只是要損壞這把飛劍,孫小空自己就能做到,不過對方既然這麼要求,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不要損壞上面的鎖鏈。」孫小空接著補充道。
姜彬點了點頭,雙手握著重劍黑龍,猛地向翠綠飛劍的劍身斬去。
「叮!」看似不堪一擊的翠綠飛劍,竟然出乎意料的堅硬,剛才重劍斬過的劍身,連一絲缺口都看不到。
姜彬深吸一口氣,握住重劍黑龍,再次一劍斬向翠綠小劍。黑龍樸實無華的劍身閃過一絲幽光,翠綠飛劍被從中間齊齊斬斷,斷口光滑如鏡。
孫小空拾起纏繞著細細鎖鏈的半截斷劍,神色欣喜的對姜彬道了聲謝,舉起手中棍棒指著洞窟一角,叱喝道:「惑心鬼,你給孫爺爺滾出來。」
一個賊眉鼠眼,穿著一身古代大戶人家僕役裝扮的鬼魂,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惑心鬼對著孫小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生怕對方把他一棍打殺了。
「剛才外面那些幻象,是你搞的鬼?」姜彬神色不善的盯著惑心鬼,提著重劍黑龍向對方緩緩走去。
「別……別殺我,我知道一點你父母的消息。」惑心鬼身上的靈氣波動不弱,但似乎生性膽小,看到姜彬神色不善的向自己靠來,他結結巴巴的向對方求饒道。
「你把我當傻瓜嗎?到了現在還想騙我。」姜彬舉起手中重劍,指著惑心鬼額頭,作勢yu劈的樣子。
「我……我真的知道一點消息,我天生就可以翻看別人記憶,我在你的意識深處,找到一點你父母失蹤的線索。」惑心鬼畏懼的向後退了幾步,結結巴巴的說道。
「他沒有撒謊,惑心鬼確實天生就具備這種神通。」孫小空在一旁補充道。
「哦?那你說說看。」姜彬半信半疑的望著對方,心中升起了一絲期待。
「你閉上眼睛,我可以幫你把那段記憶重演。」惑心鬼猶豫了一下,看著對方說道。
姜彬沉默不語,在摸不清深淺的對手面前閉上眼睛,簡直是把自己小命交給對方,他根本就不信任這個賊眉鼠眼的鬼魂。
孫小空掐了個法訣,對著惑心鬼一指,一道靈光飛入對方體內,他慢悠悠地說道:「如果你敢玩花樣,我保證讓能你魂魄在業火中燒烤一萬年。」
惑心鬼打了個寒顫,一臉阿諛的諂笑道:「不敢,我這人最膽小怕事不過,絕對不敢玩花樣。」
孫小空對姜彬點了點頭,示意有他在一旁看著,讓姜彬放心按對方所說的去做。
等姜彬閉上眼睛,惑心鬼低聲誦念了幾句咒語,一躍而起,化為一道青煙鑽入姜彬的眉心。
這是一間不大的臥室,牆上掛著一把吉他,還貼著幾張明星的海報,一個瘦弱的少年躺在床上,酣睡的正香。
突然,躺在床上的少年睜開眼睛,先是疑惑的打量了下四周,然後雙眼充滿了震撼的神色。
姜彬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看著熟悉無比的房間,他猛地跳下床,向緊閉的房門衝去。可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住了他,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無法離開床邊的那一小片空間。
「宇翔,你真的決定了嗎?這樣瞞著兩個孩子不太好吧。」隔壁房間中傳來母親有些模糊的聲音。
姜彬忽然想起來了,看到散落在桌子上的書籍,他清楚的記起了這一天的經歷,他記得這天自己應該剛剛參加完考試,晚上和同學聚會時喝了不少酒,回來後就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著了。在他模糊的印象中,妹妹這一天不在家,她所寄讀的學校還沒放假,喝多了酒的他晚上頭痛欲裂,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父母房間似乎傳出過激烈的爭論,但他是第一次喝酒,處於宿醉狀態中,只有一個非常模糊的印象,早上酒醒後更是忘了這一切。
「那我該怎樣,把實情告訴兩個孩子,你覺得他們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父親的聲音似乎有些激動,聲調高的姜彬在這邊都聽得清清楚楚。
隔壁房間中的聲音陡然降低了幾分,應該母親怕吵醒他關上了那邊的房門,聽著對面傳來時斷時續的聲音,似乎母親在安慰父親。
「家族族長親自向我許諾,只要我們能答應對方的條件,家族會全力栽培我們的兩個孩子,給他們最好的成長條件。」隔壁的房門被打開,父親的聲音從客廳中傳來,接著便是水杯接水的聲音。
「我們這一走,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孩子,我……我捨不得……」隔壁房間中傳來母親的哽咽聲。
姜彬死命的拍打著那道無形隔膜,他想衝出去問問父母到底是怎麼回事,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衝不破那道無形的阻擋。
「你以為我們能有選擇的餘地?那群人的來歷,連家族那邊都非常忌憚,我們不答應他們的條件,只會牽累到兩個孩子。」父親焦慮的大聲吼道,能讓性格沉穩的他如此失態,看來他們遇到的事情絕對非比尋常。
「噓!小聲點,別把兒子吵醒了。」門外的腳步聲有些凌亂,接著傳來隔壁的關門聲,應該是母親把父親推進了房間。
之後隔壁傳來的聲音時高時低,斷斷續續,姜彬只聽清楚了兩個出現頻率最高的詞語「崑崙」和「渭水姜家」。
就在這時,姜彬耳邊響起一聲大吼,他全身一震,感覺有些眩暈。等他再次睜開眼睛,姜彬發現自己又回到那片插滿飛劍的山洞內,孫小空正站在一旁滿臉關切地望著他。
「追魂索源之術雖然能喚醒深層次記憶,但是沉迷在此術中太久,會對大腦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所以我剛才把你從記憶中喚醒。」孫小空狠狠瞪了惑心鬼一眼,向姜彬解釋道。
站在一旁的惑心鬼不等孫小空說完,猛地跪在地上,對著姜彬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眼淚鼻涕留了一把。難為他一個沒有身體的鬼魂,竟然能如此逼真的模擬出眼淚和鼻涕,看來演技至少要比拿金像獎的影帝高上不止一籌。
姜彬沒心思和這個齷齪的小鬼計較,雖然對方暗中耍了點小心思,但畢竟真的幫自己找出了父母失蹤的重要線索。他此時恨不得立馬飛出這片空間,去找那個名為崑崙的組織,打探父母的消息。
「有些事情急不得,豬小戒在塵世中混了幾百年,消息應該很靈通,說不定能幫上你的忙。」或許是因為姜彬多次幫過他,傲氣的猴子現在對姜彬十分友好。
姜彬眼睛一亮,想起了那只喜歡放嘴炮的賤豬,蔣明明似乎就是屬於那個叫崑崙的組織,賤豬在她的家族中呆了那麼久,肯定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猴哥,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你別怕,義氣的豬小戒馬上過來幫你。」說曹操,曹操就到,洞窟外面傳來豬小戒那只賤豬的聲音。
山洞那條細長的過道中,傳來一連串咚咚的腳步聲,腳步聲距離這邊越來越近,然後消失無蹤。一個肥頭大耳的豬妖站在洞窟外面,悄悄探出半個身子,滿臉賤笑地打量了這邊一眼,確認安全後,舉起釘耙跳了出來。
「猴哥,是不是這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在搗亂?看我老豬一耙打殺了他。」豬小戒看似英勇無比的衝向這邊,吐了口唾沫,舉起釘耙對準惑心鬼作勢yu打。
「行了,小戒你別鬧,這位小哥兒有事問你。」孫小空一腳把跪在地上的惑心鬼踢到一邊,神色認真的說道。
豬小戒一聽別人有事問他,立即把釘耙丟到一邊,背負著雙手,高高昂著肥碩的豬頭,一副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賤樣子。
姜彬恨不得一腳踢飛這只賤豬,看在有時需要請教對方的份上,他按捺住性子問道:「崑崙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有沒有什麼辦法能進入他們內部?」
豬小戒一臉得意的昂著豬頭,用力地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本來以他的性子還打算再賣下關子,看到站在一旁的孫小空已經舉起手中棍子,他急忙說道:「崑崙就是一個鬆散的修煉者聯盟,剛剛組建還不到一百年,不過這兩年想進入其中卻是比較困難,因為他顧忌國家高層的看法,已經不再對外招人了。」
在豬小戒這種活了不知幾千年的妖怪心中,像崑崙這種僅僅才組建了百多年的組織,那時新的不能再新的初生勢力。
不過姜彬的看法卻是與豬小戒完全相反,已經成立了一百多年的勢力,那是在解放前便存在了。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這個組織還能屹立不倒,已經足夠讓他的觸角延伸至社會的各個領域,其能力絕對不容小窺。
「小哥兒,你放心,混進崑崙對別人或許很難,但老豬我是什麼人?」豬小戒滿臉得色的拍著胸脯,向姜彬打著包票。
姜彬有些懷疑的望著賤豬,鑒於他一向不靠譜的行為,他說的話絕對要打個折扣才能聽。
「猴哥,這次你出去後有什麼打算?」豬小戒轉頭向黃臉漢子模樣的孫小空問道。
「我想到一種也許解救素心的辦法,不過有幾樣材料比較難尋,這次出去後可能會去深山大澤找找,看看能不能湊齊這些材料。」孫小空滿臉落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