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衛東說完,屋內還是一陣沉靜,只是孫先群和李春善及倪衛東,三人無一例外地把目光都看向了一把手張裡,他們的眼光也是複雜的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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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聲,張裡突然猛地伸手拍了下茶機,
「太不像話了!簡單不是人!」張裡氣憤填膺,聽著這種不齒的**易事情,他心下氣憤無比,這都是些什麼人?堂堂的國家幹部,**員,居然能做出這種為世人不齒、道德倫喪敗壞的事,霸佔婦女,玩弄女性,逼良為娼,活生生把一個年輕的生命葬送,這還是人幹的事嗎?
張裡氣得在屋裡走來走去,越想心中越氣,恨不得狠狠地對著這個混蛋打幾下,出出心中這股惡氣!但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他無處渲洩!
看著一把手氣得團團轉,屋內幾人面面相覷,你望我,我望你,漸漸地幾人眼神裡的不忿,也同樣流露了出來,這種駭人聽聞的醜聞真不是人幹的事,這哪裡是一個領導幹部,純粹是流氓惡霸!
有人利用職權搞幾個女人,玩玩拉倒,生活作風不檢點,這倒是能想得通,可拿自己的女人去交易,當禮物送人討好,真是有些不像男人幹的事,這純粹是心理變態道德倫喪敗壞到一定地步了!
幾個無聲交流了半天,區長孫先群才恨恨地開口罵了句粗話:媽的,真不是人!
李春善和倪衛東也都不由得開口道了句:媽的!神色間的贊同自是無疑。
屋內一股憤慨氣氛在瀰漫,就在這時,突然,倪衛東腰間的手機發出了輕微的「嗡嗡」振動聲,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有些突兀。
倪衛東也神色一異,連忙伸手拿出一看,接著快速地按掉了。但馬上手機又不適時務地「嗡嗡」震動起來。
拿著振動不已的手機,倪衛東道:「張書記,我接個電話,恐怕是案子上的事!」
張裡擺了擺手,繼續如激怒的牛般來回走動。
「喂,——」倪衛東輕聲對著手機道。
「啊——?噢,——嗯——,我知道了!」說完,倪衛東很快掛了手機。
望了望屋裡幾人,倪衛東輕聲開口道:「剛剛局裡通知,說市局的張副局長下午要來!」
「嗯?」張裡聞聲止步,面有異樣地抬頭看過來。孫先群和李春善也聞聲看了過來。
「是這樣,」倪衛東輕聲接道:「剛接到市局通知,下午張局過來例行檢查工作!」
都是聰明人,官場上廝混的時間都不短了,誰也不是傻子,如此時刻市局來人,內中不會真如通知上所說的例行如此簡單!
張裡心中一動,慢慢走過來坐下,沉吟了下,才道:「這樣,有關的案情先到這裡為止,不要擴散!李主任,你那邊安排好家屬善後,老倪,公安局那邊暫時凍結所有涉案詳情,對有關人員要進行紀律重申,其他的等等再說!」
幾個人連忙點頭同意,張裡沉著臉道:「我再重申一下,人死在招待所,影響很不好,大家以穩定大局為重!」
「好的!」「『好的!」幾個意識到嚴重性,都不約而同地齊聲稱是,隨後才起身散去。
且說朱德華一溜煙地跑回了羅湖渡假村,徐朔正在焦急地等待著消息。
進門後,朱德華顧不上喝口水,坐下後,急急地把有關事情說了下,據他的打探消息,□□在案發現場收取了死者的遺書一份,另外從死者的辦公室裡帶走了相關的文字記錄本等,詳細的內情不清楚,但是遺書上的內容卻是多少知曉一點。
「老朱,能不能把遺書內容搞一份過來,或者瞭解清楚□□從辦公室拿走些什麼呢?」聽完朱德華匯報後,徐朔沉吟了良久才道。
「哎呀,徐總,這我去哪兒搞啊?招待所那邊樓內有□□看守,辦公室已經封上了,進不去啊,看過遺書的也只有有限的幾個人,我都問了下,內容核對差不多了!」朱德華急忙表白道。
「嗯,」徐朔看了眼焦急的朱德華,臉色有些不悅,這個混蛋除了吃喝嫖賭拉皮條撈私錢裝腰包外,就沒別的用處了!同時他也在暗恨,這個女人,死就死吧,還要留下什麼遺書!
他從朱德華的敘述中,敏感地意識到遺書的內容有些不妥,要是有人藉機生事的話,他很難擺脫嫌疑!
他細想了好大一會,徐朔決定還是要先搞到遺書準確內容,然後再明確瞭解公安局從辦公室裡拿走了什麼,瞭解清楚他心裡才能安心!
想定主意後,他有些厭惡地揮了揮手,朱德華有些忐忑不安地退了出去。
他隨手拿起手機,快速地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退到外面的朱德華,略定了定神,但心下依然有些隱隱不安,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便從他所知的遺書內容裡,他還是覺得這個青青寫得有些令人懷疑,這些弄不好就會成導火索,而且,通過這兩天的打探險,他也從一些人的口中得知,員工們對青青的死,還是頗有微詞的,特別是提到的那個所謂的「他」!
這些都讓朱德華心下惴惴不安,站在別墅門外,抽了根煙定定神,朱德華才猛地丟掉煙頭,轉身上車,一加油門,急疾而去!
城關區公安局,下午二點半鐘,兩轎掛著警牌的轎車開進了大門。
城關區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倪衛東,帶領一眾局領導們在樓前恭迎,車停穩後,早有幹警上前打開車門,從前面的車上下來了此行的最高領導,市公安局副局長張愛國,一臉笑吟吟的。
城關公安局一眾人排成一排,倪衛東在前,待這位上級領導下車,他才邁步上前,同樣臉上笑逐顏開地,
「張局好!歡迎光臨指導!」
「老倪啊,你好你好!」
兩人客客氣氣地伸出右手,握在了一起,此時的倪衛東不單單是一個區公安局長,而且是區委常委,從級別上來說,兩人位置相當,但是相比而言,還是倪衛東要有實權的多,而且仕途上發展空間也相對較大。
張愛國雖是上級對口部門領導,但同樣不敢托大,今非昔比,兩人客氣得很。握了下手,然後才是區局其他領導一一上前,熱情地與領導握手。
見面寒暄完畢,一眾人向樓上會議室走去。既然是例行檢查,自然還是要聽匯報的,這些都是慣例。
會議室裡坐得滿滿的,擺著水果盤、香煙,茶水,倪衛東是主人,在前客氣的引領張局坐下,然後眾人一一也按著級別位置落坐,目光都如同地球引力般,齊齊投向中間的二位領導。
倪衛東代表區局講了開場白,無非是歡迎領導光臨指導,請大家鼓掌之類。張局也笑容滿面地一一點頭,算作回禮,然後就是由副局長楚公明代表區局先作相關工作匯報。
倪衛東正襟危坐,像是在集中精神傾聽,但是心裡卻在暗暗嘀咕。本來今天這種接待他是不用出席的,以他今日的地位,除了市局的一把手蔣局長光臨外,他完全可以把這些接待交由副手去辦,這也是官場上接待上級別對等的規矩,但是早上一把手書記張裡的一番話,讓他心下有些警覺。
雖說多年來他一直在公安口工作,忙著辦案保境安民,但是如今他卻成功地邁上了一個新的台階,政治已經是他工作的主要內容了,從一把手的指示語音裡,他聽出了這件原本稀鬆平常的自殺案的複雜性,這並不是指案情,而是死者的身份和一些社會關係,站在政治角度,他覺出了些許異味。
因此,結合職業的敏感,他覺得市局的這位張局突然造訪,讓他有些警覺,這個自殺案正處在非常時期,他摸不透一把手張裡的最終態度,便是有一點,他明白,那就是此事事關城關的形象,在一切還未明朗化的情況下,他只能謹遵年輕的一把手的指示:嚴格保密!
基於種種考慮,他才毅然決定出席接待,他是局長,又是區委常委,雙重身份讓他不得不小心應對這個既簡單又複雜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