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夢補104還原原文最愛
以下應該是金桂、寶蟾和香菱之事,未經修改的原文如下:
「「恰好王夫人打發周瑞家的照看,一進門來,見一個老婆子指著薛姨媽的臉哭罵。(請記住)周瑞家的知道必是金桂的母親,便走上來說:「這位是親家太太麼?大奶奶自己服毒死的,與我們姨太太什麼相干?也不犯這麼遭塌呀。」那金桂的母親問:「你是誰?」薛姨媽見有了人,膽子略壯了些,便說:「這就是我們親戚賈府裡的。」金桂的母親便道:「誰不知道你們有仗腰子的親戚,才能夠叫姑爺坐在監裡!如今我的女孩兒倒白死了不成?」說著,便拉薛姨媽說:「你到底把我女孩兒怎麼弄殺了?給我瞧瞧!」周瑞家的一面勸說:「只管瞧去,不用拉拉扯扯。」把手只一推。夏家的兒子便跑進來不依,道:「你仗著府裡的勢頭兒來打我母親麼?」說著,便將椅子打去,卻沒有打著。裡頭跟寶釵的人聽見外頭鬧起來,趕著來瞧,恐怕周瑞家的吃虧,齊打伙兒上去,半勸半喝。那夏家的母子,索性撒起潑來,說:「知道你們榮府的勢頭兒!我們家的姑娘已經死了,如今也都不要命了!」說著,仍奔薛姨媽拚命。地下的人雖多,那裡擋得住,自古說的:「一人拚命,萬夫莫當。」
正鬧到危急之際,賈璉帶了七八個家人進來,見是如此,便叫人先把夏家的兒子拉出去,便說:「你們不許鬧,有話好好兒的說。快將家裡收拾收拾,刑部裡頭的老爺們就來相驗了。」金桂的母親正在撒潑,只見來了一位老爺,幾個在頭裡吆喝,那些人都垂手侍立。金桂的母親見這個光景,也不知是賈府何人。又見他兒子已被眾人揪住,又聽見說刑部來驗,他心裡原想看見女孩兒的屍首,先鬧個稀爛,再去喊冤,不承望這裡先報了官,也便軟了些。薛姨媽已嚇糊塗了,還是周瑞家的回說:「他們來了也沒去瞧瞧他們姑娘,便作踐起姨太太來了。我們為好勸他,那裡跑進一個野男人,在奶奶們裡頭混撒村混打,這可不是沒有王法了!」賈璉道:「這會子不用和他講理,等回來打著問他,說:男人有男人的地方兒,裡頭都是些姑娘奶奶們。況且有他母親還瞧不見他們姑娘麼?他跑進來不是要打搶來了麼!」家人們做好做歹,壓伏住了。周瑞家的仗著人多,便說:「夏太太,你不懂事!既來了,該問個青紅皂白。你們姑娘是自己服毒死了,不然就是寶蟾藥死他主子了。怎麼不問明白,又不看屍首,就想訛人來了呢?我們就肯叫一個媳婦兒白死了不成?現在把寶蟾捆著,因為你們姑娘必要點病兒,所以叫香菱陪著他,也在一個屋裡住,故此兩個人都看守在那裡。原等你們來眼看著刑部相驗,問出道理來才是啊。」金桂的母親此時勢孤,也只得跟著周瑞家的到他女孩兒屋裡,只見滿面黑血,直挺挺的躺在炕上,便叫哭起來。寶蟾見是他家的人來,便哭喊說:「我們姑娘好意待香菱,叫他在一塊兒住,他倒抽空兒藥死我們姑娘!」那時薛家上下人等俱在,便齊聲吆喝道:「胡說!昨日奶奶喝了湯才藥死的,這湯可不是你做的?」寶蟾道:「湯是我做的,端了來,我有事走了。不知香菱起來放了些什麼在裡頭,藥死的。」金桂的母親沒聽完,就奔香菱,眾人攔住。薛姨媽便道:「這樣子是砒霜藥的,家裡決無此物。不管香菱寶蟾,終有替他買的,回來刑部少不得問出來,才賴不去。如今把媳婦權放平正,好等官來相驗。」眾婆子上來抬放。寶釵道:「都是男人進來,你們將女人動用的東西檢點檢點。」只見炕褥底下有一個揉成團的紙包兒。金桂的母親瞧見,便拾起打開看時,並沒有什麼,便撩開了。寶蟾看見道:「可不是有了憑據了!這個紙包兒我認得:頭幾天耗子鬧的慌,奶奶家去找舅爺要的,拿回來擱在首飾匣內。必是香菱看見了,拿來藥死。若不信,你們看看首飾匣裡有沒有了。」
金桂的母親便依著寶蟾的話,取出匣子來,只有幾支銀簪子。薛姨媽便說:「怎麼好些首飾都沒有了?」寶釵叫人打開箱櫃,俱是空的,便道:「嫂子這些東西被誰拿去?這可要問寶蟾。」金桂的母親心裡也虛了好些,見薛姨媽查問寶蟾,便說:「姑娘的東西,他那裡知道?」周瑞家的道:「親家太太別這麼說麼。我知道寶姑娘是天天跟著大,怎麼說不知道?」寶蟾見問得緊,又不好胡賴,只得說道:「奶奶自己每每帶回家去,我管得麼?」眾人便說:「好個親家太太!哄著拿姑娘的東西,哄完了叫他尋死來訛我們。好罷咧,回來相驗,就是這麼說。」寶釵叫人:「到外頭告訴璉二爺說:別放了夏家的人。」裡頭金桂的母親忙了手腳,便罵寶蟾道:「小蹄子,別嚼舌頭了!姑娘幾時拿東西到我家去?」寶蟾道:「如今東西是小,給姑娘償命是大。」寶琴道:「有了東西,就有償命的人了。快請璉二哥哥問准了夏家的兒子買砒霜的話,回來好回刑部裡的話。」金桂的母親著了急道:「這寶蟾必是撞見鬼了,混說起來。我們姑娘何嘗買過砒霜?要這麼說,必是寶蟾藥死了的!」寶蟾急的亂嚷,說:「別人賴我也罷了,怎麼你們也賴起我來呢?你們不是常和姑娘說,叫他別受委屈,鬧得他們家破人亡,那時將東西卷包兒一走,再配一個好姑爺。這個話是有的沒有?」金桂的母親還未及答言,周瑞家的便接口說道:「這是你們家的人說的,還賴什麼呢?」金桂的母親恨的咬牙切齒的罵寶蟾,說:「我待你不錯呀,為什麼你倒拿話來葬送我呢?回來見了官,我就說是你藥死姑娘的!」
寶蟾氣的瞪著眼說:「請太太放了香菱罷,不犯著白害別人,我見官自有我的話。」寶釵聽出這個話頭兒來了,便叫人反倒放開了寶蟾,說:「你原是個爽快人,何苦白冤在裡頭?你有話,索性說了大家明白,豈不完了事了呢?」寶蟾也怕見官受苦,便說:「我們奶奶天天抱怨說:『我這樣人,為什麼碰著這個瞎眼的娘,不配給二爺,偏給了這麼個混賬糊塗行子。要是能夠和二爺過一天,死了也是願意的。』說到那裡,便恨香菱。我起初不理會,後來看見和香菱好了,我只道是香菱怎麼哄轉了。不承望昨兒的湯不是好意。」金桂的母親接說道:「越發胡說了!若是要藥香菱,為什麼倒藥了自己呢?」寶釵便問道:「香菱,昨日你喝湯來著沒有?」香菱道:「頭幾天我病的抬不起頭來,奶奶叫我喝湯,我不敢說不喝。剛要扎掙起來,那碗湯已經灑了,倒叫奶奶收拾了個難,我心裡很過不去。昨兒聽見叫我喝湯,我喝不下去,沒有法兒,正要喝的時候兒,偏又頭暈起來。見寶蟾姐姐端了去。我正喜歡,剛合上眼,奶奶自己喝著湯,叫我嘗嘗。我便勉強也喝了兩口。」寶蟾不待說完便道:「是了!我老實說罷。昨兒奶奶叫我做兩碗湯,說是和香菱同喝。我氣不過,心裡想著:香菱那裡配我做湯給他喝呢?我故意的一碗裡頭多抓了一把鹽,記了暗記兒,原想給香菱喝的。剛端進來,奶奶卻攔著我叫外頭叫小子們僱車,說今日回家去。我出去說了回來,見鹽多的這碗湯在奶奶跟前呢。我恐怕奶奶喝著鹹,又要罵我。正沒法的時候,奶奶往後頭走動,我眼錯不見,就把香菱這碗湯換過來了。也是合該如此。奶奶回來就拿了湯去到香菱床邊,喝著說:『你到底嘗嘗。』那香菱也不覺鹹,兩個人都喝完了。我正笑香菱沒嘴道兒,那裡知道這死鬼奶奶要藥香菱,必定趁我不在,將砒霜撒上了,也不知道我換碗。這可就是天理昭彰,自害自身了。」於是眾人往前後一想,真正一絲不錯,便將香菱也放了,扶著他仍舊睡在床上。
不說香菱得放,且說金桂的母親心虛事實,還想辯賴。薛姨媽等你言我語,反要他兒子償還金桂之命。正然吵嚷,賈璉在外嚷說:「不用多說了,快收拾停當。刑部的老爺就到了。」此時惟有夏家母子著忙,想來總要吃虧的,不得已反求薛姨媽道:「千不是,萬不是,總是我死的女孩兒不長進。這也是他自作自受。要是刑部相驗,到底府上臉面不好看,求親家太太息了這件事罷。」寶釵道:「那可使不得。已經報了,怎麼能息呢?」周瑞家的等人大家做好做歹的勸說:「若要息事,除非夏親家太太自己出去攔驗,我們不提長短罷了。」賈璉在外也將他兒子嚇住。他情願迎到刑部具結攔驗,眾人依吮。薛姨媽命人買棺成殮,不提。
且先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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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口述來敘述重要的事是曹雪芹最常用的方法。」小戒道。
「之後也會借鑒。」小猴道。
「這樣往往很真實。」老沙道。
「阿彌陀佛,」小唐道,「寶貝,最愛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