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寶玉尚未作完,只剛做了"瀟湘館"與"蘅蕪苑"二首,」自然有喻意,
「「正作""一首,起草內有"綠玉春猶卷"一句。寶釵轉眼瞥見,便趁眾人不理論,急忙回身悄推他道:"他【庚辰雙行夾批:此"他"字指賈妃。】因不喜『紅香綠玉『四字,改了『怡紅快綠『;你這會子偏用『綠玉『二字,豈不是有意和他爭馳了?」這裡自然也足見寶釵對這些人的心思非常清晰,因此,寶釵非常懂得對哪些人該怎麼說怎麼做才能得其歡心,
而元春為什麼不喜歡「紅香綠玉」,其實也可說道說道,元春去了其中的「香」和「玉」字,香恐怕是其中有「香艷」之意,元春不喜,而「玉」字,有可能是其中有寶玉的「玉」,或者「玉」是「俗器」,元春也將其去之,
「「況且蕉葉之說也頗多,再想一個改了罷。"寶玉見寶釵如此說,便拭汗說道:【庚辰雙行夾批:想見其構思之苦方是至情。最厭近之小說中滿紙"神童""天分"等語。】"我這會子總想不起什麼典故出處來。"」如何?之前說過元春的身份變了,而且多年未見,而且當時寶玉還只是三四歲的小兒,因此,寶玉此時還是比較緊張的,雖然不至於像在賈政面前,但另一方面卻似乎更緊張,
「「寶釵笑道:"你只把『綠玉『的『玉『字改作『蠟『字就是了。"寶玉道:"『綠蠟『【庚辰側批:好極!】可有出處?"寶釵見問,悄悄的咂嘴點頭【庚辰側批:媚極!韻極!】笑道:"虧你今夜不過如此,將來金臀對策,你大約連『趙錢孫李『都忘了呢!【庚辰雙行夾批:有得寶卿奚落,但就謂寶卿無情,只是較阿顰施之特正耳。】唐錢珝詠芭蕉詩頭一句『冷燭無煙綠蠟干『,你都忘了不成?"【庚辰雙行夾批:此等處便是用硬證實處,最是大力量,但不知是何心思,是從何落思,穿插到此玲瓏錦繡地步。庚辰眉批:如此章法又是不曾見過的。如此穿插安得不令人拍案叫絕!壬午季春。】」以上脂爺們對寶釵的誇讚幾乎到了極致,自然太「明顯」,(外人註:是的,脂爺們的偏向是很明顯的)
但在詩上,當然寶釵的文才是能與林黛玉並駕齊驅的,只不過寶釵用的地方與林黛玉卻幾乎完全不同,即在「意」上,寶釵完全是為了其各種「目的」,而林黛玉卻完全是為了詩和自己的情感、精神和天性,
「「寶玉聽了,不覺洞開心臆,笑道:"該死,該死!現成眼前之物偏倒想不起來了,真可謂『一字師『了。從此後我只叫你師父,再不叫姐姐了。"」這裡也可看出寶玉對「姐姐」的態度,
「「寶釵亦悄悄的笑道:"還不快作上去,只管姐姐妹妹的。誰是你姐姐?那上頭穿黃袍的才是你姐姐,你又認我這姐姐來了。"一面說笑,因說笑又怕他耽延工夫,遂抽身走開了。【庚辰雙行夾批:一段忙中閒文,已是好看之極,出人意外。】」這些對話還是挺有趣的,不過這句話卻仍然反應出寶釵此時的「重心」幾乎全在元春身上的事實,
「「寶玉只得續成,共有了三首。」哈哈,元春其實還是有些看重了寶玉,如黛玉等,只讓其作一首,而讓寶玉作好幾首,卻不知黛玉之才能高出寶玉何止十倍,
「「此時林黛玉未得展其抱負,自是不快。」林黛玉的重心卻全不在元春身上,而是出於其天性的要「發揮」,
但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爭強好勝,只是天性上沒有滿足而不快而已,
而這是完全符合人性的,但與當時封建思想尤其是婦德幾乎完全背道而馳,
因此,這裡不可曲解成黛玉的什麼「爭強好勝」,因為,人類要發展,就必須有天性和個性上的發展和發揮,
「「因見寶玉獨作四律,大費神思,何不代他作兩首,也省他些精神不到之處。【庚辰雙行夾批:寫黛玉之情思,待寶玉卻又如此,是與前文特犯不犯之處。庚辰眉批:偏又寫一樣,是何心意構思而得?畸笏。】」如何,這更證明絕非「爭強好勝」了,
而其實,如果是實力比拚,智力相較,甚至「爭強好勝」還要大力提倡,
「爭強好勝」給人以似乎「不好的印象」,是因為「爭強好勝」中有一部分是陰暗或者情緒甚至暴力上的「爭強好勝」,而讓不少人對這個詞有所忌憚,
「「想著,便也走至寶玉案旁,悄問:"可都有了?"」哈哈,黛玉說話就是如此簡潔,正合黛玉的天性之純,
「「寶玉道:"才有了三首,只少『杏簾在望『一首了。"」黛玉本來還想替寶玉作兩首的,
「「黛玉道:"既如此,你只抄錄前三首罷。趕你寫完那三首,我也替你作出這首了。"說畢,低頭一想,早已吟成一律,【庚辰雙行夾批:瞧他寫阿顰只如此便妙極。】便寫在紙條上,搓成個糰子,擲在他跟前。【庚辰眉批:紙條送迭系童生秘訣,黛卿自何處學得?一笑。丁亥春。】」果然厲害!(XX註:作弊啊?(外人註:哈哈,這等作弊,我非常喜歡(大白紙註:嘿嘿,我也是(XX註:當然,她做的一切你都喜歡的(外人註:有什麼不好有什麼不對嗎?愛最大!(大白紙註:哈哈,是滴是滴,愛太大了,其他什麼都可忽略不計哦))))
「「寶玉打開一看,只覺此首比自己所作的三首高過十倍,真是喜出望外,【庚辰雙行夾批:這等文字亦是觀書者望外之想。】遂忙恭楷呈上。」(XX註:天啦!大白紙剛就說過黛玉之才能「高出寶玉何止十倍」,這裡就出來「比自己所作的三首高過十倍」,大白紙與曹雪芹有通靈嗎?(大白紙註:有趣有趣,真想能通上哦)
「「賈妃看道:有鳳來儀,臣寶玉謹題,秀玉初成實,堪宜待鳳凰。【庚辰雙行夾批:起便拿得住。】,竿竿青欲滴,個個綠生涼。迸砌防階水,穿簾礙鼎香。【庚辰雙行夾批:妙句!古云:"竹密何妨水過?",今偏翻案。】莫搖清碎影,好夢晝初長。」這詩自然不錯,抓住了此捨的要點和妙點,而且用詞巧妙,
但因為此處是之後黛玉所住,也許其中仍然很隱晦地包含了和黛玉有關的內容,
如「秀玉初成實,堪宜待鳳凰」,雖然鳳凰此時是指元春,但其實是在隱指黛玉才是寶玉心中的鳳凰,與寶釵那句「誰是你姐姐?那上頭穿黃袍的才是你姐姐,你又認我這姐姐來了。」正好相反,
而「竿竿青欲滴,個個綠生涼。」,其中是充滿了對其天性的喜愛的,
而「迸砌防階水,穿簾礙鼎香」卻隱含了寶玉內心對黛玉的保護,
而「莫搖清碎影,好夢晝初長」更是盡顯寶玉內心深處對黛玉的憐愛,即竹子別搖晃了竹影,好讓黛玉好夢好睡,(外人註:感動耶!雖然似乎寶玉此時還不知道黛玉會住這,但曹雪芹的伏筆寫法,顯然深有此意大有此意)
「「蘅芷清芬,蘅蕪滿淨苑,蘿薜助芬芳。【庚辰雙行夾批:"助"字妙!通部書所以皆善煉字。】軟襯三春草,柔拖一縷香。【庚辰雙行夾批:刻畫入妙。】輕煙迷曲徑,冷翠滴迴廊。【庚辰雙行夾批:甜脆滿頰。】誰謂池塘曲,謝家幽夢長。」
非常明顯,這詩中幾乎就全無「有鳳來儀」通篇透出的溫柔、愛護、憐愛之情,
而這首詩中更多只是描述,
而其中的一些「關鍵字」更透出寶釵之「意」,
如「助」,寶釵正是有王氏集團的大力相「助」的,
如「迷」,即幾乎無人能看清寶釵的內心,而寶釵恐怕也自己被自己「迷」了,
如「冷」,那更是寶釵內心的幾乎是本質之一了,
而「軟襯三春草,柔拖一縷香。」其中「軟」也隱含寶釵的豐滿,而「柔…香」也暗指平時寶釵兒的脾氣之柔和身上之香,也證明是在說寶釵,當然,這些說的其實是寶釵兒的優點,但寶釵更重要更本質的是她的內心,
「怡紅快綠,深庭長日靜,兩兩出嬋娟。【庚辰雙行夾批:雙起雙敲,讀此首始信前雲"有蕉無棠不可,有棠無蕉更不可"等批非泛泛妄批駁他人,到自己身上則無能為之論也。】綠蠟【庚辰雙行夾批:本是"玉"字,此尊寶卿改,似較"玉"字佳。】春猶卷,【庚辰雙行夾批:是蕉。】紅妝夜未眠。【庚辰雙行夾批:是海棠。】憑欄垂絳袖,【庚辰雙行夾批:是海棠之情。】倚石護青煙。【庚辰雙行夾批:是芭蕉之神。何得如此工恰自然?真是好詩,卻是好書。】對立東風裡,【庚辰雙行夾批:雙收。】主人應解憐。【庚辰雙行夾批:歸到主人方不落空。王梅隱云:"詠物體又難雙承雙落,一味雙拿則不免牽強。"此首可謂詩題兩稱,極工、極切、極流利嫵媚。】
這首詩卻有些複雜,因為很明顯,這詩中的「芭蕉和「海棠」,就是指的兩個人,但這兩個人到底是黛玉和寶釵,還是黛玉和晴雯?
有人稍微多想一想,便會認為「肯定」是指黛玉和晴雯,因為之前已經道明晴雯是指海棠,那黛玉的竹為綠,芭蕉也為綠,因此,芭蕉是指黛玉,
但是!(外人註:嚇我一跳)
這裡其實暗指的卻其實正是黛玉和寶玉!
即海棠為紅,寶玉為怡紅公子,即海棠恐怕真正所指並非晴雯,曹雪芹讓海棠表面上是指晴雯,但其實應該就是指寶玉自己!這一點也可以用於之後的海棠出現的情節,
而芭蕉為「綠」,林黛玉的竹就是「綠」,即「綠」就是指林黛玉!
也就是說,前面的「紅香綠玉」,其實正是指寶玉和黛玉的,而元妃將其改為「怡紅快綠」,現在還不知是何意,且待之後元春的表態,也許會更清楚些,
因此,以此再來看此首詩,恐怕就知道這首詩的份量之重,意味之深長,意境之深遠了!
「深庭長日靜,兩兩出嬋娟。」,正是指黛玉和寶玉才是真正「嬋娟」,才是真正的「美好」,
「綠蠟春猶卷,紅妝夜未眠。」「蠟」是「玉」改來的,自然是指黛玉,這句似乎在說黛玉綣著身子未睡之時,寶玉也正夜未眠,而兩人自然都是在思念著對方!(外人註:妙啊妙啊,揭開如此感動的幾乎神秘面紗,由神秘之感動到真實之感動,更讓人心緒萬千!)
「「憑欄垂絳袖,倚石護青煙。」「憑欄垂絳袖」是指海棠,而「倚石護青煙」不能從表面意思上來看,而要將兩句連起來看,
即前一句自然是指寶玉,「憑欄垂絳袖」在幹什麼呢?顯然是在看著黛玉或者說深情地看著黛玉,
而「倚石護青煙」自然是指黛玉,但這句有些複雜,
黛玉「倚石」,石正是指寶玉的石頭本質,即黛玉的心是倚著寶玉的,於是,再接上前句「憑欄垂絳袖」,即寶玉就要「愛護」著黛玉!
因此,這句「譯」過來,就是:寶玉和黛玉在深情地互相看著或遠望著,黛玉的心倚著寶玉,寶玉的心護著黛玉,(外人註:這個奇妙到極致了!不用「意」,如何能會!(XX註:我眼睛都看傻了!))
而「對立東風裡,主人應解憐。」更可能是石破天驚!
即直譯過來竟是:寶玉和黛玉如此深情如此互倚如此相愛地對立在東風裡,主人即元春啊,你可要能「解」當時寶玉和黛玉在不太好的如王氏集團的環境下,兩人之「憐」啊!(外人註:拜倒啊!這幾首詩完全是一個整體!曹雪芹用心其苦,直入雲霄!不一飛沖天,如何得見!)
且先到這。
(外人註:啊,感動,開心啊!(大白紙註:嘻嘻,寶貝,你開心我就開心,讓我們一起開心吧,嘻嘻))
「確實奇妙到極致!」小戒長出一口氣道!
「感覺站在了老曹的跳動的心臟前甚至裡面某處了!」小猴點頭笑道。
「歎為觀止,」老沙道,「曹施主之奇妙,如宇宙之探測。」
「阿彌陀佛,」小唐道,「願見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