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回,施毒計金桂身,昧真禪雨村空遇舊」這個回目第一句還頗有實意,第二句就有些做作,
「「話說賈璉到了王夫人那邊,一一的說了——鳳-舞-文-學-網——」這裡也奇怪的緊,這樣的事王夫人難道連一點反應也沒有?恐怕是王夫人說的一些話太敏感所以刪掉了吧,
「「次日,到了部裡,打點停妥,回來又到王夫人那邊將打點吏部之事告知王夫人。王夫人便道:「打聽准了麼?果然這樣,老爺也願意,閤家也放心。那外任何嘗是做得的?不是這樣回來,只怕叫那些混帳東西把老爺的性命都坑了呢。」」這裡卻也像王夫人說的話,
「「賈璉道:「太太怎麼知道?」王夫人道:「自從你二叔放了外任,並沒有一個錢拿回來,把家裡的倒掏摸了好些去了。」可見賈政之迂以及當時想當「清官」的極大無奈,
「「你瞧那些跟老爺去的人,他男人在外頭不多幾時,那些小老婆子們都金頭銀面的妝扮起來了,可不是在外頭瞞著老爺弄錢?你叔叔就由著他們鬧去。要弄出事來,不但自己的官做不成,只怕連祖上的官也要抹掉了呢。」」這裡卻有些蹊蹺,王夫人是如何知道這些下人的老婆的打扮的?王夫人應該不會去這些下人家裡「拜訪」吧,但是如果說是聽人說的卻也說得通,因為王夫人就擅長安插耳目,而且這裡說到「要弄出事來,不但自己的官做不成,只怕連祖上的官也要抹掉了呢。」卻也是很知輕重的,但仍然不太像王夫人說的話,或者說王夫人的話中應該有更加「內幕」的話說出來,王夫人如此精通於權術,對這些為官之間的甚至朝廷中間的權術的扼要應該有相當瞭解的,這時如果「不小心」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話來是完全有可能的,比如隱約透露出也許賈家包括相關聯的四大家族也許正在被「清算」的話頭來,
「「賈璉道:「太太說的很是。方纔我聽見參了,嚇的了不得,直等打聽明白才放心。也願意老爺做個京官,安安逸逸的做幾年,才保得住一輩子的聲名。就是老太太知道了,倒也是放心的。只要太太說的寬緩些。」」這裡的對話也比較淡薄,無力無味,因為,難道京官就可以「安安逸逸的做幾年,才保得住一輩子的聲名」?這樣說不是在為京官為朝廷在為皇帝「辯護」、「粉飾」又是什麼?豈知當時最大的貪官正出在京官呢,(xx註:難道是當時最大貪的京官授意改這裡的?(外人註:雖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痕跡非常明顯))
「「王夫人道:「我知道,你到底再去打聽打聽——鳳-舞-文-學-網——」賈璉答應了,才要出來,只見薛姨媽家的老婆子慌慌張張的走來,到王夫人裡間屋內,也沒說請安,便道:「我們太太叫我來告訴這裡的姨太太說:我們家了不得了,又鬧出事來了!」」正是,不但賈府,整個四大家族開始潰敗甚至一敗塗地的大幕,正是緩緩但堅定地拉開,
「「王夫人聽了,便問:「鬧出什麼事來?」那婆子又說:「了不得,了不得!」王夫人哼道:「糊塗東西!有緊要事你到底說呀。」」可見是幾乎之前從未見過的又「奇」又「慘」之事,
「「婆子便說:「我們家二爺不在家,一個男人也沒有,這件事情出來,怎麼辦!要求太太打幾位爺們去料理料理。」」這話也很生動,將婆子心急如焚驚慌失措的心理便「烘托」了出來,
「「王夫人聽著不懂,便著急道:「到底要爺們去幹什麼?」」正是,
「「婆子道:「我們大奶奶死了!」」前面不說則已,這裡一說便是短短一句便「沖」了出來,正是曹雪芹「打趣」這些婆子之處,
「「王夫人聽了,啐道:「呸,那行子女人死就死了罷咧,也值的大驚小怪的。」」以王夫人對生命的態度,夏金桂正是王家的大敵,所以這話絕不過分,
「「婆子道:「不是好好兒死的,是混鬧死的。快求太太打人去辦辦!」說著就要走。」婆子顯然是心裡知道事情的嚴重,卻沒有把話說明白,或說沒把重點說明白,因為「混鬧」是啥個意思呢?
「「王夫人又生氣,又好笑,說:「這老婆子好混賬。」正是如此,顯然婆子是有些嚇傻了,
「「璉哥兒,倒不如你去瞧瞧,別理那糊塗東西。」那婆子沒聽見打人去,只聽見說「別理他」,他便賭氣跑回去了。」哈哈,好婆子!果真是又嚇又急變糊塗,又碰上幸災樂禍的王夫人,這裡幾乎要瘋了過去,
「「這裡薛姨媽正在著急,再不見來。」薛姨媽哪裡知道這婆子碰到王夫人的滑稽,這「著急」二字正顯曹雪芹的黑色幽默,因為,夏金桂這事本身就是一個極大極黑色的黑色幽默,這也是曹雪芹此處用此筆法的緣由,
「「好容易那婆子來了,便問:「姨太太打誰來?」婆子歎說道:「人再別有急難事。什麼好親好眷,看來也不中用。姨太太不但不肯照應我們,倒罵我糊塗。」」哈哈,好個婆子!曹雪芹自己寫到此處,恐怕也會哈哈大笑,(xx註:曹雪芹為什麼總和紅樓夢裡的婆子過不去?不尊重老人家啊?(外人註:嘿嘿,絕非不尊重老人家,為什麼曹雪芹會這樣呢,因為這些婆子都是「經驗豐富」之人,但壞就壞在這「經驗」了!這些經過幾十年甚至一輩子「歷煉」,在那種「環境」下獲得的經驗,大部分都是糟粕的經驗!所以,年紀越大,「經驗」越多,越近「糟糕」,這也許才是曹雪芹對紅樓夢裡的婆子均不怎麼待見而且幾乎只要婆子們一出來便要「不失時機」地大大小小地黑色幽默一把的真正原因吧(xx註:嘿嘿,有趣)))
「「薛姨媽聽了,又氣又急道:「姨太太不管,你姑奶奶怎麼說來著?」」所謂三人亂,必有一亂也,婆子一亂,王夫人跟著亂,婆子也跟著再亂,薛姨媽再跟著婆子亂,真是好不熱鬧!
「「婆子道:「姨太太既不管,我們家的姑奶奶自然更不管了,沒有去告訴。」」哈哈,好個「賭氣」,果然賭得「妙」,徹底賭昏了頭,竟然道出「我們家的姑奶奶」來,
「「薛姨媽啐道:「姨太太是外人,姑娘是我養的,怎麼不管?」」薛姨媽也差點被這婆子弄瘋,
「「婆子一時省悟道:「是啊,這麼著我還去。」」這事其實也不能太怪婆子,婆子先是被這事嚇了個六神飛天,然後如此罕見奇事和慘事,正要誇張了去告訴眾人好讓眾人跟著自己又嚇又急才顯得自己的「價值」,沒想到王夫人不以為是奇事和慘事,反以為是大喜事,而且道「不理他」,婆子預想的「效果」完全沒有甚至反其道而行之,婆子的「價值」所謂「一潰千里」,於是婆子被王夫人這堵牆倒撞得猶如栽進冰窟窿,連意識也麻木了,竟然想不起她「姑奶奶」竟然就是薛姨媽的親生女兒寶釵兒,
「「正說著,只見賈璉來了,給薛姨媽請了安,道了惱,」這個「請了安」之後立即有「道了惱」,也是幾乎只有曹雪芹才有的筆法,同時也是順延對這事的黑色幽默寫法,
「「回說:「我嬸子知道弟婦死了,問老婆子再說不明。著急的很,打我來問個明白,還叫我在這裡料理。該怎麼樣,姨太太只管說了辦去。」」賈璉辦這種事還是很有些條理的,這話兒也算說得滴水不漏,
「「薛姨媽本來氣的乾哭,聽見賈璉的話,便趕忙」薛姨媽可為諸事全不順,從娶了夏金桂、薛蟠出事、家財散盡,到寶釵雖然嫁得寶玉,但其實卻是個大隱患,到這裡竟然出這樣的大事,為什麼會這樣呢?依照曹雪芹的較深的心思,很可能是薛姨媽之前做了什麼比較黑甚至很黑的事,而薛姨媽唯一可能做的黑的事就只有是在對待黛玉上,紅樓夢前八十回有一個極其「隱晦」的情節,即薛姨媽對黛玉說過的類似「姻緣看似已定,但不要想得太美」意思的話,還以為黛玉沒聽出來,豈知黛玉聽得是驚懼有加,而寶釵連忙插科打混為她媽進行掩飾,而之後薛姨媽之後便應某人要求進入大觀園,不但照看眾姐妹,而且最重要的是開始「負責」對林黛玉的病情包括生活進行「專門照顧」,(xx註:難道是說報應的時候來了?(外人註:報不報應,只是一說,難道說金釧兒晴雯等等的事也是報應嗎?但是依照曹雪芹紅樓夢的情節及思想主脈走向,薛姨媽就算只做了唯一的錯事,但此事錯得太大,薛姨媽如此結局幾乎可以說是她自己釀的,與報應甚至與曹雪芹都是無關的))
「「說:「倒叫二爺費心。我說姨太太是待我最好的,都是這老貨說不清,幾乎誤了事。請二爺坐下,等我慢慢的告訴你。」」薛姨媽被這些事沖得幾乎絕望,這話更是自肺腑,這話中的「待我最好的」更是透露王夫人與薛姨媽之間是如何個「最好」法了!而大幕拉開,先從薛家開始真正開刀,正是已經一步步緊逼賈府。」
「老曹的黑色幽默,」小戒道,「還真是有些藏而不露。」
「老曹的黑色幽默,一拉可以拉出一大把。」小猴道。
「什麼意思?」小戒愣道。
「藏得深,如果還能現,那不一拉一大把嗎?」老沙笑道。
「看似輕描淡寫,實則鋒機四伏。」小唐道。
小戒聽了暗道:「小唐,莫非要還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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