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將一切人穩住,便獨自得便出了後角門,央一個老婆子帶他到晴雯家去瞧瞧——鳳-舞-文-學-網——」寶玉之常情,而且曹雪芹必不會「忽略」這樣的情節,否則就是對紅樓夢「犯罪」了,
「「先是這婆子百般不肯,只說怕人知道,"回了太太,我還吃飯不吃飯!"」自然不肯,
「「無奈寶玉死活央告,又許他些錢,那婆子方帶了他來。」自然「許他些錢」才肯,顯然寶玉這方面也「長大」不少,
「「這晴雯當日系賴大家用銀子買的,那時晴雯才得十歲,尚未留頭。因常跟賴嬤嬤進來,賈母見他生得伶俐標緻,十分喜愛。」可見晴雯是從小就「伶俐標緻」的,並非如王夫人所認為是為了「勾引」寶玉才如此的,
「「故此賴嬤嬤就孝敬了賈母使喚,後來所以到了寶玉房裡。」論地位,幾乎與襲人不相上下,但所謂襲人先試情,而且「懂得」許多晴雯「不懂」的事,所以才致現在的結果,(外人註:在那時,陰與陽鬥,往往陰能勝)
「「這晴雯進來時,也不記得家鄉父母。」可憐,
「「只知有個姑舅哥哥,專能庖宰,也淪落在外,故又求了賴家的收買進來吃工食。」晴雯還知道幫襯親戚,
「「賴家的見晴雯雖到賈母跟前,千伶百俐,嘴尖性大,卻倒還不忘舊,」晴雯的本質從各方面來說,實在是好的,絕非小人,與小人差了十萬八千里,
「「故又將他姑舅哥哥收買進來,把家裡一個女孩子配了他。」按說她這個姑舅哥哥應該大大「感恩」才是,
「「成了房後,誰知他姑舅哥哥一朝身安泰,就忘卻當年流落時,任意吃死酒,家小也不顧。」可見幫錯了人也是一個隱患,不但對他,恐怕對自己也是有隱患的,
「「偏又娶了個多情美色之妻,」好個「多情美色」,配上這樣「任意吃死酒,家小也不顧」的,當時又不能女方主動離婚,結果可想而知,
「「見他不顧身命,不知風月,一味死吃酒,便不免有蒹葭倚玉之歎,紅顏寂寞之悲。」「不知風月」與「多情美色」顯然大大衝突!
「「又見他器量寬宏,」好個器量寬宏!初看還以為是個怎樣的豪傑,
「「並無嫉衾妒枕之意,」原來如此!
「「這媳婦遂恣情縱慾,滿宅內便延攬英雄,收納材俊,」哈哈!好個「英雄才俊」!可謂一網打盡,遍享男色啊!
「「上上下下竟有一半是他考試過的。」曹雪芹據實而錄仍然不忘黑色譏諷,「是他考試過的」,如何個考試法?(xx註:還有這等考試?早知也去考一考了(外人註:))
「「若問他夫妻姓甚名誰,便是上回賈璉所接見的多渾蟲燈姑娘兒的便是了。」原來如此!這趟繞得!試想賈府本有一個燈姑娘兒就足夠了,如何又來一個類似的,原來竟是一個人!
「「目今晴雯只有這一門親戚,所以出來就在他家。」住在這樣一個家裡,能有何等好處?!晴雯幾乎是死上加死,即加而死了!而寶玉要到這樣的家裡了,所以且看「燈姑娘兒」會寶玉!(外人註:這不是重點)
「「此時多渾蟲外頭去了,那燈姑娘吃了飯去串門子,只剩下晴雯一人,」如何,誰會來管晴雯,所謂任其自然活或自然死,(外人註:其實,就算能來「管」晴雯,以晴雯之病重,和很可能請不到好的醫生和買不起相關的藥,還有晴雯氣病交加,晴雯仍然難逃一死的)
「「在外間房內爬著——鳳-舞-文-學-網——」這個「爬」著盡淒涼和殘忍,晴雯什麼時候這樣「爬」著過?
「「寶玉命那婆子在院門瞭哨,他獨自掀起草簾進來,一眼就看見晴雯睡在蘆席土炕上,」草簾和蘆席土炕,這是養病的地方嗎?襲人那番「你起來我告訴你,晴雯已經好了,他這一家去,倒心淨養幾天。」是不是對人說鬼話呢!
「「幸而衾褥還是舊日鋪的。」不至於立馬凍死,
「「心內不知自己怎麼才好,」寶玉又在「迅」成長,
「「因上來含淚伸手輕輕拉他,悄喚兩聲。」曹雪芹此時也必含淚也!否則這樣的文字必寫不出!
「「當下晴雯又因著了風,又受了他哥嫂的歹話,病上加病,嗽了一日,才朦朧睡了。」如何?離開大觀園那樣才是真正養病的地方,晴雯如何能不「又著了風」,而且晴雯是被王夫人以「狐狸精」的名義趕到這的,這樣的「哥嫂」失去一個財源不提,還背了一個「罪名」,如何能會有好話,更不用說好照顧!(xx註:為什麼呢,畢竟是親戚啊(外人註:親什麼戚!不過臨時找到的四處遊蕩的哥,到處「考試」的嫂,更重要的原因是晴雯已經沒有絲毫利用價值,還要搭上可能大量醫藥費以及這哥這嫂的大量「寶貴時間」!)),晴雯已經幾乎是在等死!
「「忽聞有人喚他,強展星眸,」「星眸」,這兩顆星星恐怕即將隕落了,
「「一見是寶玉,又驚又喜,又悲又痛,忙一把死攥住他的手。」不能再有如此極致的描述!這「驚」足以表明病和氣得意識都開始模糊的晴雯對寶玉之來已經是不抱任何希望了的,而「喜」字更是讓人心酸,晴雯現在唯一可以哪怕一絲情感依靠的人卻只有寶玉,所以這「喜」猶如一絲眼中的星光放大成了整個太陽!而「悲」自不必說,幾乎所有人都背叛了她!「痛」除了身上當然的痛外,心中之痛恐怕更是越想越痛的!
「「哽咽了半日,」千方百語一時如何能說出一個字來!
「「方說出半句話來:"我只當不得見你了。"」千言百語在「哽咽」過後只化為這樣一句「普通」的話,曹雪芹深通這樣極端情況下的情形和話語,即,何其悲也!
「「接著便嗽個不住。」身體是無法抵抗的,
「「寶玉也只有哽咽之分。」這兩人心意和性情相通,如此類似表現是完全寫實的,
「「晴雯道:"阿彌陀佛,你來的好,且把那茶倒半碗我喝。渴了這半日,叫半個人也叫不著。"」所有悲痛委屈既然暫時化為前一句話,那與寶玉幾乎一剎那又回到了大觀園中,這話卻像兩人仍在寶玉的「」內,只是那「渴了這半日,叫半個人也叫不著」卻自然令人心酸,如果連水都喝不上的話,那這病就再也不要提能好了,
「「寶玉聽說,忙拭淚問:"茶在那裡?"晴雯道:"那爐台上就是。"」很顯然,晴雯甚至連爬也爬不動了,
「「寶玉看時,雖有個黑沙吊子,卻不像個茶壺。只得桌上去拿了一個碗,也甚大甚粗,不像個茶碗,未到手內,先就聞得油膻之氣。」寶玉如何到過這樣的地方!即什麼都是「不像」!「未到手內,先就聞得油膻之氣」更顯曹雪芹驚人功力!試想想這樣一個「伶俐標緻」的晴雯,恍如一剎那從天堂到了地獄,但到了地獄又如何,到了地獄就是到了地獄!(外人註:好一句「到了地獄就是到了地獄」!(xx註:好在哪?(外人註:等你不會水而黑夜掉到深水裡而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你就明白了(xx註:)))
「「寶玉只得拿了來,先拿些水洗了兩次,復又用水汕過,方提起沙壺斟了半碗。」極細緻的動作!但顯然仍是洗不乾淨的,
「「看時,絳紅的,也太不成茶。」顯然,已經快餿的「茶」,
「「晴雯扶枕道:"快給我喝一口罷!」幾乎渴死!
「「這就是茶了。那裡比得咱們的茶!"」生怕寶玉嫌這茶髒而倒掉,那還能喝上水嗎!
「「寶玉聽說,先自己嘗了一嘗,」很「寶玉」的動作!寶玉此動作十分可愛和讓人生出敬意(外人註:好寶玉!)
「「並無清香,且無茶味,只一味苦澀,略有茶意而已。」哪能喝得起那多少銀子一兩的茶!
「「嘗畢,方遞與晴雯。只見晴雯如得了甘露一般,一氣都灌下去了。」此乃人性之生命,
「「寶玉心下暗道:"往常那樣好茶,他尚有不如意之處;今日這樣。看來,可知古人說的『飽飫烹宰,饑饜糟糠『,又道是『飯飽弄粥『,可見都不錯了。"」寶玉又成長了不少,
「「一面想,一面流淚問道:"你有什麼說的,趁著沒人告訴我。"」告訴你又怎樣呢,但晴雯如果此時不說話,當是一大敗筆,所以寶玉此話非常重要,
「「晴雯嗚咽道:"有什麼可說的!」正是!有什麼可說的呢!說了你寶玉又能怎樣呢!
「「不過挨一刻是一刻,挨一日是一日。我已知橫豎不過三五日的光景,就好回去了。」晴雯深知自己的境況和即將要生的事!甚至三五日都算了出來!這也是極其悲哀的(xx註:什麼是「好回去了」(外人註:好,然後回去了回去重新投胎了(xx註:))
「「只是一件,我死也不甘心的:」這正是要晴雯此時說話的重點!
「「我雖生的比別人略好些,並沒有私情密意勾引你怎樣,如何一口死咬定了我是個狐狸精!我太不服。」當然,王夫人不但沒有孫悟空的火眼金睛,更具備真正妖精的蛇蠍心腸,所以說你是你就是,你何必為這個耿耿於懷呢,此時該把王夫人痛罵一頓才是啊!(xx註:說得是!)
「「今日既已擔了虛名,而且臨死,」晴雯還深深把這「虛名」記在心裡,這也是她越氣越病的根源所在,不如反罵王夫人才是真正的老妖精死妖精老妖婆是正事!
「「不是我說一句後悔的話,早知如此,我當日也另有個道理。」如何,以晴雯聰明伶俐,只要具備襲人之深藏不露的心計的三分之一,當「另有個道理」,與襲人一爭高下!
「「不料癡心傻意,只說大家橫豎是在一處。」且注意這裡的「大家」,這裡的「大家」恐怕不但包括寶玉和她自己,恐怕還包括襲人麝月等,晴雯恐怕也有些疑到襲人,只是她沒有絲毫的證據,也不好在這「亂說」,只能說自己是「癡心傻意」,太過相信襲人等,以至自己的「劣跡」全部都暴露在襲人等的面前,如果早知襲人是這樣的人,那她也是會知道「裝」的啊!至少能保得住性命呀!
「「不想平空裡生出這一節話來,有冤無處訴。"」晴雯還想到訴冤,極其在意自己的「清白」!這也是那時女子的悲哀,以「清白」殺人也是某些扮狼的豬們的醜陋伎倆!(xx註:就是,清白算個屁!用清白來殺我呀,我鳥他才怪了!(外人註:話不能這麼說,人與人不同的而且,你也不可能一點都不在意(xx註:那也是,所以我要練到真不在意的境界!讓這幫豬們去吃屎!(外人註:))))
「「說畢又哭。」如此身心遭受極大摧殘,晴雯又是個極聰明的人,但如此在意這些冤屈,恐怕身心遭受的摧殘更是一般人的十倍以上!
「「寶玉拉著他的手,只覺瘦如枯柴,」短短幾天,已至此!,(外人註:作孽(xx註:何苦呢,想開些說不定還好些(外人註:如何想開,已經臨死,還要背個如此罪名和罵名(xx註:臨死,恐怕我再不在意也是不能不在意的了!(外人註:正是如此))))
「「腕上猶戴著四個銀鐲,」(xx註:咦?這個不能拿去換錢治病嗎?(外人註:治病?治病不是要費錢嗎?(xx註:什麼意思,難道她哥嫂在等她死直接拿掉這鐲子?(外人註:這種情形了,你說呢?(xx註:這簡直豬狗不如了!(外人註:生死並非你想像得如此隆重的(xx註:))))))
「「因泣道:"且卸下這個來,等好了再戴上罷。"因與他卸下來,塞在枕下。」恐怕會讓她哥嫂事後好一陣翻,
「「又說:"可惜這兩個指甲,好容易長了二寸長,這一病好了,又損好些。"」寶玉顯然是無絲毫經驗的,此時簡直不知最該做的是什麼(xx註:請好醫生來治晴雯啊(外人註:如何治?跑還是偷偷跑出來的,而且王夫人定會知曉而堅決阻止,如果柳湘蓮還在的話恐怕還可央求他幫忙(xx註:真是啊,這晴雯和柳湘蓮還真像是一對!(外人註:雖然此時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晴雯與尤三姐在性格伶俐還有容貌上還真是相似!))))
「「晴雯拭淚,就伸手取了剪刀,將左手上兩根蔥管一般的指甲齊根鉸下;又伸手向被內將貼身穿著的一件舊紅綾襖脫下,並指甲都與寶玉道:"這個你收了,以後就如見我一般。」晴雯對寶玉的情意也是非常之純的,
「「快把你的襖兒脫下來我穿。我將來在棺材內獨自躺著,也就像還在的一樣了。」哎,晴雯啊,這幾乎是唯一可以「安慰」她的一件事,
「「論理不該如此,只是擔了虛名,我可也是無可如何了。"」還在「論理」,晴雯就死在封建這「理」上了!
「「寶玉聽說,忙寬衣換上,藏了指甲。」寶玉當然會答應!
「「晴雯又哭道:"回去他們看見了要問,不必撒謊,就說是我的。既擔了虛名,越性如此,也不過這樣了。"」這裡「他們」更是有「內意」,更是表明晴雯已經知道是身邊人出賣了她,而且那個人恐怕以她的伶俐已經猜出是誰,所以臨死也要以此來好好氣一氣「那人」!因下文「基調」突變,且待下回。」
小戒呆了半響,突然叫道:「要似我老豬,便死不了!」
「要似我老孫,」小猴哼道,「姓王的妖婆已被我當白骨精打了!」
小戒忙瞅瞅小唐!
小唐一瞪小戒:「我也會六脈神劍的!」
一會,小戒又暗道:「老沙怎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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