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趕散眾人——鳳-舞-文-學-網——免費提供」好個趕散眾人,
「「鳳姐便帶尤氏進了大觀園的後門,來到李紈處相見了。」知道李紈是個大菩薩,不但容善,也能容惡,
「「彼時大觀園中十停人已有九停人知道了,」關鍵幾個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只能裝作不知道,鳳姐兒對這個拿捏還是很有把握的,
「「今忽見鳳姐帶了進來,引動多人來看問。尤二姐一一見過。眾人見他標緻和悅,無不稱揚。」主要是一和鳳姐兒對比,
「「鳳姐一一的吩咐了眾人:"都不許在外走了風聲,若老太太、太太知道,我先叫你們死。"」如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園中婆子丫鬟都素懼鳳姐的,又系賈璉國孝家孝中所行之事,知道關係非常,都不管這事。」依鳳姐兒的內心話,這完全是我的地盤啊!
「「鳳姐悄悄的求李紈收養幾日,"等回明瞭,我們自然過去的。"李紈見鳳姐那邊已收拾房屋,況在服中,不好倡揚,自是正理,只得收下權住。」菩薩當然要「行善積德」,
「「鳳姐又變法將他的丫頭一概退出,又將自己的一個丫頭送他使喚。」尤二姐就算有所察覺,但也已經進來了,況且以鳳姐兒那般會說,「變法」定也會讓尤二姐覺得「合情合理」,
「「暗暗吩咐園中媳婦們:"好生照看著他。若有走失逃亡,一概和你們算帳。"」怕尤二姐「緩過神來」,但尤二姐顯然正處在「幸福」之中,
「「自己又去暗中行事。閤家之人都暗暗納罕的說:"看他如何這等賢惠起來了。"」還以為鳳姐兒從外面「特地」給賈璉找了個娘子來,
「「那尤二姐得了這個所在,」尚未知「困」字怎麼寫,
「「又見園中姊妹各各相好,倒也安心樂業的自為得其所矣。」正是,這是一個極大的假象,「園中姊妹各各相好」是真象,但與尤二姐實在無關,
「「誰知三日之後,丫頭善姐便有些不服使喚起來。」好個「善姐」!鳳姐兒看似「善姐」,但當然其實是「惡姐」,
「「尤二姐因說:"沒了頭油了,你去回聲大奶奶拿些來。"善姐便道:"二奶奶,你怎麼不知好歹沒眼色。我們奶奶天天承應了老太太,又要承應這邊太太那邊太太。這些妯娌姊妹,上下幾百男女,天天起來,都等他的話。一日少說,大事也有一二十件,小事還有三五十件。外頭的從娘娘算起,以及王公侯伯家多少人情客禮,家裡又有這些親友的調度。銀子上千錢上萬,一日都從他一個手一個心一個口裡調度,那裡為這點子小事去煩瑣他。」果然會說的!當然是受鳳姐指使,鳳姐兒一點撥,「善姐」自然心有「靈犀」,
「「我勸你能著些兒罷。咱們又不是明媒正娶來的,這是他亙古少有一個賢良人才這樣待你,若差些兒的人,聽見了這話,吵嚷起來,把你丟在外,死不死,生不生,你又敢怎樣呢!"」鳳姐兒厲害的另一招,就是借刀殺人,這裡不但在「殺」尤二姐,而且還會讓尤二姐能「去」充分「理解」鳳姐兒,
「「一席話,說的尤氏垂了頭,自為有這一說,少不得將就些罷了。」尤二姐不是以禮相待嗎,如何?只能繼續「禮」下去了,
「「那善姐漸漸連飯也怕端來與他吃,或早一頓,或晚一頓,所拿來之物,皆是剩的。」當然,全是鳳姐兒所親自吩咐,
「「尤二姐說過兩次,他反先亂叫起來。」好惡僕!
「「尤二姐又怕人笑他不安分,少不得忍著。」好「禮」,
「「隔上五日八日見鳳姐一面,那鳳姐卻是和容悅色,滿嘴裡姐姐不離口。」如何,這才是鳳姐兒!恐怕許多看官看到此才恍然大悟!原來心想著,鳳姐兒把尤二姐賺來,卻如何又突然「翻臉」來治尤二姐呢,原來鳳姐兒根本無須「翻臉」,隨便安插一個惡丫環,拿捏住尤二姐性格好欺(xx註:關門,放丫環?!(外人註:好詞)),自己還是尤二姐心中的「極好」的人,如果「站得高看得遠」的話,竟似尤二姐自己在治自己!鳳姐兒同時還能「心安理得」,
「「又說:"倘有下人不到之處,你降不住他們,只管告訴我,我打他們。"」如何?心靈的看官恐怕看到此倒抽一口冷氣,在盤算著如果是自己,恐怕也會被鳳姐兒「殺」了,
「「又罵丫頭媳婦說:"我深知你們,軟的欺,硬的怕,背開我的眼,還怕誰。倘或二奶奶告訴我一個不字,我要你們的命。」」尤二姐感激不盡!
「「尤氏見他這般的好心,思想"既有他,何必我又多事。下人不知好歹,也是常情。我若告了,他們受了委屈,反叫人說我不賢良。"因此反替他們遮掩。」「我要你們的命」所達到的效果,鳳姐兒真是吃定了尤二姐,如果此時有尤三姐在旁,與鳳姐兒從言語和行動上定能大幹一場,則有大好的戲可看了!以尤三姐一人拿死賈珍賈蓉賈璉三人的氣勢和手段,甚至鹿死誰手都不一定!(xx註:可惜(外人註:))
「「鳳姐一面使旺兒在外打聽細事,這尤二姐之事皆已深知。」顯然,光靠「善姐」一個丫環如何能治死尤二姐,於是,要多多積累「素材」,
「『原來已有了婆家的,女婿現在才十九歲,成日在外嫖賭,不理生業,傢俬花盡,父親攆他出來,現在賭錢廠存身。父親得了尤婆十兩銀子退了親的,這女婿尚不知道。原來這小伙子名叫張華。」這等人便好利用,只是使財即可,
「「鳳姐都一一盡知原委,便封了二十兩銀子與旺兒,悄悄命他將張華勾來養活,著他寫一張狀子,只管往有司衙門中告去,就告璉二爺"國孝家孝之中,背旨瞞親,仗財依勢,強逼退親,停妻再娶"等語。」鳳姐兒最重要的當然就是要斷掉賈璉和尤二姐成親的可能,然後再把尤二姐往死裡逼(xx註:原來鳳姐兒要這樣來治尤二姐?(外人註:你以為呢,你以為鳳姐兒會用毒甚至手刃了尤二姐?))
「「這張華也深知利害,先不敢造次。」賈璉也不是好惹的,
「「旺兒回了鳳姐,鳳姐氣的罵:"癩狗扶不上牆的種子。你細細的說給他,便告我們家謀反也沒事的。不過是借他一鬧,大家沒臉。若告大了,我這裡自然能夠平息的。"」這「謀反」的話都說出了,可見鳳姐兒為了辦成此事,幾乎無所不用其極,但是,請注意,絕對是完全用「智」的(xx註:智取尤二姐?(外人註:))
「「旺兒領命,只得細說與張華。鳳姐又吩咐旺兒:"他若告了你,你就和他對詞去。"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我自有道理。"旺兒聽了有他做主,便又命張華狀子上添上自己,說:"你只告我來往過付,一應調唆二爺做的——鳳-舞-文-學-網——"張華便得了主意,和旺兒商議定了,寫了一紙狀子,次日便往都察院喊了冤。」這下原告被告不但有,而且都能到庭,還當面對質,而且詞都事先「預備」好的,這「官司」,就「成」了,
「「察院坐堂看狀,見是告賈璉的事,上面有家人旺兒一人,只得遣人去賈府傳旺兒來對詞。」一句「只得」,直接表明察院的「不得以」,
「「青衣不敢擅入,只命人帶信。」如何,這官司也就是賈府「內部」的事,
「「那旺兒正等著此事,不用人帶信,早在這條街上等候。」曹雪芹的黑色幽默筆法,
「「見了青衣,反迎上去笑道:"起動眾位兄弟,必是兄弟的事犯了。說不得,快來套上。"」哈哈,好,生怕青衣還不敢套,
「「眾青衣不敢,只說:"你老去罷,別鬧了。"於是來至堂前跪了。」旺兒的身份和地位如何?恐怕一些看官這才知道這賈府實在是「不好惹」的,連旺兒都如此「大腕」,這衙門到底是誰的衙門,這短短的幾十個字便可看得一清二楚了,
「「察院命將狀子與他看。旺兒故意看了一遍,碰頭說道」,「故意看了一遍」,曹雪芹恐怕寫到此都要笑起來,
「「:"這事小的盡知,小的主人實有此事。但這張華素與小的有仇,故意攀扯小的在內。其中還有別人,求老爺再問。"」這詞卻很是「有情有理」,可見鳳姐兒水平,
「「張華碰頭說:"雖還有人,小的不敢告他,所以只告他下人。"」張華的詞估計也「背」得很熟,
「「旺兒故意急的說:"糊塗東西,還不快說出來!這是朝廷公堂之上,憑是主子,也要說出來。"」旺兒不但詞兒背得熟悉,連神態和動作估計都像模像樣,不愧是賈府裡管事的,
「「張華便說出賈蓉來。」好!賈蓉被興兒在鳳姐兒面前連提三次,可不是白提的!這一句話卻恐怕看官們都沒有想到!這裡突然「冒」了出來,不得不佩歎曹雪芹猶如胸有地下巨城,站在地面上如何能看得清楚,就算潛入地下,也無從去看去啊!
「「察院聽了無法,只得去傳賈蓉。」「可憐」的察院,真是難為他「大人」了!
「「鳳姐又差了慶兒暗中打聽,告了起來,便忙將王信喚來,告訴他此事,命他托察院只虛張聲勢警唬而已,又拿了三百銀子與他去打點。」此時,才去打點,鳳姐兒行事猶如生活中圍棋十段,絲絲不亂,直到最後將尤二姐圍死,
「「是夜王信到了察院私第,安了根子。那察院深知原委,收了贓銀。次日回堂,只說張華無賴,因拖欠了賈府銀兩,枉捏虛詞,誣賴良人。」如何?張華尚以為自己不過幫著人算計別人,且不知自己也在被算計之內,
「「都察院又素與王子騰相好,王信也只到家說了一聲,況是賈府之人,巴不得了事,便也不提此事,且都收下,只傳賈蓉對詞。」王子騰乃「九省都檢點」,自然是交好的,恐怕和賈雨村這位「大司馬」也是「熟得很」的,
「「且說賈蓉等正忙著賈珍之事,忽有人來報信,說有人告你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快作道理。賈蓉慌了,忙來回賈珍。」賈蓉估計官司打得少,所以「慌了」,
「「賈珍說:"我防了這一著,只虧他大膽子。"即刻封了二百銀子著人去打點察院,又命家人去對詞。」還以為只是張華單獨來告,
「「正商議之間,人報:"西府二奶奶來了。"賈珍聽了這個,倒吃了一驚,忙要同賈蓉藏躲。」好個「同賈蓉藏躲」!恐怕到此,一些看官已經看出鳳姐兒的「計中計」「計後計」了,讓張華去告,告了賈璉告賈蓉,於是,鳳姐兒「自然而然」知道了此事,於是,便可趁此有理有據有氣有勢地來大鬧東府,鳳姐兒不但要「殺」人,而且要「殺」得如此合情合理合乎邏輯合乎「人之常情」,鳳姐兒真是可以去「心安理得」地去殺人呀!
「「不想鳳姐進來了,說:"好大哥哥,帶著兄弟們幹的好事!"賈蓉忙請安,鳳姐拉了他就進來。」拉了他就進來,這個「拉」可不再是拉著俊俏的大侄子了,而幾乎就像是拉著一條死狗了(xx註:哈哈)
「「賈珍還笑說:"好生伺候你姑娘,吩咐他們殺牲口備飯。"說了,忙命備馬,躲往別處去了。」好父子倆!賈珍的這「笑說」的本意是:好兒子!你盡孝的時候來了!上陣父子兵,快快替你老爸擋了這一刀!跑得還夠誇張,竟然備馬去躲!顯然鳳姐兒的氣場著實嚇人!
「「這裡鳳姐兒帶著賈蓉走來上房,尤氏正迎了出來,見鳳姐氣色不善,忙笑說:"什麼事這等忙?"鳳姐照臉一口吐沫啐」,怎樣?鳳姐兒厲害不厲害?難怪賈珍要策馬狂奔,如果當時有火箭,恐怕就差坐火箭到火星上去了,
「「道:"你尤家的丫頭沒人要了,偷著只往賈家送!」厲害,兩句不但就讓尤氏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罵得更是恰到好處!
「「難道賈家的人都是好的,普天下死絕了男人了!」讓尤氏無話可說,
「「你就願意給,也要三媒六證,大家說明,成個體統才是。」尤氏從體統來說,都確實犯了大錯,且不考慮鳳姐兒說的這話可不可行,
「「你痰迷了心,脂油蒙了竅,國孝家孝兩重在身,就把個人送來了。」這個更是一座大山壓了上來,
「「這會子被人家告我們,我又是個沒腳蟹,連官場中都知道我利害吃醋,如今指名提我,要休我。」如何?鳳姐兒利用此官司的最終目的原來在此!賈珍賈蓉包括尤氏的這口氣,她如何能嚥得下!如果嚥下了,那就不是鳳姐兒(xx註:如果真是嚥下了哩?(外人註:那肯定此文就是偽作))
「「我來了你家,幹錯了什麼不是,你這等害我?」確實,鳳姐兒著實沒有對不住東府,說到底還是賈珍尤其是賈蓉這小子不是人,(xx註:哈哈)
「「或是老太太,太太有了話在你心裡,使你們做這圈套,要擠我出去。」這裡更是提出賈母王夫人等來,更定是嚇得尤氏渾身冒冷汗,
「「如今咱們兩個一同去見官,分證明白。回來咱們公同請了合族中人,大家覿面說個明白。給我休書,我就走路。"」這話雖是如此說,但也是說得「明白」,賈璉的休書恐怕也就真的不太遠了,
「「一面說,一面大哭,拉著尤氏,只要去見官。」尤氏聽了這番於國於民於親於己都是「罪人」的話,恐怕一時會生出「以死謝罪」的衝動,
「「急的賈蓉跪在地下碰頭,只求"姑娘嬸子息怒。"」賈蓉聽得明白,鳳姐兒這番算是拿住東府整個的死穴了!
「「鳳姐兒一面又罵賈蓉:"天雷劈腦子五鬼分屍的沒良心的種子!」這才是鳳姐兒真正要罵的,前面罵尤氏只不過是借力而已,真正要「打力」的正是這個罪魁禍賈蓉!
「「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成日家調三窩四,幹出這些沒臉面沒王法敗家破業的營生。」這裡重點在「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意思是到現在還不知道我鳳姐兒「有多高,有多厚」,至於後面的話不過是個托辭,可見了,鳳姐兒這趟大鬧寧府絕非潑婦罵街,而實在是於國於民於府於家來問罪的,但又讓這些個人聽得一清二楚,核心就是「別再來惹我鳳姐兒,我鳳姐兒可不是好惹的」!
「「你死了的娘陰靈也不容你,祖宗也不容,還敢來勸我!"哭罵著揚。」賈蓉如此浪蕩和放肆,原來竟然沒有親媽來管的,再加上親爸賈珍的「榜樣」甚至「手把手」的「教導」,賈蓉能如此,實在不能歸罪於是個「怪胎」的,
「「賈蓉忙磕頭有聲說:"嬸子別動氣,仔細。嬸子別動氣。"說著,自己舉了一頓嘴巴子,」賈蓉的「境界」比興兒可高得多,主動就自己打自己,不過他卻不知,原來竟是興兒「出賣」了他,幾乎每件重要的事都要提他的名字一下(xx註:興兒故意的?與賈蓉有仇?(外人註:))
「「又自己問著自己說:"以後可再顧三不顧四的混管閒事了?以後還單聽叔叔的話不聽嬸子的話了?"」很好!賈蓉的「活躍」又功了,而且注意其中的細節:他賈蓉只是管閒事,但其實幾乎是他主動向賈璉提出的,而他只是聽了賈璉的話,但其實,還不如說是賈璉聽了他的話才是!如果賈蓉此時只是個可惡的人,但以後肯定會成為一個危險的人,
「「眾人又是勸,又要笑,又不敢笑。」賈蓉的「效果」果然天下第一,
「「鳳姐兒滾到尤氏懷裡,嚎天動地,大放悲聲,」這自然是在逼尤氏,如果再說得「遠」一點的話:之後如果我要害死尤二姐,你必須無話可說!
「「只說:"給你兄弟娶親我不惱。為什麼使他違旨背親,將混帳名兒給我背著?咱們只去見官,省得捕快皂隸來。」厲害!尤氏身背欺君辱親的大罪名,只能是任由鳳姐兒宰割的樣子,
「「再者咱們只過去見了老太太,太太和眾族人,大家公議了,我既不賢良,又不容丈夫娶親買妾,只給我一紙休書,我即刻就走。」即使不去見官,但於賈府內此事也定讓尤氏不能被相容,
「「你妹妹我也親身接來家,生怕老太太,太太生氣,也不敢回,現在三茶六飯金奴銀婢的住在園裡。我這裡趕著收拾房子,一樣和我的道理,只等老太太知道了。」此時說出尤二姐被「接」回,恐怕有些看官還覺得鳳姐兒說早了,
「」「原說接過來大家安分守己的,我也不提舊事了。誰知又有了人家的。不知你們幹的什麼事,我一概又不知道。如今告我,我昨日急了,縱然我出去見官,也丟的是你賈家的臉,少不得偷把太太的五百兩銀子去打點。如今把我的人還鎖在那裡。"」但聽了這話,卻才明白鳳姐兒此話說得「恰是時機」「恰到好處」,說白了就是讓尤氏不得再去管尤二姐的事,
「「說了又哭,哭了又罵,後來放聲大哭起祖宗爹媽來,又要尋死撞頭。」正是,尋死撞頭這一招還沒使,此時使也正是恰到好處,
「「把個尤氏揉搓成一個麵團,衣服上全是眼淚鼻涕,並無別語,」好個尤氏!鳳姐兒不能滾在賈珍等的懷裡如此鬧,所以也只有尤氏了,
「「只罵賈蓉:"孽障種子!和你老子作的好事!我就說不好的。"」尤氏說到底也還是老實,前面兩句話罵得是,但後面「我就說不好的」顯然又給鳳姐兒把柄拿著,無疑在告訴鳳姐兒「我也是知道的,但沒有阻止」,
「「鳳姐兒聽說,哭著兩手搬著尤氏的臉緊對相問道」好動作!尤氏恐怕幾乎沒被嚇暈,生怕鳳姐兒會上來咬一口破了相(xx註:那是,把鼻子咬掉了就不好了(外人註:))
「「:"你昏了?你的嘴裡難道有茄子塞著?不然他們給你嚼子銜上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去?你若告訴了我,這會子平安不了?」鳳姐兒這話卻真是有理,尤氏事先如果告訴了鳳姐兒,確實不會生這些事,甚至可能也不會產生後來的悲劇,但尤氏恐怕還沒有和鳳姐兒「鐵」到這個程度,竟然「背叛」賈珍和賈蓉,還有賈璉,只是為了鳳姐兒一人,她想著這不過是賈璉和鳳姐兒之間的事,誰知被鳳姐兒這如此大鬧特說,全成了她的過錯了!
「「怎得經官動府,鬧到這步田地,你這會子還怨他們。」可見鳳姐兒這招「經官動府」的厲害!
「「自古說:『妻賢夫禍少,表壯不如裡壯。『你但凡是個好的,他們怎得鬧出這些事來!」尤氏再怎麼個賢,如何管得了賈珍和賈蓉兩個?賈珍和秦可卿的事她都管不了,還說個什麼屁賢不賢的!
「「你又沒才幹,又沒口齒,鋸了嘴子的葫蘆,就只會一味瞎小心圖賢良的名兒。總是他們也不怕你,也不聽你。"說著啐了幾口。」這幾句「熊」得尤氏恐怕到了連人樣都沒有了,因為鳳姐兒如何不瞭解尤氏,所以字字都割在尤氏的肉上甚至心上,
「「尤氏也哭道:"何曾不是這樣。你不信問問跟的人,我何曾不勸的,也得他們聽。叫我怎麼樣呢,怨不得妹妹生氣,我只好聽著罷了。"」尤氏著實是個大冤人,但鳳姐兒如何會放過她,所以以上是免不了的。
「「眾姬妾丫鬟媳婦已是烏壓壓跪了一地,陪笑求說:"二奶奶最聖明的。雖是我們不是,奶奶也作踐的夠了。」連對方的人陪罪都用「作踐」兩個字,可見尤氏在精神上遭的罪!(xx註:身體上也有,被啐了好幾口,還差點被咬下鼻子來(外人註:哪裡就咬下鼻子來了?!))
「「當著奴才們,奶奶們素日何等的好來,如今還求奶奶給留臉。"說著,捧上茶來。」果然,弄了半天,是尤氏幫這兩爹兒倆承下了大半罪過,
「「鳳姐也摔了,一面止了哭挽頭,又哭罵賈蓉:"出去請大哥哥來。我對面問他,親大爺的孝才五七,侄兒娶親,這個禮我竟不知道。我問問,也好學著日後教導子侄的。"」賈珍的事不說則已,一旦說出來,可是夠嚇人的!
「「賈蓉只跪著磕頭,說:"這事原不與父母相干,都是兒子一時吃了屎,調唆叔叔作的。」被鳳姐兒這一頓作踐之後,賈蓉終於知道事態之嚴重,絕非「活躍」幾下可以過的,而這裡更是說到了賈珍,賈珍就是賈蓉的太上皇,於是,賈蓉一口全承擔了下來(外人註:好父子倆!)
「「我父親也並不知道。如今我父親正要商量接太爺出殯,嬸子若鬧起來,兒子也是個死。只求嬸子責罰兒子,兒子謹領。這官司還求嬸子料理,兒子竟不能幹這大事。嬸子是何等樣人,豈不知俗語說的『胳膊只折在袖子裡『。兒子糊塗死了,既作了不肖的事,就同那貓兒狗兒一般。嬸子既教訓,就不和兒子一般見識的,少不得還要嬸子費心費力將外頭的壓住了才好。原是嬸子有這個不肖的兒子,既惹了禍,少不得委屈,還要疼兒子。"說著,又磕頭不絕。」賈蓉嘴上已經「以死謝罪」了,而且官司的事如果鬧大,那邊是鳳姐兒,賈珍也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賈蓉雖然「以死謝罪」,但仍然記得哪些是要緊的事,
「「鳳姐見他母子這般,也再難往前施展了,只得又轉過了一副形容言談來,與尤氏反陪禮」,鳳姐兒從進寧府到出寧府,定要得滿分的,
「「說:"我是年輕不知事的人,一聽見有人告訴了,把我嚇昏了,不知方才怎樣得罪了嫂子。可是蓉兒說的『胳膊折了往袖子裡藏『,少不得嫂子要體諒我。還要嫂子轉替哥哥說了,先把這官司按下去才好。"」這話尤氏和賈蓉聽了幾乎就是饒了自己一家子的命,
「「尤氏賈蓉一齊都說:"嬸子放心,橫豎一點兒連累不著叔叔。嬸子方才說用過了五百兩銀子,少不得我娘兒們打點五百兩銀子與嬸子送過去,好補上的,不然豈有反教嬸子又添上虧空之名,越我們該死了。」如何,鳳姐兒接尤二姐,裝飾裝修還有打官司都是要花銀子的,這五百兩不但全部補齊當然還有不少盈餘,鳳姐兒什麼時候做過賠本的買賣,
「「但還有一件,老太太、太太們跟前嬸子還要周全方便,別提這些話方好。"」這是第二個要,
「「鳳姐兒又冷笑道:"你們饒壓著我的頭幹了事,這會子反哄著我替你們周全。我雖然是個呆子,也呆不到如此。嫂子的兄弟是我的丈夫,嫂子既怕他絕後,我豈不更比嫂子更怕絕後。嫂子的令妹就是我的妹子一樣。我一聽見這話,連夜喜歡的連覺也睡不成,趕著傳人收拾了屋子,就要接進來同住。倒是奴才小人的見識,他們倒說:『奶奶太好性了。若是我們的主意,先回了老太太、太太,看是怎樣,再收拾房子去接也不遲。『我聽了這話,教我要打要罵的,才不言語。誰知偏不稱我的意,偏打我的嘴,半空裡又跑出一個張華來告了一狀。我聽見了,嚇的兩夜沒合眼兒,又不敢聲張,只得求人去打聽這張華是什麼人,這樣大膽。打聽了兩日,誰知是個無賴的花子。我年輕不知事,反笑了,說:『他告什麼?『倒是小子們說:『原是二奶奶許了他的。他如今正是急了,凍死餓死也是個死,現在有這個理他抓著,縱然死了,死的倒比凍死餓死還值些。怎麼怨的他告呢。這事原是爺做的太急了。國孝一層罪,家孝一層罪,背著父母私娶一層罪,停妻再娶一層罪。俗語說:"拼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他窮瘋了的人,什麼事作不出來,況且他又拿著這滿理,不告等請不成。『嫂子說,我便是個韓信張良,聽了這話,也把智謀嚇回去了。你兄弟又不在家,又沒個商議,少不得拿錢去墊補,誰知越使錢越被人拿住了刀靶,越來訛。我是耗子尾上長瘡──多少膿血兒。所以又急又氣,少不得來找嫂子。"」鳳姐兒這一番話,定如炒豆子般倒了出來,鳳姐兒大獲全勝,
「「尤氏賈蓉不等說完,都說:"不必操心,自然要料理的。"賈蓉又道:"那張華不過是窮急,故捨了命才告。咱們如今想了一個法兒,竟許他些銀子,只叫他應了妄告不實之罪,咱們替他打點完了官司。他出來時再給他些個銀子就完了。"鳳姐兒笑道:"好孩子,怨不得你顧一不顧二的作這些事出來。原來你竟糊塗。若你說得這話,他暫且依了,且打出官司來又得了銀子,眼前自然了事。這些人既是無賴之徒,銀子到手一旦光了,他又尋事故訛詐。倘又叨登起來這事,咱們雖不怕,也終擔心。擱不住他說既沒毛病為什麼反給他銀子,終久是不了之局。"賈蓉原是個明白人,聽如此一說,便笑道:"我還有個主意,『來是是非人,去是是非者『,這事還得我了才好。如今我竟去問張華個主意,或是他定要人,或是他願意了事得錢再娶。他若說一定要人,少不得我去勸我二姨,叫他出來仍嫁他去,若說要錢,我們這裡少不得給他。"鳳姐兒忙道:"雖如此說,我斷捨不得你姨娘出去,我也斷不肯使他去。好侄兒,你若疼我,只能可多給他錢為是。"賈蓉深知鳳姐口雖如此,心卻是巴不得只要本人出來,他卻做賢良人。如今怎說怎依。鳳姐兒歡喜了,又說:"外頭好處了,家裡終久怎麼樣?你也同我過去回明才是。"尤氏又慌了,拉鳳姐討主意如何撒謊才好。鳳姐冷笑道:"既沒這本事,誰叫你幹這事了。這會子又這個腔兒,我又看不上。待要不出個主意,我又是個心慈面軟的人,憑人撮弄我,我還是一片癡心。說不得讓我應起來。如今你們只別露面,我只領了你妹妹去與老太太,太太們磕頭,只說原系你妹妹,我看上了很好。正因我不大生長,原說買兩個人放在屋裡的,今既見你妹妹很好,而又是親上做親的,我願意娶來做二房。皆因家中父母姊妹新近一概死了,日子又艱難,不能度日,若等百日之後,無奈無家無業,實難等得。我的主意接了進來,已經廂房收拾了出來暫且住著,等滿了服再圓房。仗著我不怕臊的臉,死活賴去,有了不是,也尋不著你們了。你們母子想想,可使得?"尤氏賈蓉一齊笑說:"到底是嬸子寬洪大量,足智多謀。等事妥了,少不得我們娘兒們過去拜謝。"尤氏忙命丫鬟們伏侍鳳姐梳妝洗臉,又擺酒飯,親自遞酒揀菜。鳳姐也不多坐,執意就走了。」鳳姐兒來寧府的目的全部達到,氣也撒了,利也得了,「安頓」尤二姐的事也如她意了,可謂春風得意班師回朝,(xx註:這一段看得我有些糊塗,鳳姐到底是想讓尤二姐被張華領走還是不想,不想的話,難道真想讓賈璉成?(外人註:只能說,曹雪芹採取了明確但又不時不自覺地遮掩的寫法,你只要記住,鳳姐兒是極氣的,最氣的仍然在尤二姐身上,而且把尤二姐如此費盡心機弄到榮府來,定不會心慈手軟的))
「「進園中將此事告訴與尤二姐,又說我怎麼操心打聽,又怎麼設法子,須得如此如此方救下眾人無罪,少不得我去拆開這魚頭,大家才好。不知端詳,且聽下回分解。」顯然,鳳姐兒既要做好人又要讓尤二姐(xx註:大白紙也隱晦起來了!(外人註:此事太殘忍,不可隨處道明,該道明時曹雪芹自然會道明的))」
「我覺得,」小戒愣了半天,「我像個傻子。」
「嗯,傻子是寫不出紅樓夢來的。」小猴點頭。
「傻子可以寫出很多其他東西來。」小戒又道。
「呵呵。」老沙笑道。
沉默半響,小唐突然道:「我佛也可以來看看。」
「啥?」小戒一大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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