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林瀟湘魁奪菊花詩,薛蘅蕪諷和螃蟹詠」,看題目即一清二楚詩社的真正「主角」是誰,
「「話說寶釵湘雲二人計議已妥,一宿無話——鳳-舞-文-學-網——」,曹雪芹現在比較慣用「話說」、「一宿無話」之內,其實可見曹雪芹下筆已經相當有成熟度(xx註:難道只要有「話說」、「一宿無話」就是相當有成熟度?(外人註:你自己去想吧))
「「湘雲次日便請賈母等賞桂花。賈母等都說道:"是他有興頭,須要擾他這雅興。"」,這是賈母,果然善解人意,
「「至午,果然賈母帶了王夫人鳳姐兼請薛姨媽等進園來。」,皆是賈府重量級人物,
「「賈母因問:"那一處好?"王夫人道:"憑老太太愛在哪一處,就在哪一處。"」,王夫人顯然是沒什麼主意的,
「「鳳姐道:"藕香榭已經擺下了,那山坡下兩顆桂花開的又好,河裡的水又碧清,坐在河當中亭子上豈不敞亮,看著水眼也清亮。"」,於是鳳姐兒當仁不讓,這一句「看著水眼也清亮」更是「壓軸」好句,定讓賈母聽著也「眼一亮」,
「「賈母聽了,說:"這話很是。"說著,就引了眾人往藕香榭來。」,正是如此,
「「原來這藕香榭蓋在池中,四面有窗,左右有曲廊可通,亦是跨水接岸,後面又有曲折竹橋暗接。」,經這一描述,果然好去處!
「「眾人上了竹橋,鳳姐忙上來攙著賈母,口裡說:"老祖宗只管邁大步走,不相干的,這竹子橋規矩是咯吱咯喳的。"」,鳳姐兒為本回詩社開了個好頭,前面的「看著水眼也清亮」,這裡的「竹子橋規矩是咯吱咯喳的」,雖無「詩句」,但很有「詩意」,
「「一時進入榭中,只見欄杆外另放著兩張竹案,一個上面設著杯箸酒具,一個上頭設著茶筅茶盂各色茶具。那邊有兩三個丫頭煽風爐煮茶,這一邊另外幾個丫頭也煽風爐燙酒呢。」,描述得怎樣?果然清雅,
「「賈母喜的忙問:"這茶想的到,且是地方,東西都乾淨。"」,賈母如何不喜歡?平時在屋內或在看戲的樓上待多了,這樣的地方可來得不多,
「「湘雲笑道:"這是寶姐姐幫著我預備的。"」,湘雲這句話無意中可為寶釵大大「加分」了,
「「賈母道:"我說這個孩子細緻,凡事想的妥當。"」,先見其景,心喜,又聽其話,心贊,寶釵在賈母心中的感覺不言而喻,
「「一面說,一面又看見柱上掛的黑漆嵌蚌的對子,命人念。湘雲念道:芙蓉影破歸蘭槳,菱藕香深寫竹橋——鳳-舞-文-學-網——」,為後面的斗詩開始慢慢作鋪墊,
「「賈母聽了,又抬頭看匾,因回頭向薛姨媽道:"我先小時,家裡也有這麼一個亭子,叫做什麼『枕霞閣『。我那時也只像他們這麼大年紀,同姊妹們天天頑去。那日誰知我失了腳掉下去,幾乎沒淹死,好容易救了上來,到底被那木釘把頭碰破了。如今這鬢角上那指頭頂大一塊窩兒就是那殘破了。眾人都怕經了水,又怕冒了風,都說活不得了,誰知竟好了。"」,這個小插曲很有趣,讓整個內容顯得很真實,而且,詩意是詩意,「現實」也可能是「現實」,
「「鳳姐不等人說,先笑道:"那時要活不得,如今這大福可叫誰享呢!」,鳳姐兒如何會錯過如此好機會?這開頭一句話就極入賈母之心,
「「可知老祖宗從小兒的福壽就不小,神差鬼使碰出那個窩兒來,好盛福壽的。」,這想像可稱絕妙,有「化腐朽為神奇」之奇效,
「「壽星老兒頭上原是一個窩兒,因為萬福萬壽盛滿了,所以倒凸高出些來了。"」,這是最佳笑點!
「「未及說完,賈母與眾人都笑軟了。」,因為誰能有她這樣「別緻」堪稱「絕妙」的笑話?
「「賈母笑道:"這猴兒慣的了不得了,只管拿我取笑起來,恨的我撕你那油嘴。"」,雖是拿賈母「取笑」,但「取笑」得何其好也!所以賈母的「恨的我撕你那油嘴」其實原意是「愛死你這張嘴了」,
「「鳳姐笑道:"回來吃螃蟹,恐積了冷在心裡,討老祖宗笑一笑開開心,一高興多吃兩個就無妨了。"」,圓得也很溜很好,
「「賈母笑道:"明兒叫你日夜跟著我,我倒常笑笑覺的開心,不許回家去。"」,賈母此話,對鳳姐兒的喜愛之意盡顯,
「「王夫人笑道:"老太太因為喜歡他,才慣的他這樣,還這樣說,他明兒越發無禮了。"」,王夫人這是圓場的話,王夫人如果是賈母,其實應該是不太喜歡鳳姐兒這樣說話的,其實可見鳳姐兒和賈母的緣份,
「「賈母笑道:"我喜歡他這樣,況且他又不是那不知高低的孩子。家常沒人,娘兒們原該這樣。橫豎禮體不錯就罷,沒的倒叫他從神兒似的作什麼。"」,賈母深知當時封建禮制的虛偽性和扼殺性,
「「說著,一齊進入亭子,獻過茶,鳳姐忙著搭桌子,要杯箸。上面一桌,賈母、薛姨媽、寶釵、黛玉、寶玉;東邊一桌,史湘雲、王夫人、迎、探、惜;西邊靠門一桌,李紈和鳳姐的,虛設坐位,二人皆不敢坐,只在賈母王夫人兩桌上伺候。」,鳳姐兒的「禮節」知道得如何?禮節不可全廢,但不可因此僵化了思維或思想,曹雪芹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鳳姐吩咐:"螃蟹不可多拿來,仍舊放在蒸籠裡,拿十個來,吃了再拿。"」,鳳姐兒所謂安排得井井有條,
「「一面又要水洗了手,站在賈母跟前剝蟹肉,頭次讓薛姨媽。薛姨媽道:"我自己掰著吃香甜,不用人讓。"鳳姐便奉與賈母。」,這種禮節大概是曹雪芹雖然不說推崇,但應該是贊同的,但同時也強調不能強求人去遵從,
「「二次的便與寶玉,又說:"把酒燙的滾熱的拿來。"又命小丫頭們去取菊花葉兒桂花蕊熏的綠豆面子來,預備洗手。」,這綠豆面可講究了,可能尤其講究其中中的「色」(xx註:經常洗手,講衛生也一定是曹雪芹強調的(外人註:這個都知道的啦))
「「史湘雲陪著吃了一個,就下座來讓人,又出至外頭,令人盛兩盤子與趙姨娘周姨娘送去。」,禮數絲毫不亂,卻顯得麻煩,
「「又見鳳姐走來道:"你不慣張羅,你吃你的去。我先替你張羅,等散了我再吃。"湘雲不肯,又令人在那邊廊上擺了兩桌,讓鴛鴦、琥珀、彩霞、彩雲、平兒去坐。」,巧妙就寫到了丫環們,
「「鴛鴦因向鳳姐笑道:"二奶奶在這裡伺候,我們可吃去了。"」,鴛鴦是重要丫環之一,恰當時要「自然」地點一下兩下,而這裡正是要引出下面鴛鴦的戲來,
「「鳳姐兒道:"你們只管去,都交給我就是了。"說著,史湘雲仍入了席。鳳姐和李紈也胡亂應個景兒。」,可見當時賈府中的身份之「重要」,每個人幾乎都知道自己的「身份」能幹些什麼,該幹些什麼,倒是很有秩序的樣子,
「「鳳姐仍是下來張羅,一時出至廊上,鴛鴦等正吃的高興,見他來了,鴛鴦等站起來道:"奶奶又出來作什麼?讓我們也受用一會子。"」,可見鴛鴦和鳳姐兒性格兒還有身份兒的相似,
「「鳳姐笑道:"鴛鴦小蹄子越發壞了,我替你當差,倒不領情,還抱怨我。還不快斟一鍾酒來我喝呢。"」,這兩人說話兒定有趣,
「鴛鴦笑著忙斟了一杯酒,送至鳳姐唇邊,鳳姐一揚脖子吃了。琥珀彩霞二人也斟上一杯,送至鳳姐唇邊,那鳳姐也吃了。」,鳳姐兒豪爽這裡可見一斑,
「「平兒早剔了一殼黃子送來,鳳姐道:"多倒些薑醋。"一面也吃了,笑道:"你們坐著吃罷,我可去了。"」,知道什麼時候給丫環們「自由」,
「「鴛鴦笑道:"好沒臉,吃我們的東西。"」,有趣,一箭射來,
「「鳳姐兒笑道:"你和我少作怪。你知道你璉二爺愛上了你,要和老太太討了你作小老婆呢。"」,更有趣,一槍刺來,(xx註:哈哈(外人註:你笑什麼,奇了怪了))
「「鴛鴦道:"啐,這也是作奶奶說出來的話!我不拿腥手抹你一臉算不得。"說著趕來就要抹。」,這是正宗的笑罵,
「「鳳姐兒央道:"好姐姐,饒我這一遭兒罷。"」,鳳姐兒和鴛鴦的「關係」和「身份」和「性格」的類似這一句話就揭曉了,
「「琥珀笑道:"鴛丫頭要去了,平丫頭還饒他?你們看看他,沒有吃了兩個螃蟹,倒喝了一碟子醋,他也算不會攬酸了。"」,都不是省油的燈,(xx註:厲害(外人註:哼哼))
「「平兒手裡正掰了個滿黃的螃蟹,聽如此奚落他,便拿著螃蟹照著琥珀臉上抹來,口內笑罵"我把你這嚼舌根的小蹄子!"」,這回鳳姐兒平兒兩個在幾個厲害的大丫環面前落了下風了,
「「琥珀也笑著往旁邊一躲,平兒使空了,往前一撞,正恰恰的抹在鳳姐兒腮上。」,這種情況下,誤傷也是難免的,
「「鳳姐兒正和鴛鴦嘲笑,不防唬了一跳,噯喲了一聲。眾人撐不住都哈哈的大笑起來。」,見他們主僕內傷,自然要幸災樂禍地大笑,
「「鳳姐也禁不住笑罵道:"死娼婦!吃離了眼了,混抹你娘的。"平兒忙趕過來替他擦了,親自去端水。」,鳳姐兒和平兒的關係也立可見,
「「鴛鴦道:"阿彌陀佛!這是個報應。"」,鴛鴦這話雖隨口而出,卻很有些份量,
「「賈母那邊聽見,一疊聲問:"見了什麼這樣樂,告訴我們也笑笑。"」,賈母最喜的可能就是與鳳姐兒有關的樂事,
「「鴛鴦等忙高聲笑回道:"二奶奶來搶螃蟹吃,平兒惱了,抹了他主子一臉的螃蟹黃子。主子奴才打架呢。"」,好厲害,同時也不得不說,曹雪芹好厲害!
「「賈母和王夫人等聽了也笑起來。賈母笑道:"你們看他可憐見的,把那小腿子臍子給他點子吃也就完了。"」,賈母也參與進來,更令此樂事完美收尾,
「「鴛鴦等笑著答應了,高聲又說道:"這滿桌子的腿子,二奶奶只管吃就是了。"鳳姐洗了臉走來,又伏侍賈母等吃了一回。」,鳳姐兒當然不會怒,
「「黛玉獨不敢多吃,只吃了一點兒夾子肉就下來了。」,蟹肉性寒,正是如此。」
「好個反串!」小戒叫起來,「一點痕跡都看不出!」
「老曹的本事!」小猴歎道!
「歎為觀止!」老沙道。
「男女眾生,如何逃得了曹施主的法眼?!」小唐雙手合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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