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攤上的這叫什麼事?」一名費迪南公國的戰士一邊慢吞吞的挖著土,一邊不滿的嘟囔著,「你看看人家也當兵,我們也當兵,人家就可以唱著歌溜著馬養足精神等著揮動戰劍上陣衝殺,可我們呢?卻好像下賤的膨一樣在這裡挖土。」
「呸呸呸,你看著點好不好,你攘的那點土都他媽刮到老子嘴裡了。」旁邊一名戰士剛一抬頭,頓時便灌了一嘴的土,於是便不滿的罵了一聲,「爺生下來就不是挖土的,怎麼地?誰他媽像你,打小就是泥巴堆裡滾出來的。」「你再給我說一句?」
這時一名尉官低聲吼了一句:「都他媽給我閉嘴,趕緊賣點力氣,上面可是交代下來了,如果誰在月上中天之時還沒有挖完,誰就得接受軍法處置,你們是想挨鞭子還是想掉腦袋?真要是上頭怪罪下來,不用他們動手,老子先把你們一個個都給卡嚓了。」
聽到自己長官的話,幾個剛剛還懶洋洋的戰士頓時一縮脖,手上便也加緊了速度,攘起的土在風中飄揚著,細細的沙土隨著風鑽入衣服的縫隙,更是隨著呼吸進入了口鼻中,但卻沒有人再敢出聲抱怨。
就在這時卻突然聽見一聲尖叫:「眼瞎啊?沒看見老子過來了嗎?他媽的這點土一點都沒糟蹋,全他媽灌到老子靴筒裡了,這可是我花了十個金幣定做的。」同時傳出了啪啪的抽打聲,顯然是那名軍官在心疼自己的靴子,想要抽打乾淨。
但只是兩下之後他便放棄了努力,因為在這樣的環境裡,誰還有力氣顧忌一雙靴子?他提高嗓門再次喊道:「都給我停一停,上面有令,塹壕加深一丈加寬三丈,都給我賣點力氣,要是完不成的話,別怪老子下手情」
「頭,怎麼又改了命令?從起先的兩丈深三丈寬,現在可都已經加到了五丈深八丈寬,再這麼挖下去,只怕一會就挖出水來了,這到底是在搞什麼嘛?連個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就讓我們這麼土鼠一樣沒命的挖,知道的是我們在構築工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是要埋人呢。」
「哪他媽那麼多廢話?你問我我問誰去?讓你挖你就挖,就算要埋人我們也沒有辦法,軍令如山懂不懂?」這軍官顯然自己也對這樣的命令十分的惱火,卻聽手下不滿的嘟囔著:「感情你們這些官老爺不用動手,苦的還不是我們這些當兵的?」
「誰他媽在哪放屁?你那隻眼睛看見老子沒有動手了?這幾個小時下來,老子鬥氣揮灑一空,現在手腳都他媽發軟了,就算是在葛花裡大街找十個娘們也沒這麼累過。」軍官說著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時才發現他確實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一個有著七階鬥氣的高手,喘息的居然像牛一樣。
「這真他媽不是人幹的活,只怕敵人沒來,我們就先累死了。」有了上級軍官的監督,這些戰士雖然嘴上依然有著不滿,但手上卻絲毫不敢停歇。
「會不會累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是完不成的話,不用敵人來,單單是軍法就要處置一大批人,手上都快點吧,真要是死在軍法之下,那可真就窩囊到家了。」聽到少校說出這話,頓時讓一眾戰士有了認同,便聽卡嚓卡嚓的挖土聲更加密集起來,壕溝上一叢叢泥土劃著弧線急速的拋飛著。
但時間不久便聽見一個聲音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們都是娘們嗎?就算是真找幾百個娘們來也比你們挖的快,看看你們的進度,這樣挖只怕明年也挖不完,都給我從溝裡滾出來,誰是這裡的軍官,出列」
一聽這語氣這派頭,就知道又來了更高的軍官,剛剛還坐在地上喘息的那名少校原本一肚子的怨氣,聽到這話不由回頭看去,只是一眼頓時便驚得跳了起來:「報,報告將軍,我是這一營的最高長官,有什麼任務請指示」
「哼」將軍之看了他一眼便頓時冷哼一聲,顯然對他剛剛的表現十分不滿,「剛剛得到情報,獸人軍團已經對奧西裡斯山脈中的叛軍發動了攻擊,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大批的叛軍湧向我們這裡,所以你們必須要在一個小時之內完成塹壕的構築,否則的話,你們就不用出來了都聽懂了嗎?」
「是,將軍,我們聽懂了,完不成就不用出來了」少校胸中彷彿一下塞進了幾百斤的鐵球一樣,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但卻不能不應承下來,但任誰都知道,要想在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完成如此巨大的工程,只怕只能盼望奇跡出現了。
「我知道這任務十分的艱巨,也是難為你們了,不過這就是戰爭,你們面前的泥土就是敵人,現在我命令」將軍突然提高了聲音,頓時讓卡嚓的挖土聲平息下來,「全體出塹壕,組織所有鬥氣在四階以上的戰士,包括軍官在內,用你們手中的劍,給我碾碎眼前的敵人,其他戰士隨後跟上將這些該死的爛泥巴給我扔出塹壕,都聽懂了嗎?」
這一聲令下,少校原本已經被壓搾一空的鬥氣,彷彿突然有了起色,在高聲回答了將軍的問話之後,便率先跳進了塹壕,顧不得自己那把珍貴的摻雜了少許秘銀的長劍,一道道劍芒狠命的劈砍著土方,在他的帶動下,一排戰士便如機器一般的運作著,塹壕在一次次輪番劈砍之後終於飛速的朝著前方挺進了。
「恩」看到這一幕,那名將軍才滿意的說道:「不要怕自己鬥氣被搾乾,一會我會派預備隊來接替你們,不過到時候你們最起碼要挖到前方那顆大樹的位置,只要這次任務完成,我會給你們每人發二斤牛肉,再給你們幾十桶好酒,放你們三天的大假,讓你們好好的休息」
這句話多少還是給了那朽命的戰士一點信心,於是劍光在塹壕當中閃爍的更加耀眼奪目了。
「呦你小子還親自過來督促啊?」這時一匹戰馬飛奔而來,人沒到聲音先到了。「哎,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我命苦攤上了這麼個苦差事。」
「好了,不要抱怨了,兄弟這不就來幫你來了?」隨著話音便聽見整齊的跑步聲已經臨近,那位剛剛還在訴苦的將軍頓時臉上露出喜色,急忙的朝著聲音方向看去。
「怎麼還不相信兄弟?這可都是我軍中的一流高手,這次兄弟可是一點都沒保留,全都帶過來幫你了,不過話咱要說在前頭,我幫你這麼大的忙,你要怎麼謝我?」
「咱們兄弟還不好說,你這次幫了我大忙,怎麼樣答謝都不為過,有什麼需要你儘管開口,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爺們」「好這可是你說的,別的不要,我就要你那匹馬」
這要求顯然點到了那位將軍的痛處,不由讓他的臉不自覺的抽動一下,但最後還是狠下心來:「好,不就是一匹馬,兄弟既然喜歡儘管拿去」
有了生力軍的加入,挖掘的速度明顯提升,終於讓那位將軍鬆了一口氣,「哎,也不知道大公是中了哪門子邪了,怎麼會想起讓我們在這裡挖塹壕,而且還要這麼巨大的塹壕,就算獸人軍團會發動進攻,誰又能保證敵人就一定會在這個方向撤退呢?」
「還不是那個什麼臭屁的晟軒先生,哎,我聽說上面那些將軍可是對他沒什麼好臉色,說他這個人裝神弄鬼的整個就是一個繡花枕頭,屁大點事也要弄出點玄虛出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邪法,就偏偏讓咱們大公相信了他,」兩位將軍湊到一起開始討論起自己心中的疑惑,當然這不可能當著自己手下的軍兵,而是在距離塹壕幾十丈遠的地方找了塊背風的石頭坐下來,準備來一次詳談。
「應該不會吧,我剛可是聽說獸人已經跟叛軍交手了,如果沒有點真本事,他怎麼敢帶著自己人衝進森林?」「嗨,這你還不知道?獸人有幾個有頭腦的?還是不是一股蠻勁上來命都不要的主?我看這場仗八成他們是要輸,我們現在挖這個塹壕也不算白挖,起碼將我們和叛軍隔開了,也算有個保障,不然真要是讓叛軍追擊著獸人潰兵到了這裡,我們不是成了他們的肉盾?」
就在後趕到的那位將軍侃侃而談的時候,另一位將軍卻已經豎起了耳朵,當然這不是為了聽他說話,而是想要聽見遠處奧西裡斯山脈中傳來的遙遠聲音。
「你聽,這仗打的好像挺激烈鞍殺聲從這裡都已經聽到了。」「哎?還真是,難道這些獸人真的能夠擊潰叛軍?那我們可是撿了大便宜了。」「什麼便宜?」「你還不知道嗎?我聽我一個上面執事的同鄉說,這次獸人跟大公談了一筆交易,假如戰勝了叛軍功勞全是我們的,他們好像借了一批羽箭作為交換。」
「羽箭?不會吧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你還不相信,你不知道那些獸人有多窮,幾個人吃一碗飯,聽說箭桿上綁一塊石片就算是箭鏃了,而且他們就是傭兵,為錢賣命的,只要價錢合理讓他們幹什麼還不都是一句話?」
「那也不會這麼便宜吧」「怎麼不會?哎,你聽聲音越來越清晰了,不對呀,風向什麼時候變了?」聽到他的話另一位將軍也不由仔細分辨,果然剛剛還是東風現在卻已經轉成了東南風,而且從風刮過的聲音判斷,風勢正在飛速的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