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神的問題晟軒已經自問過不止一次,但這個問題彷彿永遠都沒有答案,而看到費迪南這個光明神的信徒,竟然在自己的問題面前露出了迷茫之色,顯然這世上懷疑神是否存在的不光是他一個,只怕那些表面虔誠的信徒心底也藏著這個問題吧。
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大軍則繼續穩步前進,不ri便來到了尼古拉斯王屬公國,進入公國不足一日,便已經看到一片破敗的景象,連續幾座小鎮已經空一人,只留下被戰火洗禮過的城鎮,顯得格外淒涼。
儘管如此,從那殘垣斷壁當中,還是能夠看出這個公國的富庶,就算一個普通人家的房子,也是細刻著精美花紋的磚石建造。而一些富足的人家,更是修建的富麗堂皇,但這只是過去,現在卻也如平民的房屋一樣,成了一片廢墟。
晟軒走在荒廢的鎮子裡,所見儘是瓦礫,唯一一處還算完好的房子,卻也只是留下了小半,餘下部分已經被烈火燒塌,在被烈火燒灼過的斷牆上,還依稀可以辨別出斑駁壁畫,那應該是關於光明神的故事,而這裡應該是一座神臀教堂,如此小鎮竟然有這般規模的教堂,看來這裡人民的信仰更加虔誠,但也法替他們抵擋兵火之災。
從前世到現在,看慣了戰爭的晟軒,也不免對這個小鎮感到惋惜,原本寧靜的富足的生活便毀於戰火,兵災向來遭殃的都是百姓,他們失去的生命和被破壞的財富,又是何等的辜,但感到惋惜的也許只是那些力反抗的弱者,而真正將這一切強加在人民身上的所謂強者們,卻對之樂此不疲,因為那可以滿足他們的。
突然,晟軒對於先前那個關於神的問題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所謂的神非就是制定規則的人,那麼這世間的君王們是否也該成為神?當然不是,但他們所擁有的全力卻讓他們可以過著神一般的生活,對於反抗者可以生殺予奪,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誘惑人心?
大軍並沒有因為這座毀於戰火的小鎮而稍作停留,三十餘萬大軍,排開長達十餘里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走在尼古拉斯公國的路上,就算緩慢行進,捲起的塵土在十幾里外也可以看到,但這支隊伍的紀律十分嚴明,就算數十萬人行軍,竟然沒有人會隨意說話,更沒有擅離隊伍,滋擾民眾者。
由此更是讓晟軒對這個小費迪南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弱而且一肚子陰謀的傢伙,對於治軍還頗有一套,隨即他便釋然,一個善於玩弄權術的人,是最知道人心的,況且有著強大的經濟支撐,要想收復這些粗魯的軍士倒成了再簡單不過的事。
但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屬實不易,能夠雖然錢能夠解決兵士的裝備,但卻法買來軍紀,能夠將二十萬人集中在一起,聽取自己的號令,這就必須要有統帥之才。
儘管心中多了幾分佩服,但晟軒依然不喜歡這個人,卻正在這時,突然費迪南止住了大軍的腳步。
「發生什麼事了?因何止住大軍腳步?」晟軒不由催動踏鴦走兩步到了跟前問道。
「剛剛得到消息,叛軍知道我們這股勤王大軍到來,早早的在路上設下了埋伏,此處是一片山地,雖然山勢不算陡峭,但樹林茂密,貿然前進勢必要中埋伏,所以我讓大軍先停住腳步,正想問問先生有何妙計。」
「不知道大公軍中是何意見?」「我軍中分成兩派,正因如此我才會遲疑之下停住腳步。一派主張戰,我二十萬大軍遠征萬里,不就是為了平叛勤王嗎?現在敵軍竟然主動設伏擋住道路,這正說明他們心虛,怕我大軍增援,如果能夠在這個時候打敗這股伏兵,必將振奮我軍士氣,而打擊叛軍的氣焰。」
「而另一派則主張繞行,可是這繞行的話,至少會耽誤五天的時間,只怕到那時候王都有個閃失,我們便成了千古罪人。」
聽完這番話,晟軒不由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倒要問問大公,如果我們不來的話,還有誰肯出兵勤王?如果誰都不出兵增援王都,那又會怎樣?」
「這、、、、、、」費迪南看了看晟軒,雖然對方的話讓他有寫感,但卻也是事實,「先生還是說說你的看法吧。」
「依我之見是要戰。」晟軒的話還沒說完,費迪南當即拍手叫好:「好,這也正是我的意思,以我們三十萬大軍,又有著勤王戡亂的決心,區區一股叛軍伏兵就想擋住我們的道路、、、、、、」
「大公可知對方有多少兵力?有多少大型防禦裝備?對方是否設置了陷阱?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貿然開戰,是拿戰士的性命開玩笑,如果這一戰打下來勝了還好,假如敗了又當如何?所以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們倒是不能貿然一戰。」
前面剛剛說要戰,但現在馬上又說出許多道理不能作戰,費迪南不由有些失望,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從神態中卻不自然的表露出對晟軒的一絲輕視。
旁邊一名費迪南公國的將軍不悅說道:「還未開戰就先言敗,哼,喪氣說來說去你倒是拿出個好主意來?光會說這邢話,要是什麼都知道我們還等在這裡幹嘛?早就衝進去殺他們那些兔崽子。早不知你是個草包,光會說些沒痛癢的話,還要問你做什麼?只是平添晦氣」
聽到這話晟軒並未動怒,他知道這些久在軍營的將軍們都是直腸子,心裡什麼話就說什麼,總好過那些政客們繞來繞去,讓人猜的勞心費神。
也正因為這幾句話,晟軒反倒對這個將軍有了幾分好感,從這話中就不難看出,此人是個率性之人,他看了看對方不由朗聲問道:「那依將軍之見,我們應該如何來戰?」
「樹林當中不適合騎兵,當然是重盾兵為先,長槍兵隨後,弓箭手策應兩翼,騎兵臀後支援。」那名將軍顯得十分自信,不由又補上一句:「給我兩萬,不,一萬精兵,我天黑之前,便可以讓大家通過樹林。」
「呵呵。」晟軒聽完不由一笑,俯身從地上抓起一把土,隨手撒了出去,風剛好將沙土吹到那名將軍的臉上,不由讓對方勃然大怒,伸手便要拔劍。
「你、、、、、、」還沒等他的髒話出口,便被費迪南大公喝住:「放肆給我退下」隨後對晟軒問道:「先生此前說要戰,現在又說不能戰,我倒是被你說的糊塗了,那麼先生最終的意見是什麼?剛剛那把沙土不會只是為了羞辱我手下的將軍吧。」
雖然話還是很客氣,但已經沒有了此前的尊重,但晟軒對這些並不為意,本來他跟這費迪南大公也沒有什麼交情,對方怎麼看自己那是他的事情,於己何干?
「我剛剛是讓各位看一看風向。」「風向?越說越不著邊,現在是說打仗,關風向鳥事?再說現在這點微風連口唾沫都吹不出三尺遠,又能有多大影響?」剛剛那名將軍顯然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不由不滿的嘟囔著。
「那我倒要問問你,有多長時間沒有下雨了?」「你這是要種地嗎?下沒下雨應該去問占星師,或者抓個當地百姓,你問我做什麼,老子只會殺人,不會種地」
那將軍說完不由引起旁邊人一陣哄笑,顯然大家都對晟軒的話感到好笑。但晟軒卻不急不慢的從旁邊一架馬車上掰下一塊木片,隨後一點魔火撒落,頓時將木片點燃。
「火」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人驚叫一聲,但費迪南大公顯然還沒有明白什麼意思,便悄悄的詢問隨從,之後不由驚呼一聲:「哎呀,先生高見現在正是東風,又連月沒有降水,天干物燥之時,我們進入樹林只怕對方一把大火就將我們滅去大半。看來先生考慮的果然周到。」
「高不見得高,只不過比種地的農民多懂一點。」晟軒有心調侃剛剛那位將軍,不由嬉笑兩句。但由此也看出,雖然這支公國大軍軍紀嚴明,訓練也可稱有素,但這些將軍都是些紙上談兵的人,從沒經過真正的戰陣,一些行軍常識他們一時都想不起來。
「遇林慎入,度水疾行,這些都是古代將軍們總結的經驗,我不過是敲看過而已。」晟軒隨口解釋一句,好給那名將軍一個台階,畢竟雙方今後還要合作,如果因此得罪了這些將軍,只怕也沒有什麼好處。
「我的意見是,我們先在這裡稍事休整,大軍連日趕路已經疲憊了,用這疲憊之師去征討固守之敵,自然不夠明智,我們不如緩上一緩,讓士兵恢復體力,也讓對方先著急一陣。」
一番話說得費迪南連連點頭,不由追問道:「那接下來呢?我們該怎麼辦?」晟軒沒有回答,卻望了望天,然後問了一句:「這個季節尼古拉斯公國通常是什麼風向?」
「是什麼風向?」費迪南顯然也不知道,便問隨行。身後趕忙有人回答:「通常都是東風,直到初夏季節才會轉為東南風,東南風會帶來大量降雨,不過今年季節要晚一些,所以、、、、、、」
「好了」對於尼古拉斯公國的天氣,晟軒並不關心,因為憑借他這個元素召喚法師,再加上有老路易這個冰系大魔導在身邊,對於今天能不能下雨,他還可說是瞭如指掌。
「你看天邊那片雲彩,我想晚上應該會轉為東南風,但卻不會下雨,如此正好便於我們行動,好了,大家都抓緊時間休息,我們兩個小時以後出發。」說完晟軒便轉身打算離開。
費迪南趕忙叫住他:「先生的話還沒說完,怎麼這就走?」「現在敵人的情況我們一所知,說了也是白說,我這就去安排人查探一下,兩個小時後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案。」
「正好也到了吃飯的時候,不如先生就委屈在這裡吃過再回去吧。」說著費迪南朝後一擺手,已經有隨行的廚師端上了熱騰騰的烤肉。
晟軒搖搖頭,心中暗道:「到底是個貴族,連出兵打仗都要帶著廚師。」他自己可是跟戰士們同吃同住,戰士吃什麼他也不例外,獸人大軍當中唯一一個例外就是老路易,也不過是每一餐多一碗碎肉湯而已。
「就不麻煩了,我想我軍中也做好了飯菜,正好也可以順便佈置一下偵查的事情,大公那在下就先告辭了,等我消息」晟軒特意囑咐一句,就是怕費迪南手下的將軍按捺不住,擅自行動。
費迪南見晟軒回絕他也不強留,客氣的送了兩步便跟那些高級將領們一同吃飯去了,對於這一幕,晟軒卻心中有些惋惜,並不是惋惜那些美食,而是心疼費迪南公國的二十萬戰士。
一個將軍不能與自己的戰士打成一片,便永遠是高高在上的指手畫腳,戰士雖然會服從,但心裡未必情願,如此一來,表面看起來軍紀嚴明的一支軍隊,一旦遭遇危險,只怕瞬間便會崩潰,特別是臨敵決斷魯莽草率,隨時可能將戰士投入死地,跟隨這樣一些將軍出征,只怕他們生的希望堪憂。
突然有點斷篇,找不到感覺了,強迫自己寫了一章,但總是不如意,所以遲遲沒有更新,先說聲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