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還要討價還價一番,卻沒想到晟軒自納戒當中挑挑揀揀,竟然找出一份獸皮上記載的功法直接拋給了他,這功法原本是寫給金狼族剩下的,現在便自然的歸格裡森所有了。
看著手上這份功法,格裡森的心卻十分複雜,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突然變得簡單起來,簡單的讓他有些不好接受。
「這真的是給我的?」格裡森前前後後看了幾遍還是不敢相信,卻聽晟軒冷冷說道,「事情恐怕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這功法不過是入門而已,而且練到大成起碼要苦練幾十年,而要想做到控制殺戮之氣,卻是在這份功法大成之後,在學習更高深的功法,起碼又要幾十年才成,另外我要跟你說清楚,你們加萊人的體質如何是否能夠修煉到大成我可不能保證,所以也許你修煉幾十年最後發現只不過是在浪費時間。」
「好,好,好!」卻沒想到格裡森連說三個好字,「如果不是這麼艱難,恐怕我還不敢相信呢,不過是幾十年時間,對於你我這般修為的人便如同彈指瞬間,況且用幾十年時間來賭一個希望總比沒有希望的好。」
「既然這樣那隨便你,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等你將這份功法修煉到大成的時候再來找我吧,如果那時候我還活著,我定然將餘下的功法告知與你。」說著晟軒便要離開,卻不想被格裡森閃身攔住去路。
就在晟軒疑惑間,卻聽格裡森嘿嘿一笑,「不用那麼麻煩了,以後我都跟著你,既然你已經決定將這功法教給我,那麼有空的時候點播一下應該不會為難吧。」
「跟著我?」晟軒驚駭的差點蹦起來,但瞬間他便改變了想法,以前他還想過俘虜一名加萊高手,用一些非常手段將他們變成自己的奴僕之類的,可現在有格裡森這樣一個高手主動送上門來,他又豈會拒絕?
要讓格裡森跟著自己可是一把雙刃劍,他並不能對他絕對放心,而且對方的實力在自己之上,一旦有什麼異變自己也難以阻攔,不過要想得到好處卻不承擔風險,世間恐怕沒有這等好事。
略一思索之後,晟軒便點頭答應下來,「你可以跟著我,我也可以給你講解一些功法上的疑問,不過、、、、」「你放心,我格裡森並非那種卑鄙小人,絕對不會妨礙你,更不會作出傷害你的事情,反倒在你危難的時候還可以幫你一把,我沒有什麼朋友,現在就算你是我的朋友吧,唯一的一個。」
話都已經說道這份上,晟軒還有什麼好說的?兩人再不耽擱馬上動身去找天嘯幾人,當這些獸人看到晟軒的時候,卻都不自覺的向後倒退幾步,等到看清格裡森的打扮更是滿眼疑惑。
晟軒這才注意到格裡森雖然身上沒有穿戴加萊的盔甲,但一身打扮還是帶有明顯的加萊特徵,如果這樣領回金狼族駐地的話,恐怕又要生出不少不必要的麻煩來。
幾件衣服丟過去,轉眼間這個加萊高手便已經是一身獸人的打扮,雖然他的面容還是可以證明他的身份,但不注意看的話卻也與奧瑪人沒有太多的區別了。
天濛濛亮的時候,晟軒帶著大軍終於踏上了返回駐地的路,連日來突發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還沒等他想好對策另一件事便又堆在了眼前,此刻剛剛解決了加萊大軍的威脅,金狼族內的變動又已經湧上心頭,何況還有長弓沼澤中的事情,他派出的幾隊戰士現在卻還沒有消息。
而此刻金狼族的氣氛卻正悄然的起著變化,短吻長老正當著狼王和所有長老的面滔滔不絕的說著,雖然他看起來一張圓滾滾的面容,讓人感覺憨厚老實,可他的話卻句句帶有強烈的煽動性。
「狼王、長老、還有各位英勇的族人們,我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雖然他的手段當得神使之名,但我金狼一族甚至我獸人一族從來沒有過異族人擔當神使,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不過是在利用我們,我們原本過著寧靜的生活,可他的出現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我們已經損失了多少族人?恐怕已經近百萬了吧!」
「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們也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可現在這個人正帶著我們走上一條絕路,我們最英勇的戰士都歸於他的統領,可他呢非但沒有改善我們金狼族的境況,竟然要犧牲我們的性命去拯救其他獸人部族,他是在以我們金狼族人的性命為他賺取好處,這樣的人我們能擁戴他為神使嗎?」
狼牙此刻已經解除了拘禁,正站在狼王身旁,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十分的難看,對於短吻的話他當然不能認同,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因為對方的話句句都擊中了族人的要害,每一句都掀起一片血粼粼的往事,讓他們心頭重新滴血。
「加萊人的殘忍你們也都已經看見了,可你們眼中的神使大人,卻在危機沒有解除的時候帶著我們金狼族全部的戰士,跑去幫助那些人馬族人,人馬族是什麼?是將我們視為叛徒、走狗、視為死敵的部族,我們竟然厚顏無恥的跑去幫助他們,這就如同是我們去舔舐人家的屁股,銅頭他們恐怕再也回不來了,可現在他又帶著我們全部的戰士過去,這是什麼行為?這是**裸的謀殺,這是在吞吃我們戰士的血肉,這樣的行為跟魔鬼無異!」
短吻此刻已經說的口泛白沫,唾沫星子漫天噴濺著,但他的扇動確實起到了進一步的作用,此刻已經有人坐不住站起來跟著他痛陳利害。
狼牙終於忍不住怒罵了一聲,「短吻,給我閉上你的臭嘴!銅頭他們並沒有死,這是我親眼所見的,你竟然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顛倒是非污蔑神使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看見狼牙站出來,便有幾位年輕的戰士也跟著吼道,「我早就聽族人說起過,加萊人之所以能夠侵入營地就是你假傳狼王旨意,將自己族人全部調走,這才讓數十萬族人慘死在加萊人的屠刀之下,這份罪名你卻推得一乾二淨,我看是你這個長老還有異心吧!」
「我們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可其中也有我一族的族人,我們族中死的恐怕不比你們其他各部死的少,當初的命令是不是狼王下達,現在狼王就在這裡,你們盡可以去問,還用得著胡亂的猜測嗎?你們只看到死去的族人,你們卻沒有看到狼王英明決定挽救了數十萬戰士的性命,加萊人是什麼?他們是洪水,是猛獸,是我們用這些粗劣的武器可以抵禦的嗎?我們選擇恰當的時機撤退,是付出了一定的代價,可我們不撤退死去的就將是幾十萬年輕的戰士,那樣的話代價不是更加慘痛嗎?」
「簡直是一派胡言、、、、、」「你怎麼就知道我們一定戰敗、、、、、」「我看就是你故意的放加萊人進來,你就是加萊人的走狗、、、、」「你為什麼單單撤走你的族人,卻讓別人留下拚命?」
一時間各種質疑亂作一團,金狼王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臉上的汗水已經淌了下來,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對著下面頻頻的招手,同時喊上兩句,「都不要急,不要急,這都是我族中事,大家慢慢說!」
就在這時,突然帳簾一卷,一個人影鑽進大帳,同時一道凜冽的目光掃過全場,頓時帳中本是鼎沸一般的情勢如被封凍一般靜了下來,一時間竟然鴉雀無聲,只留下短吻長老白胖的臉上大團的肥肉在不斷的顫抖。
來人正是晟軒,而在他進賬之前,已經在外面聽了許久了,剛剛聽了短吻的一番話之後,終於忍不住走了進來,看著面前這個胖長老,他不由冷冷的說了一句,「這位長老,有什麼話就請當著我的面繼續說下去吧。」
短吻長老已經感覺到了對方眼中的殺氣,那雙目光就如兩把尖刀一般鑽入他的脊背,讓他忍不住瑟瑟發抖,「我、、、、我、、、、、」支吾半天他卻說不出什麼來,可晟軒的目光卻更加凜冽,嚇得他不住的用一雙胖瘦劃著臉上的汗珠,終於他的目光看向了狼王,一瞬間彷彿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狼王我可都是為了族人啊,我可是聽從您的旨意啊!」
「啊、、、哦、、、、是啊、、、、、事情已經過去了,人已經死了,啊、、、、快給神使大人看座,」狼王語無倫次的說著快步走下來,伸手請晟軒坐上自己的位子上,「神使大人辛苦了,不知道這一次是否徹底的解決了加萊人的威脅呢?」
晟軒卻一擺手,並沒有坐到狼王的椅子上去,反倒是冷冷說道「尊敬的狼王臀下,我只問您一句,將圍攻加萊人的戰士調走,破壞了我所有計劃的命令是否真是你下達的?」
「這、、、、、那個、、、、命令嘛、、、、、長老們都商議過的吧,你們倒是說句話啊?短吻,不是你提出來的嗎?這、、、怎麼都不說話了呢?哎、、、當時的情景、、、、當時的情景我已經不太記得了。」狼王為難的臉上也終於冒出了汗珠,正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但他卻好似忘記了擦拭,反而不斷的用眼神看著短吻,希望對方能夠站出來為自己澄清一下。
可對方好似沒有領會他的意思,低著頭垂著肥厚的眼皮看著自己的腳尖,兩隻手交叉在一起,正慢慢的捻動著,好像在計算著什麼,晟軒掃視一眼帳內,此刻所有人表情各異,顯然大部分人都在等著他的決斷,他不由大喊一聲,「天嘯,給我進來!」